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沒有皺紋的奶奶是可怕的7

7.沒有皺紋的奶奶是可怕的7

沒多久,玄琅便回來了,看到風川的身影,玄琅心一抖、下意識便跪了下去,但風川沒有像她之前犯錯一樣責罰她,他只說了一句,“近日別去后峰。”

玄琅微微睜大眼睛,她捕捉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氛,大着膽子問道:“師父……可是和師尊鬧彆扭了?”

風川一怔,鬧彆扭?

這還真是只有孩子才會用的詞,他和凌音,可是比鬧彆扭嚴重多了。

看風川不說話,玄琅認為他是默認,她立刻就急了,“師父!你不可以和師尊鬧彆扭的!!”

玄琅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他只當玄琅熱心,想要修繕他們師徒之間的關係,但自從凌音離開,不知為何,他心裏就縈繞着一絲淡淡的不安,偏偏他又抓不到這不安的來源。

鮮少有人知道凌音是個多麼高傲的女子,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柔弱之處,這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會在他面前差點失態,就算其中有關心他的成分,那也不該是重點,應該有什麼事情,是被他遺漏了的。

聽到玄琅的話,風川微微蹙眉,“為何。”

玄琅一愣,她說不出原因,只能說一些與原因無關的話,“因為……因為師尊對師父太好了!師尊特別愛護您,師尊對您真的太好了,師尊她…………”

她想說師尊她把您看的比命還重,但一沾“命”這個字,她就又變成鬥雞眼了。

風川看着她,神色越發清冷,“師尊她怎麼?”

玄琅無法,只好把嘴裏的話改成另一套說辭,“師尊她……對您真的很用心。”

玄琅心裏都快急死了,只好寄希望於她這個聰慧過人的師父能看出她被下了禁言術,但風川只是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斂眸說道:“出去吧,將寒霜劍法熟背於心,然後再來找我。”

聽到這句話,玄琅的神情好不失落,她垂頭喪氣的走出去,風川目送她離開,然後轉動眼眸,擰眉看向一旁的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另一邊,夏音回到寒霜洞,她將體內所有的靈氣都匯聚在真元處,因為沒有靈力的護蘊,夏音的五感喪失了一段時間,等把靈力再次運轉回身體各處后,她才感知到寒霜洞外的單薄身影。

夏音心中一驚,她隔斷時間便要洗刷一次靈力,如此才能保證靈力依舊有活力,但每次至少要六個時辰,風川他……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之前風川說過什麼,她完全沒聽見,一想到外面的人可能已經跪了幾個時辰,她就坐不住了,夏音撐着寒冰站起,往外走了幾步,突然又頓在原地。

她的表情非常糾結,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去,跟風川在一個地方相處久了,她也發現,風川對她有點過於依賴,這依賴跟別人不一樣,別人依賴自家師父,是希望災難來臨時,師父能站在自己身前保護自己,而風川恰好相反,他是希望凌音能站在他身後,被他保護。

夏音皺了皺眉,她不願意用惡意和齷齪的心去揣度一個孩子,但她和凌音還是有本質上的不一樣。作為一個“博覽群書”的現代污女,夏音直覺……風川好像有點長歪了。

明明凌音還在的時候沒這種跡象啊,那時候凌音也常常閉關,他卻不會像這樣沒事就在凌音門口跪一跪,說說話。

夏音還在思索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時,洞外傳來一聲低低嘆息,“師父,子川……真的知錯了。”

如此低聲下氣、如此虛弱無奈,夏音心頭一震,她快步跑出去,只見風川在洞口跪的筆直,明明他的唇色都已經發青了,他卻還要跪在這裏,似乎如果夏音不出來,他就再也不會起來。

夏音衝出來后,她怔怔的看着風川,風川仰頭望着她,半響,他極其無奈的扯了扯唇角,“師父,子川不會再讓您擔心了。”

……

“師父,子川不會再去拔靈獸的毛,您也別生氣了嘛。”

“師父,子川不會再頂撞掌門了,師父……能不能原諒子川。”

“師父,子川知錯,請師父責罰。”

隨着年齡一日日的增長,風川與她越來越疏遠,但今日,少年時的風川好像又回來了。

夏音俯視着他,原本應該居高臨下的凌音仙尊,因為神情太過柔和,看上去卻是那麼溫柔清靈,風川望着她的眼睛,有些話即將呼之欲出時,夏音卻蹲了下來,她握住風川的手,垂下眸子。

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來,在感受了四個時辰的寒冷后,一股熱流從他的右手掌心逆流而上、暖遍四肢,暖着他那顆假裝凍了兩百多年、其實只是覆了一層薄冰的心。而此時,他好似能聽到冰裂的聲音,清脆又好聽。

夏音把自己的靈力不要錢般往風川經脈中灌,直到風川的靈力開始與她灌進的靈力相撞,她才收回手,她站起來,風川也跟着她站起來,都不用她說什麼。

風川心裏熱乎乎的,他想再碰一碰凌音的袖子,卻聽到凌音清冷的聲音,“從此以後,我不會再離開寒霜洞了。”

風川登時怔在原地,夏音抬眸,定定的看着他,“寒霜洞還是不夠清凈,總有人能進來。我會在周圍布下新的結界,從此以後,你們進不來,我也出不去,這次,便是最後一次見了。”

“子川,從現在起,你便是中虛峰的峰主。”

夏音轉身,碎枝被她踩在腳下,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在她即將踏入寒霜洞時,她聽到身後有沉重一聲悶響,風川不甘又壓抑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師父……當真要如此嗎?”

不用天眼,她也知道風川又跪在她身後了,這片土地連接着洞裏的寒冰,比直接跪在寒冰上好不到哪兒去,她剛剛給風川暖經脈用的靈力,估計正在往外散。

夏音要哭了……

那是她的命啊!她都是掰着指頭用的!這個熊孩子!都不知道好好珍惜!

風川現在雖然虛弱,但沒有大礙,就算他在這跪了很久,回去休息幾日也能緩回來,夏音其實沒必要給他灌輸靈力,但她剛才說的不是玩笑話,她是真的打算再也不出來了,這也是她最後一次為風川做點什麼,所以她才會這麼不管不顧。

夏音心一狠,決定直接進洞去,現在弄清了真正的錯誤在哪,她當然要快刀斬亂麻。如果說之前他對凌音有一點點好感,那現在的他就已經把那幾分好感徹底澆灌成了喜歡,就算風川已經修成仙人,那不也佔了個人字嗎?

是人就會追逐本能,萬一他醒過味來,發現自己對師父起了非分之想,一時想不開,抑鬱了咋辦。

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萬一他要來跟她表白,她一時想不開,抑鬱了咋辦。

為了大家心情都好,為了可愛的女主,她絕對不能再見他了。

這樣想着,夏音的腳步堅定起來,她快步往裏走,根本不管風川還在後面,看她如此決絕,風川猛地站起,踏入寒霜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夏音心中一驚,她回過頭,只見風川面色鐵青的看着她,樣子不像一個仙人,倒像一個羅剎鬼。

“我又做錯了什麼!”

頭次聽到風川對她低喝,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讓我努力練劍,我照做;你讓我修成仙人,我照做;你讓我為蒼生而戰,我照做;你讓我收徒,我依舊照做!你的哪一點要求,我沒有做到過!整個百界山,沒有比我更聽話的弟子!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拋下我?!”

風川咄咄逼人的樣子真的有點可怕,夏音愣愣的看着他,打死她也想不到,她親愛的徒弟會這麼目無尊長的和她說話,看來,他是真的被逼急了。

夏音頓了一頓,神情又變回原本淡漠如水的模樣,她看着風川的眼睛,像是要直直看到他的心裏去,風川心中一慌,之前的氣勢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唇瓣抖了抖,似乎想說什麼來彌補他剛剛大不敬的行為。

但夏音先開口了。

“你什麼都沒做錯。”

聽到她冷淡的語氣,風川臉色一白,他好像明白凌音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了。

“做錯的是我,我不該讓你起了這樣的心思。”

夏音微微嘆氣,“不用怕,這不過是一時的心魔,只要你多加修鍊,自然而然就可以恢復。師父……也不怪你。”

她怕風川會因為那層窗戶紙的捅破而大受打擊,所以盡量把他從這個錯誤中摘出去,只要他將這種錯念消除掉,他就還是她的好徒弟。

事實上,風川還是受打擊了,不過,似乎原因跟她想的不一樣。

風川臉色慘白,他怎麼也沒想到,凌音會那麼快就知道了他的心思,他自認自己隱藏的很好,而且他驚覺自己有這種心思也不過三月時日,他知道凌音洞察人心,一開始就沒想過能瞞她一輩子,但沒想到只是再見一面,凌音就已經發現了。

他還沒從凌音毫不留情的拒絕中走出來,就受到了更大的打擊,他死死的看着凌音,聲音喑啞,“你覺得我是染了心魔?”

在修仙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弟子犯了小錯,是一時衝動,弟子犯了大錯,則是生了心魔。利欲熏心是心魔,濫殺無辜是心魔,只要犯了大錯,就是心魔。換句話說,凌音覺得他犯了大錯。

是啊……當然是大錯,身為弟子,對悉心教養的師父懷有如此淫惡的心思,百界山不容、天下不容、甚至三界都不能容他,凌音肯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已經是非常大度了。

夏音不答,只沉默的回望着他,風川站了許久,終是苦笑一聲,“我懂了。”

夏音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不知怎的,她這心總是沉甸甸的,等聽完風川接下來的話,她這心更沉了,沉的直接墜了下去。

“師父搬回前峰吧,讓子川住到這寒霜洞來,這樣也能全了師父兩不想見的意願。師父既覺得錯在我身上,也應當是我來受懲戒,師父不該折磨自己。”

一聽這話,夏音就知道他根本沒認錯,而且他的想法更歪了,他以為夏音是為了躲他才搬進的寒霜洞,好吧,雖然現在是這樣沒錯,但之前她真的只是為了單純的保命啊……

夏音抿唇,“不可能。”

風川身形一僵。

夏音抬頭,眼中是不容置喙的堅定,“你說這些話,只會讓我覺得自己必須留在寒霜洞。第一,你並未知錯,你只是在聽我的命令;第二,你想住在寒霜洞,不是為了自我懲戒,而是為了為師我。子川,我的目的便是要你忘了這些錯念,你覺得我還會給你機會為我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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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一頂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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