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本故事純屬虛構
江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趙逢青感覺那濃霧般的黑已經牢牢將自己困住。
身旁勝哥的淫/笑聲,讓她感覺到恐懼。她穿短裙誘惑江琎,是因為她喜歡他。對象換作其他男人,是個噩夢。
勝哥的手搭上她,“走,去喝幾杯。”
見她神色凝滯,他把她往自己懷裏一帶,掐着她的纖腰,“是我疏忽了,這個鐘數,該去睡覺。”
趙逢青儘力扯出笑容,“哎,才幾點哪?我都還想去酒吧蹦迪。”
“留點力氣給我。”勝哥俯下頭,張嘴便是惡臭的口氣,“我們去床上蹦。”
她差點要吐。她勉強把喉間的不適咽了下去,笑着推了下勝哥。
勝哥以為是情/趣,假意配合她的動作,退了兩步。
趁着這個空檔,趙逢青轉身跑向巷口。一邊跑一邊喊:“救命那!”
“媽的!”勝哥一群人愣了下,隨即追上去。
趙逢青的體育項目中,最擅長的就是跑步。但是今天穿得靴子跟兒高,跑沒幾步被瘦猴扯住。
然後,幾個混混團團圍住她。
“耍我?”勝哥兇狠一笑,“敬酒不吃吃罰酒!”
趙逢青冷着臉,反正現在不需假意諂媚,她直接乾嘔一聲,“噁心。”
“覺得噁心啊?”勝哥拍拍她的臉,“給你吃我的寶貝就舒服了。”
她揚起手,向他甩巴掌,卻被瘦猴和胖子一左一右鉗制住。
瘦猴的大掌捂住她的嘴巴。
她掙扎不脫。
勝哥拽起她的毛衣領,左右一扯。
線條清晰的鎖骨顯露出來。
勝哥低聲道:“把她打昏帶回去。”
這時,有聲音從巷子那頭傳來。
“到底在哪兒?走了有兩條街了。”清亮的少年嗓音。
“夜黑風高,街巷幽深,適合搗亂的好場所。”優哉自得的調子。
“上一條街你就說過了。”
“那個路燈比較亮,什麼壞事都藏不住。”
趙逢青想呼救,嘴巴卻被按得死死的。
情急之下,她朝勝哥亂踢。
有一腳,正中勝哥的側腰。
勝哥滋了一聲,狠狠一個巴掌甩了過去,“老實點!”
寂靜的巷道,他這吼聲傳到了盡頭。
兩個少年的對話停住。
不一會兒悠哉的少年說道,“我就說這條街夠黑夠暗嘛。”
然後,有奔跑的腳步聲從遠至近。
來者是兩個十四五歲的俊美少年。
跑在前面的,劉海往上綁了個小辮。
後邊跟着的,身穿粉紅外套,內襯搭配同色毛衣。他見到勝哥幾個壓制趙逢青的場面,嘖嘖出聲,“對待女士怎麼可以這麼粗魯呢。”
“少管閑事。”幾個混混排成一排,攔住兩個少年。“小屁孩,早點回家喝奶去。”
小辮少年點了一根煙,叼上后,鬆了松肩,“你們一起來吧,別浪費時間。”
混混們互相望了眼,猙獰着表情,一擁而上。
粉紅少年搖搖頭,“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
見到小辮少年的狠戾,胖子和瘦猴不得不鬆開趙逢青,加入混戰。
趙逢青立即拉上衣服,躲開三四米。
勝哥目光陰沉,見形勢不妙,便打算後退。
“哎?”粉紅少年擋住他的去路,笑眯眯說:“你是老大吧?怎麼能臨陣脫逃啊。”
勝哥狠道:“你是哪條道上的?”
“替天行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想知道。”粉紅少年朝小辮少年喊,“小夏哥哥,這位人高馬大的,給你練手正好。”
小辮少年呼了一口煙,狠辣的拳式朝勝哥襲去。
粉紅少年則走向趙逢青。
他的靠近,讓她再次豎起警戒。
“小姐姐,別怕。”粉紅少年笑得牲畜無害,解下自己的外套,體貼地罩到她的肩上,“我最看不慣欺負女生的男生了。”
她微喘氣,右臉頰泛着疼,往側一瞄。
勝哥已躺在地上呻/吟。
小辮子少年擰斷了煙。
她道了聲謝。把外套還給少年,就趕緊離開。
今晚驚嚇過度,她需要緩一緩。
望着她的背影,粉紅少年撥了個電話,“師哥,這小姐姐是個大美人呀,你怎麼自己不來。”
“我怕她以身相許。”電話那頭的聲音是一貫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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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逢青臨到家時,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把頭髮往右臉撥。
其他一如往常。
幸好,趙父趙母出去應酬,未歸。
趙逢青在浴室里,洗了四十分鐘。
當初江琎打量她雙腿的那會兒,她覺得甜蜜,恨不得他能向她撲過來。
而今晚,她屈辱不堪。
驚悸之餘,她難過的是江琎遠去的背影。這就是她的單戀。她肯為他赴湯蹈火,而他對她的困境僅是袖手旁觀。
電光火石之間,她轉念想到,是不是因為她和勝哥虛與委蛇,讓江琎誤會了。
她回憶着當時的情景。然而她忘了自己是怎麼應對的。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想不起來。只隱約記得好像在勝哥噁心的懷抱待了幾秒。
江琎見到了吧……
思及此,趙逢青擰了水龍頭,匆匆套上浴袍,走進卧室。
她給江琎發信息。
問的是他為什麼不救她,解釋的是她只喜歡他一個。
他沒有回復。
她縮在被窩裏,一直等着。
短訊還是不響。
趙逢青很失落。
第二天,一則新聞讓她瞬間恢復元氣。
勝哥在昨天半夜被警察抓了。新聞中透露是A中一位同學報的案。
救她的兩個少年,不是A中的。否則他倆那樣的長相,早傳遍學校了。而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只有江琎知道昨晚那件事。
那新聞里那個A中的同學,不就是江琎嗎?
這個念頭,讓趙逢青的笑容一下子明亮起來。
在勝率極低的情況下,求助報警是最明智的選擇。
他不是故意拋下她的。
她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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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哥被抓后,巴奇館鬥毆事件進行二次報道。
這件案子嚴重影響了A中的聲譽,校方做出開除袁灶的決定。
袁奶奶得知情況后,差點昏了過去。她僅有這一個孫子,就指望着他認真讀書、出人頭地。結果,什麼都泡了湯。
那天晚上出去尋找袁灶的四個學生被記過,寫進了檔案。
學校領導就這件事還召開了一個小型家長會。
趙父接到老師的通知后,推掉工作上的應酬,匆匆趕來。見到趙逢青的霎那,他的氣血直升腦門,在訓導主任的辦公室里一巴掌扇向了她。
旁邊的老師被驚嚇到。
趙逢青並不躲閃,硬生生扛住了這一下。
趙父重重打完后,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他盯着她臉上的紅印,手微微顫抖着。他在這一刻忽然覺得,這個女兒的叛逆期長得可怕。初中時期她就特立獨行,劍走偏鋒。他那時候自我安慰,這些只是暫時的。然而直到現在,她依然如故。他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把她的心性扭轉過來。
趙逢青臉色平靜,低垂着頭。雖然她對袁灶的行為小有腹誹,可再怎麼說,那天晚上去尋找袁灶,是她自願的。所以怨不得誰。
校方和家長們的會議,並沒有改變這幾個學生處罰的結果。
蔣芙莉為了袁灶,沒覺得委屈。
另外兩個男生和袁灶並不是太熟,則是懊惱萬分。鎮定下來后,自己的前程和同學之情相比,前者顯得尤其珍貴。這事本來就和他倆無關,只不過因為蔣芙莉一句話,他們陪着她而已。卻不料,後果這麼嚴重。
關於校方準確報出尋找袁灶的四個學生名字,大湖覺得蹊蹺。按理說,袁灶有事,他大湖應該是第一同夥。可是老師這次沒有找他麻煩。反而是和袁灶普通交情的兩個男生被盯上了。
放學后,一群人聚在一起討論。
大湖盯着男生甲和乙,“是不是你倆說的?”
兩男生齊齊搖頭。
“應該是那個醫生泄密。”饒子在旁道,“莉姐都說了,醫生開始不願意幫。”
男生甲猛然想到,那天晚上江琎曾經出現在診所門口。
饒子明白兩男生對蔣芙莉那晚的舉動有所不滿。他有意把他倆的怨氣轉移,於是說道,“江琎以前愛打小報告嗎?”
蔣芙莉一聽,立即跳了起來,“個龜孫子!肯定是他告的狀。”
趙逢青撣了撣手裏那根煙的灰燼,“他去告狀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他又可以在老師心裏樹立好學生形象。”蔣芙莉火從心頭起,“噁心透頂。”
“你有證據么?”
“趙逢青!你搞什麼鬼。”大湖把手裏的籃球甩向趙逢青,“一個勁護着他,中邪了吧。”
趙逢青穩穩接住,笑了下,“我喜歡他。”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靠。”蔣芙莉抓了把自己的頭髮,“醒醒!他什麼時候正眼看過你。”
趙逢青吐出煙霧,半眯起眼,望向高處的樹葉。“喜歡他是我一個人的事。”
她的確希望得到他的回應。可是他不回應,又如何。
她喜歡他,本來就和他無關。
她遵循自己的心意而行,她願意。
待趙逢青先行離開,蔣芙莉咬牙切齒,“他就是一坨狗屎!”她在這一刻徹底把江琎釘上了槍靶。至於江琎是否告狀,天曉得。
饒子想了想,說道,“莉姐,你負責絆住青兒。”
蔣芙莉靜默半響,抬頭看向他,“你想怎樣。”
“挫挫江琎的傲氣。”他露出奸笑。
饒子說這話的時候,沒想好怎麼出招,直到他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原來尖子生也有青春期情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