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 第 472 章

472 第 472 章

拔劍起長歌。順便悄悄去給作者添個作收,蟹蟹!!!333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果真到了大牛所說的茶寮,大牛準備去討一碗熱水。武師傅見茶寮有賣饅頭,於是說道:“你請我們吃餅子,我請你吃饅頭。算起來還是你虧了。”

大牛搖搖手還想推辭:“可不用,路上的東西貴哩。”

武師傅已經吆喝茶博士:“來十個饅頭,四碗粥。再勞煩小哥給牛車後頭那兩個喂倆饅頭。”

“十二個饅頭,四碗熱粥——客官小菜要不要?腌蘿蔔腌白崧腌豆角,都鮮着呢。”

“一樣一小碟子。”

“承您惠顧,饅頭兩文錢一個,算二十四文,熱粥與小菜都是一文錢的,算七文,一共三十一文,收您三十文便是了。”

喲,還懂得抹去零頭呢。

當時跳水吧,武師傅拋棄了銅板,懷裏只有幾角碎銀子(他自己的家當)和管事那會子分的大銀錠。現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拿出大銀錠就是傻子。武師傅也不擔心花了自己的積蓄會吃虧,伸手就遞過去碎銀子了。

茶博士稱了武師傅遞過去的碎銀子:“二錢,合二百文。找您一百七十文。”

指甲蓋大的銀子掏出去,換回來一串沉甸甸的銅板,從分量上來說,完全就是不等價交換。少年的眼睛都瞪圓了,好似很想摸摸看銅板的樣子。

等粥的間隙,大牛悄悄說:“銀子官價是一錢可以換一百個銅板,實際上能夠兌一百十來個,大兄弟你若是要換多了銀子,千萬記得別被蒙了。”

其實武三十知道銀貴銅賤這事兒的,不過是人在他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了,就十幾個銅板的事情,實在是不值當費時間去饒口舌。

一碗熱粥下肚,不只是寶玉,武師傅和少年的腸胃也被暖的很舒坦,就算那饅頭是粗白面,少年也就着小米粥吃了倆。

寶玉吃了一個,剩下七個被大牛和武師傅包圓了。

此時茶寮的小廝過來說:“大人,那被拴着的賊人說要去小解……”自己可是要做吃食的,可不負責幫別人解褲頭。

大牛吃了人家的,正是不好意思,連忙說:“我去我去,我去看着他們。”

卻不曾想,進了林子裏一會兒,聽得大牛“啊”了一聲。

等武師傅三人趕過去,原本被捆的結實的兩人已經跑了——那兩人來了同夥,不知什麼光景候在這裏的。許是粽子門看見了暗號,才一進林子,就把大牛一個屁股墩厥倒了。等眾人趕來,只剩下沙沙的風聲和留在原地的兩根麻繩。

老實頭大牛都要哭出來了:我的天爺,才吃了少爺們請的饅頭,自己就把賊人放跑了?

武師傅安慰到:“對方人多,若是一路跟着我們,便是現在不動手,等會兒也要去前頭打埋伏的,現在跑了也好。所幸大牛兄弟沒有受傷,不然我們真是……”

寶玉心道:看來昨晚那些中了麻醉氮彈的人都無甚大事。自己這回心軟是並沒有錯——對方只是求財的遊俠兒;若那些人是殺手,自己當時的做法豈不是在現在就害了無辜的大牛?莫說是大牛,自己這幾人老弱病殘的,除非暴露手/槍,不然絕無逃生可能。

“你怎麼知道對方人多?前方會不會還有埋伏呢?”這一路,少年就像十萬個為什麼。

沒等武師傅回答,寶玉繼續用關愛智障的眼神不耐煩地解釋:“看足跡。不必追了,他們到茶寮的時間比我們早,人也多,若是想動手,方才的路上就可以下手了。現在動手,可見他們是有完全的把握了。憑我們幾個人,趕不上。”

十六皇子:哈?啊!

…………………………

再次上路,大牛很愧疚,也不怎麼敢與車上的人說話了。武師傅再三安慰他:“既是知道了對方村兒里去歲被強征徭役死傷多人,那麼日後查起來也不算是沒頭緒。我們都記得了那二人的長相,回頭叫描畫出來,張榜捉人也是容易。”

大牛終於好受點了。

等見到了寶應縣城的城門,已經是午後了。強壯的大青牛也累得喘氣。

“這便不用送我們進去啦,謝謝大牛兄弟了。”牛是大牲口,進縣城還得排隊,武師傅把茶寮找回來的銅板都塞給這個老實人。

大牛自然是不肯接的:“可不行,可不行,俺爹要罵的。”然後非也似的駕着牛車跑了。

留下中年,少年,童子三人在寶應縣城門口感嘆:真是個老實頭。

…………………………

話說大牛回了家,天已經黑了。

因白日裏里正發了話,不必等大牛吃飯,叫兒媳婦給大兒子留出一份飯食在灶頭就是了。所以等到大牛回來的時候,他兒子乖巧地把牛牽去牛棚里喝水、吃乾草,叫爹爹去灶頭拿飯吃。

大牛他婆娘出來收拾牛車:當時怕幾個少爺覺得牛車齷蹉,特意墊了麻布,這不還能洗洗拿來裁衣裳么!這一收拾,婆娘差點叫起來,然後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左右偷偷看了幾眼,連忙把麻布下面的東西藏進懷裏,生怕被路過院子的人看見:“孩兒他爹,你看這……”

進了屋子,一燈如豆,大牛媳婦手捧一個做工精細的錦囊,朱紅的底,金色的寶相花,上頭的金絲銀線彷彿會發光,單單看這做工怕是就值幾百個大錢了。反正大牛媳婦兒去縣城趕集也沒見過布莊上有這麼好的緞子。

大牛打開錦囊,裏頭是一袋銀豆子,數數約摸百來顆,有近十兩銀子!

老實頭大牛就要去找他爹,大牛媳婦咄了一口:真是木頭腦袋,一點子私心都沒有。

…………………………

寶玉等人倒是順利脫險,並且找到了寶應縣城,但是這年頭既沒電話也沒手機的,當時留在渡口眼睜睜看着烏篷船遠去的眾人並不知道呀!

於是我們將時間往前拉,看看那夜之後的事兒。

四月十一,丑時三刻。

寶應縣衙後院。

成縣令在此地任職四年了,雖不是青天大老爺,不過也不狠刮地皮,總的來說官聲平平,名望一般。因着這地兒有個渡口,南來北往頗熱鬧,也算是個中縣城,成縣令想着接下來兩年努力一把,將這中縣的稅賦提升到中上,再加上給上峰活動一下,那麼自己的考評也能得個上上吧?然後……然後暢想在自己勾畫的陞官美夢裏的成縣令就被夜半敲門的捕頭迎頭一盆冷水澆醒了。

“啥啥啥啥!你說啥?”情急之下,成縣令北地方言脫口而出。

“大人,渡口有一艘船走水了。那下的下人來報,說船上的是京城榮國公府的少爺們,去揚州弔唁了姑母——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林大人的亡妻之後,準備返京呢。”捕頭磕磕巴巴,好算是弄得清楚那貴人的身份與關係。

成縣令一腦門子汗:“人呢?救下來沒有?”

“救……是救下來了,可是聽說有一位小公子被賊人擄走了。”捕頭也是着急的,總歸這一縣的治安出了問題,上頭要交代的時候,做捕快的小蝦米也得不到好。

“怎麼回事,不是說走水嗎?哪裏又有賊人挾持官眷了?”

說話間,有人硬闖縣衙後院,外頭守着的家丁呵斥:“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回事?”

捕頭隨成縣令去到院子裏,只見二十多人的隊伍簇擁着一弱冠青年和一鵝蛋臉少年進來。

“你們是什麼人?深夜闖縣衙居心何在?”成縣令還是挺有官威的樣子。

“欽差辦案,徵用縣衙。”十一皇子臉都青了,這可是真是名副其實的欽差。一路上,他點了三方人馬,一方快馬加鞭給京里去了請罪摺子;一方披星戴月叫江蘇府台速速來見;另一方去沿着河岸一路往下找,期望能尋找到小十六等人的蹤跡。

這說起來是誰的錯呢?十一皇子也沒想到,整艘船上守衛森嚴也會被人混進來,更加沒想到會在隔壁船走水的時候被人鑽了空子弄丟了十六弟。等到初一發現十六的窗子留着一條縫的時候,床鋪都涼了,可見十六丟了有好一會兒。

雖然不知道欽差來幹嘛,但是看他臉色就不是好事。

寅時,賈珠攜賈璉登寶應縣衙。成縣令已經木然了,好多年太平,一出事就來一票大的……吾命休矣。

“太敷衍了,只叫我們去驛站等消息,這縣令是吃乾飯的嗎。”賈璉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吸了吸鼻子,替寶玉擔心呢。

“咱們留幾個下人,其餘的都派出去打探消息。寶玉……寶玉吉人自有天相,定是不會有事的。”賈珠也是慌的,但是已經有一個說話不顧前後的賈璉了,他想着自己不能亂。

小廝捧着湯盆跟着管事走了,漁家小子圍着灶台轉:“阿娘,我瞧見哩,鍋底還有肉湯,我們蘸了饃饃吃好不好?”

吃完原味漁家菜,賈珠和寶玉都很滿意——賈璉喝粥暫且不提。

親兄弟倆一起剛睡下不久,寶玉就被交易平台的信息聲喚醒,找他的人姓崔名昊,乃是第五個交易位面的人,寶玉第二世與他所在坐標建立聯繫,可以說見證了崔昊從一介縣令到一代閣臣,這其中也為他提供了不小的便利——錢貨兩清的便利。

“崔大人,好久不見。”從前崔昊找自己做交易,大多是要後世改良后的農具、工具、以及冷兵器的圖紙等等文獻。

“小友倒是越活越年輕了。”崔昊乍一見到返老還童的寶玉,倒是露出曾經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笑容。

“難道崔大人也……”

“沒錯,我也曾經歷‘緊急制動’,當時是覺得全然無生還的可能了,再一睜眼又到了寒窗苦讀的時候。打那時候起,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成為人上人,才能保護自己的秘密。”

“我可以一直憋着不用位面交易平台,自然也就不會暴露秘密。”

“可是你如今已經是再次啟用了。否則小友何故在某尋找之時,霎時間就進入交易平台了?聽某一言,要一時藏拙是容易,一輩子藏拙可是不易。”

崔昊並沒有做知心大伯的意思,也不願意詳說自己從前並不愉快的經歷,不過他勸解寶玉,當你站在高位的時候,世人對你的寬容忍讓和理解,會比你想像得要多的多,行事的顧忌自然也就少了。最後給寶玉說了,自己需要一份建造海船的資料,另外諸如珍珠、海參、海帶的養殖資料也是需要的。

“要恭喜崔大人,可是海禁已開?”賈寶玉一聽就知道這崔昊是已經站在了朝堂高位才能促成的舉動。至於崔昊要的資料,這倒是難不倒寶玉,早在上輩子,他就購置儘可能多的各類工具書,就是為了滿足農耕時代交易者的需求的,海水養殖和淡水養殖是其中的必備書籍,如今看來,也算是有備無患。而關於船舶,近現代的文獻資料足以令崔昊滿意——當代的鋼鐵巨輪,一來寶玉弄不到資料,二來就算能弄到,崔昊那個時代也無法造出來。(題外話,若是知道自己會穿越成寶玉,吳用當初就該搜羅一些文學名著了,好歹肯定會包括紅樓,現在想來,一堆的工具書……也算是不差罷?)

崔昊點頭微笑,眉宇間終究是露出一絲得色:“終不負某多年盤算……”

崔昊與他所在朝代的權臣們相愛相殺歷史暫且不談,其中有多少艱難險阻也是不可估算,但是那前後至今二十多年,崔昊氣度的改變是寶玉親眼目睹的。他見證了權臣的崛起,當時是感慨賢臣遇到明君,如魚得水,忽而想起自己也問過他一個傻問題:“若君王並無容人之量,則何如?”

當時崔昊搖頭笑笑並未回答。

想來如今寶玉也不在執着於追問這個答案了,崔昊所走的是一條以一己之力促進整個朝代農業、工業、手工業發展的路子,可謂是野心勃勃,自然遇神殺神,遇魔弒魔。

前後被雲穀子和崔昊眉梢眼角不經意的輕視而刺痛,寶玉開始懷疑自己從前低調謹慎真的是做錯了嗎?之前是升斗小民,懷璧其罪;現在難道就不是如幼童鬧市抱金磚了嗎?

寶玉又在心底悄悄否認:這樣的兩個世界區別太大了,這裏沒有槍、沒有炮、沒有飛機、沒有火箭、更加沒有信息爆炸、沒有互聯網絡……這裏與從前的世界相比,簡直就是蒙昧的處/女地,野心家的天堂。

想得越多,就越是激動難耐,一時間,四十餘歲的老黃瓜忽然覺得自己要聊發少年狂起來,覺得從前兩世從根本上就太狹隘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藏藏掖掖首先就讓人懷疑。

崔昊要的工具書,寶玉自然是有的,當初也是分門別類放好的。不過因暫時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便推說要花一些時間去整理。

好在崔昊那邊開了海禁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便暫時不催促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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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不要攔着我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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