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大結局(上)
枝枝來撫摸小天使啦,支持枝枝的正版文哦“姑娘,這燕京城的雪景都比咱們吳地的要美多了。”十歲的竹香從未踏足過燕京城,是吳地貧窮人家的孩子。小地方的人總是對京城充滿了幻想,像只土包子似的,只要是京城的東西就認定比別地的好。
鄭心蓮微微一笑:“這邊空氣比咱們吳地要濕潤些,即使到了寒冷的冬季,也有不少樹木依然青秀立挺,有它們作陪襯,雪景自然美不勝收。”不像吳地,簡直是個鳥不拉屎的乾涸之地,別說樹木養不活,連草都少得可憐。
正在主僕三人說著話時,“嗖”的一聲,什麼東西落在了道路中央,嚇得竹香身子一震。
待鄭心蓮定睛望去時,只見是一隻叫不上名兒的大鳥在雪地里掙扎,撲騰撲騰驚起一地落雪。
“呀,它的翅膀受傷了。”
鄭心蓮點點頭,一支箭羽穿過它一對翅膀,可憐的大鳥掙扎得熱血溢滿了身子,濺得銀白的雪地也染上了殘紅。
“是誰這般狠心啊,大冬天的小鳥本就極難存活。”竹香是個心善的,奔過去,孩子氣地扭過頭來望着鄭心蓮,“姑娘,咱們救救它好不好。”聲音里滿是疼惜。
鄭心蓮蹲下身子,見到那隻箭羽時微微一愣。
“姑娘。”竹香心疼地催促。
鄭心蓮短暫躊躇后,還是伸出暖暖的手捧起大鳥,在靈魂出竅的那四年裏,她跟白須師傅學過一點醫術,救助一隻鳥兒還是沒問題的。倏地一下,迅速拔出箭羽。
後方突然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還伴着一個男娃尖銳的喊叫聲:“快讓開,快讓開!”
等鄭心蓮扭頭去看時,只見兩個五六歲的錦袍小男娃騎在高頭大馬上,風馳電掣而來,那架勢像是在賽馬,閃電的速度急沖而來。
“快讓開!”藍袍小男娃吼得臉蛋都變了形,鼻子眉毛擠做一團。
可距離太近,鄭心蓮自己要閃躲開沒問題,但是帶上竹香和梅香就麻煩了,關鍵是鄭心蓮的武功是不能外露的,眼下只得裝作柔弱的女子般躲閃不開。
“哈哈哈,我又贏啦!”就在藍袍小男娃緊急調轉馬頭,繞道鄭心蓮主僕三人時,與他賽馬的紅袍小男娃已是得意洋洋地領先一個馬身,提前到達了終點處。對着藍袍小男娃大聲蔑視道:“你從來都是我的手下敗將,這個。”邊說邊做了個慫的手勢。
“晦氣!”藍袍小男娃狠狠瞪了不遠處的鄭心蓮一眼。
“咱們五少爺就是厲害,別人哪能比啊!”跟着的小廝用嘲諷的眼神掃過輸了的藍袍小男娃,對着紅袍小主人一個勁地誇讚,“比一次,贏一次。”一個贏字,尖銳得響徹山間,猶如皇宮裏的公公。
被打小的仇敵如此鄙視,藍袍小男娃恨極了,跳下馬背,衝到鄭心蓮面前就是一個猛推,“都怪你!”
小男娃力道不小,推得鄭心蓮一個趔趄就跌坐在雪地上。
“洺哥兒,你做什麼?”一個低沉的男音在鄭心蓮身後喝道。
“四少爺。”藍袍小男娃的小廝趕緊奔過來抱住衝動的小男娃,他可是害怕男娃的哥哥呢。
“都是她擋道,要不我哪會輸?”小小的洺哥兒對哥哥的指責,很是不忿,氣呼呼地用手指着跌落在地的鄭心蓮。
“平日裏怎麼教導你的?快向姐姐道歉。”哥哥坐在馬背上,喝着弟弟。
“我不。”洺哥兒眼淚汪汪的。
看到倔強的洺哥兒,鄭心蓮突然憶起六年前逝去的弟弟,眼中一酸。這時鄭心蓮已在梅香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轉過身子朝向那馬背上的少爺道:“這位公子,不全是令弟的錯,確實我們擋道了。”
“哼!”五歲的洺哥兒是怕哥哥的,不敢再推搡鄭心蓮,卻很是不甘心,到底恨恨地瞪了一眼鄭心蓮后,才挪着步子去了哥哥馬前。
哥哥瞅了一眼有幾分頑劣的弟弟,知道讓他此刻道歉是不可能的,剛才那般說,不過是給對面那姑娘面子。姑娘一身白狐披風,雪白的狐毛襯得微微發紅的臉蛋更為美麗動人,立在風雪中,宛若白狐仙子。
不過這一絲莫名的好感,在哥哥崔徹看到姑娘手裏的大鳥和那隻鑲嵌金箭頭的箭羽時,霎時消散了。
“這位姑娘,這鳥和箭都是我們的,還請……”歸還二字,崔徹到底是沒說出口,但語氣已是冷淡了不少。
鄭心蓮見到那隻箭羽時,見它箭頭部分是純金打造,昂貴非凡,便已知道是貴人所有,“搶了”貴人的獵物,自然是不應該。是以,見到箭羽那會,鄭心蓮是微微猶豫過的。
“箭羽物歸原主,”鄭心蓮舉起那隻金箭,卻低頭瞅了眼懷裏可憐的鳥,竹香心疼的東西,她有些捨不得就這般給了貴人燒烤吃,“這鳥,可否讓給我。”
“為何?”崔徹高高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看着鄭心蓮道,“別告訴我,因為你想憐惜它?”這姑娘最好是能換個借口,已有太多想親近他表兄的姑娘,找了這麼個借口來扮演善良的小白兔了。
“我家小妹不忍。”鄭心蓮微微偏頭看了眼十歲的竹香,竹香還小,不忍殺生。
“自便。”崔徹一把抱起洺哥兒坐在自己馬前,策馬離開時飛速奪過鄭心蓮手裏的金箭,不再看她一眼,馬蹄踐起落雪飛速而去。
“姑娘,那公子怎的這般無理。”竹香討厭公子陡然變冷的聲音,更討厭他突然不屑的眼神。
“不知道。”鄭心蓮故作不知,輕撫過懷裏受傷的大鳥。鄭心蓮摸着那金箭的身子時,手指已是觸摸到凹.凸.有致的花紋,似乎還雕刻着一個字,連箭羽都打造得如此精緻,怕是那箭羽的主人身份很不一般。也許曾經有不少的姑娘,故意撿了獵物扮純真,以此來攀龍附鳳吧。
鄭心蓮無心攀附誰,心中坦蕩蕩,微微笑地抱了那受傷的鳥兒回了客棧去。
卻說那崔徹帶了洺哥兒策馬跑過一個彎道后,停在一個墨色錦袍綉蟒紋的男子跟前,舉了舉手中的金箭,戲虐道:“又被一個美貌姑娘摸過了,還要嗎?”
那錦袍男子斜了崔徹一眼:“你說呢。”
“我說陸冽,像你這般潔癖,可是苦了你的工匠們,”崔徹替工匠們叫屈,“你打個獵,他們就得一宿一宿不睡覺地為你製作弓箭。”只要是姑娘摸過的,就嫌棄地重新回爐,偏偏那些名門閨秀喜歡打探陸冽的行蹤,一個個跟蒼蠅似的趕不走,可是累壞了那班工匠。
錦袍男子不理會崔徹調侃的話,兀自站在掛滿雪的大樹底下,欣賞着寂靜山林的白雪茫茫。陸冽這幾年,經歷過太多的殺戮,喜歡白雪的冷冽乾淨,彷彿能掩蓋一切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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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鄭心蓮主僕三人回到客棧時,發現客棧三樓的走廊處多了好些站崗的侍衛,已有好些客人被店小二點頭哈腰地請出門去:“對不住,真是對不住,今夜只能勞煩您在外頭打帳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