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中毒

167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中毒

竇含水蕭越彤與眾人分開后很快就遭遇了和羅絳她們一樣的情況。

龍虎山是正一祖庭,是正一教祖師張祖陵最初發家的地方,也可以說是道教的發源地,一直以來龍虎山都是正統嫡子的姿態,在道教徒心中也代表着神聖與道教文化符號,雖後來道教出現很多分支,也有了不同的教派教義,可是作為龍虎山這一輩最優秀的弟子,竇含水可以說一直都焚膏繼晷,刻苦砥礪,不分晝夜地學習和背誦經文。不僅因為她是大師姐,要為底下的師弟師妹們做表率,還因為她是龍虎山的希望,代表着龍虎山的面子,所以一直以來她不服輸也不認輸。

“師姐!你受傷了,我們快走吧,不要再糾纏了,這裏的東西我們對付不了,我們去找其他人,跟她們匯合。”

當竇含水再一次被撞倒在地之後,蕭越彤忍不住哭了起來。

“哭什麼哭,給咱師父丟人!”竇含水用手裏的桃木劍支撐着自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如果這麼小小的一關都過不了,我們還修什麼道,還配做龍虎山的弟子嗎!給我起來,站後面去。”

說完,竇含水咬破手指,將血往劍上一抹,先是念了一遍祭劍術,又念了一遍殺鬼術:“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后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完,一道勁風以竇含水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四處封閉的屋子,因這道風倒少了一些森然的陰冷,似被吹走了沉悶與壓抑。

“師姐!”

蕭越彤知道,這道法術極耗心神,師父倒是可以隨意使用,可是竇含水到底還是年輕,強行用這招制鬼怕對身體有損害,竇含水雖然凶,可是一直很照顧她,她對她也是打心底的愛重和敬佩,但看着竇含水越來越蒼白的神色,蕭越彤忍不住擔心。

“收!”

聽到這個字,蕭越彤趕緊拿出封魔瓶,竇含水兩指夾住鬼氣將惡靈塞進瓶子中,最後以符咒封口,才終於軟倒下來。

“師姐,你沒事吧?”蕭越彤趕緊扶住竇含水,緊接着就哭開了,“都怪我沒用,我又笨又不長進,一直以來拖了師姐的後腿,害得師姐受了傷,我也不該跟着過來……”

竇含水這會有些虛弱,也沒有力氣責備蕭越彤,只是輕輕拿手拂掉了對方的眼淚,“也不知道你上輩子是什麼投胎的,這眼淚還沒幹呢又開始哭,師父收你入門的時候怎麼說的,叫你跟着我好好學習,沉穩一點。本事沒學到多少就算了,遇到什麼事只想着哭,以後看你怎麼立壇收徒,恐怕收一幫子小哭包天天在祖師爺面前嚎,到時候嚎得祖師爺心煩了,誰來保佑你。”

聽到這個,讓蕭越彤想起了當初她剛入門的時候,當時的竇含水雖是一身簡單的道袍,但神色肅穆,秉節持重,讓她又敬又怕,儘管竇含水脾氣不太好,可從來都沒讓她受過傷,遇到事也是第一個擋在前面,她的師姐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師姐,她破泣而笑地也開始揭起了竇含水的短。

“可師父還說師姐雖然有天賦,可是做事太急躁,又不服輸,這次讓師姐出來,也是讓師姐知道天高地厚,磨鍊磨鍊呢。”

兩人的師父是龍虎山的掌門人,此次出門前,老人家語重心長地把兩人叫到了一起,囑咐了很多,竇含水記得她師父曾經評價,竇含水做事不會給自己留餘地,也不會給他人留餘地,太心高氣傲,也太苛刻,道教的教義她是半分沒學到,這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而蕭越彤則是太柔,性子軟,膽子也小,兩人在一起雖然是竇含水帶着蕭越彤歷練,但實際也是讓蕭越彤磨泡竇含水,上善若水,柔可克剛,剛柔並濟,方是正道。

可是竇含水是個叛逆的孩子,她有着自己的見解,一直以來也沒有把師父的話當回事。

“你還教訓起師姐來了,快給我喝點水,我休息一下。”

蕭越彤傻傻一笑,依言給竇含水餵了水,隨後又惴惴不安地問:“師姐,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竇含水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麼呢,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竇含水還是一臉憂心。

“師姐?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見竇含水半天不說話,蕭越彤忍不住問。

“沒事,只是這裏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剛才我們遇到的鬼有點……”

“有點什麼?”

竇含水怕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會嚇到蕭越彤,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沒事,我們接着找門吧。”

其實她想說的是,這次遇到的鬼有些強得太厲害了,以前她們去收鬼是以收服為主,並不會用到殺鬼咒這麼殘忍的咒語,可是剛才她用的殺鬼咒也並沒有滅掉那個惡鬼,現在看來一開始進門婚宴上出現的那些根本就是迷惑她們的,只怕越到後面,遇到的傢伙更加不好對付。如果大鬼有這樣的計謀,那麼她們的處境會非常兇險。

“恩。”

蕭越彤性格單純,沒想到那麼多,看到竇含水沒事,又重拾笑容去開門了。

扭開把手,蕭越彤先是緊張兮兮地探頭看了看門后的情況,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之後,衝著身後的竇含水笑道:“師姐,這扇門背後好像是安……”

全字還沒有說出口,蕭越彤就被一股力量拖進了門後面,隨即嘭地一聲巨響,那扇門狠狠地關上了。

“彤彤!”

竇含水急忙沖了上去,打開門卻發現蕭越彤已經不在裏面了。

蕭越彤被什麼東西帶走了!

竇含水全身發抖,一瞬間各種各樣的念頭涌了出來,蕭越彤那麼弱,如果遇到惡鬼要怎麼脫身,她現在應該很害怕吧,這會肯定又嚇哭了,如果……如果她出了什麼事,竇含水要該怎麼跟師父交代,怎麼跟蕭越彤的父母交代,而且剛剛她才說要保護她的。

自責,擔心,害怕,讓竇含水百感交集,她瘋了一樣地衝到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接一個房間地找,但原本應該是一扇門的格局突然變成了三扇門四扇門。

竇含水突然腳下一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與此同時胃也絞痛了起來。

她這是怎麼了?!不……不能在這裏倒下,她還要找蕭越彤,如果蕭越彤出了事,她會難過一輩子,竇含水顫巍巍地向前爬着,可是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身體也微微抽搐了起來,此刻她算是知道什麼叫做頭重腳輕,身體不聽使喚。

此時她面前的門突然打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她看不慣的羅絳一行。

衛霖薔看着躺在地上的竇含水,幸災樂禍地蹲在對方身邊,拿手指戳了戳,“誒誒誒,死了沒?”

羅芙繞過衛霖薔把地上的竇含水扶了起來,“你怎麼樣了?”

竇含水使勁地睜開眼睛,指着羅芙包里的水壺說:“水裏……有毒。”

之前她都沒事,喝了水之後才出現這樣的情況,只能說明,水有問題。

聽到這話,羅絳一驚,“水裏怎麼會有毒?”

羅芙給竇含水進行了簡單的催吐,又給餵了點羅芸桑送的葯,把對方放在凳子上休息,好半天竇含水才慢慢緩過來。

“我喝了水才變成這樣的,這水是段家給的,段家不簡單。”

“可是……段家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是你的水被動了手腳你沒發現,還是另有內情?”羅絳始終不肯相信段夢一會在水裏下毒,畢竟段家請她們來就是為了驅魔,怎麼會做這樣的事,這麼做對段家又有什麼好處呢?

“有沒有毒試試不就知道了?”衛霖薔從衣兜里掏出之前買的銀牙籤,又從羅絳的水壺裏倒了點水出來,將牙籤沁入水裏,靜靜地等着。

“這東西是假的,怎麼能試得出來。”羅絳覺得衛霖薔的辦法並不靠譜。

衛霖薔老大不服氣,“怎麼是假的了,你的鐲子是假的沒錯,但這個是真的,不然你以為我把這個捎上幹嘛?”

羅絳臉色一黑,敢情知道自己的鐲子是假貨,所以衛霖薔把假的給了她,真的留給了自己?!很好。

看到羅絳越來越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趨勢,衛霖薔趕緊解釋:“哎呀不是不是,你那個也不算是假的,就是不太純,其實還是有銀的成分的。”

羅絳:呵呵,不用解釋,我已經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別啊,我的錯我的錯,我重新給你買。”

羅芙實在受不了兩個人膩歪,冷冷地提示,“牙籤變黑了。”

看到事實,羅絳也沒有再提出異議,問:“剛才在宴席上,哪些人喝了水?”

羅絳她們幾個只吃了自己帶的東西,並沒有吃段家準備的食物,而且壓縮餅乾似乎是沒有問題的,不然過了那麼久,要毒發的也應該躺下了。

竇含水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周末,巴頌,但不多。”

衛霖薔思索了一下,嘖嘖搖頭,“算算時間,這會估計都涼了吧,可惜了,那個周半仙還挺好玩的。”

“可是,如果毒真的是段家下的,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羅絳覺得自己的判斷是沒有問題的,段夢一說起那個女鬼的時候,確實帶着濃濃的恨意,那麼會是誰?

“段三陽!”衛霖薔和羅絳突然異口同聲地說道。

“沒錯,就是他,我記得他房間裏有一盆曼陀羅。”

衛霖薔:“曼陀羅全草都有毒,味辛。種子毒性最大,其次是葉子,誤食曼陀羅后,人會出現暈睡痙攣的情況,跟你的癥狀很像,他估計怕被發現,只在水裏放了一點,但如果我們在驅魔的過程中有那麼一點點的恍惚,那都會成為致命傷,還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後院不知不覺地就着火了。只是這個動機……我還沒想明白。”

竇含水感覺身體好了些,就扶着凳子站了起來,“你們慢慢想,我要去救我師妹。”

羅絳拉住了對方,“你現在這個樣子能做什麼,反正也是找,一起吧。”

竇含水這才發現老神頭也不見了。

“沒錯,老神頭也被鬼綁走了,我們剛才聽到這扇門後有動靜,以為是他呢,結果是你。”衛霖薔還裝作有些可惜的樣子。

要換做之前,竇含水肯定又忍不住暴走,但蕭越彤現在凶多吉少,為了自家師妹,她忍住了。

“好。”

衛霖薔得意地問:“啊?你說什麼,我沒聽見,你是不是要和打死都不結盟的我們一起去找人啊?”

竇含水冷冷一哼,往前走了。

“你啊。”羅絳嘆氣,幾個人準備去下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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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含水:我就算是被打死,也不會跟你們結盟的!

竇含水: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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