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他來救我了！他才沒有拋棄我！
“嘰嘰！！”
犬神的出現瞬間給了我力量，激動地飛到他的肩膀上，哭着蹭着他，感受令人心安的味道。
“嘰嘰！！”犬神！！
犬神沒有理會我，“惡犬”的暴戾也沒有隨着我的接近而消失，他繃緊着神經，捂住裂開的傷口。
“吸血姬，束手就擒。”
“哼。”吸血姬扇動翅膀浮在半空，背着月光的金瞳沒有任何波動，視線穿過犬神，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犬神發出震怒的低吼聲，雙眼緊鎖住空中的吸血姬，我悄挪幾步躲到犬神背後，緊緊地抓住他背後的衣衫。
吸血姬冷笑了一聲，危險地眯起了那雙泛着金色的眼眸，這妖怪跟了自己這麼多天，她的耐心也差不多到了極限，露出寒芒四射的牙齒：“真煩人，乾脆把你的血吸光算了。”
犬神擺好架勢，隨時準備迎擊：“即使吾身葬此處，也必將你斬殺！”
“嘰！”不行！
我一聽，急忙咬住犬神脖頸上一撮毛，把他往後拽，試圖帶動他的腳步。犬神怎麼樣看都是出在劣勢絕對不能讓他們打起來！他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了，如果、如果傷口再增加的話——！
“雀，快放開！”犬神朝我吼道，我被近距離的喊聲震得發抖，兩頭延溢的妖氣壓得我幾乎被壓得喘不過來，大吸一口氣硬生生憋回眼淚緊緊咬住，下定心不鬆口。
“嘰！！”我不要！！
就算是我自私也好！膽小也好！至少……至少我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受傷！
犬神我們快點逃好不好？不要和這個人打了！
即使我這麼哀求犬神依舊呲着牙咧嘴怒吼，堅定地站在原地。
“可惡！”犬神被戾氣染紅了眼，友人的阻攔令他焦躁，追蹤了多日好不容易追到的目標就在眼前，他不可能就此放棄。
“怎麼了？不是要來殺我嗎，‘忠犬’大人。”吸血姬好笑地望着地面，一鳥一犬的互動可真是有趣。
“住嘴！魔物！”吸血姬的譏諷讓犬神更加憤怒，上前一步：“濫殺人類的你不配來評價吾的道義！”
“我不配？”吸血姬一時間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鮮紅的唇勾出一抹嘲笑：“那輸給我的你配嗎？”
“給我閉嘴！”犬神不再與吸血姬爭論，舉起佩刀妖力驟然劇增，他鵝黃的毛髮從額間開始慢慢轉黑，氣息愈來愈殘暴，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犬神的話，這樣的感覺，我幾乎將他錯認成剛才的吸血姬。
“嘰嘰嘰？！”犬神？犬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眼前的犬神變得陌生，讓我沒來由的一陣恐慌。
不停在犬神耳邊叫喚他的名字，可他卻像是聽不到一樣直勾勾地盯着吸血姬，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刀跳起，和吸血姬拼個你死我活。
“這就失去神智了嗎？可真是無趣，雖然我很想讓這隻野狗就此消失……”吸血姬把犬神的轉變看入眼裏，突然朝驚慌失措的我看了一眼微微停頓：“但這回先放過他吧，該到尋覓晚餐的時間了。”
“美味的甜點，我們下回再見吧~”
吸血姬微笑着對我打了個招呼擺擺手猛地展翅，朝月亮照耀着的地方遠遠飛走。
她的離開沒有讓我安心，反倒更加驚慌。
“嘰、嘰嘰？？”犬、犬神？你還好嗎？
不確定的開口，眼前這個妖怪我並不熟悉。比夜色還要黑暗的毛髮，表露在外的尖齒，兇狠的外表，這不是犬神。
在原地躊躇，潛意識告訴我不要隨意接近眼前這個冒着紅光的眼睛沒有聚焦的妖怪，但是他是犬神……
“嘰？”犬神？
我沒有畏縮這個選項，犬神對我把我當好朋友，我也不能就這麼逃開！
犬神沒有回應我，我繼續一步一步靠近他，相信他，犬神是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的，所以沒有什麼好怕的。
寒芒閃過，刀尖落到我的眼前，斬下我額前數根羽毛，我在靠近一些砍下的估計就是我的腦袋了，害怕和驚嚇抵在面前，我咬緊牙關強忍着心中的害怕，往前挪了小小一點。
“嘰……嘰嘰……”犬神……我是雀，你能認出我嗎……
我只好停下腳步叫着犬□□字，叫得次數多了喉嚨深處漸漸湧起一股酸意，聲音帶上一陣哭腔。
“……”犬神身軀一抖，眼裏清明流轉：“雀？”
“嘰嘰！！”犬神！！
“蠢貨！”犬神丟下配劍，趕忙把我捧起檢查我身上有沒有傷口：“為何你會在這裏！青蛙瓷器不是在照顧你嗎，為何你一人單獨外出！這有多麼危險你知道嗎？！”
聽到他總算回應我的聲音，可一聲大大的蠢貨把壓在我身上喜悅和沉重的情緒一下子全部擊毀。
“嘰嘰嘰——嘰嘰嘰！！！”
你憑什麼凶我！！你憑什麼罵我蠢！！！！！
我等了你這麼久！你連一句話都不留就走了！！青蛙瓷器也不告訴我你到底去了哪裏！我們不是朋友嗎！你為什麼不把我也一起帶着！！
你是不是也沒有把我當朋友！把我養着當小寵物！妖怪了不起嗎？！妖怪就能隨便說走就走嗎？！你還拿刀指着我！你拿刀指着我還罵我！！！
“唧唧嘰嘰嘰嘰——！！！”
你不是好人！！！啊呸，你不是好犬！！！
罵的太過順溜，一個個字詞如同小鋼炮一般劈頭蓋臉地往犬神身上打，犬神被罵的暈頭轉向一時沒反應過來，而我太過激動眼淚鼻涕一齊往下流，怎麼止也止不住。
“雀、雀……”不論怎麼呼喊小鳥的眼淚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淚珠一滴滴落在手心裏，也重重打在自己心上，“對不起，雀。是我的不對，是我的錯……此行實在是太過危險，我不能……我不能把你也卷進危機裏面……”
犬神慌亂地道歉，一時把自己常年以來的口癖都忘了，雀動人的鳴叫此時撕心裂肺讓他意識到，在他自以為的保護中友人受了多大的委屈。
“雀，不要哭了，乖……不要哭了，好不好？”
犬神輕聲懇求着，音量根本不敢放大。想到自己剛才失去理智竟吼過她，要不是現在雙手捧着她犬神恨不得現在就打自己一拳。
“嘰嘰嘰嘰嘰嘰——”
哭聲不斷，犬神停止不了自責，看到我額前微微禿了的額頭，心疼地把我抱進懷裏一下又一下拍着我的背，柔聲道歉。
“嘰嘰嘰！！！”都是你的錯，笨蛋犬神！你才是蠢貨！
“是的，我太蠢了，如果我早一點注意到的話就不會這樣了，對不起，雀。”
“嘰嘰嘰嘰嘰！！”對！你要好好跟我道歉！
“對不起，我沒什麼也沒說就離開……當時沒有太多時間解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選擇了最窩囊的逃避，實在是太沒有男子氣概了。”
犬神摸到我額頭一塊地方突然一僵，遲疑片刻：“對不起，雀。”
“唧唧嘰嘰，嘰嘰？”之後你要好好補償我！你怎麼了？
其實犬神抱着我順毛的時候我差不多已經不氣了，本來就是被嚇得哭，哭過發泄完就好了，必須讓犬神也吃點苦頭，讓他不管我這麼久！
歪頭想蹭蹭犬神的指頭，可還沒碰到他就飛快地彈了開來。
“…..嘰嘰嘰……嘰嘰！！！”…...什？！等、等等……你為什麼要避開啊！
你！為！什！么！要！躲！開？！我！很！不！愉！快！哦！
我都主動示好了！我是什麼洪水什麼猛獸嗎！用得着這樣違避我嗎！你剛才要砍我我都沒！有！躲！
“不、不是的！雀，你聽我解釋！”
犬神連忙擺手否認，甩過的風扇到我臉上，我突然覺得額間涼嗖嗖的，似乎……少了點什麼？
心存疑惑，摸了摸腦袋，上面……好像凹下去了一塊？我這難道是——
“雀！不要摸！！”
“嘰？！！！！！！！！！！！！！！”
等等？！！！！！我腦袋上的毛呢？！！！！！！！
我這是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