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下手吧!
019下手吧!
衛展被撞了個滿懷,還沒看清人影呢,但是身體最先認出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他忍不住嗅了嗅鼻子,有點感慨:“陸尊啊……”
陸尊像一隻大狗一樣抱着衛展,整個人恨不得掛在衛展的身上。衛展撐不住他這麼大力,整個人不停往後退,退到路邊花壇邊上退無可退,一屁股坐到了花壇邊上。
枝椏橫生,陸尊也不嫌棄扎臉,抱着衛展蹭個不停。衛展感慨無限又哭笑不得,伸手在陸尊的腦袋上摸啊摸,安撫着他過度興奮的心情。
綠燈快要轉紅燈的時候,肖裴爵甩着一根粉色的繩子走過來了。他一臉羨慕:“養狗真好啊,大隻的抱起來一定特舒服。我每次回家的時候,招財都是蹲在門邊,臉上的表情完全是‘鏟屎的怎麼才回來,朕餓了’,我特么心碎死了。”
衛展被蹭到了痒痒肉,笑個不停,沒力氣去糾正陸尊不是狗這件事,笑得岔氣:“好了好了,你們吃晚飯了嗎?”
“沒啊。”肖裴爵更心碎了。
他好不容易放假三天,昨天通宵,今天醒來第一時間看x大的申明,知道衛展沒事,一起吃完飯之後就又回去補覺了。睡到天黑才起來,洗了個澡,實在閑,擼了一會兒貓之後打算繼續找衛展消磨時間。
衛展不在,陸尊又在研究所跟大黃小黑打架。眼看着要鬧出狗命,肖裴爵慌張得要給衛展打電話,摸了半天沒找到手機,想起來擱在衛生間忘了拿。
研究所的人要給陸尊打鎮定劑,衛展在一旁看着。他隱約覺得不妥,陸尊很少發狂的。他的手還插在兜里,摸到不知道哪天忘記拿出來的遛貓繩。
他剛剛拿出遛貓繩,陸尊就安靜了,過來一把扯住遛貓繩,像握着一根能夠安心的救命稻草。
見狀,研究所的人立刻將肖裴爵當成了救命稻草,把陸尊交給了肖裴爵。
肖裴爵挺討厭研究所這甩鍋的行為,但想到他們一言不合就打鎮定的行為,他覺得還是自己帶着陸尊吧。
他帶陸尊出來,陸尊頭也不回,健步如飛地往衛展的住所走去。肖裴爵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動力,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頭。
衛展不在家,陸尊在門外蹲了半天,突然又起身,往x大的方向奔過來。走了兩個路口,天色明明這麼暗,什麼都看不清,他卻一眼看到馬路對面人群里的衛展。要不是肖裴爵攔得快,陸尊早闖紅燈了。
肖裴爵很委屈:“我就中午的時候跟你吃了一頓飯,晚上一直跟着陸尊狂奔,都快餓死了。”
衛展覺得對不住,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也不過八點多,於是道:“我們去人民廣場那邊吃飯吧,正巧我有事找你幫忙,我請客。”
肖裴爵道:“你請客就算了吧,最窮的就是你了。”
衛展叫了專車,肖裴爵很自覺地坐上了副駕。後座上,陸尊一直握着衛展的手,很大力。目光也一直瞬也不瞬地盯着衛展,眨都不眨一下,彷彿閉一下眼,衛展就會再次消失,老半天不回來。
“……”衛展臉紅了。
陸尊的睫毛很長,尤其是此刻,車輛奔馳着,燈火化為一道道流光,在他的睫毛上曳過長長的虛影,完全是明星硬照追求的那種深邃感。
衛展默默把陸尊的臉別正了,聲音壓低:“別看啦。”
被人用那樣深邃的目光盯着,衛展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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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人民廣場,電梯直達七樓。出電梯的時候,衛展和肖裴爵步調一致地右拐,直接奔向海底撈……旁邊的蟹肉煲。
海底撈門口烏泱泱一群人,四川變臉也表演得正嗨。而蟹肉煲這邊才兩三個人,衛展知道肖裴爵餓極了,也不廢話,直接叫了號,沒兩分鐘就進去了。
衛展點單,肖裴爵餓得一直在吃桌上的甜爆米花,問:“你要讓我幫什麼忙?”
“哦。”衛展把點好的菜單交給服務員,“是這樣的……”
陸尊在旁邊坐着,忽然踢了衛展一腳。
他坐得很端正,此刻雙腿卻微妙得貼在一起,尤其大腿,想要交疊卻又忍住,有一種詭異的蠕動扭捏感。衛展瞬間就明白了,對肖裴爵說道:“我先帶陸尊去衛生間,回來跟你說。”
他把陸尊領到衛生間的門口,海底撈的服務員正在那邊分派紙巾。衛展忽然想到了什麼,把自己的手機塞進陸尊的兜里,然後又指了指蟹肉煲的方向,對陸尊說道:“你自己解決,然後過去那邊找我,好嗎?”
陸尊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扭頭進了衛生間。衛展立馬回到店裏,對肖裴爵說道:“趁陸尊不在,我趕緊跟你說一下。”
他說的是陸銘的事:“我們上午看到的那個申明,小老頭兒告訴我,是陸尊的哥哥陸銘要求的,所以才能解決得這麼快。”
肖裴爵把爆米花往嘴裏扔,靜靜聽着。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不知道是小老頭兒忘記了還是故意隱瞞。我最先是從天涯上的八卦帖里知道陸銘的,陸銘為了家業,對自己的兄弟姐妹下手。我以為他也害了陸尊。但是,第一次跟小老頭兒說的時候,他說就是陸銘發現陸尊的異樣,把陸尊送去醫院的。”
衛展皺了一下眉:“後來陸尊被送來研究所,很快就交給了我。小老頭兒一次說陸銘知道陸尊在研究所,一次又說不知道。我覺得好奇怪啊。”
肖裴爵道:“你們老頭兒不是金魚腦么,或許是真忘了。”
有這個可能,但小老頭兒不是重點,衛展道:“可是你不覺得陸銘的態度很奇怪么?他要求陸尊的病歷要保密,包括我都沒有看過完整的。然後把陸尊丟來研究所,自己不聞不問,現在又突然插手我的事。還說這兩天就過來,我感覺他要把陸尊帶走。”
肖裴爵道:“他帶走陸尊不好么?你捨不得?”
衛展臉紅了一下:“不是……我就覺得這個陸銘怪怪的。”
肖裴爵道:“你要我查一下陸銘?”
“嗯。”衛展點頭,“他的資料,除了一些正面的新聞報道,其他的都很少。你不是黑客嘛……”
肖裴爵沉思了一下:“感覺會麻煩很大的樣子。不過沒關係啦,實在不行還有凌渡。他那個圈子裏都是有錢人,肯定有人知道陸銘的事,打聽很方便。”
聽到凌渡這個名字,衛展的八卦之心被勾起了:“你跟你那個老闆……發展到哪一步了?”
肖裴爵耿直臉:“嗯,我們在非工作時間見面,目的只有一件事——滾床單。”
“靠!”衛展沒想到被反調戲了一把,怨念地把裝爆米花的碟子拖到自己面前。
肖裴爵已經吃了三碟爆米花,更餓了。他語重心長:“說真的,衛展你就是太軸了,對自己的條條框框太多。陸銘要是真的帶陸尊走,你覺得再遇見陸尊的幾率大嗎?還不如今天回家之後就把陸尊推倒了,反正也沒人知道。”
“……”衛展:“我會心虛的。”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肖裴爵氣呼呼地把爆米花的碟子又拿了回來,說道:“你這人,我真是不想說你。”
他又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你現在推倒了陸尊。陸尊以後好了,記得這事,他要不來找你,那就是對你沒意思。他要來找你,你這六年的暗戀也就能開花結果了,懂不懂為了長遠考慮啊!”
兩個人你一句陸尊我一句陸尊,猛然想起來去了衛生間的陸尊怎麼還沒回來。
幸好衛展機智,把自己的手機留給了陸尊。他問服務員借來電話,撥通號碼,半晌接通,卻是一個陌生的女音,到是挺禮貌的。
“先生您好,您找的那位先生正在我們店裏。我們是人民廣場這邊的海底撈,如果您不方便的話,我們會替這位先生叫車……”
衛展:“……”
衛展把電話還給服務員,起身往隔壁的海底撈走去。
海底撈的門口依然有一波耐心等待着的顧客,衛展掃了一眼,沒有看到陸尊,於是走了進去。熱情的服務員很快迎了上來,衛展指手,有點無奈:“我來找人的。”
他指的方向正是收銀台,陸尊就在那裏,一個妹子在旁邊陪着。
妹子似乎以為陸尊是智商抱歉的聾啞人,拿了兩個公仔在那邊逗着陸尊。衛展想,就陸尊那永遠面無表情的樣子,妹子是多耐心啊。
他走過去,叫了一聲:“陸尊。”
陸尊正抱着一個小黃雞公仔,還要去拿妹子手裏的熊本熊公仔,聽到叫喚回頭,臉上的笑意尚未收起。
衛展:“……”
那一瞬間很快,快到衛展不過眨了一下眼,陸尊臉上的笑容就沒了。然而衛展依然有一種驚艷又驚喜的感覺。
他沒忍住:“你剛才是笑了嗎?”
陸尊不說話,只拿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衛展扭頭問妹子:“他剛才是笑了,對不對?”
“我、我沒注意哎。”妹子有點疑惑,那種程度的笑能叫笑嗎?她想起了什麼,說道:“這位先生的手機里有自拍照,您可以看看是不是笑了。”
衛展從陸尊的兜里掏出手機,果然新增了一張照片,是妹子和陸尊的合影。兩個人手裏都拿着公仔,陸尊抱得緊緊的,表情雖然很淡,但是很明顯是一個笑容。
衛展幸福到要哭泣,陸尊這小子不是天生的面癱啊。
他摸了摸陸尊懷裏的小黃雞,問:“你很喜歡公仔?”
陸尊點頭。衛展正要問妹子,妹子已經笑着把熊本熊也遞了過來,甜甜地說道:“喜歡就送給你們吧。”
衛展本來想買下的,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沒在這邊用餐,還帶走兩個公仔。可是妹子很熱情,怕兩個大男人拿着不好意思,還準備了兩個深色的手拎袋,用來放公仔。
衛展千恩萬謝,帶着陸尊回到隔壁的蟹肉煲。他把剛才的事告訴了肖裴爵,肖裴爵哇哦了一聲:“那我們下次就去海底撈吃火鍋吧!”
衛展還沉浸在陸尊的那個笑容里。一個向來除了面無表情沒有其他表情的帥哥,突然淺淺一笑,那種殺傷力——
衛展心裏所有的花痴細胞都在咆哮:“推倒吧推倒吧今晚就推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