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再見
A市出差的這幾天黃強這個老狐狸表現的倒還算老實，沒給季清研找麻煩。
一期項目從財務賬面上當然找不出什麼問題，項目虧損部分利潤以提高市場佔有率，一切看起來都合情合理，在公司承受範圍之中，經過這幾天廢寢忘食查閱其他部門提供的資料，季清研費勁了心思還是在這合理的表象中找出一絲不合理來，過高的廢品率，沒有對方公司蓋章確認的詢價單，分公司市場部員工含混不清的答覆，這些都昭示着項目存在着問題，但這些都只是細節問題，即使上報上去，黃強也可以找理由推脫，最後又會變成兩個部門之間的互相扯皮，想到這些季清研也只能按住不發。
季清研一直在鄭成辦公室工作，這天快中午的時候黃強從總經理辦公室過來了，說約了供應商下午見面，讓季清研準備下，下午一起碰個面。
季清研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又埋頭繼續整理資料。
供應商下午過來的時候，一直大吹特吹自己公司的產品，讓季清研回嘉禾總部的時候一定要幫他多美言幾句，好加大二期項目的訂單量，季清研裝作沒看到供應商和黃強眼神的交流，也不聽供應商那套虛言，徑直讓他帶自己去他們工廠看看，在工廠實地考察完產品和設備后，黃強提議一起吃個飯，也算是為季清研明天回總部送行。
供應商接完電話說：“你看我這記性，我們公司今晚有一個新品發佈會，要不請季經理和黃總前去看看，也算是考察下我們公司的綜合實力。”
季清研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既然他這麼熱衷於展示自己公司的實力，那就去看看，就當湊熱鬧好了，反正明天回C城，今晚也沒什麼事。
黃強看季清研說好，也就沒發表什麼意見，跟着去了。
到了產品發佈會現場，供應商在前排貴賓席給季清研和黃強安排了座位，坐下來之後供應商還神神秘秘的說，為了這次發佈會的效果更好，我們公司還花大價錢請了歌手表演，黃強問那歌手是誰，供應商還保密不說，直說你到時看就知道了，從我們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人的。
沒過一會，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上台介紹他們的新產品，台上的人一身做工精緻的西裝卻被他的肚子綳的很緊，不高的個子和油膩的胖臉讓季清研暗自地搖了搖頭。
供應商倒是興緻很高，在台下熱情的給他們介紹，這是他們公司的張副總，這場新品發佈會，產品的新意還是有一些，但更多的是模仿和抄襲市場現有產品，創新力度有限，台上的張副總說的口沫橫飛，一張胖臉得意的漲紅，台下的媒體攝影師在咔嚓咔嚓的拍着照片，季清研抑制着因為無聊而湧上來的睡意，強打精神的聽着。
張副總介紹完新產品退場後主持人上來串了一下場，場館的燈適時的暗了下來，各種樂器和樂手從後台走到台前，一束強光隨着舞台邊緣那個一身禮服長裙的女人移向了舞台中央，音樂聲想起，季清研被鼓聲一震，睡意像潮水般退了下去。
台上的人唱着一首情歌，聲音清亮而纏綿，季清研聽着感覺十分熟悉，像是自己曾經在哪裏聽到過，強光散去后季清研坐直了身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舞台，想要看清那個燈光下的女人，仔細一看，這不是那個林語凝嗎！自己有聽過她的歌。
舞台上的人偏分的秀髮柔順的披在肩上，精緻的臉上流露着些許的笑意，一身白色的長裙在肩膀和背部特別做了鏤空處理，遠看有一種欲露還遮的小性感，勾的台下的人心裏蠢蠢欲動，鼓聲密集的響了起來，林語凝恰當的轉了一下身，黑色的長發因為身體的旋轉而飛起，白皙的背部肌膚在季清研眼前閃過，看得她心頭頓時一跳，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風景，一首歌結束季清研回過神來，一邊在心裏說自己剛怎麼會被美色所惑，一邊又不想移開目光，端坐在椅子上專註的看着林語凝之後的表演。
五首歌的時間很快，一會就唱完了，林語凝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主持人也上台了，台上的人合完影后整個產品發佈會也就宣告結束了，季清研還坐在椅子上，沒從剛剛林語凝的表演中回過神來，供應商走過來邀請季清研和黃強一起參加之後的慶功宴，季清研本來想拒絕，直接回酒店去收拾行李，可一想到可能會在慶功宴上看到剛剛表演的林語凝，鬼使神差之下就答應去了。
等季清研幾人到的時候慶功宴已經開始了，供應商領着季清研和黃強往主桌方向走去，說是要見一下他們公司副總，順便談一下二期項目的合作問題。
人群中季清研一眼就看到了已經換上常服的林語凝，和舞台上盛裝的她相比，台下的林語凝多了一絲鄰家女孩的氣息，漂亮中透着一點可愛。只是前面的情況有些不對，一個助理模樣的女人擋在林語凝身前，對着剛剛在台上演講的張副總解釋着什麼，林語凝站在她身後，櫻唇緊緊的抿着，臉色看起來有些冷。
張副總眼睛上下打量着林語凝，滿嘴酒氣的說道：“我就想敬她一杯酒怎麼了，我們公司花這麼大價錢請她來，怎麼，一杯酒都不能喝嗎？”
“不是的張總，我們雨凝姐明天還要錄音，不能喝酒的，您看這樣，我們這有茶，我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張副總還是不依不撓“茶和酒那是一個概念嗎？林小姐就這麼不給我面子，喝杯酒都不行嗎？”
一個纖細的胳膊從旁邊伸了出來，準確的拿住了張副總往林語凝面前湊的酒杯，“王總，我們的供應商和我們嘉禾合作的時候也是這麼咄咄逼人嗎？”
張副總被季清研無故奪去了酒杯惹的惱羞成怒，“你誰啊你，誰讓你進來的…”沒等張副總話說完，供應商怕場合弄僵馬上湊上去說“張總，這是嘉禾實業總部的季經理，這次專門過來複核嘉禾在A市和我們合作的項目的。”
聽到這句話張副總的酒馬上就醒了，開玩笑，嘉禾實業可是業內的龍頭企業，他們的訂單量直接和自己公司一年的利潤掛鈎，惹了他們的人，要是項目出了什麼問題，自己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好意思啊季經理，這不，今天太高興了我就喝多了，我剛剛和林小姐開玩笑呢，季經理您坐您坐。”
林語凝看到面前捏着酒杯把玩的季清研覺得眼熟，腦袋裏仔細回想了一下，咦，這不是上次機場見到那女人嗎！換上職業裝的她和上次見到的氣質完全不一樣，上次在機場的她愜意中帶點懶散，現在的她看起來強勢中帶有一些壓迫感，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看不出來這人還挺多面的。
“坐就不必了，我明天回C城要先回去整理，有什麼和我們黃總談也是一樣的，黃總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吃好喝好，說著季清研沖林語凝眨了眨眼睛，對了林小姐，能麻煩你送我回酒店嗎？我沒車。”
林語凝看着季清研頑皮的樣子再一次感慨這人的多變，“好啊，正好我也要走，我們一起吧，那張總我就和季經理先走了，你們繼續。”
季清研擺了擺手阻止張副總想要說出口的挽留後，就和林語凝一起往慶功宴會所門口走去，助理小王一邊拿着林語凝的包，一邊打電話給司機，讓他把車開到會所門口來接她們。
季清研以前習慣了照顧師曼和簡寧，看着林語凝就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衫，不知怎麼的就把自己身上的小西裝脫下來裹住了她，見林語凝停下來不說話疑惑的看着自己，她才意識到剛剛自己行為的唐突。季清研故作鎮定的看着林語凝“我看你穿得挺少的，怕你冷，衣服我穿過了，林小姐你不介意吧！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季清研。”
林語凝感受到了衣服傳過來的溫度，心裏覺得溫暖，握住季清研的手嫣然一笑，“不介意！還沒感謝你剛剛幫我擋酒呢，我叫林語凝，是個歌手。”
“我知道，我聽過你唱歌，很好聽，剛剛舞台上的表演我也看了，怎麼說呢？很棒，很吸引人。”
林語凝被季清研很吸引人這句話說得有點臉紅，她知道自己在舞台上隨音樂扭動，沉醉在音樂里的樣子很漂亮很撩人，可那是在台上，私底下她的性格還是有些害羞，尤其被人一本正經的說自己很吸引人的時候。
司機正好把車開了過來，助理小王招呼大家坐上去，小王坐在副駕駛，季清研和林語凝坐在後座，季清研報了酒店的名字，車就朝那個方向開了過去。
坐上車后林語凝就把西裝脫了下來還給季清研，“謝謝你啊季小姐。”
季清研看着林語凝妝容精緻的側臉，心裏覺得莫名親近，“不用客氣，你還是叫我清研吧，我朋友都這麼叫我的。”
林語凝心想這是把自己當做朋友的意思嗎？不過感覺還不賴就是了“好啊，那我叫你清研，你也叫我雨凝好了”
季清研拿出大白兔奶糖，遞了幾顆給林語凝和她助理，自己也吃了一顆“雨凝你們明星平時工作都會遇到剛剛那種事嗎？”
助理小王聽到季清研的話轉過頭來“不是的清研姐，剛那家公司他們老總和雨凝姐認識，之前合作過幾次都挺愉快的，這次張副總不知道是抽什麼風非要雨凝姐喝酒，雨凝姐脾氣好，不想鬧大，剛剛那情況他要是還要糾纏下去，我也準備直接帶雨凝姐走的。”
林語凝吃着季清研給的大白兔奶糖，紅唇有一點微微的撅起，看得季清研很想伸手去捏一下，平復了自己有些躁動的心情“那這麼說雨凝你還是個大明星咯，那大明星，我們來合個照吧！”說著季清研拿出了手機給副駕駛的助理小王，季清研攬着林語凝的肩膀，讓她離自己更近些“小王，麻煩幫我們拍一下”
林語凝聞着季清研身上隱隱的咖啡香靠得近了些，把頭靠在季清研肩膀上衝著鏡頭比了個V字的動作，助理小王拍好照片后把手機遞迴給季清研，季清研低頭一看手機，照片里的兩個人沖她燦爛的笑着，姿勢親密。
季清研收好手機從車裏走了下來“那雨凝，下次有機會再見了。”
“恩，下次見清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