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尾蜂蠆 三 伏兵
沈二胖子坐在大車裏,從窗戶里看着三個人在吃着乾糧。幾日來,只喝水不進乾糧,早已餓的他渾身無力,如果不是兩隻胳膊架在缸邊,估計,他早就一屁股坐到缸底了。
鳳九天見沈二胖子從車窗里伸出了他那顆肥大的腦袋,一臉鄙夷的看着自己和花燦,知道是因為自己二人剛才故意不理他,他現在也是故意來找茬。鳳九天伸手扯下一塊牛筋放在口中咀嚼,一邊砸吧着嘴一邊將酒袋子揚起,大大地喝了一口酒,連連說道好酒,好酒啊!
沈預偷偷的咽了咽口水:“瞧你那點出息,就像八輩子沒有見過牛肉,十六輩子沒有喝過酒似的。”
鳳九天也不理他,又扯了一塊牛肉放在嘴裏大聲的、誇張的咀嚼着,吧唧聲更加的響亮。花燦接過鳳九天扔過來的酒囊,聞了聞,然後長長得嘆了一口氣,大叫真是好酒啊!喝着香,聞起來更香。
“看你兩人那‘六葉子’的下作樣子,我就來氣,比小時候,餓了三天,沒有見到米粒的樣子還要噁心人。”沈二胖子又加重了嘲弄的語氣。
‘六葉子’是當地的方言。沈二胖子走哪裏,都喜歡現學現賣,學說各地的方言。然後,再說給當地人聽,時不時的會逗得人家大笑。這種學說當地方言的本事那是天生的,要學的惟妙惟肖,在動作、言語中要學的逼真,但是在骨子裏又透露出一種憨態可掬,讓人見了既好笑,又不覺得做作。同時,既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又令人頓生好感。
這學習方言也是一種交往能力。有的人天生木訥,偶爾的心血來潮學習一次地方方言,不但不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反而令人心生反感。
胖子,天生就給人一種可愛的印象。而且,胖子的體態和太陽一樣的圓臉,有一種,讓人瞬間拉近距離的魔力。而象沈二胖子這種天生樂觀,心地善良的胖子,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親切仁厚感,更是讓人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便全無戒備之心。
而這個令人好感倍增的胖子,天生又有着一種幽默的氣質。最最重要的是,就像鳳九天對他的評價-----樹無皮,必死無疑,人無皮,天下無敵。沈二胖子無臉無皮,所以,所有有皮的、沒皮的,見到他,也都得蛻層皮。
每次鳳九天說他人無皮,天下無敵的時候,沈二胖子會立馬拉下臉,一腳虛踹過去:“你才是至賤無敵。”
花燦和鳳九天聽他在說當地的方言‘六葉子’,二人幾乎同時將口中的食物噴出。連一向憨厚耿直的根有,也不禁的看着車窗口的那張闊臉笑了起來。
沈二胖子說話的時候,臉上全無一絲笑意,彆扭的語言和嚴肅的面孔形成鮮明的對比。待得三人笑得幾乎嗆着的時候,他又瞪起眼睛看着花燦和鳳九天,誇張的表情又將三人逗笑得喘不過氣來。
沈二胖子冷臉看着二人說道:“有什麼好笑的,兩個‘六葉子’,跟餓死鬼托生一樣。二爺三天不吃飯,也不像你兩人,那副下作的樣子。”說完,將頭縮回車裏,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
“那是因為你不能吃,你個‘六葉子’。”鳳九天吧唧着嘴笑着說道。六葉子在當地的方言裏代表的是少肝肺,缺根筋的意思。他故意將六葉子拖了很長的音。他說的‘六葉子’,雖然,沒有沈二胖子那種天生搞笑的表情和搞怪的語音,卻也引得花燦和根有哈哈大笑。
沈二胖子將頭又探出車窗外,聲嘶力竭的衝著鳳九天喊道:“滾。”
“老賤,”過了一會兒花燦說道,“從前兩晚上,屍尾蜂蠆的飛行軌跡和攻擊範圍來看,它們好像只是圍繞在大車的後面和左右兩邊。或許,是因為馬車一直在前行,將二胖身上的氣味拖曳在車後面的原因。這些蜂蠆,總是詭譎的跟在車后及兩邊,從未攻擊過根有叔,這也可能是因為,它們對二胖身上瘟氣過分的依賴。”
“昨天晚上的幾十隻屍蠆,大多尾隨在車后,只有少數跟隨在兩側,它們這樣聚在一起,也讓我們可以專心擊殺它們。如果它們散開,從四面八方圍來,我們就會很難防禦。幸好的是,它們瘟毒尚淺,尾勾的毒蠆沒有形成。”鳳九天喝了一口酒說道。
花燦沉思了一下:“今天晚上,它們會比昨晚的數量多一倍,而我們的‘伏兵’,又相應的在減少,彼長我消,或許,形勢會發生逆轉,也不是沒有可能。對它們,我們是不是要改變一下應對的策略?”
鳳九天說道:我們可不可以用‘薅舌’,在屍尾蜂蠆處於密集的時候,攻擊它們?這樣,應該可以對它們,造成巨大的殺傷力。同時,我們也可以在車頂上,佈置幾枚‘飛火流星炙’,以備不時之需。
當‘薅舌’擊殺它們一部分后,它們必然會四散開來,這時我和你就專門擊殺那些飛散的蜂蠆。待它們飛躍‘薅舌’后就又會聚集在一起,這個時候‘飛火流星炙’,就會給它們來個突然的襲擊。
這種武器師傅剛剛創造出來,聽說威力巨大。但是,到底有多厲害,此前也沒有人用於實戰過,今天晚上,正好拿出來對付這群惡魔,試用一下。
花燦說道:“如果‘薅舌’和‘飛火流星炙’,能出其不意擊殺它們大半,剩下的也就沒有了多大威脅。我們所顧忌的,就是,它們形成尾蠆后所產生的危害。這樣也好,既可以試用一下師傅的新發明,又可以極大限度減少‘伏兵’的使用。只是,從之前這些蜂蠆的變化來看,它們對我們‘伏兵’的應變能力,也在同步的加強。它們變異能力極快,每晚以不同的形狀出現,這種形狀上的改變,就是為了應對‘伏兵’而產生的進化。”
鳳九天說道:“薅舌是不是先不要用?這群蜂蠆對我們的‘伏兵’,好像,有某種適應力。第一天晚上,在它們還不大的時候,我們的武器,還可以給它們造成巨大殺傷力。可是到了昨天晚上,它們就對我們的武器有了防禦力。更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它們已經不是第一晚上的形狀了。我總覺得,它們處處隱藏着什麼,卻又故意的透露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