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成為神使

72.成為神使

不知過了多久,阿遙終於蘇醒了。

本來就是死了一回的人了,哪還能經得起這般折騰?意識是有了,眼皮卻沉重的怎麼都抬不起來,她唯有豎起耳朵,用聽覺感知周圍的環境。

潺潺的流水聲是唯一有用的信息。阿遙試圖回憶之前的情形,卻發現頭疼的要炸裂,就像是被重型坦克碾壓過一般。腦袋裏“呼嚕呼嚕”作響,感覺如豆漿在杯子裏被搖晃。

逐漸的,能聽到些別的動靜了,窸窸窣窣嘈雜的很,似乎格外熱鬧。

阿遙吃力的挪動身體,更靠近音源一些才勉強聽得真切,應該是幾位少女在竊竊私語。

“珍珠,你就別哭了。老大就是新鮮,用不了兩天他就會對這個人類女孩厭倦了。”

“就是,你那麼美,老大不可能不喜歡你的。”

“可是剛才那些算什麼,我從沒見過荒川那麼溫柔的的抱這一個女人。”

不再去理會那女人委屈又氣急敗壞的抱怨,阿遙只覺得渾身一激靈,她們說的“那個女人”就是自己吧。也許對愛慕他的女人來說是件夢寐以求的事情,然而對於她來說並不是。

一切都想起來了。

因為鬱悶,自己隻身一人出門散步;然後來到一個河川邊,就被荒川那個傢伙莫名求愛。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於是就被那個傢伙襲擊,最後……

阿遙臉色一沉。

結果還用說么,這不就被拐到荒川的老巢了。

弄清楚形勢的同時身體也有所好轉,阿遙睜開眼起身就去找荒川,她要告訴他愛情是相互的,讓他立即終止這個荒謬的決定。

“站住!”

一聲嬌斥成功的讓阿遙停住腳步,她轉過身,引入眼帘的是幾位拖着魚尾的少女,其中還有位哭得梨花帶雨的,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神並不善,想必是剛才嚼舌根的那些人吧。

嘴角扯出一個不屑的弧度作為回應,阿遙扭頭走人。不過是一群不明真相的妒婦,才沒有時間跟她們交纏這些,當務之急是找到荒川說清楚。

呵,好狂妄!

這下可把人魚少女們給氣壞了,錯將阿遙的冷漠當做傲慢。於是她們氣勢洶洶的從四面八方把阿遙包圍,心照不宣的決定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女人點顏色看看,教她明白什麼叫做天時地利人和。

“珍珠,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其中一個帶着幸災樂禍,雖然是向別人問話,但是她的視線卻是盯着阿遙,尖銳如刀,充滿狠厲。

珍珠聽聞,依然一副泫然欲泣的嬌弱模樣,張嘴而出的話卻狠毒:“你們說一個人類女子在水中淹死會很奇怪么?”

此話一出,人魚們皆是會心一笑,然後不只是哪條沒有沒有繃住,於是陰笑聲此起彼伏。包圍圈再一次縮緊,目露凶光,頗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意味。

真麻煩……

阿遙皺眉,默默在心裏啐了一口。

她掃視着圍圈圈的人魚少女們,嗯,五條,可以應付得來。

不是虛張聲勢,阿遙說話不慌不慢卻擲地有聲:“你們老大會看上普通的人類女性么?”她冷眼瞅着她們,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不想失去尾巴就儘管上,但凡對我不利者定不會客氣。”

話一出,剛剛起起鬨的人魚們瞬間偃旗息鼓了,他們你看我我看你,表情明顯是不甘的,卻又沒有一個輕舉妄動。

“嘁。”

阿遙輕蔑哼出聲,狠狠白了那個叫“珍珠”的人魚一眼,繼而推開擋在面前的路障大步流星。她趕時間。大眼瞪小眼的遊戲自己玩去吧。

然而,沒走兩步,身體被大力的衝撞,阿遙一個措手不及,額頭直接砸向深沒在川底的斷崖壁上。

身後是不懷好意的譏笑,眼前是被撞后的頭暈眼黑,撲鼻的腥甜味刺激着每一根暴怒的神經,阿遙下意識的捂住傷口再鬆開,血流如注。

“誰!”

阿遙暴跳如雷,胡亂一抹血跡,抄起蒲公英就向前沖,那煞人的氣勢,連地獄的使者都要讓步三分。在河川里嬌養的人魚小姐們哪裏見過這種拚命的架勢,各個花容失色,尖叫着四散開來。

“吵什麼!”

一聲怒喝,瞬間安靜了。眼瞧着人魚們一擁而上,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來了,阿遙抱臂站在一邊,靜觀事態發展。

事實證明,妖怪和人類一樣,都喜歡惡人先告狀。聽着人魚們七嘴八舌編造着自己的罪證,阿遙滿不在乎,甚至冷笑出聲。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的堪比吵嘴的麻雀,荒川頭大極了,忍耐已經到達極限。此時,阿遙鄙夷的笑聲更是刺耳。“你笑什麼?”他黑了臉,話語間帶上了怒氣。

阿遙撩了一下額角的頭髮,狀似無意的瞟向人魚們,只見她們皆神色躲閃。

嘿,也會心虛?

恐嚇一下就算了,哪有時間陪她們無聊。阿遙重新將精力放回荒川身上,態度強硬,“你有這些鶯鶯燕燕就夠了,放我回去!”

良久,荒川都沒有說話,只是很仔細的盯着阿遙看,就在阿遙想再次開口時,只見他燦爛一笑:“你是不是吃醋了?只要你願意,這些女人都會消失的乾淨。”

真是夠了!

阿遙忍不住了白了荒川一眼,“我不喜歡你,一定要我說的那麼清楚嗎?”

結果,沒有等來荒川的怒火,反而被珍珠搶先了。她彷彿化身為深水魚雷,對準阿遙就是一陣狂轟亂炸,“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碧池,我要代表荒川大人教訓你!”

“都給我滾!”

荒川發飆了,世界安靜了。

本想跟着那群人魚一起離開,卻被那傢伙一把按着肩膀扣住,“你給我回來!誰讓你走的?”

無視了他比青銅器還鐵青的臉色,阿遙自顧自的回答:“你說都滾的。”

荒川竟無言以對:“你……”

“鬆手,你弄疼我了。”

阿遙瞅準時機,一腳狠狠跺在荒川的腳上,趁機掙脫了禁錮。

自從做了這條河川的老大后,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對他如此不敬。憤怒與疼痛讓荒川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甚至都做出了放大招的姿勢……

終還是忍住了,不過面部已經扭曲如麻花,別提有多猙獰。“別鬧!”他對她發出最後的警告,嗓音暗啞,如發狂前的野獸。

阿遙卻不為所動,真刀真槍都交鋒過了,哪裏還會忌憚幾句口舌之爭。“到底是誰在鬧啊,把人類拐到河底是不是胡鬧!”

說到這裏,阿遙的火氣也全部湧上頭頂,吼完,甩手走了。

“這裏是我的地盤,你永遠別想走出去!”

“你可以得到我的人,卻別想得到我的心。”

居然說出了這麼狗血的話,好想苦笑。

但是嘴角還沒翹起,就被突如其來的兩隻手大力的鉗制住了雙肩,“為什麼?!”荒川的表情變得癲狂,“至今沒有人敢違抗我,說,為什麼!!”

“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

“既然我得不到你,他也別想得到你!”荒川一手扼住了阿遙的脖頸,表情盡顯猙獰的瘋狂,“欣賞一朵花的凋謝也是攝人心魄的美。”

空氣,空氣,空氣!!

窒息的瀕死感已經模糊了意識,眼前居然出現了巴衛的身影……

怎麼可能?

明知道不可能卻依然希望這是真的,這一定是心底最真實的反應。

“巴衛,救我……”

用僅剩的一絲力氣呼救。

“我愛你,巴衛。”

不想留有遺憾,最起碼要在離開人世前說出這句話。

“阿遙,阿遙……”

誰?誰在叫我?

“阿遙,你醒醒!”

是巴衛的聲音。

頭很沉,呼吸很沉重,開口很艱難,“巴衛?”聲音也很虛弱,“真的是你?”

阿遙不敢置信。

我是不是在天堂出現了幻覺?

像是看出了阿遙的疑惑,巴衛一把將她抱在懷中,那麼大力那麼緊,一遍遍得重複着:“你沒有死,我不允許你死!”

巴衛身體的溫熱迅速蔓延開來,真切的令人想哭,這一刻,阿遙才確定自己又一次死裏逃生。他的手在抖,連聲音都在打顫,其實他和自己一樣在害怕吧。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

她吃力的抬起雙手回抱,竭盡最大的力氣回應:“巴衛,我還活着。”

明顯能感覺到他背部一挺,然後幾滴晶瑩打落在肩頭。

自己沒哭他卻先落淚了,阿遙一下子紅了眼眶,內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你怎麼找到我的?”

阿遙退出巴衛懷抱,將他的臉扮正,幫他擦拭淚痕。

巴衛慌亂,一把兩阿遙的手拿開,“這都是着急流的汗。”語畢,又驚覺動作粗暴,內疚感油然而生,再次將阿遙攬入懷中道:“我聞到了你血液的味道,那個傢伙他把你怎麼了?”

他的表情從溫柔一瞬間變得非常可怖,甚至露出了殺意,那是阿遙最不願意看見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么。”她抬起手,撫上巴衛的臉頰,想為他撫去猙然,“我只是在水中不適應,摔了幾下。”不想讓他擔心,便小事化了。

巴衛顯然是懷疑的,甚至露出了幾分不悅。

“真的。”阿遙使勁點點都表示自己沒事,“那傢伙你怎麼處置了?”

“都聽你的。”

雖然巴衛如是說,但給阿遙的感覺還是有大卸八塊的仇恨,她只好陪着小心徵求他的意見:“先留着好不好?”

“又是你要收集的SSR?”

阿遙乖巧點頭。

一語中的,原來他們早已如此熟悉。

巴衛嘆氣,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吧。”連語氣里都是膩人的無奈。

他們就這樣四目相對,他裝滿了她的心臟,而他的眼眸里全都是自己。阿遙覺得,這樣就夠了,說不出的愛,無法言語的山盟海誓,只要彼此心靈上相契合就好。她已經足夠幸福。

然而,一切滿足的遐想在唇齒間相觸和糾纏中結束。阿遙驚訝的瞪大雙眼,發現他們零距離,他的鼻尖蹭着她的臉頰,顫動的睫毛像像小刷子似的掃的人癢進了心間,甚至連毛孔都能看得見。

“巴衛!”

這一吻,以阿遙的一聲驚呼而結束,她震驚的往後趔趄,同時不可置信的雙手捂嘴。

巴衛明顯意猶未盡,他還有些氣息不定。“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神使了,再也別想逃出我的掌控。”

本來一句霸道無理的話,因為出自巴衛之口,所以變得不一樣了。阿遙為這句話而小鹿亂撞,更沉浸在親吻的驚喜中無法自拔。她明白時至今日所做的一切忍耐全都半途而廢,可是,巴衛於她而言確實是戒不掉的罌粟啊。

既已這樣,至於未來會發生什麼,總會有辦法的吧。夕陽映着河面,就像一條綿延的紅色錦帶,壯麗磅礴。可是在某一陰暗處,不懷好意的笑聲,趁着他暗紅的亂髮,讓這難得的平靜變得不怎麼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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