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1 出走
後台腦洞產物preventionofthievery.
為什麼這一時期德國人對猶太人這麼反感呢?白尹回憶當初師父讓她看的資料,得出自個兒的簡要總結:
反猶思想在歐洲由來以久,因為猶太人有很高的商業頭腦,在歐洲各國佔有的財富比重極高。財富源於剝削,這也使得原本屬於階級的矛盾,轉嫁為種族矛盾。
當時的德國人還認為,由於猶太人領導的共/產/dang在後方罷工、革/命,導致了戰爭的失敗。
宗教原因……納粹的反猶政策,只能算是一次歐洲反猶意識的總爆/發。
或許還有更多更雜的原因,但白尹已經加快了腳步,盡量放空腦子,不去關注什麼,想快點把東西送到完事。
就在38號門牌房屋邊,白尹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耳朵不知不覺放開了去尋找聲音。
一人穿着警察制服,另一人長的高瘦,而最吸引她的,是他們用猶太語說的對話。
她走近他們,想聽的再清楚些,那兩人大約是覺得她聽不懂他們的猶太語,並沒有停止說話。
然而,其中的幾個猶太詞語,霍然蹦躂入她的耳內,白尹一時懞了,緊接着她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她抖自己,竟能聽懂猶太語,是穿越后開的金手指嗎?她顫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哎瑪,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她真心希望啥都不要發生~!她告誡自己,只是誤聽、誤聽、誤聽……繼續開路,走——
東西圓滿送達,原來馬諾夫街39號房子裏住的人,就是弗蘭茨嘴裏提起過的阿姨——曼切麗,也就是哈特曼夫人的妹妹。
白尹道了聲安好,便想早些離開。曼切麗阿姨卻很熱情的送上用手帕包好的小點心,讓她拿着路上當零食吃,白尹訝異不已,要知道在這個時期德國人能三餐吃飽已經頗為不易,更別提會有多餘的食物當零食。
白尹一時也不敢接。
“姐姐,我媽媽做的餅乾很好吃的哦!喏,你償償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遞過來一塊可愛的餅乾,直接送到白尹的嘴邊。
白尹被對方熱切的眼神堪堪望住,不知不覺張了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香脆可口,不甜不膩,白尹臉上露出喜歡的表情。
“你叫什麼名字?”白尹矮下身子。
“米婭,姐姐您呢?”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忽閃忽閃。
“白尹。”
曼切麗阿姨:“米婭,快回屋裏去和弟弟玩,姐姐還有事呢,不要打擾她。”
米婭有點小失落,小身子轉回屋裏前又偷偷看了看白尹,白尹朝她揮揮手。
“姐姐再會!”米婭咧嘴一笑。
“再見,米婭!”白尹眉眼上揚,心中一暖。
“孩子,拿着吧!我做了很多,孩子們也吃不完。”
“謝謝您!”白尹這回不客氣的收下了,如果她再不收就未免太過矯情了。
這時,曼切麗阿姨的丈夫回來了,白尹定睛一瞧,大吃一驚,竟是在38號房子附近看到的高瘦男!
鼻樑高挺突出,灰黑髮深褐眸,一大把鬍子,長臉且面頰很瘦……明顯不是東南亞人長相的男人。白尹心頭一跳,結合猶太語,猶太人長相,腦里赫然浮現三個字:猶太人!
他看都不看白尹一眼,就直接進了屋裏。
“孩子,這是一封寫給我姐姐的信,請你帶給她好嗎?”
“好!”白尹小心接過收入衣服內里。
“謝謝你!”
“您客氣啦,舉手之勞!”白尹擺擺手。
曼切麗阿姨嘆息一聲,走上前親吻了白尹的額頭:“願主保佑你,孩子。”
白尹不敢停留,她一路小跑,街對面忽地熱鬧起來,還傳來了歌聲,白尹仔細聽聽,是反猶歌曲,並伴隨着反猶的口號。
白尹沒忍住,往街對面瞟了一眼,大約有三十人左右組成的納粹衝鋒隊(納粹衝鋒隊:德國納粹的武裝組織,因隊員穿褐色制服,又稱褐衫隊,簡稱SA),手舉紅底黑字納粹旗,每張年輕的臉上氣勢洶洶,仇恨的目光冰冷掃一掃,就能把非洲人凍死。
但還凍不着她,白尹低了頭開始由小跑轉向慢跑,“乒”迎頭撞到個人,她叫了一聲,一抬頭一個掛着大衛星袖標的猶太人,正躬身向她道歉。
“沒事!”她搖搖頭。
猶太人說著對不起,一陣風般轉的沒了人影。
“猶太豬!站住!”
“唔~~呃!”白尹還沒站穩,就被對街急跑過來的衝鋒隊員,撞退數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剛爬起來站好,又被跑過她身邊的衝鋒隊員猛地一推,她像個陀螺似的轉了兩圈才吃力的停住。
那名猶太人已經跑的沒了人影,白尹看見衝鋒隊員們閃入一處小巷內,看樣子是想把猶太人堵死在裏面。
白尹臉色泛白,腳步不由得後退,半晌,回過神她縮着脖子,小牛皮鞋突突突踩在石板路上,匆匆往家趕。
21世紀她只從影視劇大屏,偶爾看到幾次暴/力場景,外加廣/電總/局的剪刀手,咔咔咔一剪,早把少兒成年都不易的暴力血腥,統統刪剪個乾乾淨淨。要是想弄個絢目點的當噱頭,那就是後期特效的事兒了。
可此時此地,赤-裸-裸的真實版,血花飛揚的苦逼劇種,不等於她就能全盤接受。身後不偏不移的拳打腳踢聲,痛苦憋悶聲,興奮壓抑地混合著的悲鳴,飄散到了空氣里,她都能聞到其中的血腥味兒……
那名被衝鋒隊捉住的猶太人,遭遇到怎樣的羞辱和精神肉/體的雙重摺磨,白尹可以自行想像,卻不能坦然面對。
白尹做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段歷史她無權參與干涉,就算她是黑白靈魂師也不行。
一輛電車往這邊駛過來,白尹趕忙招手跳上去。
電車上大約十多個人,有兩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坐在第二排,白尹經過他們,兩人同時抬眸看了看她,然後繼續他們的話題。
只坐了一站,坐在她前方的男人,突地站起來,行色匆匆下了車,放在他腳邊的黑包沒有拿走。
白尹正好盯着那隻黑包,他這一走她就詫異了,她往窗口探臉想叫住那男人。男人在這個時候轉過臉,往電車投來一瞥,這一瞥可把白尹嚇了一跳。
這不是曼切麗阿姨的丈夫嗎?他為什麼連自己的包都沒有拿就走了呢?一個激靈,糟糕!白尹想起那時他和另一位猶太口音的警察說的那些話,登時驚恐萬分,她微顫顫的打開黑包,一個定時炸/彈赫然入目。
“司機先生,快停下,車上有炸/彈,不到十分種就要/爆了!”白尹跑向車前,清脆的嗓音穿透車上每個人的耳膜。
一瞬間,睡覺的、交談的、發獃的,剎那放棄當下的動作,人們表情各異,紛紛向白尹投去莫名又驚恐的注視,接着爆/發了菜市場般的喧鬧聒噪,仿如滴水入熱油,炸開了鍋子,嘈嘈切切,亂成一團。
“炸/彈在哪?”白尹跑過那兩名警察,其中一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後面……倒數第三排的地上!”
那人立即向後方跑去。
“大家別慌,聽我的指揮!”另一名警察站到電車走廊上,大聲叫停了各路不堪的喧嚷。
白尹臉上已經變的毫無血色,來到司機跟前,她不停吞唾/液,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大叔啊,什麼時候可以停車?”
“我們到前面的單車道,那邊人少,方便疏散乘客。”胖胖的司機目不斜視,穩穩噹噹開着電車。
見到他冷靜自製,不慌不忙的模樣,白尹的心情漸漸平緩下來,她體會到一個心理:即:緊張感能傳染,和緩的氣氛也能感染他人。白尹不由在心底給這位司機大叔點了個贊。
二分鐘后,電車終於停下,司機跳下車子,脫了外套揮舞,向前方和後方的行人打出警告手勢。
電車上,白尹輔助兩名警察將乘客一一疏散。
就在最後一名乘客跑出電車,一警察脫口高喊:“卧倒!”
“砰~~~!”
巨大的炸/響,驚雷般震耳欲聾,還沒閃過神的白尹,被一股熱浪迅雷般從背後推倒,她下意識向前一撲,一頭栽入路邊的花圃。
迷濛中,白尹感覺到好像有警察跑過來,到了她的跟前俯下/身,仔細將她打量。
“傷的不輕,送她去醫院嗎?”
“不行,直接到警局,再叫個醫生來給她看看。事出蹊蹺,她非常可疑。”
白尹嘔血。這都什麼破事!明明她做了件好事,卻莫名其妙被當成了罪犯……
白尹一口氣吐不出來,眼皮子一翻,乾脆暈了過去。
時間一久,白尹也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或許……弗蘭茨並沒有像他所說的那麼喜歡她,總之,白尹鬆了口氣,奇怪的是:她心中竟然淡淡地掃過些許失落。
又過了一段時日,某日,下午。
白尹上街買東西,走過幾日來熟悉無比的街道,眼角餘光瞥見一對老夫婦。他們的腳步有些亂,走在他們前面小跑的小男孩,吸引了白尹的注意力。
小男孩頭上戴着一頂紅黑格子的鴨舌帽,帽檐壓的極低,非常急切的朝前走,老夫婦時不時對他喊着,慢點,慢點,別摔着了。可他並沒有理會,反是加快了腳步。
這一系列的反應令白尹心頭一驚,腳步就不由地跟了上去。偷偷跟了幾條街,她發現只要有HJ(希特拉青年團)、SS(黨/衛軍)、以及鏈/狗憲兵經過他們,三個人就會特別的緊張,再仔細瞅瞅那名小男孩……一個震驚的想法,迅雷般驚掠過白尹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