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啪（五）
“嚇死我，剛才還遇上你旁邊那個女生……叫什麼來着？”
“王海燕。”
“對，王海燕。書掉了一本，被她撿到了，好像誤會我是那種會看奇怪愛情小說的人，”白敏學雙腿大開地搭在病床上，西裝褲流暢的剪裁凸顯出他修長的腿，只是這個姿勢實在不雅。
黃書撿出裏邊一本，嫌棄地捏着鼻子，“這麼多灰，你這是從哪個角落給我弄過來的？”
“有的你吃還這麼多廢話，”雖然只有一天時間，白敏學現在也算是在黃書面前放蕩習慣了，“哎哎，第二章呢？第二章開始在什麼時候？”
黃書勉強從書堆里抬起眼皮，無辜地說，“難道我昨天沒和你說？就是今天晚上啊。”
“這麼快！”
白敏學撐起半個身子，“那劇情呢？”
“大概是你避開那三個學生，準備回家，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尾隨，然後在家門前的一條小巷子裏……你又被喜聞樂見地肛了。”
“我去，你直接把後面的劇情全部告訴我，讓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既然你都這樣求我，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黃書喝了口水，“大概內容就是你下課被肛，辦公室被肛，廁所被肛，跟他們回家一起肛。”
“……”白敏學迷之沉默，半天才逼出一句，“要不要這麼黃暴毒？”
“我就是小黃書啊，不黃暴毒怎麼辦？”
“就沒有其他的劇情？”
“沒有啊，純肉就是這樣，清純不做作地敞開賣肉，才不是那些裝羊頭賣狗肉的劇情文可以比擬的。”
白敏學無奈，“和你討論這樣問題的我，大概也是瘋魔了。”
黃書不做聲地繼續吃他的東西，白敏學繼續為自己菊花的安全擔憂。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可以試試，你比他們年長這麼多，要不要挨個把他們弄到辦公室推倒，然後你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菊花不保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法個毛線，你自己知不知道未成年的少年少女是我們祖國的驕傲，我們要好好愛護他們。”白敏學又要化身咆哮帝了，但他想想黃書的本體又有些自傲，得意地笑起來，“算了，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你肯定不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那就用我的天賦對付過去，不是說還可以再承受一次黃牌？”
“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再說要是那幾個人裏邊有個開了竅的，做出來的春夢直接導致紅牌了怎麼辦？你這個天賦要使用還得看人品。”
“既然我的天賦用不上，那你的天賦呢，說不定能用的上。”
“哼，還想套我的話，我是不會說的，你反正知道我這個天賦是個雞肋就好。”
黃書見自己的企圖被揭穿，也沒繼續再問，反正到了危機的時候白敏學總是會用的。
討論來討論去，最終秦學和黃書也沒有討論出什麼來，要是沒有這樣的限制，修士對於這樣的世界大概是核炸彈級別的武器，從某種意義來說這也是為了保護還未構建成的小世界。
“算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等晚上再說。”
“這句話聽起來挺耳熟的。”
黃書吃掉這一堆書，安安逸逸地睡了一下午，才去上最後的晚自習。
晚自習還沒開始，吃完晚飯的高三苦逼學生已經三五成群地回教室學習了。
黃書剛坐下，便被王海燕拉着問長問短，“小書你上午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暈倒？”
“沒什麼大礙，老師說我是因為低血糖才會暈倒的，藉著這借口休息了一整天，還讓你擔心了，”黃書衝著她眨巴眨巴眼睛，成功獲得一個摸頭殺。
“唉唉，我們家小書實在是太萌了，”要不是礙於還在教室，王海燕一定會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后桌几個和王海燕玩得好的女生也圍過來，上手摸頭捏臉，七嘴八舌地說話。
“小書真的好可愛，就像是鄰居家的小弟弟。”
“乖乖的，讓人很有保護欲啊。”
“嗯嗯，就想把他抱在懷裏使勁捏揉，想要有這樣一個乖巧可愛的弟弟。”
黃書就被她們各種揉捏，直到聽到準時打響的上課鈴，她們才散去，黃書立馬撲到在書桌上，“救了我大命，女生太恐怖了。”
不過他的小小抱怨也被王海燕看做撒嬌，和后桌的女生一起壞壞地笑起來。
對於黃書這又是一節愉快的晚自習，但對於白敏學就不是這樣了，他雖然不需要值班，但是作為這個學校的教導主任他必須要守在學校里，一直要待到學生們離開才可以下班。
他在走廊上巡視，每次走過高三二班都情不自禁地夾緊菊花，加快步伐，就算這樣他還是感覺芒刺在背，有幾道存在感很強的視線一直伴隨着他，讓他恨不得馬上逃回家。
不能改動劇情，不能改動劇情。
白敏學不停地在心中默念，這才忍住逃跑的衝動。
這次有了“經驗”，黃書也有了天賦，大概、或許不會像昨晚一樣連裏邊的襯衫都被撕得四分五裂吧？
於是熬到了下晚自習，存在感很強的白敏學站在門口。
“又來？”
先前挑釁的那個男生也算是受了教訓，不敢明面上和王強那幫人起衝突，仍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黃書，出來。”
黃書磨磨蹭蹭地收拾這書包，雖然白敏學還是一副嚴肅的不高興臉，但是熟悉他口是心非程度的黃書還是看出他心中的得意，不知為什麼黃書就是覺得這樣的白敏學很礙眼。
看來是真仗着秦學的老師身份，想把自己當做護身符放在身邊擋災了。
“哎，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勾搭上了老王八？”
王海燕突然想到自己白天遇見的事情，瞪大眼睛，捂着嘴巴。
天啊，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其實，看上去嚴肅的老王八，內心卻是個少女，看到這麼可愛又病弱的小書，情不自禁地憐愛他？
“我會祝福你們兩個，”腦補一通之後，王海燕滿臉真誠地和黃書對視，“記得，就算世俗不支持你們在一起也要好好的生活，乾巴爹！”
黃書表示疑惑，這孩子是怎麼了？
這事看在另一些人眼裏就很礙眼了。
王強憤怒地盯着門口的秦學道：“啐，老王八還有點運氣，竟然拉上人一起回家，我們的計劃看來只能取消了。”
李覺勾上王強的背，下巴一點，“沒關係，就兩個人而已，好學生也不經打，隨便幾下就放倒了，等下我們還是按原計劃進行。”他往另一邊的低着頭收拾書包的劉洋招呼了一聲，“嘿，你還來不？”
把書包背到背上，劉洋弓着背抬眼看了秦學一眼，半天才哼了一聲，“嗯。”
“走吧，回家，”白敏學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黃書，走在前邊。
等到了大概沒人的地方，白敏學放慢腳步，慫逼地跟黃書走成一排，“黃書，你看看他們有沒有跟過來？”
“沒有。”
“那就好，看來這個方法是有效的，只要跟着你，他們大概就不會折騰我了，反正距離畢業也沒多久，只要他們離開校園這個世界也就自動凈化了。”
白敏學繼續說，“我這都是在保護你，要不是擔下引導你的責任，我現在還在家裏悠閑地啃着紅寶書。”
“大概吧。”
黃書無所謂地回了一句，他的注意力都分散在其他方向，比如今晚真的會順利？他們究竟在哪裏等着？
真的會如白敏學所願嗎？答案當然是不。
要想逮到秦學，哪需要尾隨，只要守在必經的道路上就好了，這一點白敏學是看到靠在樹榦上的劉洋才突然意識到的，忘記這一茬了！
“哎，我想起我還有教案沒有帶，要不我們先回一趟辦公室？”
白敏學淡定地回頭，對身邊的黃書如此解釋道，只是他驟然加快的步伐暴露他緊張的內心。
黃書朝那邊看了眼，毫不留情地拆了他的台，“那你還不趕快跑，他已經走過來了。”
“老師，等一下！”
等個毛！真等着你過來，我的菊花就不保了！
白敏學加快步子，往教學樓沖，黃書穩穩地跟在他的身後，還在一邊用言語挖苦他。
“你這身體素質真不行，跑都跑不動，這要是獸人文你就完了，這要是遇上野獸之類的，還不得老早就被肛得體內體外通暢？”
“嘖嘖，你別大喘氣啊，快點跑，他真的快跟上來了。”
好在黃書雖然嘴上損白敏學，但是還是很給力地指導白敏學抄小道，甩開了劉洋。
白敏學靠在牆壁上不住喘氣，腰都直不起來了，“呼……呼……你這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傢伙……有本事我把你的妖力封掉……”
“可惜你沒辦法，”黃書抱胸，把嘴抿起，還是難免露出笑來，但下一刻他面色嚴肅起來，勾手示意白敏學跟上來，他們剛在教室里躲好，就聽見外邊有了聲音。
“你看見他們上了樓，到了這一層？”
王強的聲音傳出來，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聽起來就在他們頭頂的窗戶外。
這教室里，連彼此的呼吸聲都細微得可以聽清。
黃書看到白敏學望向自己，臉色慘白慘白，他伸手抓緊了自己的衣袖，在這樣危急的時刻，黃書卻突然生出吹聲口哨的想法，呦~姿勢很不錯嘛，腿夾得老緊。
他這麼想，也就這樣做了。
白敏學眼睛瞪大，指甲猛地一下掐緊黃書的手臂。
自己作死就好，不要帶上我，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