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5章
沒一會兒,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還有謝麗芬在叫她:“聖西,快出來,你大舅媽和小舅媽過來了。”
聖西一聽就不樂意了,好不容易摁下性子出了卧室,不情不願地和那兩個人打了個招呼。
“喲,聖西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大舅媽說。
“是呀,又那麼有出息。”小舅媽說。
金聖西心中不痛快,強忍着打了個哈哈,那兩個人立即去拉正在搶巧克力的兩個孩子。
“快,叫姑姑啊。”
喲嗬,連“表”字都省了。
那兩個孩子是聖西兩個表哥的孩子,都是三四歲的模樣,可是一點都不可愛,即使大人這樣說了,還只顧着搶巧克力。
“啊哈哈,小地方的孩子,沒見過世面。”大舅媽臉上堆滿了笑,“所以我常教訓你大表哥,要跟你們兩兄妹學。看看,多有出息。聖西啊,你跟忍冬關係好,能不能讓她跟她老公說說,把你大表哥弄進華地去。大人沒什麼,主要是小孩子,還是要進城裏才能多學到東西。”
“是啊,最啊,聖西,你小表哥你也知道的,實誠着呢,又能吃苦,你讓忍冬把他弄地華地去,我們一家都感她的情。”小舅媽連聲附合。
說完兩人就緊緊地盯着她看,那眼神像長了鉤子,恨不得將她緊緊地鉤住一般。
金聖西都快聽吐了。
這些個親戚,當初沒一個看得起他家的。就因為收養了忍冬,後面金傳海生病想跟他們借點錢治病時,都被他們嘲笑回來了。
“連那個丫頭都有錢養,你們還能缺錢嗎?”
“不是我們不肯借啊,只是你知道我們這一大家子,好幾張嘴,自己都養不好呢,哪裏有閑錢。要不你們把金望舒那個丫頭賣掉?那丫頭長得俊,怎麼著也能換一筆錢吧。”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自此之後將近十年他們都沒有和這些所謂的親戚來往過,一直到忍冬跟祈世朗在一起的消息傳出來,這些人就像見了血的螞蟥一樣,一下子吸了過來,趕都趕不走。
一群人渣!
金聖西一向善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唯有在這幫人渣面前,一點好臉也不願給。
“我怎麼好意思?”她冷笑,“當年差點把忍冬賣了,現在哪有臉去求她辦事。”
那兩個人一臉尷尬的笑着。
金聖西連看都不肯再看她們,一扭腰轉身回了卧室,將房門帶得震天響。
說到底還是礙於是她母親那邊的親戚,她才沒有直接趕人走。謝麗芬年紀大了,格外看重親情,以前那些事,也慢慢地勸自己看開了一些。
可是金聖西,還有金聖勇都看不開,對這些人從來沒有什麼好臉色。
***
謝麗芬其實也覺得自己女兒做的沒錯,只是礙於那一點骨肉親情還是給那兩個人賠了個不是。
“你看,這個聖西,被我們慣壞了。”
那兩個人現在根本不敢得罪她,見她主動道歉,正好就坡下驢。
“哪裏會,聖西從小就是這性子,我們還能不知道。我們這麼大年紀的人,還能跟小孩子生氣?”大舅媽說。
小舅媽就在一邊附合:“就是,聖西這麼能幹,我們喜歡還來不及呢。對了,忍冬今天也過來吧?”
“過來,一家都過來。”謝麗芬開心的說,“他們快過來了,我得去煮飯,你們坐,給孩子多拿點糖吃啊。”
謝麗芬剛走開,那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起撇了撇嘴。
“得意什麼得意?”大舅媽冷哼一聲,一邊還看了眼聖西卧室的方向,“小**,打扮成那樣也不知道勾引誰?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了,哼!”
小舅媽往廚房那邊看了一眼,確認謝麗芬應該聽不到她們說話,於是冷哼一聲:“你不知道呢是吧?那丫頭是有人包呢。那個男人叫什麼……什麼……好像姓尤,老有錢了,好多小姑娘整天老公老公的叫。”她也往聖西卧室那邊看了一眼,那扇門緊緊地閉着,她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笑,“你當那個人真心對這個小賤貨啊……女朋友都不知道換了幾茬了,也就是玩玩她,玩個新鮮。那些個有錢人……”
大舅媽連連點頭,一邊伸手推了下自家的小孫子,“多吃點,吃不了就裝口袋裏。”說著抬起頭,看着小舅媽,嘆了口氣,“唉,你別說,那個掃把星怎麼就能交到這樣的好運呢。就她長那樣,我家小雲哪點比她差?”
小舅媽附合著點頭,“小雲比那個掃把星強多了。那個掃把星,心硬着呢,找了個那個有錢的人,也不知道幫幫這些鄉里鄉親。你也知道的吧,她那兩個嬸子背後把她說成什麼樣。哎喲!”她雙手一拍,笑得喘不過氣來,“那些話,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該!”大舅媽說到興奮處,聲音不由地提高,尖着嗓子冷笑道;“你以為那個掃把星是什麼好貨色。騷着呢!小小年紀就往男人床上爬,還弄大了肚子,我聽小雲說掃把星還在寫書,凈些那些怎麼勾引男人的,有心計着呢。要不然那個祈……祈什麼的怎麼就被她勾着了……不過這日子長着呢,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那個男人那麼有錢,能只守着她一個,阿呸!”
兩個人笑得前仰後合,忽然身後不遠處那扇門被人一把打開。
金聖西幾步衝到她們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舅媽的臉;“你他媽的有種將剛才那話再說一遍!”
那兩個人嚇傻了,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小舅媽陪着笑說:“西西,你這是怎麼了,我們啥也沒說啊。”
那兩個小孩還在搶着把巧克力往兜里裝,小舅媽一巴掌拍到自家小孫子的頭上:“就知道吃,看惹你姑姑生氣了吧。”
謝麗芬這時已經從廚房裏出來,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小舅媽這樣說,以為聖西是在生小孩子的氣,忙一邊擦手一邊勸:“孩子小,吃點東西怕什麼,西西,你……”
“你閉嘴!”金聖西對着謝麗芬吼道,一邊再往前一步,手指已經指到大舅媽臉上:“你他媽的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啊?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這麼大年紀嘴上沒把門是吧?你家小雲行,你把她脫光了往祈世朗床上送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忍冬吃你們的?喝你們的了?憑什麼給你們這些白眼狼好處?我呸!我告訴你們,這房子是忍冬出錢買的,你們馬上滾,以後要敢再上門,看我不打折了你們的狗腿!”
她一腳將那兩人帶來的東西踢得飛起,一邊就將那兩人往門邊推,“歲數都活到狗身上了,不是個東西!”
那兩個孩子嚇得哭了起來,抱着自己奶奶的腿不肯松,嘴裏塞着東西,還在不斷地罵著:“賤貨!賤貨!你是賤貨!”
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會罵這樣的話,自然是大人教得好了。
金聖西快氣瘋了,“再哭把你們丟出去喂狗!”
那兩個孩子哭得更凶了,這下兩個老東西不幹了。大舅媽嘴剛張開,一個“**”剛說出口,就覺得臉上一疼。
畢竟是長輩,她沒想到金聖西真敢動手,一下子懵了,然後往地上一躺,號啕大哭起來。
“我不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好心好意上門給姑奶奶過節,還被人打了……我不活了!老天爺啊……”
謝麗芬被嚇着了,小舅媽也有點不知所措。金聖西這小妮子烈她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她這麼烈。
“不活了是吧!”金聖西胸口劇烈起伏着,冷冷地一笑,一把揪起大舅媽的衣領就往陽台上拖,“我成全你!今天我就把你從這樓上丟下去!要坐牢,要填命,我去!他媽的,給你臉不要臉了!”
剛才進卧室時,她就留了個心眼,偷偷地躲着聽她們兩個說話。一開始說她那部分,她已經忍了。反正外面罵她的人多了,也不再乎多這兩個老東西,可是她沒想到,她們竟然開始編排起忍冬來。
她今天本來心情就不好,這要是再忍了,她就把“金”字倒着寫!
大舅媽這下是真被嚇壞了,拼了老命才掙脫金聖西,帶着孩子和小舅媽灰溜溜的跑了。
金聖西還站在陽台的玻離門邊大喘着粗氣,謝麗芬已經大概猜出來是為了什麼事了。
她眼圈發紅地走到自己女兒面前,剛叫了一聲“聖西”,就被金聖西吼住。
“那些個不要臉的,你不來往就活不下去了是吧?!你知道她們剛才怎麼說忍冬,怎麼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