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明晰

小劉把譚天宇送到公司樓下，停好車，譚天宇說道：“小劉，你停好車可以回去了。”年會過後還有兩天的休息時間，他打算把明年的企劃好好規劃一番，今天要加班，也不知道會到什麼時候，所以先讓司機回去休息，到時候他一個人開車回去很方便。

這兩天小劉也辛苦，雖說是他司機兼保鏢，但因為跟了他的時間長，小夥子耿直厚到，身上與深具來有退伍軍人的醇厚的氣質，譚天宇對這個小劉很信任，這兩天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都讓他跑腿，自己昨晚上喝醉成那樣，想必小劉是累的不輕。乾脆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好的，譚總。”作為司機簡保鏢，照理說應該時時刻刻守在僱主旁邊，但是譚天宇因為年輕，自己本身手就了得，而且他的工作性質並沒有涉及到黑.道，所以平時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之所以當時聘用小劉，更多的是看中他的品質，當然，譚天宇也有其他方面的考量，比如說他的隨身空間，他就擔心如果有一天萬一遇到什麼事情，有個身手了得的司機總比一個年紀大的只會開車的司機好。

然後，聘用的名義是司機兼保鏢，但是實際上，譚天宇用到小劉的職能僅僅是司機而已，至於保鏢這個職能，目前為止還沒有用到過，畢竟這是個法.制社會，哪有那麼多的機會讓保鏢派上用場。

小劉心裏很過意不去，這麼好的僱主，他也不知道是什麼運氣給碰上的，除了忙碌和出門開會的時候老闆能用到他，其他時候譚天宇都是自己開車，比如現在，老闆自己一個人去加班，照理說他應該守着的，老闆都沒有下班，但是員工卻下班了。

老闆太忙了，公司裏面流傳的小道流言蜚語老闆不知道是正常的，但是自己既然知道了，難道就因為要明哲保身的理由就不提醒老闆嗎？

小劉欲言又止，看了看譚天宇：“譚總，您又是一個人加班嗎？”

譚天宇莫名的看了小劉一眼：“嗯，怎麼？有事？”

小劉：“倒是沒啥事，只是老闆，我有個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說。”

譚天宇拍了拍小劉肩膀：“小劉，哈哈，你既然都說出來了，那就表示你想說，說吧，有啥事兒。”

“是這樣的，譚總，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最近公司里有一些關於您的傳言？”

譚天宇笑了笑：“咦，什麼傳言？我倒是好奇。”

小劉說道：“是和陳助理有關，有人說她和您有一些關係。”

“陳助理？你是說陳亦嫣嗎？”譚天宇隨口說道。

小劉：“是的，譚總。”

譚天宇皺了皺眉頭，說道：“哦，這樣啊，小劉，你也跟了我很多年了，告訴你也無妨，陳亦嫣確實和我有一些關係，她是我父親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的女兒，我們從小就認識，我當她是妹妹，她剛從國外回來，希望到我公司來鍛煉，她自己也要求能多學點東西，所以我才把她帶在身邊培養。不過，這種消息，怎麼會再公司裏面流傳出來？我記得也就只有人事部那邊的人知道她的身份，難道說是人事部流傳出來的，這個事情倒是要提點提點他們，不要隨意透露員工的私下信息。小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小劉也皺眉：“譚總，不是，我的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們流傳你們的關係不是這種關係，是其他的。”

譚天宇停下了正要往上走的腳步：“其他關係？什麼其他的？”他內心隱隱約約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小劉小心翼翼說道：“譚總，有好幾個版本，總之說的比較……離譜，有說是陳助理是您的初戀女友，有說是您的青梅竹馬，還有說她是您的未婚妻的？”

譚天宇：“……”他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公司成了八卦場所了！這要是真的，還得了，讓曉念知道了誤會了不得冤枉死他。

一想到這裏，聲音立刻嚴厲起來：“未婚妻？這都是誰在傳？怎麼，我們公司是不是福利太好了，員工都太閑了。小劉，你把傳這些謠言的人名字告訴我，不想留下來早點走人。”

小劉也不知道是應該怎麼說，他早就知道譚天宇如果知道消息大概會生氣，看吧，現在都直接說要開人了，他之所以之前沒有舉報也是覺得那幾個小姑娘挺無辜的，其實傳言的小姑娘並沒有覺得那些是傳言，因為這些消息都是陳亦嫣本人說的，而且陳亦嫣平日表現，那妥妥的坐實了這消息啊。

小劉：“譚總，不僅僅一兩個人在傳，是有好些部門都知道。”

譚天宇突然清醒過來，其實他剛才就想得到了，只是被刺激到了，所以先生氣，此刻聽到小劉這麼一說，腦子瞬間轉過彎來：“這麼說，這消息很多人知道了？我就想知道，這消息是怎麼傳出來的。嗯，小劉？”

小劉既然敢這麼直接告訴他，那麼他應該知道這消息的來源。

小劉聲音有點低：“譚總，消息是……我不是第一個聽到這些傳言的，我不能肯定消息最開始是怎麼傳出來的，但是我能肯定另外一件和這個有關的事兒。”

譚天宇盯着小劉：“什麼事兒。”

小劉：“傳言中的另外一個人，陳小姐助理，她並不無辜，她對您一直有想法。”

譚天宇：“陳奕嫣，有想法？你的意思是她。”

小劉說道：“是的，譚總，您剛才說當她是您的妹妹，所以把她帶在身邊培養，但是以我觀察，陳助理並沒有把您單純的當一個哥哥來看。”

譚天宇：“……”

如果說小劉在沒有告訴他公司已經有過傳言了，僅靠着小劉的觀察，他倒是還覺得可能小劉想多了，因為陳奕嫣這個小妹妹從小就很粘他，他也知道，不過這次回來之後還收斂了一些，不應該啊，陳奕嫣知道自己是有女朋友的，而且自己對曉念的好，從來不避諱任何人，當然也不會避諱着她，有腦子的女人都不會撲上來好嗎，更別說是他比較看好的陳家小妹妹。她能看見自己對顧曉念的好，在撲上來不是自虐嗎？而且就算陳奕嫣如果要喜歡自己，應該也是早幾年就表白了，沒必要還要出國幾年。

然而譚天宇根本就不知道三年前正是因為陳伯伯向他父親提起這事被拒絕了，他們才把陳奕嫣送出國的。這事兒當時因為譚天宇忙着事業，又剛剛追上個女朋友，所以自家老爸替他回絕了，他完全不知道。

此刻的譚天宇不禁有些暴躁，任何有關顧曉念的不好的事情都會讓他坐立不安，小劉的觀察加上公司的傳言，使得他不得不認知到這個事情的真實性。因為以他對自己公司的員工的了解，因為公司福利好，上升空間大，發展快速，所以很多跟隨他曾經打過江山的老員工都在，他們不可能傳這麼無聊的流言蜚語，而那些新招進來的人，都是一些單純的，大部分是從學校剛畢業的，正所謂無風不起浪，這事兒百分之九十和陳奕嫣脫不了關係。

於是他來來回回的踱了兩步，問道：“你觀察到的？”

小劉說道：“嗯，譚總，雖然說是我觀察到的，但是總歸沒有真憑實據，還有一件昨晚發生的事情可以證明。”

譚天宇更加暴躁了：“昨晚？發生什麼事？”

小劉說道：“昨晚您不是喝醉了嗎？我出門去送黃總，本來以為送出包房門就可以了，結果外面冷風一吹，黃總吐了，旁邊人手不夠，我只好親自到那邊去找熱水和衣服，等到我辦好事情回來已經過了一刻鐘左右，我一到KTV包房沒有見到您，和服務員一打聽，說是有一個女同事扶您上午休息去了。”

“女的？陳奕嫣？”

小劉詫異問道：“譚總，您知道啊？”

譚天宇擺了擺手，說道：“我不知道，順你話頭猜的，你繼續說。”

小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好的，譚總，我就和服務員打聽了下，然後……”

小劉講話不急不慢，一字一句的把昨晚發生的事情都抖了出來，包括他進入房間之後發現房間裏面地板上亂七八糟丟的他的衣服褲子，以及他喊了他之後發現譚天宇沒有穿衣服的事情都說了。當然，也不會放過和陳奕嫣的對話，譚天宇越聽臉色越冷，到最後完全黑掉了。

尤其是當他聽到小劉說道他居然沒有穿衣服的時候，真是心裏後悔的要死，恨自己為什麼喝酒到不省人事，這要是和人上床了。不是對不起顧曉念。

索性後來聽到小劉說陳奕嫣很爽快的和他一起離開了，心裏才放心點，雖然，他明知道自己沒有做什麼出.軌事情。但是就是忍不住的后怕。

於是就這兩個大男人地下停車場傻站着講話，譚天宇是聽到小劉這樣說根本就沒有心思加班了。不行，要好好想一想。

於是，最後，他打發走了小劉，一個人回到辦公室，想來想去，順着過去的事情想了一想，以前覺得那大概是作為還少年的時候就認識的一個小妹妹對自己的依賴，現在一想，特么的什麼依賴，他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心裏也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什麼感情都變質的那種感覺，也不知道爸爸知道不知道，如果知道，在安排人到自己身邊就讓人難受了。

而他呢，在不知道情況下，居然容忍她在自己身邊一直獃著，如果說獃著就獃著吧，自己不做什麼還好，關鍵是自己特么的還腦殘到帶她到處去參加會議。

公司裏面的那些傳言必定是陳亦嫣傳出去的。

這就好像背叛了顧曉念一樣。

他沒法想像，以他對顧曉念的了解，如果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到底會怎麼處理？她會怎麼做？就算聽從了自己的解釋，那也會給他塗上一個污點，而且，他覺得這事兒有點對不起顧曉念，雖然說自己本來就做什麼，但這不能成為理由！

……

半個小時之後，譚天宇給父母打了個電話，抓上車鑰匙，開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