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臧元媳婦】
chapter31【臧元媳婦】
村口有人接應,一個二十齣頭的青年,時未和司穹跟着他後面走,不一會兒就進到了村裡。
村裡村外景色倒是不一樣,村裡很多地方尚未開發,保持着原有的形態,時未職業病發,忍不住多拍了幾張。
領頭的青年聽到聲音回頭淡淡看了時未一眼,並未阻止。
可是時未卻不在繼續拍攝,默默收起微單,湊到了司穹身邊小聲說:“我好像幹了件錯事。”
司穹嘴角一勾,微微側臉看她:“不一定。”
又說:“他剛才並沒有阻止你,所以這裏也不是禁止拍照,況且,一個已經開發的旅遊村,禁止拍照說不過去。”
時未點點:“你好像說得很有道理。”
司穹:“當然。”
進到村裡,入目的便是一顆大洋槐樹,四周都用石碓圍着,砌出了一個高台,樹榦粗大,目測需要三個成年人才可以抱住,樹榦上用稻穀桿搓成的繩子繫着,應該是村裡人為了保護這棵老槐樹特意為之。
青年領着他們進了一個院子。
院子是一個類似於土樓的圓形院子,木質結構,只有兩層高,院子中央有根刷了漆的木頭杆子,杆子上掛了一盞大燈泡,給江河源拍攝照明用。
司穹和時未進來的時候,江河源正充當著採訪者的角色,在採訪特色村的村長,兩人對視一眼,自個兒找了地方坐着。
半個小時后,採訪結束,村長吩咐剛才領路的青年給時未和司穹安排了屋子,便離去了,沒過多久,青年和那些看熱鬧的村民都相繼離開了。
江河源和攝影組一起將採訪內容整理了一下,整理完后,江河源看了看時間還不算太晚,便出門去找司穹。
剛走到門口,尚未敲門,就聽到屋裏有個女人的聲音問:“疼不疼,疼的話我就放鬆一點。”
“好還,再使一點勁兒我的腰應該可以承受。”
江河源也不是故意偷聽的,這聲音,分明就是時未。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捂着嘴偷笑,看來前些天他的努力沒有白費,這兩人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啊。
他小心翼翼地轉身,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到了屋裏你儂我儂的兩個人。
等到江河源跑遠了,不一會兒,門打開了,時未抱着她的火罐三件套出來,走到門口,想到了什麼,又探回去半個身子,說:“司穹,明天再來一次,你的腰應該就可以好了。”
再說另外一邊,江河源憋着氣跑回自個兒屋裏了才嘿嘿的笑了三聲,笑完了趕緊滿屋子找手機,誰知道今天忙了一天,忘記了給手機充電,手機早就沒電自動熄火了。
江河源又開始翻箱倒櫃找充電器,待到給手機充上了電,開了機,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給季同發短訊報喜了。
季同收到這條消息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下了飛機他也沒有立刻開機,因為司念出了一些狀況,一上飛機就開始嘔吐不止,季同沒敢多耽擱,通過機務人員一早就聯繫好了蘭溪市的醫院,他們到達機場后,就直奔醫院而去了。
所以,等到司念的癥狀好轉,她也安安靜靜的睡去了,季同才抽空打開手機準備給司穹打一個電話,告訴他,他已經帶着司念到蘭溪市了。
一開機便看到江河源發來的短訊,季同看向病床上睡顏柔和的司念,想了想,給司穹的這個電話最終沒有撥出去。
他父母在他小時候車禍雙亡,因為季同的爸爸和司穹的爸爸是摯友,加上早年間季同的父親有恩與司穹一家,所以,季家出事之後,司穹的父母便領養了季同,待他如同自己的兒子一般。
可是,世事難料,最後司家父母也車禍去世,司念和司穹兩兄妹雖然幸運的活了下來,可是心理卻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這些年這麼走過來,季同沒什麼親人,司穹算一個,司念也是,這兩個人,一個是至親,一個是至愛,他所希望的便是至親至愛之人都可以幸福,如今,他是真的希望時未是可以司穹的幸福的那一個人,所以,他又何必去打擾。
至於司念,有他在啊。
江河源等了一晚上,最後在對季同不回短訊的無盡的怨氣中沉沉睡去,第二天被鬧哄哄的吵鬧聲吵醒。
院子裏聚了不少人,陳燈和一個村裏的女人被圍在中間。
女人低着頭小聲哭泣,陳燈倒是一點不怕被這麼大一群大老爺們圍着,仰着脖子呵斥周圍的男人們,吵得面紅耳赤的。
隱隱約約可以聽見一些話,什麼“不厚道”“是犯法的”……諸如此類。
節目組的大部隊聽到動靜倒是行動快,攝影組的大老爺們不一會兒就圍上去了。
輸人不能輸陣仗,先給自己人把場子撐起在說。
江河源收拾利落之後是和時未司穹一起下樓的,中途碰見,江河源對着兩人不懷好意的笑,朝着兩人擠眉弄眼地說:“恭喜恭喜啊。”
早生貴子四個字江河源自然沒有說,這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需要當事人自己去領悟。
“……”時未一頭霧水看向司穹。
司穹搖搖頭,表示不懂江河源一大早抽什麼風。
***
最後村長出面,暫時化解了兩撥人的矛盾,但是事情總要說清楚,村長把大家叫到了村裏的議事大堂。
方一落座,就有一個男人過來拉陳燈護在身後的婦女。
陳燈擋在前面,和男人推搡着,雙方爭執不下:“有我陳燈在,你今天別想帶走她。”
男人來得氣勢洶洶,礙於村長和大傢伙兒都在,也不敢公開對陳燈動手,只是說:“你這個小姑娘倒是不講道理,我帶走自己老婆還需要你同意嗎?”
陳燈哼哧一笑,輕蔑地反問道:“騙來的也算?”
“騙”一字明顯刺激到了面前身高體粗的男人,他突然使勁兒推了陳燈一把,作勢要把那個婦女給拉過來,陳燈冷不防的被這麼一推,一下子沒有站穩往後接連退了好幾步,最後抓住身旁的江河源站穩了,連忙去看自己護着的婦女,還好那個男人並沒有得逞,而是被時未擋下了。
男人本來見時未這麼一個小姑娘,想上前的,可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眼神凌厲,他看了看,最後倒是站着沒動了,只是給自己爭辯:“什麼騙來的,這是我臧元堂堂正正按照村規娶回來拜了五穀神的媳婦。”
他指了指村長,又說:“這門親事還是村長親自主持的,不信你們問村長,村長德高望重總不會騙你們的。”
陳燈也是一個不吃虧的主,剛才被那個推了,她本來是想上前推回去的,可是江河源拉着她,她也只能動動嘴皮子,說:“我就不!你讓我我問我就問,那多沒有面子,萬一村長和你們串通一氣的怎麼辦?還有。”
陳燈擺脫江河源,站到那個男人面前雖然身高沒有優勢,可是氣勢上陳燈一點也不輸,她說:“怎麼的啊,想動手啊,來啊,我陳燈怕你就是豬!”
男人退後幾步,生怕陳燈碰瓷一樣:“我不打女人。”
陳燈大笑,諷刺道:“那正好了,我就喜歡打男人!”
“你!”男人指着陳燈說不出話來,最後氣得手指都在哆嗦:“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他轉而走到村長面前,說:“村長,你得為我做主,我看這幫人來我們村也不是來旅遊的,分明就是有什麼目的,為了臧家村的未來,還請村長趕他們出去。”
村長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臧元說的話,他也想過,自打臧家村改名特色村開始興辦旅遊事業村裡每天基本都會有遊客過來參觀,特別是旅遊旺季的時候,村裡來的外人比這裏的村民還多,但是都沒有出過什麼大事,像今天這種雙方還起了矛盾衝突的事情更是幾乎沒有。
所以,村長沉默了一會兒,威嚴的開口問躲在時未身後的婦女:“元子媳婦,你出來,自己說,今天這事到底怎麼回事?”
陳燈打斷村長,站出來說:“村長,我也可以說。”
說完,她看了一眼臧元,又說:“你也看到了,她膽子這麼小,誰知道私下裏這個男人有沒有虐待威脅過她。”
村長略微一沉吟,看了看臧元媳婦,又看了看了陳燈,才說:“好,你先說說看吧。”
臧元不滿的叫了一聲:“村長。”
村長擺手,示意陳燈可以開始說了。
陳燈說:“我就明着問一句,這個大姐是不是被拐了賣到你們村的?”
之所以這樣子問,是因為昨天陳燈剛到了臧家村的時候,偶遇了正在河邊洗衣服的臧元媳婦,見她一邊哭一邊洗,陳燈好奇,便上前詢問,倒不想驚到了正在洗衣服的人,不小心便將放在旁邊的洗衣盆打翻了,洗好的衣服一咕嚕的全部掉進來了河裏。
好在河水不深,陳燈跳下去也剛沒過膝蓋,將衣服全部撈回來了,陳燈過意不去,便陪着臧元媳婦一起洗,後來聊天中,無意間才發現了這個秘密。
陳燈說完,在場吃驚的不少,江河源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一下午都沒有瞧見陳燈的影兒,原來是暗搓搓的去調查了。
江河源扯了扯旁邊的時未,小聲問她:“萬一真的是拐賣來的,你說我們救不救啊?”
時未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