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這裏

77.這裏

雲涯將柏林趕走,隨手將禮物給了洵青,洵青拿去收好了。

雲涯想了想道:“那個柏林,最好不要接近。”

夏暖:“啊?”

雲涯嘆口氣,只道:“算了,料他也沒機會。”

雲涯給夏暖解釋不清楚,柏家勢單力薄,現在肯定是不顧一切拉外援,拉動安陽王這個靠山怎麼做,娶了夏暖自然無疑是最好的保障。柏林和夏暖同歲,除了這個,他想不出柏林心心念念靠近夏暖的目的。

夏暖不懂雲涯說什麼,倒是有些乏了,打了個哈欠。

雲涯見此就要告辭。

夏暖道:“等等,雲大哥,你的披風我還沒還你。”

雲涯腳步一頓,等着,霜河進去將新做的披風拿出來遞給雲涯,雲涯一摸,皺眉仔細看了眼:“拿錯了?這不是我的。”

夏暖低頭道:“唔,沒有,那件被我弄髒了,洗不幹凈,重新做了一件給你。”

雲涯也沒說什麼,點點頭,算是知曉了。

夏暖以為他生氣了,趕忙討好說:“那個,我加綉了點吉祥紋飾,雲大哥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找人拆了,一根線能拆到底。”

雲涯一愣,問:“你做的?”

夏暖答:“我的丫頭幫忙照着你那件剪裁的,我做的綉活。”

如此,便是親手做的了。雲涯低頭看一眼披風,也是上好的料子。

雲涯看着夏暖巴掌大的小臉嘆了口氣:“下次生病別再做這些了,哥披風很多,多一件少一件不礙事。倒是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

夏暖不好意思笑笑道:“我怕你生氣呢!”

雲涯往回走幾步,伸手颳了刮夏暖的側臉道:“不會。”

雲涯又道:“最近多吃點東西,我讓水南給你送些開胃的零嘴。”

夏暖點頭,笑着說:“雲大哥,你真好。”

雲涯看着夏暖臉頰上的梨渦靜靜沒說話,夏暖也看着他,雲涯又颳了刮夏暖的側臉道:“走了,你病好了帶你去香山玩兩天。”

夏暖笑的更燦爛了,不住點頭,雲涯見此,也笑開。

雲涯將披風給霜河道:“幫我包一包,我好拿走。”

霜河連忙告罪,將披風包好給雲涯,雲涯拿上就走了。

雲涯先回了馬車上將包裹放好,再去了大廳,夏瑋熱情招呼他坐到他身邊。雲涯滿頭霧水坐下,發現夏瑋正和柏林說著話。

柏林看到雲涯,臉色扭曲一瞬,才對夏瑋道:“哦,我甚是崇敬王爺,我從小就聽着王爺的傳奇事迹長大……”

夏瑋哈哈笑着:“市井傳聞有時太過誇張,做不得准。”

雲涯百無聊賴聽着,過了一刻柏林的話題終是轉移到了夏暖身上,不時誇獎夏暖鍾靈毓秀幾句,夏瑋很是受用認真聽着此等馬屁。

柏林總結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郡主此等人物該是花落誰家了。”

夏瑋笑道:“我和蕭羽膝下只有一女。”

雲涯內心:你和蕭羽是生不出孩子的,那只是你女兒!

夏瑋接着道:“本王沒準備讓小暖嫁人。”

柏林愣了愣:“啊?”有些不知所措,“可是郡主總是該嫁人的罷,縱是再愛,王爺不會讓郡主在家做老姑娘吧?!”

夏瑋擺擺手,丟出殺手鐧道:“怎會如此,本王準備讓小暖招贅。”

柏林對這句話還沒反應過來,夏瑋拍了拍身側的雲涯道:“像是雲涯這種無父無母的有為後輩,本王就很欣賞呢!”

雲涯臉色一白,悄然往旁邊側了側。

娘的,那一巴掌又用了內力,差點沒把他拍嘔血!!!

柏林徹底靜了,尷尬哈哈笑了幾聲,再不提這個話頭。

雲涯看着柏林像是吃了屎的表情,不得不佩服夏瑋,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一招制敵。柏林再說什麼都覺得無味,又乾巴巴說了幾句就轉身下去了。夏瑋還是笑着。

雲涯看夏瑋一眼,皮笑肉不笑着問:“王爺要招我入贅?!!”

夏瑋也看他一眼,拿起身旁的茶盞喝一口道:“做什麼白日夢呢!”

雲涯:……!!!

雲涯問:“話說王爺為何不將小暖許給寧植呢,他也是不錯的後輩,家境厚實,小暖不會吃虧的。”

夏瑋低聲道:“太后本家,寧家素來一脈單傳,找什麼不自在要將小暖嫁過去,還不如在王府好吃好喝不理事來得清閑,寧植看着是不錯,可惜本事不夠!”

雲涯挑挑眉毛,想等着夏瑋的下文,夏瑋卻沒說下去。

倒是惹人猜想紛繁。

夏瑋生辰來得人少,只請了相熟的人,陛下的賀禮倒是來得快,安陽王盛寵不倦也有很多年了,兵權上繳之後還持着大夏的商脈,縱是夏立近年來羽翼漸豐,對着安陽王亦是禮遇有加,且,夏瑋一心一意中立輔政從不多干涉什麼態度也讓夏立受用。

用過午飯,雲涯告辭,水南帶着一臉的哀怨和雲涯上馬車。

在車上雲涯若有所思,水南也沒說話,兀自還在內心罵著夏瑋。

下車的時候,雲涯從馬車上拿過披風下車。

水南奇道:“咦,不是特意放馬車上的嗎?”

雲涯點頭:“髒了,拿回去洗。”

“哦。”總覺得還是哪裏沒對!

雲涯問:“香居坊離安陽王府遠嗎?”

水南思量着道:“尚可,不遠不近。”

雲涯點頭:“讓香居坊每日做點開胃的零嘴送到安陽王府去。”

水南眼睛刷一聲又放光起來問:“阿雲你開竅了?”

雲涯瞥水南一眼,沒說話,拿着包袱就回了自己院子。水南站在原地,覺得,恩,有戲。

雲涯將隨身的佩劍解下放在桌上,自己倒了杯水喝,望着包袱沉默許久。

打開來看,將披風散開鋪在榻上,煙青色素麵錦緞顏色有些深,領口處疊了蝙蝠紋,除了原本邊角的紋飾外,還加了一圈祥雲在內側。細細看過去,有些線腳很勻,有些則不盡然,有一朵好像拆了幾次。

雲涯手放在那朵雲身上,低低笑道:“傻瓜。”

雲涯將披風又收好包起來,打開衣櫃,放在里最裏面,加了道鎖。

連日來忙的不得了,難得今日休沐,雲涯愛潔,去洗個澡,換了身便服,又去踏雲樓地下酒窖搬了一小壺梅子酒,坐在自己院子的那顆大樹下乘涼慢慢喝着,一陣風過,好不愜意。

水東走進來的時候,腳步急匆匆,面色焦急。

雲涯用食指指壓住自己唇示意噤聲,比了個請坐的姿態。

水東坐下,雲涯又去尋了個小酒杯給水東,斟滿酒,水東拿起來一口氣就喝乾掉。

雲涯搖頭道:“暴殄天物。”

水東開口:“阿雲,不好了。”

雲涯絲毫不以為怪,慢慢品着自己的酒恩了一聲。

水東道:“宣地暴亂,瘟疫肆虐。”

雲涯點頭。

水東又道:“前天張家老太太去了。”

雲涯點頭。

水東:……

水東又斟滿一杯仰頭就幹了,問:“你今天怎麼不說髒話了?”

雲涯微笑道:“心情好。”

水東:……

“堂主啊啊啊,你沒事吧!!!”

雲涯不理水東,將那杯酒飲盡才開口:“張家什麼時候丁憂?”

“昨天就處理好了,陛下都批了。”水東苦笑。

雲涯嘆了口氣,自從安陽王交出兵權之後,得力的心腹都被夏立打壓,現在不少都告老返鄉了,唯有一直是先帝派系的張家得利,近些年來,帶兵好些的武將都在張家了。張家丁憂,還挑得真是時候。

“瘟疫的葯研究出來了嗎?”雲涯問。

“快了,尤復禮帶人每天都在試藥,現在已經有些起色。”水東回復。

雲涯將手中的酒一口氣喝乾,笑了笑,洒脫道:“準備準備罷,近來讓青燕每個人每天都泡葯浴。”

水東愣了愣問:“你的意思是,我們……”

雲涯點頭:“等葯制好了,第一批平叛的人,十有**就是我帶隊了。”

水東還是不能回神,不敢置信道:“可是瘟疫這麼猖狂,阿雲你畢竟是和陛下一起長大的啊,陛下會、派你涉險?”

雲涯眼中一黯,眨眨眼,平靜道:“除了我還能派誰出去呢?”

雲涯繼續說:“柏家急着上位是不錯,可是從武的就只有柏林一人,柏林今年十六,做派尚不成熟,陛下既不會放心也不會派他出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寒了柏家的心。而安陽王留下的心腹還有一些,陛下倒是不怕交權,可今年瘟疫,國庫勢必所耗巨大,若是沒銀子了,還不是要去找安陽王,誰人不知安陽王護短,故而陛下也不會派安陽王的心腹。”

雲涯頓了頓道:“還剩個寧植,太后本家,一脈單傳,雖是酷吏,亦是半個書生,陛下願意太后願意嗎?你給我說說,除了派我出去,師出有名又能辦妥的,還能動誰?”

水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抿了抿唇,臉色難看。

過半晌,水東艱難道:“你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青燕怎麼、辦?”

雲涯勾唇一笑,淡然道:“老咒我死幹嘛,禍害遺千年沒聽過!”

水東嘆氣:“我還是不敢信。”

雲涯道:“我只是希望,最開始放出來的消息不要是柏林就好。”

水東不解,雲涯沒過多解釋。

雲涯又斟滿酒,和水東碰杯,兩個人懷着不同的心情開始慢慢淺酌。

而被雲涯提及的柏林此刻正在一家書店逛名畫。

柏林身邊一個美人着一身桃紅的齊胸襦裙,頭飾精美衣着華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此人正是長公主之女,車心。

車心看柏林一眼,笑了笑:“不是說好一起賞畫,怎麼,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柏林也笑,酒窩可愛,道:“之前不是給姐姐說過嗎,我挺喜歡安陽王府的夏暖,最近卻總有人擋着,煩心。”

車心道:“安陽王,樹大是好乘涼,可你也不怕樹大光都遮完了嗎?”

柏林聳聳肩,可有可無道:“只是覺得夏暖性子和軟,不過現在不做此想了!”

車心又拉開一幅畫慢慢看着,問:“哦?”

柏林道:“安陽王今天說不嫁郡主,只招贅!說完還拍着陛下身邊的紅人云涯道了句,很欣賞這種無父無母的有為後輩。”

車心不厚道笑了。

柏林:“好姐姐,你別笑了,我煩得很,虧得我還說了一籮筐的好話,現在想來,真像個跳樑小丑。”

車心笑罷,忽然想到了井然道:“你說的雲涯,就是那個,面相特別帶妖的男人?”

“是啊,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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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小制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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