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017
官方防盜,下午替換“你怎麼知道他在我家?”
“因為太了解他有多不要臉了。”
“……”
寧御過來倒不是為了算賬,踢醒傅川后,兩人在池西西的房間聊了好一會兒,傅川出來後主動告辭。
池西西起身送他們。
“行了,別送了,一個人在家反鎖好門。”傅川用手抓了下睡亂的頭髮,俯下身用哄小孩的語氣對池西西說,“我出去一星期,賺了錢給你買禮物。”
眼下正值金融危機,剛剛他們卻在聊什麼貿易,簡直有合夥詐騙的嫌疑。
傅川走後,整棟公寓都安靜了下來,池西西討厭這種空曠的安靜,打開電視機,換到一檔綜藝節目,調大音量,而後回房睡覺。
一覺睡到傍晚,醒來后只覺頭痛欲裂。
用冷水洗過臉后池西西正想給梁星打電話,才記起自己和傅川交換了手機。
換過衣服,池西西搭地鐵去了梁星家。
梁星也正無聊,兩人應付式地吃了幾口梁媽媽做的飯菜,手拉着手出門逛小店、吃小吃。
各自買了一大堆,聽到池西西喊累,梁星只得放棄了去買衣服的計劃,挽着她進了肯德基。
池西西小口小口地舔着甜筒,一如既往地聽梁星講季泊川,她不時瞟着周圍同樣悠閑的食客,只覺得如此肆無忌憚地浪費時間實在太奢侈。
六點鐘準時起床,背一個鐘頭的單詞去學校,放學之前利用課間和各種副課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回家以後做參考書上的習題,幾乎沒在十二點前睡過覺,入睡時耳朵里也塞着耳機聽英語聽力——日復一日,這樣的生活她過了整整三年。
苦是真的苦,如今終於解脫了卻也沒感到多麼幸福。
梁星正說到季泊川如何如何躲想要挽回的大二學姐,手機就響了,她看了眼來顯,把手機遞給池西西:“是你媽媽。”
片刻后,池西西掛斷電話,眼中帶上了幾分雀躍:“去我家拆禮物吧!”
魏雲樓對女兒向來大方,久未見面,又趕上池西西高考結束,她帶了成箱的禮物回來。
除了慣有的各種衣服、零食、女孩子喜歡的小東西,還有從未有過的高跟鞋、香水、唇膏和首飾。
池西西和梁星的衣服尺碼不同,鞋子卻穿相同的號。兩個人皆是第一次穿高跟,走起路來都有點拿腔作勢,互相嘲笑后,又興高采烈地去試唇膏。
梁星帶着分到的大包小包心滿意足地離開后,池西西旁敲側擊地問出媽媽已經和那個男人徹底分手了,心情更好。
於是傅川發來視頻請求時,池西西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
傅川已經在酒店了,比起小鎮上時斷時續的信號,這一次的畫面清晰了不少。
“你化妝了?”
看了眼鏡子,池西西才發現忘記擦掉唇膏了,被傅川那麼盯着看,她有點不好意思。
池西西的皮膚足夠白皙,眉眼又清澈,薄薄地塗一層珊瑚色唇膏,整張臉立刻就鮮妍了起來。
“你剛剛怎麼不接我電話。”
“我在外面,吵,沒有聽到。”
“你站起來。”傅川摸起煙盒點了根煙,一臉審視地望着池西西露在外頭的鎖骨。
“為什麼要站起來?”
“叫你站你就站,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池西西依言站了起來。
魏雲樓的眼光略顯成熟,這件無袖V領的紗質白裙給池西西憑添了幾分柔媚感。
“你是跟誰出去的?”
“梁星啊。”
“就只和她?”
“是啊,怎麼了?”
傅川沒說話。
聽到門處的響動,池西西立刻關上了電腦顯示器。
剛剛洗完澡的魏雲樓披着浴袍問:“你和誰講話呢?”
“梁星,她說謝謝你。”
話音剛落,傅川的手機就響了,池西西立刻按掉了電話,發了條短訊過去
——【剛剛我媽媽過來了。】
“西西,吃砂鍋粥嗎?”
“吃啊。”
池西西在外頭吃了很多東西,胃撐得難受,但還是坐到餐桌前,陪媽媽吃夜宵。
魏雲樓問了幾句高考的事,便開始打聽池智那邊的情況。
池西西小心翼翼地繞過會讓媽媽生氣的答案,試着轉移話題。
哪怕剛才送梁星的東西抵得上池西西一個學期的學費生活費,魏雲樓也從來不肯直接給女兒錢,只讓她找爸爸要。
不過是為了賭一口氣。
池西西除了文具和參考書幾乎沒有別的開銷,池智的收入不錯,負擔女兒為數不多的學費生活費輕而易舉,可他年輕的妻子仍舊不高興。
我和兒子都只有你,你卻還要一個人養和前妻生的女兒,她那個媽媽滿身奢侈品,為什麼就不能負擔半點?省下來的錢可以給爸媽請保姆的——池西西能理解這種不想與他人分享摯愛的心理,不經意聽到時卻還是會感到傷心。
很久很久之前,那也只是她和媽媽的爸爸。給她零花錢、把她寵上天的時候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我很久沒帶你出去玩了,好不容易考完,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有啊!好多好多呢。”
晚睡容易老。吃過粥,和女兒討論了一會兒旅行,注重保養的魏雲樓便回卧室睡覺了。
池西西回到屋內,打開手機,看到了傅川發來的短訊——【方便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池西西這才注意到,傅川給自己存的名字是“a池西西”,所以她是通訊錄里的第一個。
電話很快就通了。
“你媽媽回來了?”
“嗯。”
“剛剛那條裙子是你媽媽給你買的?”
“對啊。”
“太短了,不好看,出門別穿。”
“要你管。”池西西心情一好,語氣里就帶上了幾分歡快。
“你不要我管,剛剛你媽媽敲門你關什麼電腦?”
對啊,她為什麼要關電腦?
池西西答不上來。
一個停頓的工夫,傅川就笑了:“你心虛什麼啊。”
“……我要睡覺了。”
“才十一點,睡什麼覺。”
池西西懶得理他,掛斷前依稀聽到他說“我後悔了,早知道就帶你一塊出來了”。
切,就好像他勾勾手指頭,她就一定會屁顛屁顛跟上去一樣。
想什麼呢。
……
傅川這一走,足足半個月都沒回來。
電話一共打過兩次,短訊大概隔三天會發一兩條,視頻再沒有過,這種聯繫的頻率讓池西西以為他的熱情提前消退了。
然而查到分數的當天,池西西收到了傅川寄來的一個素描本。
都說字寫得好的人一定也擅長畫畫,果真如此。
他在扉頁上用淡藍的鉛筆潦草地寫,我一想起你就把眼前的地方畫下來,你數數我想了你多少次,好意思一個電話一條短訊都不主動打主動發嗎。
想像着傅川懶懶的語氣,池西西笑出了聲來。
……原來聯繫得少是為了和她賭氣,馬上就二十六歲的人為什麼會這樣幼稚?
素描本很簡陋,封面是硬牛皮紙,髒兮兮的,應該是從哪間學校門前的小商店買的,因為他畫的第一幅就是操場的籃球架。
池西西一張張數,居然有156幅,平均每天十幅還不止,他不是要賺錢,怎麼會這樣閑?
合上素描本,池西西給傅川打了通電話。
“成績出來了吧?考的怎麼樣啊。”
池西西報了個分數:“比我估計的多了五分。”
“不錯啊,想好報哪兒了嗎?”
池西西準備去傅川念大學的那座南方城市,因為梁星想念的醫科大也在那裏。
大概跟初中時的經歷有關,池西西一直很黏梁星。
傅川有點不樂意:“那地方我都呆膩了。你考慮梁星怎麼不考慮我啊。”
不等池西西回答,傅川又說:“我生日快到了。”
“我知道的。”
他生日還有一周,qq上已經陸續有人說生日快樂、問生日安排了,男生女生都有,羅馥也有問他想要什麼禮物。
池西西答的是“你人到就好”。
池西西頂着傅川的名義和羅馥聊過幾次,傅川這個人,曖昧的時候也是不咸不淡的,她拿捏着分寸,不敢太激進。
“生日前我回去。”
“好。”
……
分數線是晚上出來的,除了季泊川,一班沒人低於一本線,為了慶祝,同學們相約明晚聚餐。
池西西登錄不了自己的qq,自有梁星通知她。
梁星摘了眼鏡配了隱形,還燙直了頭髮,她想穿高跟化淡妝,又覺得一個人不好意思,便拉着池西西一起。
第二天傍晚,兩人穿着魏雲樓買的同款連衣裙同款高跟鞋,手拉着手出現在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