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書]身邊都是我迷弟
正是好景四月,春風染小桃。
楚國英王良宵,貌美宛若謫仙入世,高潔出塵,世人難以企及。然,胎性淫,性好漁-色。繼大統后,荒淫無道,昏聵奢靡,日夜笙簫不歇,終為太-祖所滅,國破家亡淪為階下囚,時常贈與官兵玩弄,最終狎戲致死。
卻得一奇事:英王良宵,不舉。
----《淫-盪王朝》·楔子
春風乍暖,幾瓣落英載着尚未消融的寒意緩緩吹入廳內階前,幾層素帳微微浮動,隱隱露出床榻上躺着的身影。
太醫張勤擠進太醫院不久,亮了幾個難得的好方子,剛剛入了當今皇上的青眼,便被一紙令下,賜給了皇上最疼愛的六殿下。這才上任不久,六殿下在街上縱馬受驚從馬上跌落,至今昏迷不醒。
活該,張勤面上焦急,心裏唾棄,卻又醫者仁心,想起那個面目污臟目光卻迥然有神的肇事者小崽子,又一陣惋惜。
“主子可是如何了?”木石見張勤號完脈,急匆匆上前問。
“只是受了驚,我給王爺一道安神的方子,喝了就好。”張勤走出室內,最終還是忍不住腳步一頓,問道,“那個……泥猴子呢?”
“誰?”木石還揪心着自己主子的安危,一時沒回過神,等緩過味兒,又是一陣憤懣,“不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算是祖上保佑着他!嚇了我們主子好歹,這罪十里八方都擔待不起!”
張勤內心嘆了一聲,領了賞錢無可奈何地走了。橫豎都是命,萬般不由人,不管那隻泥猴子,賜給英王的自己都是泥婆薩過河。
*
張勤前腳一走,床上的不舉英王就睜開了眼,他瞪着床頂上的暗紋一陣后,聯繫剛才一通對話,動了動眼,把眼神轉到身側的手腕處。
果然是一橫並排的數字00:00:00:00
良宵理了理思緒,前一刻他正躺在病床上做兩年如一日的植物人,父母離世親人散去,最後只剩毫無血緣關係的鄰家哥哥一直不放棄照料着,所有刺激方法都試了一輪后,牧和終於搞起了小偏方。
給躺在病床上的良宵朗誦小-黃-書。
牧和的音調咬得極准,聲情並茂就連高H的部分都抑揚頓挫,淋漓盡致。效果也非常好,良宵還沒來得及爬起來揍牧和,就被一陣輕妙的聲音帶到了另一處地方。
[宿主每到一處世界,完成這個世界主角的要求即可獲得相應的時間。滿足的願望越多時間越多,直到最終願望完成便可切換下一世界。若最終願望未滿足,此世界所獲得的時間全部清零,轉移下一世界重新開始計算。所獲得的時間將顯示在手腕處,最終作為宿主所在世界的時間使用,也就是說,你獲得的是你自己的餘生時間。若宿主認為收集時間足夠,且系統完成任務后,可轉回原世界生活。]
良宵雖然一直靠醫療設備維持生命,但機體日益惡化身形消瘦,剩餘時間也是寥寥可數,竟沒有預料到在小-黃-書的刺激下居然有了這等奇遇。
良宵想也不想就道:[好!]
小-黃-書真是人類的好伴侶!
這聲音大概沒遇到有人答應的如此乾脆利索,不禁有點困惑,貼心地問道:[你可是認真的?要知道一上我們的賊船,可就難下了。]
良宵不為所動:[我開始倒計時了。三,二……]
[我也是有目的的,在你身上有我的任務,但一進入世界之後,只有你手上的時間陪着你,我會自動消失,只能給你留下世界前半部分的脈絡梗概,後面要……]
良宵不耐煩地喊:[一!]
[……]挨?你等等?
*
良宵睜着眼,兇狠肆掠地想要把周遭景色都搜刮到自己眼中,胸中鼓盪着再次睜開雙眼甚至能下地行動的激動,他不可抑制地大飽眼福后,暢快地做了幾個深呼吸,終於平靜了幾分,開始想這個世界的脈絡。
由於不久前剛遭受了牧和朗誦小-黃-書的荼毒,良宵對這個世界的梗概記得還算清晰。主角叫良宵又是六殿下,長相出塵貌美,卻是個空有其貌的草包,偶爾做幾首歪詩淫詞也被眾人捧成文曲星下凡不說,其人個性惡劣不堪,男女葷素不忌。不僅視人命為草芥,且因為自身雄風難振,專愛擄掠些膚白貌美或妖冶或芙蓉般的少男少女豢養起來,每個人按照長相單獨分了院子,興緻時便挑出幾人灌上藥鎖進專門的屋裏。英王便在隔壁屋裏觀看對面的**,以滿足自身渴求難需。雖然自身不舉,但為了讀者們的性-福,英王短暫一生獨愛XX與OO。內容招式不但花樣百出描寫入骨,單單看一眼也覺得面紅耳赤。
這英王應了禍害遺千年的說法,硬是生生剋死了其他兄弟,最終做了皇上。登上帝位,劣性難改,愈演愈烈,當年身邊男女死的死殘的殘,餘下幾個全身的也是半瘋不癲,卻不知有一名少年性格堅毅,被英王辱弄幾次后,終於脫身而逃,最終在英王當道的亂世不堪中隱忍圖謀揭竿而起,滅了大楚。
被俘虜的良宵被太-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成了不如娼-妓的玩物,供人人玩樂取弄。又有人發現英王良宵不舉,惡性難抑,各種激烈刺激的法子都用在了后-庭-花上,終於被人活活磋磨玩弄致死。
死了后的英王良宵用張破草席裹了裹,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隨處扔了去,後來聽說城外有餓狼撕食了個死人,周遭的地面滲透的都是黑黢黢的血和撕裂成肉沫的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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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打了個哆嗦,咬牙切齒地想那麼多大團圓的小-黃-書為什麼不選,偏偏選這個慘遭分屍的結局。在聽時也就感慨一句同命不同姓,這人真是罪大惡極,作者腦子裏一定有毒。
良宵情不自禁地翻了個身,險些嗚咽地痛哭出聲,現在同人同姓就差同命了,還不如回去當植物人呢,躺屍等死也比被人施虐還被餓狼吞噬強,起碼還有個全須全尾的屍首。
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兒,終於等到幾聲腳步匆匆趕來。良宵試探着坐起來,這副身體還有些羸弱,手腕細柔,在空蕩的袖管里不免營造出清風不來自擺的感覺。美人看骨,良宵隨處捏了捏,適應了一下新身體,便知道這相貌不說多美,一定也獨有韻味非常。
一個半大的孩子滾滾而來,見到良宵坐在床上后雙目迸發出驚喜的光,腳下速度驟然加快,只有手裏的葯碗捧得穩穩噹噹,一滴不落。
良宵看的出神,這技藝他還只有在牧和帶他飆車的時候見過,一杯水放在車前,無論幾次漂移加速都不將水溢出。那時候他還年輕氣盛,免不了跟人出去玩樂,家裏父母忙生意沒人看管他,只有牧和發現他幾晚夜不歸宿,親自將人捉了回來。當時良宵還不服氣,同行的幾個玩伴更是囂張地說不贏了他們別想帶良宵走。牧和挽了挽袖子,良宵險些以為他要跟人打群架動手。沒想到牧和只是冷着臉,拽着良宵上了車,水杯放上直接露了一手。
……唉,俱往矣,良宵心口痛,想這些有什麼用呢?他是要被狼吃了的人了。
不多久,着青衣的半大小子跑了上前,離着良宵三步遠,驚喜道:“主子您可醒了,你要是不醒木石也絕對不獨活!”
良宵看着力證忠誠的木石,不禁輕笑道:“你可是油嘴滑舌,孤若是死了你怎可能活?”
木石一愣,他原本就是張娃娃臉,濃眉粗目帶着些頑愚,這層老實的外表讓他在深牆大院裏戰戰兢兢地活了下來,又因為這層高牆多了些圓滑世故的精氣,可這會兒居然目視主子,張口結舌一句話都磕磕絆絆說不出來了。
腦部只剩一句話單曲循環[哎呀我的老天爺該咋辦這樣輕聲輕氣說話的主子太美了我要不能呼吸了救命……]
良宵見他臉漲的通紅,手還端着湯藥,雕石一樣站着,只好起身走上前把葯從他手裏端下來,抿了幾口,吐出去。
“怎麼這麼苦?”良宵把葯擱在束腰鼓腿炕桌上,回頭見木石仍然未回魂,不禁皺着眉頭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木石一怔,恍然回悟,原本通紅的臉突然激的煞白,撲騰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地痛哭告饒。
才剛入春不久,哪怕是江南一帶也略有些料峭。偶爾加個火盆,地上還鋪着精緻的毯子,饒是如此,良宵還是聽到膝蓋骨與地面碰撞時發出一聲沉悶的重響,這聲音讓他也隱隱作痛起來。
木石哭的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主子主子,小,小的不是故意直視主子,小的罪該萬死,只只求主子念在木石多年來忠心耿耿伺候的份上,給,給個痛痛快……”
良宵頭腦漲的厲害,他更加不解其意,兀自站了半響也沒見其他奴僕過來,院裏房裏具是一片寂靜,只有木石痛哭求饒的聲音。
良宵沉沉嘆了一口氣,又不能太毀設定讓別人看出破綻,只好在一旁高冷道,“起身吧,念你一片赤誠,下次莫要哭哭啼啼的不像話。”
木石一口哭腔吞了下去,伸手在臉上胡摸一通,又不住的打嗝,這幅情形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他膽顫心驚地低頭不敢說話。
“行了行了,洗把臉再過來問你話,”良宵不耐煩地一揮手,“孤還能吃了你不成。”
“奴奴才退下了。”木石躬身,徐徐退下,帶着劫後餘生的喜悅心中激動不已,不耐煩的主子也這麼美!
良宵瞄到了木石情不自禁翹起的嘴角,心中疑惑更甚,怎麼莫名覺得這個侍從腦袋有點問題?等會兒還能問出什麼話來嗎?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木石已經梳理好靜候良宵問話。
“你說孤這是怎麼一回事?”良宵坐在塌上,炕几上的葯碗已經撤了下去,擺上了糕點珍食。
木石是個過腦忘的心大性子,一把臉洗過後只記得主子的不殺之恩與驚人貌美。這會兒一聽主子的問話,胸膛登時自作主張地氣了起來,他一股腦兒道,“還不是那個頑猴!在主子騎馬時跌撞過來,驚嚇了馬將主子您墮了下去。現在他關進牢房裏,不料想是個嘴硬的,私刑上了兩遭了還是一個字都不肯透露,這背後若沒人指使怎麼可能?定然是覺得我們主子太美,心生嫉妒!”
良宵:你們這群人腦子一定是有問題對嗎?
良宵一陣無語,慢慢找回自我后,又問,“這人可說自己叫何名字?”
木石氣憤至極,“主子您就是菩薩心腸,往常直接都是剮了去,還管什麼姓甚名誰。”
他唔了一聲,像是在回憶思考,慢騰騰不確定地說,“好,好像說是叫什麼牧,牧野的?”
良宵手裏的茶杯沒拿穩,險些灑出來潑在手上,他着急地把放回茶碟里,杯子沒放好,顫顫巍巍地打了幾轉后,索性繞着炕幾一滾,把上貢的好茶餵了一桌子。
“趕快帶我去見人!”良宵急躁地站起身,也不管木石要跪地給他穿鞋,汲上鞋子就往外跑。
你們這些嫌命長不知好歹的,竟然敢把太-祖捉起來動私刑!嫌你們美若天仙的主子不夠分給狼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