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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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絡羅氏到底心疼自己的女兒,只道:“回頭讓你阿瑪從宮裏回來的時候,給你帶。”
宛瑤不依:“帶回來的就涼了,哪兒有剛出鍋的好吃?這琵琶大蝦只有才出鍋,燙燙的,粘舌頭那種,沾了花椒鹽吃,才最好。”
郭絡羅氏從宛瑤手中,抽回了袖擺,嗔了她一眼:“你求我也沒用,這千叟宴,你去不得。”
宛瑤清澈的眼眸眨了眨,繞過紅木小几,在郭絡羅氏身側倚着道:“我聽阿瑪說,額娘也是接了帖子的,是婉太妃的……”
郭絡羅氏沒想到,老爺早就把自己出賣了,根本惹不得這個黏人的小祖宗,只得一板一眼的說道:“你要去也行,只是吃食上,要謹慎些,你要是將一桌子菜肴都吃了個乾淨,那你也不必去了,我丟不起那個臉。”
郭絡羅氏不是沒帶宛瑤出過門,尤其是這兩年,郭絡羅氏想着宛瑤大了,一直在閨中,沒人知曉,到時候怕是沒人上門提親,可帶着宛瑤出過兩次門后,郭絡羅氏便說什麼都不肯帶着宛瑤去了。
宛瑤但凡見着吃食,就挪不動腳,又吃又拿不說,還要把人家府上的廚子叫來,好好地問上一問,怎麼做的,幾分火候,幾分瘦肉幾分肥肉……
至此,不過兩回,京城上下都知道,沈佳府邸的宛瑤格格,是個吃貨,十足的胖格格……
思及這個,郭絡羅氏只要想着赴宴就頭疼,躲得宛瑤遠遠的,不讓她知道,為著宛瑤不至於出門丟人去,府里已經換了五六個廚子了。
“我只吃琵琶大蝦,還不行嗎?”不怪宛瑤這麼惦記着,認真說起來,這琵琶大蝦,還是她五歲的時候吃過,後來她就一直惦記着,宮裏也不知放了什麼特別的調料,那蝦肉外酥里嫩,半點不油膩,沾上醬油和花椒鹽,那味道……簡直是絕了。
宮中宴席里,這道菜是經常上了的,但宛瑤重生后,為著避開顒琰,與紫禁城相關的事情,能避就避,因而宮裏的宴席,再沒有去過。
可現在不同了,她已經熬過了前世的死期,柳暗花明了,再說了……
宛瑤側過頭,從穿衣鏡上看了眼自己……
這般窩在額娘身邊,穿着件象牙白的掐腰旗裝,能清楚的看到肚子上有兩個圈圈,把旗裝上的團福紋都扯歪了……
要是這樣,還能被宮裏的人注意到,除非宮裏的人眼瞎了……
正月初一這一日,乾隆正式禪位,顒琰登基。
正月初四,太上皇於寧壽宮皇極殿設千叟宴,當日冊封的皇后喜塔臘氏與婉太妃在毓慶宮設宴,招待女眷。
宛瑤覺得自己有些失策,只記着躲開顒琰了,竟是忘了過去的老朋友,雖說那些老朋友都不知道她,但她卻記得清楚。
如今的皇后喜塔臘氏,曾經是嫡福晉來着,是怎麼眼珠子紅的似血般,盯着她的肚子。
還有當時明艷端方的側福晉鈕祜祿氏,如今是貴妃了;那時候膽小怕事的侍妾劉佳氏竟是成為了賢妃;反而號稱美貌無雙的候佳氏只封了瑩嬪。
數來數去,老朋友不過四個,這兩年死的也不少,不過,她很久沒關注過了,在宴席上看到四人的面容,恍如隔世。
宛瑤突然莫名其妙的覺得有點堵得慌,如果前世里,她沒有在冬月初一那日溺水身亡,她會不會也是坐在這裏的其中一個?顒琰會給她什麼位份?是妃,還是嬪?
宛瑤這人有個毛病,心裏不得勁的時候,就願意吃東西,即便她先前答應了額娘,不會吃許多,但情緒來了擋不住,她吃相文雅,但一小口一小口的不閑着,旁人沒拿起筷子的時候,她就開始吃了,旁人都撂下筷子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吃完。
郭絡羅氏有心想攔,卻被伊爾根覺羅氏喊去旁邊席面上說話,一時顧不上。
顒琰昏昏沉沉的從皇極殿回來,腳步都有些虛浮,站在毓慶宮外頭,一點兒也不想踏進去。
父皇是一代明君,即便這般年紀,依舊把持着朝政,不肯放手,說是禪位,搬去了寧壽宮,但他也不敢搬去養心殿住着,父皇那麼大的年紀了,沒必要讓他心裏不痛快。
國庫都空了,戶部送上來的摺子堆積如山,但父皇依舊奢靡,一場千叟宴辦下來,明日戶部遞上來的摺子,估計都是赤字了。
再看伺候在父皇身邊的和珅,福康安……
顒琰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踏入毓慶宮的宮門,鄂羅哩便迎了上來,一臉諂媚:“皇上,您回來的正好,奴才剛剛將秀女名冊上的人對了對,您別說,還真是有幾個出挑的,待過幾日,秀女入宮,皇上便能得了紅顏知己了。”
紅顏知己?顒琰唇畔顯現出一絲冷笑來,他身邊多的一向是探子細作,哪個不是給父皇和和珅,福康安通風報信的?他這毓秀宮有幾處狗洞,怕是都要說給外人聽。
鄂羅哩興緻勃勃的用拂塵遠遠指着:“您瞧見在殿門口席面上那個穿銀紅色旗裝的沒?那是主事善慶之女,叫鈕祜祿……如姍;還有她旁邊席面上,那個笑容如花的,是德麟少爺的表妹,叫景馨;還有那邊穿碧色毛坎肩的……”
鄂羅哩一個個的說著,顒琰有些醉意,方才他在皇極殿上,代替父皇敬酒,真真是多吃了幾盞,此刻看人都有些模糊,看不清容顏,只目光落在廊下席面上,一個圓滾滾的銀白色身影上……
二天之後,和珅推了戶部左侍郎出來,說是千叟宴的賬目算錯了,國庫里又多回了幾萬兩銀子,顒琰終於面色稍霽,不拘如何,這銀子是回國庫了,顒琰這才將罰跪兩日的德麟放了回去。
千叟宴的事情,還是福康安出的面,顒琰雖不知道福康安用了什麼法子,但終歸是贏了這一仗,說起來,還要歸功在宛瑤身上,若不是他去宛瑤那,抓住了德麟,事情也不至於這樣順利。
“鄂羅哩,儲秀宮那邊,你沒插手吧?”顒琰站在書架前面,負手而立,背對着鄂羅哩,一副認真挑選書籍的樣子。
鄂羅哩急忙表忠心道:“皇上放心,奴才這陣子連毓慶宮的宮門都沒出過。”
顒琰發起火來,還是很恐怖的,萬一真把他踹去慎刑司,他就前程盡毀了,這麼吃虧冒險的事情,他才不會做。
顒琰唇抿成了一條線,他兩天沒理會儲秀宮的事情,只念着這些人不敢真的餓壞了人,而且平時鄂羅哩機靈的不得了,那回知道他不高興,不是立刻就讓豌豆把宛瑤給哄過來了?還說什麼侍衛不侍衛的話,怎麼這會兒就這麼笨!
“蠢貨!朕說的是,不允許你偷偷的給她東西吃,哪個讓你不出毓慶宮了?”顒琰扭身瞪了鄂羅哩一眼,抬腳踹了他一記:“滾,糊塗東西,少在朕跟前礙眼!”
鄂羅哩扶着帽子,抱着拂塵滾出來,也是一肚子的委屈,皇上說不許給,他就沒給,哪兒做錯了?
鄂羅哩抱着拂塵,在牆根底下坐了會兒,終於想明白了,小跑着找豌豆去了,豌豆正在御藥房幫忙打雜,大正月的,一腦門子汗。
鄂羅哩進去把他堤拉出來,一通數落:“你不在儲秀宮伺候小主,在這兒幹嘛呢!”
“不是您說,讓我找個地方貓着嗎?”豌豆話沒說完,就被鄂羅哩用拂塵甩了一通。
鄂羅哩咬牙切齒的說道:“蠢貨,皇上說,不許我偷偷摸摸的送,說不讓你偷偷摸摸的送了嗎?還不快着去膳房給宛瑤小主端兩碗大米飯,一碗紅燒肉去,餓壞了宛瑤小主,你腦袋也不用要了。”
“是這樣嗎?”豌豆深表懷疑,皇上當時是真的很生氣,這麼快就氣消了?
鄂羅哩可不給豌豆思考的功夫,自己蹲在牆根底下,凍了大半個時辰才想出來的,不指望豌豆這麼快想明白。
鄂羅哩直接把豌豆踹去了膳房,自己則着急忙慌的回毓慶宮給顒琰報信,他也沒想到宛瑤小主真的餓了兩天,哪知道進了毓慶宮,顒琰早就不見了,問人,誰也不知道皇上去了哪兒……
鄂羅哩急得快要上了房,可又不敢聲張,只能派了幾個心腹小太監,悄悄地找。
別人沒看見顒琰,宛瑤卻是一眼就瞧見了,這會兒宛瑤正跟着幾人,水深火熱的學規矩呢,好容易靠着亭柱歇一會兒,就見顒琰站在不遠處,探頭探腦的。
顒琰本身個子高,肩寬窄臀的,穿着龍袍,旁人不敢直視,可穿着侍衛服飾,在一眾侍衛里,就格外出挑了。
宛瑤一眼瞧見,第二眼都不敢瞧的,踩着花盆底就跑,上回吃醉了酒,被關在殿裏頭,沒法跑,這會兒園子這麼大,不跑不是傻嗎?
宛瑤要是不跑,顒琰還真發現不了她,畢竟幾個秀女都穿着一樣的衣裳,亭柱又擋了大部分·身子,這個角度看過去,幾乎就是六個一模一樣的,可宛瑤跑下亭子,圓滾滾的身形就遮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