16.016
兩天時間不過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
在試妝當天，伍菁沒有陪同，只是將地址發了過去。
由於目前人選未定，所以場所都是秘密的，不能被媒體抓到。
她一個金牌經紀人，帶一個新人肯定會有記者偷拍，畫蛇添足就不好了。
試妝地點在一個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大樓，誰也想不到外面吵翻天的《錦繡河山》導演在這裏。
大樓里來來往往不少人，看到一個長得好看的女孩子來了都忍不住看過來，等她進了某個房間才移開目光。
房間很大，人也很多，她一進來議論聲就停了。
文清坐在最角落，看到她亮了亮眼，比伍菁給的照片好多了，不知道換上衣服會是什麼樣子。
“導演好，我是姬十一。”姬十一微微眯眼，看到角落裏的導演，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面色淡然，“來試鏡聞錦之的。”
旁邊的圍觀群眾們都覺得這新人太沒眼力勁了，一點都不禮貌，問候是這樣的嗎？
但是文清卻突然笑了：“看起來還行，去化妝。”
聞錦之這個人，對什麼事都表現淡然，連皇帝逼宮囚禁都笑容以待，她自然不能對導演太熱絡。
況且第一次見陌生人就表現很開心，不是她的性格，現在看來，選擇是對的。
姬十一淺笑，轉身進了裏間。
旁邊的人低聲問：“這人太年輕了又不火，會不會沒什麼演技？”
其實他最擔心的還是書迷問題，一旦不滿意，絕對要鬧起來，加上又是新人沒啥粉絲，指不定就被撕得戲都拍不好了。
這樣的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文清瞥他一眼：“才第一眼，你就知道了？”
他都不知道這人啥來頭，知道個毛。
那人訕訕不語，退了回去，眼睛卻是盯着裏間。
說是裏間，其實是另外一個房間，造型師等在那裏，旁邊掛着戲服。
暗紅色的衣裙上綉着繁複的花紋，金線勾勒出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無數根尾羽在裙擺處競相纏繞，撲面而來一股氣勢。
饒是見多了真正王室衣服的姬十一都有點吃驚，這衣服可真不是短時間就能完成的。
造型師看到她立刻招了招手，指着旁邊的衣服：“快換上。”
前兩天她就從文清那兒拿到了這新人的照片，看上去的確有可塑性，現在真人站眼前，哪還想得到照片。
一雙眼睛可真誘人。
“要不要我幫忙？”
“謝謝，我自己可以的。”姬十一報以一笑，拿着衣服去了角落的隔間。
大概是臨時的房間，這隔間也是單獨做的。
拿現在的話來說，穿這種衣裙對她來說就如吃早飯一樣平常。
隔間有面鏡子，姬十一穿好後轉身照了照，看到微微露出來的絲帶，沉思片刻在腰間左側不太顯眼的位置系了個小結。
造型師在外面等得有點心急。
聞錦之這個角色實在有些難以掌握，如果不是作者已經描寫了一些髮型之類的，他們恐怕設計這個就需要很長時間。
現在劇組其實都已經開始拍攝了，雖然是跳着拍的，但聞錦之這個角色再弄不好就要停工了。
看這個女生氣質挺符合的，就差最後試妝效果了。
姬十一出來的時候，造型師幾乎要驚叫出聲。
這件衣服耗費了許多人力和錢財在上面，所以型號以大部分女演員的身材為準，但是這麼貼合的也太巧了吧。
簡直就像是量身定做的！
造型師眼睛都發亮，抑制住自己的心情說：“來化妝吧。”
姬十一點點頭，坐在了鏡子前。
這件衣服是聞錦之剛當上太后時穿的，那時她還是壯志勃勃想要以女子身份闖出一片天地，正是得意的時候。
她不免想到自己剛剛被父親允許可以獨自解夢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心情，以往大陸上對她天賦絕佳的誇獎都成了她自信的來源。
聞錦之何嘗不是如此，天下人皆知她聰慧過人，先帝彌留之際無法處理奏章，都是她代為偷偷批改的的，名聲卻加在先帝頭上。
現今她成為垂簾聽政的太后，一切都將改變。
姬十一思緒飄遠，等她回過神來造型師已然弄好了，就差最後一支六尾鳳釵。
“好了。”造型師呼出一口氣。
這真是她最滿意的一次……也不一定，也許之後拍攝都會來上這麼滿意的一次，她相信這女孩肯定能拿到角色。
外間的不少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就在這時，裏間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想瞧瞧是什麼樣子的。
外間安靜地掉根針都能聽見聲音。
文清率先回過神來，拍手稱讚：“好！就是你了！”
她注意到對方腰側那小小的結，若不是仔細看了小說，認真揣摩，是根本不會注意到聞錦之有這個小習慣的。
這樣的聞錦之才是她想要的。
姬十一揚唇一笑，如同冰天雪地里俏生生開的花似的，艷麗無邊。
一屋子圍觀的人都忍不住捂眼。
殺傷力太大。
忍不住心動。
＊
下午五點，正是下班的時刻，熱搜榜上煥然一新。
下班族們大多都擠在地鐵里，放學早的學生們也嘰嘰喳喳地上了車。
“哎一下午沒逛微博就覺得自己已經脫離世界了，我得看看。”
“我看看啊，新人出演聞錦之？！”
“誰啊？居然演我女神？！”
兩個女生一驚一乍地，讓旁邊的人都怒目而視，兩個人的注意力此刻全在了微博上。
微博上早已吵翻了天。
娛樂圈幾個有名的公眾號都發了這樣的微博，反而是最開始第一個爆出來的博主默默無聞。
最上面的一條微博評論已破萬，還在持續增長。
“新人？不會又是什麼實力小花旦實際上沒三兩水的花瓶吧？”
“這太讓人失望了，居然找一個新人來演這麼重要的角色！”
“文清導演一向選人挺好的，怎麼這一次犯了這麼大錯，突然沒有想看的**了。”
“昨天還在開心，今天就得知新人毀劇，呵呵。”
“果然小說影視化都會讓人失望，文清導演也過不了這個坎。”
……
網上言論一面倒，並且趨勢愈加嚴重，足足讓這個事情在熱搜榜上掛到了第二天。
就在書迷們都以為沒有人回應的時候，有人發現導演文清的微博更新了，一骨碌全溜去那邊了。
【文清V：本來沒想着這麼早曝光的。錦之的飾演者的確是個新人，但卻是我見過最符合原著的一個人，相信不久后你們就會知道的。】
聲明很簡單，絲毫不提那新人是誰。
“其實我還是挺相信文清導演的，她一向都挺準的。”
“連名字都不說出來，這個新人到底有多好一眼就相中了？不讓我們書迷看看么？”
“希望文清導演說的話能夠和日後對得上。”
“到底是哪個人？一點風聲都沒露出來也太厲害了吧？”
……
如此討論了不久，他們就發現，沒新人跳出來炒作，導演也不露面了，作者自己也發了條支持的微博就不更新了。
書迷們還是相信自己的大大的，對新人不禁有了點期待。
圍觀的吃瓜群眾僅剩一些還疑惑的留在那裏討論。
一切又回歸平靜。
“不怪你。”伍菁安慰，“我查了下，是那天一個狗仔跟蹤文清，潛進了大樓。”
好在沒有拍到照片，口說無憑也沒什麼用，動蕩一下就過去了。
“等定妝照出來了，到時候就塵埃落定了。”
文清導演對選角非常嚴苛，姬十一能夠拿到這個角色肯定是入了眼的，相信定妝照一出，書迷們大部分都會反轉的。
伍菁想得極好，再轉頭一看對方，居然面無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說別人呢。
看她看過來，姬十一趕緊說：“我知道了。”
伍菁真想給她白眼，卻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口上說：“《錦繡河山》戲份大約一個月能完成，我看你那網劇還要去鄉下拍，時間怎麼定的？”
“男主角還在醫院，差不多可以先拍完《錦繡河山》。”姬十一想想答道。
“那就好。”伍菁總算是覺得她有點眼色了。
和網劇相比，當然是《錦繡河山》更重要。
想了想，她又看了眼文清導演發的東西，補充道：“劇組快要從外面回來了，過兩天你就要進組，定妝照也那時候拍。”
《錦繡河山》中期有西北場景，所以劇組去了大西北，文清導演因為選角提前回來，等這兩天劇組全回來了，也就是拍攝的時間了。
聞錦之的戲份大多都是在皇宮，所以自然要在帝都拍攝。
姬十一對帝都的故宮早有耳聞，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進去，這次蒙劇組的光，可以比遊客深入許多，見識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