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請支持正版電線杆其實從一開始就注意到這位悄悄湊過來看他們的老人家了。只不過對方雖然舉止略有些古怪,但長得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倒是不像什麼壞人,他便沒有太在意。
話說回來，這老人乍一看也不太像專業的拾荒者。他手中既沒有別的戰利品，也沒有工具,不知道是因為剛開始的緣故，還是競爭不過別人真的一上午都一無所獲。
電線杆翻了一下車裏的袋子，把兩個喝空了的瓶子遞給他,又從座椅下的礦泉水箱子裏拿出兩個半瓶水的：“這個您要是……”
“不用不用。”老人兩隻手接了空瓶，有些慌張的連連擺手，“有水的就先不用了。這個你們喝完了再給我就行,別浪費了。”
電線杆點了下頭，說道：“可是我們要上山了,可能很晚才能下來。那時候？”
“沒關係的。”面前的小夥子態度溫和，老人的神色看上去稍微輕鬆了一些,“我今天應該一直都在這附近的。等你們回來我再過來。”
電線杆應了：“好。那我把瓶子都給您帶回來。大爺我們就先上山去了。”
老人笑了一下,把兩個瓶子換到一隻手，沖他和不遠處的幾人分別擺擺手：“那謝謝小夥子了。你們好好玩，再見。”
電線杆也笑着揮手：“大爺再見！”
沈潛他們本就沒走出多遠，雖然聽不清電線杆跟老大爺在車前說了什麼，但都看到了老人最後跟他們告別的手勢。
幾人也向老人揮手致意。
看着老人家慢慢的從灰色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疊的整整齊齊的膠袋展開,將那兩個空瓶子放進去提在手中,他們才轉身,繼續上山了。
幾人要爬的這座山風景秀麗迷人,海拔卻並不高，或者說，很低。
哪怕他們帶了個一歲的小孩子，而這個小孩子一會兒要媽媽抱，一會兒要坐爸爸肩膀，還時不時要下地晃晃悠悠自己走，要吃奶要喝水要換紙尿褲……幾人還是在中午之前就輕輕鬆鬆的爬到了山頂。
即使是這樣矮的山頭，站在上面看到的風景也是和平地大為不同的。
腳下是泛黃的枯草和落葉織就的厚厚絨毯，身邊是一棵一棵姿態各異的粗壯樹榦。深秋的天空蔚藍高遠，清澈的小溪流像是一條玉帶蜿蜒穿梭在群山之間，在陽光下熠熠閃光。遠處的山脈連綿起伏，原本濃綠的茂密樹林在秋霜中紛紛變成了斑斕的彩色，生動的詮釋着什麼是“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面對着山頂的美景，木頭的自拍狂魔女朋友再次熟練的掏出自拍桿，拉着木頭擺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姿勢和表情，熱愛攝影的猴子也從背包里拿出了相機，眯着眼睛一副專業的架勢到處尋找拍攝角度。
沈潛穩了穩肩膀上的小琦琦，笑着問電線杆夫婦：“你們要不要也在這拍個全家福？”
午飯是在山頂解決的，野炊。
這上面有不少餐飲住宿店家，經營着類似於“農家樂”的生意。電線杆提前預約了一家，在那兒借用了一堆餐具廚具，買了很多食材，又在店主的建議下選擇了一處野炊地點。
幾個大人都是會做飯的，不過擅長的方向有所不同，因此午餐雖然基本上都是方便易做的，種類也是非常豐富。不僅有燒烤這種野炊標配，有飯有炒菜，有新鮮的蘑菇湯，甚至還煮了一鍋餃子。
煙火氣息裊裊上升，氣氛非常輕鬆愉快。
沈潛倒還好，煙熏火燎中燒烤依然英俊的不得了，吃起餃子來也沉穩優雅，始終沒有崩了他男神一般的人設。木頭和女朋友大概還處在需要顧及在彼此面前形象的階段，也相對矜持。最誇張的是猴子和電線杆，兩個已婚男人已然放棄了治療，一邊吃一邊打鬧，互相搶食物，簡直活脫脫幼稚了二十歲。電線杆老婆抱着小琦琦一臉嫌棄的離他們倆遠遠的，慢條斯理吃着東西，完全不想理會這兩個突然弱智的傢伙。
吃完飯坐在草地上休息的時候，沈潛拿出手機刷了下微信，發現今天的朋友圈格外熱鬧。猴子和電線杆從他們早上出發開始就分別發了狀態，之後也是一路貼圖，到中午吃飯，更是連發九宮格。就連不怎麼愛用微信的木頭，一上午都發了好幾條狀態。
想了想，沈潛也從手機里挑了兩張美景和美食的照片發上去，還配了文字：愉快的一天。
這條狀態下迅速熱鬧起來，點贊的，問候的，羨慕的，聊天的，單純舔男神的……評論飛快地拉了一長串。
然而，那個幾乎加了沈潛微信上所有熟人、活躍在每一條跟他相關的狀態下的傢伙，這次不知是忙的沒空看手機還是怎麼的，卻始終一言未發。
幾分鐘后，沈潛再一刷新，朋友圈卻突然出現了一條新狀態。
看到那張圖片，縱使沉穩淡然如沈潛，也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
幾乎加了沈潛微信上所有熟人、活躍在每一條跟他相關的狀態下的秦子熠同學，從這天早上就不太愉快。
或者說，其實他已經不愉快很久了，而這種情緒從今天早上開始，進化成了格外不愉快。
那個跟潛哥同床共枕過的叫猴子的小妖精，一大早就開始發朋友圈，炫耀他要跟潛哥一起出去玩，後來更是頻頻發圖挑釁。
更可氣的是，潛哥自己居然也發了狀態，還說是什麼愉快的一天。
自己在外面浪不回來給我慶祝生日就罷了，還跟別的男人愉快，真是豈有此理！
不就是出去玩嗎？就好像誰不會玩似的！
昨天就被他潛哥氣的摔了竹馬手機的小秦爺出離憤怒了，狠狠拍了下辦公桌，一個內線電話叫來了他的生活助理：“會ps嗎？”
助理姑娘已經習慣了老闆的脾氣，面對着方圓十米生人勿近暴戾氣場的boss，依然溫溫柔柔的回答：“會的。”
“那好。”秦子熠很有氣勢的冷着臉吩咐，“找一張在國外度假的照片，把我p上去！要別人一看就會狠狠羨慕我的那種！”
見多識廣又精明幹練的生活助理姑娘對老闆突如其來的要求絲毫不以為怪，沒有多問，並十分迅速的予以執行，幾分鐘后，便ps了一張藍天碧海沙灘上、美女如雲環繞中的小秦爺的圖片出來了。
因為加班並不能真的出去玩的秦子熠同學表示很滿意。
對，就是這樣！我也出去玩了！我還跟一群異國風情的大胸美女玩！就問你怕不怕！
他選中了那張圖片，點擊分享到朋友圈，發送。
然後就一臉胸有成竹的坐着，等待沈潛的反應。
然而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那人還是沒有反應。
不是剛剛還在回復朋友圈評論嗎，他到底看沒看見這條！
不艾特他他就不知道刷新一下嗎！
反覆退出重進和下拉刷新中，秦子熠終於在消息提示中刷到了屬於對方的頭像。
——沈潛給他點了一個贊。
自己跟一群美女度假玩耍的照片，對方不僅完全沒過問沒追究，居然還點了一個贊！
點了！一個！贊！
真是好！氣！哦！
秦子熠忍不住噼里啪啦打字：你什麼意思？
這回沈潛倒回的挺快：你不熱嗎？
秦子熠：？？？什麼意思？
沈潛：[圖片]
還是發朋友圈的那張和美女度假的ps圖，不同的是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紅圈重點圈出來了。
只見雪白沙灘上，如火驕陽下，自己身着厚重的秋季呢子大衣，站在一群穿着清涼的比基尼美女之中，宛如一個智障。
秦子熠：“……”
生活助理這個月的獎金沒有了！
然而他還是十分堅定的打字：我一點兒都不熱！
沈潛：不熱就好。
沈潛：小腦殘。[摸摸頭.gif]
第十一章
沈潛一開始其實並沒有多想，只不過是隨口一說。
秦子熠卻比他敏感的多，在他提起“第一次”這個詞的時候臉色就不由自主的驟然一變。
他這樣過度的反應，反而引起了沈潛的注意。
看着沈潛從面無表情慢慢變成恍然的神色，秦子熠知道，顯然對方也回憶起了那件糟糕的往事。
當初，自從在那家會所“英雄救美”與“配合演出”之後，小安和沈潛就非常迅速的熟絡起來。
儘管兩人有些接近十歲的年齡差距，小安還是很快就把沈潛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成熟可靠的大哥哥。
他們一起聽音樂會，一起看話劇，一起出去遊玩……甚至小安還將沈潛冒充家屬的身份帶去自己的演奏會看錶演。
連帶着秦子熠，也不得不一次次見到這個叫他觀感無比複雜的男人。
在那種自然而然的親密氣氛里，秦子熠夾在其中，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
小安對此毫無所覺，只為交到了一個好朋友而感到開心，還勸說秦子熠既然已經知道那天是誤會，就不要再對他充滿敵意。
反而是筆直性向自校慶那一夜便搖搖欲彎的秦子熠先一步察覺了其中的曖昧。他找到沈潛，單刀直入的問：“你喜歡男人？”
沈潛聞言似乎有些意外，饒有興緻的看了看他，不答反問：“你不是嗎？”
秦子熠本能的想否認，卻在話即將出口的時候改變了主意。他說：“我是。”接着又加了一句，“小安是我的。”
如果自己註定要彎，那麼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親密的竹馬，理應是最好的選擇。
“你的小安可不是這麼說的。”沈潛卻對他笑了起來，“他說你們只是好兄弟，好朋友。如果你也對他感興趣，那我們就只能各憑本事了。”
三人之間的波濤暗涌自秦子熠挑明的那一天便擺到了明面上，演變成他和沈潛兩個人之間的競爭。
當相識二十年的竹馬和敬重的大哥哥幾乎同時表示出追求的意思時，小安卻只覺得不可思議，完全反應不過來。
“那個，對不起，”小安看着他們，過了好半天才開口，回答的有些小心翼翼，“雖然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只喜歡大胸美少女啊。”
小安第一次的拒絕並沒有打消沈潛的熱情，反而將他之前隱晦的感情推向了公開。
他開始像一個真正的追求者，貼心的送禮物，以各種合理的理由提出邀約，並試圖在約會中將秦子熠這個電燈泡排除在外。
秦子熠心頭既妒且恨，甚至一時間分不清這種情緒是針對誰，卻也是不甘落後的。
他並沒有追人的經驗，也不懂怎麼追人，他只是本能的利用了竹馬身份霸佔小安的空餘時間，千方百計破壞掉那兩人的相處機會。
一段時間下來，秦子熠小安沒追上，跟沈潛的關係也越發的針鋒相對，甚至有了些騎虎難下的意味。
後來小安就出了國，跟着一名大師繼續學習鋼琴演奏。
秦子熠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隱隱察覺到了哪裏有些不對勁。
二十年的竹馬，心頭的白月光，一朝分別，明明應該是依依不捨的。
可秦子熠卻發現，在不舍之餘，自己心裏竟然意外的還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是了，雖然暫時分別，但這樣一來沈潛也追不到他了，小安就還是自己的。
一定就是這個原因，他想。
話說回來，秦子熠對於沈潛的感覺，其實一直都很複雜。
他一方面極度厭惡沈潛對誰都溫柔多情的態度、惱火他在追小安的同時也不避諱跟其他人來往，恨不得遠遠避開他，另一方面卻又怎麼都遏制不住自己內心想要無限靠近他、甚至親近他的念頭。
他不得不承認，從第二次見面，或者更確切的是從第一次相遇開始，他的心底就對沈潛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生理上的**。
在之後一次一次的相處中，哪怕是小安在場，都不能阻止這種**的潛滋暗長、愈演愈烈。
這種陌生的矛盾體驗，叫他既興奮，又恐慌。
而生日當天，兩人獨處的那一個下午，秦子熠的身體和精神本就一直處於極度亢奮中。
當看到沈潛坐在他的房間看他私藏的片子時，心頭那種從未停歇的火熱慾念更是再也壓制不住。
他爆發了，甚至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終於將對方壓在了身下。
他沒有醉酒，沒有失去神志，那點兒酒精對於向來海量的他最多只能起到一點兒助興的作用。
這讓他無比清楚的看到自己心底對眼前人的**的渴望，無法自拔，卻也極度不甘心。
小安很好，他們一起長大，他那麼喜歡他，身體卻無論如何對他生不出多餘的反應來。
而沈潛，他心中那麼風流浪蕩的花花公子沈潛，卻能輕而易舉讓他失控。在沈潛身上，他完全喪失了平日的隱忍克制，幾乎化成了沒有理智的野獸。
這讓他既痛恨失控的自己，又痛恨讓自己失控的男人。
在**上極致滿足的同時，他想出了一個從心理層面報復這位外表溫和內里卻無比傲氣的最強情敵的好辦法。
他抱着沈潛叫小安的名字，是故意的。
於此，沈潛的回應則很冷靜，甚至冷靜的過了頭——
他不緊不慢的翻身而起，開了燈，從容不迫並且毫不留情的給了秦子熠兩個重重的耳光，又端起床頭柜上的一杯白開水，果斷地當頭澆下，然後問他：“酒醒了嗎？”
秦子熠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被打的腦袋有點兒發暈，甚至都忘了反擊，只是茫然的點了點頭。
“那你看清楚，”沈潛慢條斯理的說，“跟你睡了一下午的，不是你的白月光小安，而是我，沈潛。”
秦子熠就繼續點點頭：“是你，沈潛。”
“那好，滾吧。”
秦子熠幾乎下意識的就要下床滾走，卻又被沈潛喊住了，“回來。我走。”
即使在被這樣侮辱之後，沈潛的表現依然是風度翩翩、萬分迷人的。
他一絲不苟的穿衣服、洗漱、整理儀容，遮蓋住一身狼藉的青紫痕迹，又是人前那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成熟男人。
秦子熠一直坐在床沿看着這一切，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直到沈潛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舔了舔嘴角的血跡，在**辣的疼痛中回想起那人的美味，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動……
那是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可能有點M的傾向。
秦子熠得償所願，既滿足了這些天一直困擾着他的**，又從心理層面打擊到了敵人，理應就此放下這份本就不應該存在的念想。
他沒有再出現在沈潛面前，只是派人暗地裏注意着他的行蹤——他告訴自己，這只是免得向來高傲的男人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然而很快，他便不再滿足於每天只能從手下三言兩語的簡單彙報中知曉對方的一舉一動。
他找來了專業的人士，幾乎跟蹤拍下了沈潛所有的行動，一天一天入魔一般的反覆播放着拍攝記錄，甚至藉由拍攝記錄中的身影安撫自己不斷捲土重來的**。
而在他親眼看到沈潛已經恢復、開始重新和其他人約會的畫面時，暴戾的氣息猶如火山爆發，再次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完全不能容忍沈潛去找別人，不管是陌生人，還是小安。
他想要的，也並不是一場短暫的艷遇，甚至並不只是單純的**關係，而是從身到心，從**到靈魂的佔有那個男人。
——然而，自己之前的舉動，無疑已經將這件事的難度提高到了地獄級。
秦子熠的家不算遠，沈潛答應之後，就在一個周末的中午過去了一趟。
那段時間他和魏然的小公司正在蓬勃發展的上升期，工作上的事情非常多，壓力也有些大，所以在這個難得的半天空閑時間裏，當秦子熠破天荒的提出邀請他一起喝酒的時候，他只是略想了想，就心平氣和的接受了。
他的確是累了需要休息，而且有些煩惱也不適合跟親人和朋友訴說，喝了一點酒之後，竟然跟這個相處不太融洽的情敵吐槽起了工作上的糟心事。
秦子熠是不善言辭，但他要是願意，其實也可以做個不錯的聽眾。那一天，兩人第一次像是正常朋友一般喝着啤酒聊着天，不知不覺空瓶便擺了一地。
沈潛酒量不錯，這些低度數的啤酒沒怎麼影響他的思維。
反觀秦子熠，倒像是有些醉了的意思——喝完酒之後，他居然還邀請沈潛去他的影音室看電影，還說要是困了可以在他的房間休息！
天知道，這兩人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一見面就彼此嘲諷，已經很久沒能正常交談了。
沈潛的感覺頗有幾分新奇，當時還想，不知道這人酒醒之後，會不會後悔對情敵這麼手下留情。
——當然，後來他已經完全不這麼想了。不管是“酒醒”，還是“手下留情”。
秦子熠叫他先去影音室看着，說保姆今天沒來，自己要去廚房簡單收拾一下。
他也沒有跟他客氣，答應了一聲就自己走了進去。
秦子熠的影音室很講究，裝修豪華，設備齊全，效果也十分出色。
人一進去，便有感應燈自動由暗變亮，漸漸映出整個房間的全貌。
深紅色的地毯從門口鋪到牆角，正面的牆上是一塊巨大的投影屏，投影屏的兩側和底部錯落有致的擺放着成套的音響和播放設備。
沈潛按下開關，在地毯上鋪着的墊子上直接坐了下來。
手邊的柜子裏放着很多光盤，他隨手拿了最上面的一張，推進播放機。
萬萬沒想到，小清新的片頭之後，出來的居然是一部愛情動作片。
嘖，居然還是多人同性。現在的小年輕，口味真重。
這是一部歐美的片子，畫面中三個人，無論是top還是bottom都是肌肉胸毛鬍子款，從外貌來看完全引不起沈潛的興趣。
沈潛以研判的目光觀摩了一下那三個人的高難度動作，便轉過身去，繼續尋找柜子裏感興趣的電影光盤。
正找着，秦子熠就進來了。
他只注意到投影屏開着，隨手按下了調節室內光線的按鈕，才轉頭看回去，想要看看沈潛在看什麼電影。
結果一看到屏幕上的畫面，他瞬間就僵住了，低下頭，一雙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緊緊盯着沈潛，想要解釋，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燈光漸漸暗下去，變成適合播放電影的亮度，星光頂的點點繁星與地燈的昏暗燈光成了投影屏以外房間裏的最大光源。
沈潛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感覺他似乎是在害羞，就故意環視一圈影音室專業的播放環境，笑着揶揄他：“我就隨手拿了最上面的一張光碟。你這，很懂得享受啊。”
看他不說話，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一起看。”
秦子熠居然真的就過去坐下，和沈潛一起看了。
而且還坐得很近。即使光線昏暗，沈潛還是一偏頭，就能看到他近乎完美的側臉和長長的眼睫毛。
他看的很認真，因為角度的關係微微歪着頭。
這個略有些幼稚的姿勢使他失去了平時渾身帶刺的高傲和戾氣，有種懵懂的天真。
所以……果然是喝醉了吧。
然後看着看着，他就不自在的動了動，姿勢也從大馬金刀的狂放變成了遮遮掩掩。
年輕人嘛，血氣方剛的，又是剛喝了酒，又是受到強烈的視覺衝擊，沈潛表示很理解。
只是餘光掃了一眼那不小的隆起，他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沈潛對這個片子不感興趣，又不好打斷主人的興緻，便有些走神。
正想着過兩天要見的那個難纏客戶應該怎麼應付，他突然感覺到身邊的人抬起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納悶的回頭，只見秦子熠神情緊張的湊過來，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沈潛先是有些吃驚的。畢竟他們兩個還是名義上的情敵關係。
“……你？”他挑了挑眉，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