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欲擒故縱】

2.002【欲擒故縱】

chapter2【欲擒故縱】

早在幾個小時前,正在酒店健身房做運動的季同突然收到一條奇怪的短訊。

短訊來自司穹,他說:“先走了,我乘地鐵過去。”

季同趕緊拿着毛巾把臉上的汗珠一抹,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司穹大少爺,專車不坐,免費的司機也不要,你非要學什麼康熙微服私訪,到民間體驗疾苦?”

季同一邊擦汗,一邊往更衣室走:“還是說,你要學乾隆,去邂逅你的夏雨荷?”

季同瞎胡扯,卻扯到了點子上,司穹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這一下,季同衣服也不換了,穿着健身服直接奔回了酒店的套房:“哎司穹,你先別走,你等我一起唄。”

司穹的夏雨荷啊!!!季同能不感興趣嗎?

司穹似乎早就料到季同會有這麼一出,直接將他這個幼稚的想法扼殺在了萌芽狀態:“來不及了,我已經在地鐵上了。”

季同襯衣穿到一半,西褲鬆鬆垮垮掉在屁股上,他哀怨地說:“什麼地鐵,通往春天的地鐵上嗎?”

司穹無心和季同耍嘴皮子,在他連綿不絕的哀嚎聲中掛了電話,而這一趟通往“春天”的地鐵,到站了。

之後,季同便按照司穹的吩咐,拿了兩把傘,先一步到蘭溪市電台大門口等着,他等待的時間還一個勁兒的琢磨,司穹為什麼讓他帶兩把傘。

明明他的手杖內有乾坤,按一下就可以變成一把傘,再按一下,又變回了手杖。

直到他看見司穹撐着傘出現電視台門口,敢情人家哪兒是學乾隆下江南邂逅夏雨荷啊,分明是模仿許仙蹭人家姑娘的傘去了。

季同暗自替司穹臊得慌,這幾千年前就被用過的撩妹技巧,他也不嫌老套嗎?

不過,司穹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這個姑娘的?季同想不明白,司穹成長於英國,成名於英國,就連他最光彩奪目的那幾年,他走了很多地方,也不曾踏上過這一片土地。

直到一年之前,聽聞著名的心理醫生Jones在蘭溪市,他們才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但是,那一次因為嚴重的水土不服,司穹幾乎是一下飛機就病了,之後他便在酒店躺了三天,哪兒有機會去認識什麼姑娘?

所以,季同趕緊問他:“你真認識這姑娘啊?”

“嗯。”司穹淡淡答了一句,便轉身往電視台裏面走。

嗯?嗯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就不想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認識的?

季同追上去,將信將疑地問:“司穹,我們都二十幾年的交情了,你就不想交代一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此時已經走到旋轉門外,司穹收傘的時候,正好看見擱在傘架子上24傘骨的彩虹傘,他將雨傘仔細折好,放到了彩虹傘的旁邊,然後反問季同:“以此來滿足你那無聊的好奇心和窺私慾?”

季同嘿嘿笑:“哪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什麼窺私慾,我這明明是關心你。”

季同的無恥和無賴司穹見怪不怪,他言簡意賅地回答:“一年前,在便利店,她請我吃了一碗速凍元宵和一碗關東煮。”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碗小元宵有九個,她說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九才是最好的,所以,她夾走了他碗裏的一個元宵,自己吃了十一個。

季同有點驚訝,敢情這是一碗元宵和關東煮的交情啊。他不恥地繼續追問:“所以,你才煞費苦心的使用美男計,刻意製造偶遇?”

司穹糾正道:“是苦肉計。”

打哪兒看都不是苦肉計!分明就是用美男計,假裝成沒帶傘的小可憐,以此來博取人家的同情,女孩子嘛,骨子裏有那麼一點母性的光輝,就算是馬路邊看到一隻流浪貓,她們也是無心不忍的,況且這還是一個有副好皮囊的司穹。

陰險!狡詐!季同在心底里吶喊。

可是他嘴上卻是懶得和司穹在這個問題上爭辯,只是問:“那麼請問司穹先生,下一步打算用三十六計的哪一計啊?”

司穹默了片刻,淡淡地說:“欲擒故縱,攻心為上。”

季同點點走,豎起大拇指:“你牛!”心疼那位被司穹這廝盯上的姑娘。

司穹不可置否,抬腳進了電視台。

季同跟上去,在司穹身邊碎碎念:“聽你說了這麼多,也沒見你提人家姑娘的名字啊?而且這都一年了,你壓根就沒有主動聯繫過人家啊?”

何止是沒有聯繫,司穹的手機聯繫人里,永遠只有兩個號碼,一個是他,一個是司念。

“時未。”他淡淡地說,“她的名字叫時未。”

時間的時,未來的未。

他們一起等待電梯,司穹又說:“季同,你知道嗎?有些人,有些關係,不需要主動聯繫,刻意維護,在那裏的,永遠在那裏,不受時空和時間的影響。”

“所以?”季同饒有興趣地看着司穹,問他:“時未就是這種人嗎?”不需要聯繫,不需要維護。

司穹默然,靜了好一會兒才淡淡說道:“不是,她哪一種都不是。”

***

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耽誤了不少時間,時未進了電視台便悶頭往更衣室跑,全然已經把剛才那一場奇妙的邂逅拋到了腦後。

聽說這場決賽邀請了一位特別嘉賓作為評委,節目組非常重視,所以特地為參加決賽的三名選手準備了比賽服裝,時未的是一件古典與現代結合的改良旗袍。

她赤腳踩在地毯上,手忙腳亂地對着鏡子拉旗袍背後的拉鏈。

陳燈來得早,已經換好旗袍坐在沙發上玩最近風靡的手游陰陽師,見狀,她連忙放下手機過來幫忙。

“時未姐,你穿旗袍真好看,特美!”拉好拉鏈,陳燈站在時未邊上大肆讚美。

陳燈打量着鏡子裏面的時未。

旗袍的主色是鴨卵青,盤扣是水綠色,領口青白,綉着吉祥紋,襯得時未肌膚如雪,眼波似水,因為她不愛說話,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清冷。

陳燈有些羨慕,看着時未又提議給她盤頭髮。

時未拒絕了,她拿了一個黑色的發圈隨意一綁,將頭髮固定在腦後,然後打開衣櫃取出她的運動鞋。

陳燈見狀,驚訝道:“時未姐,你要用運動鞋配旗袍?”

時未不以為然,在她的世界裏,舒適比美感重要:“不可以嗎?”

何止是不可以啊!這簡直就是反人類的搭配!

陳燈奪過時未手裏的運動鞋:“當然不可以,你看見過西裝配牛仔褲的嗎?”

時未回答得一本正經:“看見過啊。”

林正義師兄在世研所就是這麼穿的,除了搭配牛仔褲,還有沙灘褲呢!哦,對了,他還喜歡穿那種一套純藍褲邊兩條白杠的運動衫在世研所運動場跑步,每天清晨,他絕對是運動場最獨特和亮麗的那一道風景。

陳燈無言以對,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如此逆天的人類:“……不管,不管,你今天必須尊重一下身上這一件美美的旗袍。”

陳燈打開自己的衣櫃,翻出一雙裸色高跟涼鞋遞到時未面前:“喏,穿這個,至於這雙運動鞋,比完賽再還給你。”

說完,陳燈轉身將柜子給鎖了。

時未還在猶豫,其實她和陳燈算不上熟識,只是在半決賽的時候,陳燈突然來了大姨媽,她恰好有衛生巾而已。

一包衛生巾的交情,事後,她倒是經常湊過來和時未說話了。時未對她了解得很少,只是偶爾會在上廁所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她,說她來頭不小,師從西塘佟家。

西塘佟家時未並不陌生,以前做課題研究民間語言時,她在地方志裏面看見過這個西塘佟家。歷史挺悠久,往前了講是名門望族,通俗點講,就是西塘一霸。

就在這時,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通過對講機叫她們的名字,並通知決賽馬上開始,讓她們準備入場。

節目組催得急,時未看了看陳燈,說:“謝謝你的鞋子。”

十一點整,決賽正式開始,分兩輪進行,第一輪由三位參賽者自行抽籤決定上場順序,最後一輪兩兩對決。

時未是最後抽的,卻抽到了第一個號碼上場,陳燈自己抽了第三號,她湊上來看時未的號碼:“時未姐,你是第一號啊,加油哦。”

時未笑了笑,把抽到的數字號碼給工作人員看,工作人員核對后便將號碼牌給她戴上。畢竟是決賽,時未心有所求,這會兒難免緊張,她深呼了一口氣,晃眼間便看見了站在後台的季同。

他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時未定睛仔細一看,那標誌性的武士頭,可不就是蘭溪電視台王牌綜藝節目《美食與他》的總導演江河源嗎?

看兩人低頭耳語的樣子,似乎很熟。

時未的目光在他們倆周圍掃了一圈,沒瞧見司穹,主持人就宣佈比賽開始,她趕緊上了舞台。

迎着觀眾熱烈的掌聲入場,目光掃過現場兩百多名觀眾,最後,她逆着舞台上的燈光,看見了坐在評委席正中間的司穹。

他已經換了一套衣服,款式和剛才的差不多。他坐着和站着一樣筆直,他們的目光短暫的交匯,司穹朝她頷首微笑,便移開了。

短暫的愣怔之後,時未終於明白過來,原來他就是節目組安排的特別嘉賓兼評委,也是今晚決賽的頒獎人。

季同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混進了攝影組,他站在距離時未不遠的正前方,舉着攝影機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口型似乎在說:“加油。”

時未:“……”

她看向評委席中正襟危坐的司穹,看來她是真的該好好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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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可餐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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