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那位叫“爸爸”的人來了

69.那位叫“爸爸”的人來了

這是我們的小秘密裴琰正好回來,看到羅煦在客廳,順便告訴她,“唐鈺要辦生日Party,她邀請了你。”

“唐鈺?”

“人臉記不住,名字也忘了?上次在老宅那個女孩子,唐璜的妹妹。”裴琰說。

“我沒忘,我只是奇怪她居然會邀請我?”羅煦解釋。

裴琰掃了她一眼,說:“她是唐璜的妹妹,請你沒什麼奇怪的。”

說完,他上樓去,從她身邊走過,臉色似乎比她還不好。

羅煦看向緊閉的書房大門,想了一下,還是不敢問出口。

要她怎麼說呢?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有可能是你弟弟的,不是你外甥的。

這句話說下去,她可能會被裴琰的眼神殺死吧。

本來就是浮萍一樣的命,好不容易安生了一陣子,來了一陣龍捲風,非要把她連根拔起才算完。

羅煦扶着扶手慢慢的往上走去,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下,她不會輕易開口。

一件黑色毛衣而已,又不是私人定製,不會只有裴珩才有的。

一定不會。

睡到半夜,羅煦口渴,起身下樓喝水。

餐桌旁,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倒水,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昏暗的燈光下,從她的位置看去,男人有一個堅毅的下巴。

他應該是聽到樓梯上的動靜了,從旁邊的盤子裏又拿出來一個玻璃杯,倒了半杯。

“謝謝。”

“不用。”

裴琰端着杯子上樓,羅煦在後面問:"明天唐鈺的生日party,裴珩大哥會去嗎"

裴琰轉身,“裴珩?”

“是啊。”羅煦扯了扯嘴角。

“你喊他大哥,那給我喊什麼?”

“......裴先生。”

裴琰的眼眸像是黑夜裏的寶石,有種低調的亮光。

“你跟他很聊得來?”

羅煦一笑,說,“他挺有趣的,也很有親和力......”

“哦,他不去。”他冷硬的打斷她,轉身上樓。

頭頂的燈光一圈一圈蕩漾下來,沒有溫度,像是滾過臉頰的玻璃球。

羅煦坐在凳子上,握着手裏的溫水,撐着腦袋看黑乎乎的窗外。

她迷茫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天氣陰沉沉的,讓人的心情也不自覺的跟着雲層降低。

羅煦頭很疼,大概是昨晚坐在那裏的時候吹到了冷風,有些暈乎乎的。

陳阿姨讓她吃兩顆葯,但又拿不準孕婦能不能吃,只好不停地給她倒水。

“多喝水,記得等會兒出去的時候穿厚一點。”陳阿姨說。

“嗯,好。”

下午三點,劉哥回來接她。

羅煦抱着Ross上車,笑着說:“今天就拜託你帶它去打針了。”

“好。”劉哥笑着答道。

唐鈺並沒有在老宅辦party,估計是怕有長輩在熱鬧得不盡興,所以找了一家功能齊全的溫泉酒店,在那裏度過她二十一歲的生日。

羅煦沒有準備生日禮物,一來是時間緊迫,二來是這位大小姐估計也不缺她能送得起的禮物。

但唐鈺見她空手而來很不高興,怎麼說也是默認的嫂子,居然連個禮物都不備,太不夠意思了。

羅煦給她解釋,大小姐眉毛一挑,表示根本都不買賬。

“老唐,三缺一,快點兒來!”二樓的人伸出一個腦袋,向唐鈺招手。

“你會玩麻將嗎?”唐鈺問她。

“不會。”羅煦搖頭。

“橋牌呢?”

“不會。”

“十二點總會吧?”唐鈺無語抱胸。

“額......會一點。”羅煦不好意思再說不會了。

唐鈺帶着她往樓上去,說:“今天不玩兒麻將了,咱們玩兒十二點!”

“不是吧,十二點是小學生玩兒的啊!”

“老唐,你搞什麼啊!”

大家紛紛哀嚎,表示沒有興趣。

“今天我說了算,嚎什麼嚎?”唐鈺拉着羅煦坐下,輸了的說,“拿副牌來,輸了的......”

“吹整瓶?”有人提議。

“吹什麼瓶,喝橙汁兒!”

眾人錯愕,愣愣的看她,這還是唐家大小姐嗎?

羅煦有點想笑,這個傲嬌的姑娘,毒舌傲慢,但一直都在照顧她。

雖然是玩兒十二點,但因為都是熟悉的人所以大家也並不無聊,氣氛很快就嗨起來了。

快到飯點兒的時候,有些人已經喝了一肚子橙汁兒了,實在是難受。果汁不像酒,酒會揮發出來,但水在肚子裏可不會。

想想一肚子水晃來晃去,夠嗆。

裴琰和裴珩姍姍來遲,帶着給唐鈺的生日禮物。

“大舅,二舅!”唐鈺扔下好友跑過去,一手挽一個,得意非凡。

這樣帥氣多金的舅舅,挽多少也不嫌累啊。

剛才瘋瘋癲癲的小夥伴兒們也恢復了正常,要知道裴琰可是和他們的父母在做生意,這一不留神可是會傳到家長們耳朵里去的。

“大舅二舅好!”參差不齊的問候聲,嗓門到是洪亮。

裴珩笑着說:“也差不了幾歲,別把我們喊老了啊。”

有熟悉的男生立馬扒着裴珩的肩膀扯閑篇去了,大家嘻嘻哈哈,不像是長輩和晚輩的關係。

到是在裴琰面前,大家規矩許多,雖然還是開玩笑,但好歹注意了尺度。

羅煦坐在那裏打瞌睡,她在十二點的遊戲中總是墊底的那個,後面乾脆不玩兒了看他們玩兒,久而久之,就在沙發上歪睡著了。

一道銳利的眼神穿過人群,徑直落在她的臉頰上。

羅煦慢慢地往旁邊歪,看着就要倒在地上去了......

“呵......”身體傾斜,她陡然清醒。

“睡好了?”頭頂傳來清冷的男聲。

羅煦眨了眨眼,努力聚焦,“裴先生啊,你也來了.......”

她撐起來坐好,伸了個懶腰,振作了精神。

只是精神一來,她也就一眼看見了和別人聊天的裴珩。

他沒有穿那件毛衣了,換了一件白色粗線的,顯得他儒雅很多。

他,到底是不是呢?羅煦又陷入了糾結當中。

裴琰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不想推翻之前對她的結論,但如果她真的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話,他不介意做一次壞人,棒打鴛鴦。

羅煦不知道裴琰此時已經誤會她看上裴珩了,她還在仔細思索,試圖找尋一些蛛絲馬跡來證明裴珩不是那晚的那個人。

但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因為從衣服和身形上來看並沒有什麼線索,反而是一種悖論,和她期待的恰恰相反。

......

晚宴開始了,大家跳舞的跳舞,用餐的用餐,各自盡興。

唐鈺喝嗨了就到處拉着人跳舞,她是壽星,連裴琰都配合她跳了一曲。

環視四周,只有羅煦還未遭到她的“毒手”。她扭着身子過來,指着羅煦,說:“你,沒送禮物,該罰。”

羅煦笑着起身,“好啊,罰我跟你跳一支舞吧。”

“想得美!這哪裏是懲罰.......”唐鈺嘟噥,眼神流轉,轉到了檯子上,她伸手一指,說,“罰你唱首歌給我聽,往年我哥要是在的話就會給我唱歌的.......”

她說著,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我唱我唱,你別哭啊。”羅煦趕緊抽紙。

“我沒哭,我就是想我哥了.......”唐鈺捂臉,順勢倒在旁邊裴琰的肩膀上,有些發愣。

裴琰拍拍她的頭髮,說:“喝多了吧,明天有你難受的。”

“我難受......”唐鈺側着靠在他的肩膀上,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着羅煦,“你唱歌好聽嗎?不好聽我就不聽了.......”

“還行吧。”羅煦呵呵一笑。

好事者已經將舞池的音樂停了下來,紛紛鼓掌歡迎羅煦上台演唱。

羅煦大方一笑,說:“那我就唱一曲,希望能彌補唐璜未到場的一二遺憾吧。”

唐鈺靠着裴琰的肩膀,一聲不吭。

羅煦接過話筒上台,彎腰跟鋼琴師說了兩句。

“DeltaDawn,唱得不好還請見諒。”她低頭,輕輕一笑,宛若菡萏花開。

全場的燈光都暗了下來,追光打在她的身上,影影綽綽。

前奏響起,流暢的音符從鋼琴師的手指下傾瀉出來。

羅煦閉眼,低沉的嗓音從喉嚨里溢了出來。

“what'sthatfloweryouhaveon(你戴的是什麼花?)

Coulditbeafadedrosefromdaysgoneby(那是一朵隨時光流逝而凋謝的玫瑰吧)

AnddidIhearyousay(我是不是聽你說過)

hewasa-meetingyouheretoday(他今日要來與你相會)

Totakeyoutohismansioninthesky(帶你一起去他天上的殿堂)

She'sforty-one(她41歲了)

andherdaddystillcallsher"baby"(父親仍稱她為"寶貝兒")

AllthefolksaroundBrownsville(布朗斯維爾的人們)

sayshe'scrazy(布朗斯維爾的人們)

'Causeshewalksaroundtown(都說她不正常)

withasuitcaseinherhand(因她整日拎着手提箱)

Lookingfor(在小鎮遊盪)

amysteriousdark-hairedman(尋找一個神秘的黑髮男子)

Inheryoungerdays(當她還是花季少女)

theycalledherDeltaDawn(大家都喚她DeltaDawn)

Prettiestwomanyoueverlaideyeson(是被你落過目光中最漂亮的女人)

Thenamanoflowdegree(後來,一個卑微的男人)

stoodbyherside?(來到她身旁)

Andpromisedher(對她信誓旦旦)

he'dtakeherforhisbride(說要娶她做新娘)

......

她閉着眼哼唱,像是回到了紐約,回到了那個吵雜孤寂的城市。

她走走停停,尋尋覓覓,沒有一處是她的歸途。

蒼涼,彷徨,無奈,期待.......那麼多種複雜的感情揉碎在一起。

她......是Cassie,也是羅煦。紐約,故鄉,何處才是她的家?

鋼琴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她握着麥睜開眼,黑漆漆的一片,她卻準確捕獲了一雙幽深的眸子。

左眼一眨,淚珠順着臉頰滾下,她聽見了從心底走上來的聲音。

你開始在乎他。

“謝謝你了。”不再客氣的推諉,羅煦誠心道謝,她知道裴琰並不像自己那麼清閑。

“嗯。”他應了一聲,車子緩緩駛出大門。

醫院離他們的住處並不遠,算上堵車二十分鐘就到了。裴琰的助理在前面領着羅煦,拿着單子告訴她要檢查什麼,進哪一個科室,主治醫生是誰。

裴琰看着她進了一間屋子,沒過兩分鐘又出來了。

“怎麼了?”他上前詢問。

羅煦拿着小量杯,翻轉了一下,說:“讓我尿在這裏......這麼小,怎麼尿得准?”

裴琰萬分後悔自己打開了這個話題。

“我現在還不想尿,怎麼辦?”羅煦一臉苦相的盯着他。

裴琰:“醞釀一下。”

羅煦點頭,坐在長椅上抖了抖腿,五分鐘后抬頭,“還是沒感覺。”

助理在看到老闆臉色灰暗的一剎那,立馬機智的站起來說:“我去買水!”

羅煦點頭,繼續抖腿。

裴琰側頭看窗外,連跟她呼吸統一立方米的空氣都覺得難受。

助理買了兩瓶水回來,一瓶給裴琰消火,一瓶給羅煦解決問題。

“謝謝啊。”羅煦一笑,助理伸手準備幫她擰開蓋子,結果她自己咔嗒一聲就開了,然後咕嚕咕嚕的喝下了半瓶。

三分鐘后......

“你這瓶還喝嗎?”羅煦覷了一眼裴琰的水,他放在椅子上,一口也沒動過。

裴琰:“全喝了吧。”

羅煦得令,立刻擰開蓋子,說:“我是不想耽誤你時間,儘快解決嘛。”

“羅小姐真體貼。”助理瞄準時機拍馬屁。

裴琰看向他,“你很無聊嗎?”

助理閉嘴,乖覺的站在一邊。

兩瓶礦泉水下肚,羅煦終於想上廁所了。她拿着量杯進廁所,表情扭曲的出來交給護士。

“我怎麼有種被侵犯的感覺呢。”她坐在那裏,面色灰白。

助理拿着單子過來,說:“羅小姐,該你了。”

“哦,好。”羅煦蹣跚的起身,推開了旁邊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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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黑色毛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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