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公堂之上

68.公堂之上

林知縣現在很頭疼!

這個頭疼是從今天一大早開始就開始的。

想他區區一個七品知縣,放眼整個大啟朝,也不過是個芝麻大小的官兒,但是怎麼就能好死不死的遇到了這種事情呢?

他雖然是這個嶺陽郡首府里的知縣,但是在這城裏面,可別忘了,在他上面可還是壓着一個劉郡守這樣的頂頭上司!

平日裏,這城裏面的所有大事情,可都是劉郡守他老人家親自來操心的,他這個芝麻小館可是連經手都沒有經手過,每天就只能處理一點兒同樣芝麻大小的瑣碎繁瑣的小事情。

但是這一次的事情,不但鬧得很大,還牽涉到了謝大將軍府這個龐然大物,很明顯就是一件頗為棘手的大事兒,結果劉郡守竟然就這麼直接扔給了他,自己卻是一點兒都不沾手。

真是一條老狐狸!

知道這件事不但發生在自己管轄的範圍內,又是因着牽扯到了謝大將軍府,一個處理不好就會一起被卷進去,所以乾脆就丟給自己這個背鍋的小官兒。

現在林知縣已經在自己的心裏面,翻來覆去的把劉郡守不知道給罵了多少遍,但是在自己心裏面罵歸罵,表面上自己卻仍是要做出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來。

心好累……

他再低頭看看此時正在自己下方跪着的兩人,左邊的那個是這次的苦主——謝大將軍府的下人,背後面站着謝大將軍府的勢力。

他再扭頭往自己右邊看看,跪着的是這次被苦主們高發的‘兇手’與‘始作俑者’——那個以前被自己看好、並被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驛館差役豹哥兒。

不單是豹哥兒,甚至就連驛館裏面的那些所有差役們,也都一起被謝府里的下人們給告了。

看到這樣的苦主和被告,林知縣頓時就更頭疼了,簡直就是有一種當場八腿就走的衝動。

但是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身為正在升堂審案的知縣老爺,尤其是現在這件事情又牽涉到了謝大將軍府的人、甚至還已經越鬧越大,他又怎麼可能走得了?

只怕是他現在拔腳逃了,等到第二天他就能吃不了兜着走,無論是劉郡守還是謝府,都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所以此時,哪怕是他的心裏面已經預感到審理這樁案件,將隨之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但是他也依舊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面咽,心裏面默默流着眼淚開始詢問案件起因和經過。

其實這件事情捋起來,也不算是複雜。

據苦主們稱,是因為這一班被林知縣當初看好、所以後來親手提拔上來的小差役們,不但冤枉謝府的人偷東西卻又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而且還當中污衊謝大將軍府的名聲。

最後,驛館裏的這般差役們,還在這兩天天天派人盯着謝府下人們的一舉一動,並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

甚至,那個豹哥兒還因着一直都拿不到冤枉他們謝府的證據,所以後來乾脆就惱羞成怒,不但砸毀了謝府的老管事兒為自己孫女將來所準備嫁妝。

還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凶性大發一把推到了年邁體衰的老管事兒!

可憐管事兒那個老人家,已經是這般年紀了,年老體弱不說,還接連糟到了驛館裏的那幫差役們先是污衊、後來是盯梢、再後來砸毀了孫女的嫁妝。

最後甚至被一把推到在地上,摔得當場昏厥過去,神志不清!

他們府上那可憐的老管事兒喲!已經被他們送去了醫館,但是直到現在,依舊還是沒能夠能清醒過來,現在大傢伙兒都是生怕,年紀已經大了的管事兒他老人家,萬一有個什三長兩短……

總之,按着他們謝府人所說的,那豹哥兒和驛館裏面其他的差役們,簡直件就是罪大惡極的千古罪人,所犯下的罪行血跡累累、罄竹難書……

嚶嚶嚶嚶——

說到了這兒,頓時公堂之上跪着的謝府眾人,已經是焦慮的抱頭痛哭起來,好一副為他們家管事兒擔憂不已的模樣。

夠啦!你們一幫大老爺們的,哭就哭吧,但是不要哭得那麼膈應人好嗎?‘嚶嚶嚶嚶’是什麼鬼?!

林知縣在公堂之上聽得這哭聲心裏面膩味,禁不住眼角一抽、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

但是他也不能當眾咆哮,讓這些正傷心的人直接閉嘴,所以在無奈之下,他就只能轉向了被告那邊看去。

被告者正是那驛館裏差役們的頭頭豹哥兒,此時那豹哥兒也是被自己身旁的謝府眾人,給哭得渾身不舒服,甚至有幾次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卻被那邊的哭聲給蓋過去了。

林知縣發現了這個情況,不禁眉頭一皺,於是就拖着官腔、拉長着聲音,向著堂下說道:“大膽被告,在公堂之上又豈能容你探頭探腦、欲言又止?”

“你這般作為,又究竟是何緣故?還不速速向本官招來!”

他這般說,其實就是給那豹哥兒和驛館裏面的差役們,留了一個可以自我辯解的機會。

其實,這件事情雖說是和他本人沒有什麼牽連吧!但是數來數去,最後卻發現還是有一點兒牽連的。

這個犯事兒被告的豹哥兒、和驛館裏面的那一班子小差役們,當初就是得了林知縣的青眼,被他自己親手給一手提拔上來的。

當初,這豹哥兒和他的那一班老兄弟,在別人眼裏面還只是一夥兒從嶺陽郡逃荒到了沐陽郡的災民們。

像是這樣從嶺陽郡來的災民們,每年每個郡都有很多,當時其他人都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絲毫也沒有多看一眼的興趣。

但是當時的林知縣,正在準備在這城裏面籌備建一個驛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那時這城裏面的人手差役們,大都在劉郡守手底下聽候調遣,而劉郡守一時忙碌,卻是又忘了給林知縣的驛館給配上幾個管理的差役了。

而林知縣卻覺得,忘了配給他人手卻是更好!

他可是在心裏面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他一直都想要有一點兒完全聽從自己的人手,若是劉郡守配給這驛館裏面的差役,是郡守自己的人,只怕是將來不好聽他的差遣。

但是現在,他卻是可以自己去招攬聽候自己命令的人手了。

而且,這林知縣還生怕這從沐陽郡本地招來的人手,以後的心還會偏向劉郡守,所以就想着從外地來到沐陽郡的那些人中招攬。

最後,這找來找去,他竟然是把主意給打到了那些、從嶺陽郡逃荒來此的災民身上了。

這些災民好哇!本身就是逃荒而背井離鄉的,這自己家裏面回不去了,在這沐陽郡又沒有什麼根基和聯繫,自己又只是想要在當地活下去……這樣的人最是好掌控了。

而且,他想要招攬的差役們,必須得是身強力壯的高大男子!這些難民門也是有不少都符合這個條件。

從嶺陽郡道沐陽郡這一段距離可是不短,災民們又是逃荒過來的,所以這一路上有為數不少的老弱婦孺們還沒來得及到達目的地,就已經倒在了路上。

這身體虛弱的人們堅持不下來,那麼來到沐陽郡之後所剩下的人,竟然就大多數是原本身體強健、底子好的壯小夥子。

這正和林知縣的意!

恰在此時,那豹哥兒和他手下的那一班老兄弟,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知道了林知縣想要從災民中招攬人手,他們竟然主動地上門來毛遂自薦!

豹哥兒和自己的那班老兄弟是劫匪起家,身體自然是個頂個的棒!而且他們又謊稱自己哥幾個在嶺陽郡都是種田的,都有一把子好力氣。

所以當時正缺人手的林知縣,也就沒有把他們的過去多做調查,就高高興興的把管理驛館的這件差事,交給了他們這幾個剛收的手下來。

事後,這豹哥兒他們在明面上,果然就是對着林知縣忠心不二,讓往東就決不往西、讓打狗就絕不攆雞,勤勤懇懇、毫不懈怠。

那時候,可是把林知縣給樂的,就連做夢都能給他笑醒過來。

但是那時候他有多樂呵,現在這心裏面就有多想哭!

自己親手提拔上來的手下,就這麼明晃晃的得罪了謝大將軍府的人手,還污衊了謝大將軍府的名聲,現在都讓人給告到自己的面前了。

自己這班子手下腦子抽筋兒了嗎?!這謝府的人,你好端端的惹他們做什麼?

莫說他們有沒有偷咱們驛館裏的東西,就算是他們真的偷了,你看在謝府的名頭上就不能給我裝沒看見嗎?

這就是自己的那班子手下,當初非得為了那個值不了幾兩銀子的破玉雕,一直刨根問底的追究了下去,這才惹出了現在這麼多的破事兒!

現在倒好了!那個破玉雕沒有找到,反倒是污衊了人家謝府的名聲,還差點兒弄死人家謝府裏面的管事兒、險些再背上一樁人命官司兒!

這得罪謝府可是得罪大發嘍!

大發的簡直就是想讓他立馬就跟豹哥兒他們給劃清界限!

但是整個城裏面都知道這豹哥兒是他的手下,這個關係就算是現在他想賴都賴不掉。

這倘若這豹哥兒真的被冠上那些被指控的罪名,那麼他這個上司也一樣跑不掉,很有可能就會被謝大將軍府一起給記恨上。

就是為了這個,林知縣也準備給豹哥兒悄悄地脫了一點兒罪!不是為了豹哥兒這些手下,只是為了他自己。

當然,這謝府的人自然也是不能得罪的!這在審案的時候,若是能夠在這兩方之間勸解一下,那就是更好了。

想到了這兒,林知縣不禁又嘆息了一聲,深深的覺着自己還真是坐着芝麻大小的官兒、卻要彌補着這天大的簍子……

活着好累!

為了一個破玉雕就往狠着裏面得罪了謝府,他以後再也不找這樣笨的手下了。

林知縣在自己的心裏面默默地想着。

於此同時,在他心裏面的那個笨手下——豹哥兒!也心神領會了自己上司的良苦用心,於是也就開始急忙抓緊機會自辯起來。

“大人,小人也是冤枉的!”

他深知這也是他自己唯一的脫罪機會,於是便急忙打斷了謝府那邊“嚶嚶嚶嚶”的抱頭痛哭聲,大聲的反駁着。

“當時,這驛館裏面在大堂上面擺放的玉雕馬兒,確實是被人親眼看見有人偷走了,而那個偷走的人影,確實也是穿着他們謝府下人們的青色服飾……”

“放屁!”

方才還在哭哭啼啼的那些謝府下人,其中有一個青衣小廝立馬爆了粗口,罵道:“你就是用這這個借口,磋磨了我們整整兩天!”

“就是因着一個半傻子看見了一個穿着青色衣裳的人,你就膽敢污衊我們謝府的人偷了東西,卻又怎麼也拿不出來其他的證據!”

“你說我們偷了東西,那你倒是從我們這兒把贓物找出來啊!你但是因為有人說看到一個穿着綠袍子的人,就胡亂的定我們的罪,還到處散佈關於我們謝府的流言。”

那個青衣小廝看起來口才不錯,說起話來滔滔不絕、連個磕巴都不帶打的:“就算是現在坐在咱們面前的知縣老爺,都不會這麼輕率的定下一個人的罪,可謂是明察秋毫……”

“咳!”

猝不及防就被捧了一把的林知縣,頓時有點兒尷尬的清咳了一聲。

而那邊,青衣小廝卻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你一個小小驛館裏面的差役,是覺得自己的權利比這知縣老爺的權利還要大嗎?見着我們這些穿青衣裳的,手上沒有任何證據就忙着定罪!”

說著,那小廝就又看着林知縣,慷慨激昂的說道:“你看,知縣老爺也是穿着一身綠色官府,怎麼就沒看到你來指控知縣老爺偷東西呢?”

林知縣:“……”

年過中旬依舊還是個七品芝麻官,現在正穿着縣官綠色袍服的林知縣,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心,又像是被猝不及防的給捅了一刀,好痛啊!

就連自己躺着,也免不了要中一槍……

冷靜!冷靜!

這小廝是謝府的人,自己得罪不起!所以就一定要冷靜……

林知縣嘴角抽搐的想着。

“你慎言!”

看着自己的上司一副難堪的神色,豹哥兒非常主動地開始呵斥起那個小廝來:“這是知縣大人,你放尊重一點兒!說話的時候,不要牽扯到大人!”

青衣小廝聽他這麼說,頓時不甘示弱的說道:“小人字字句句,哪裏有一絲對着知縣老爺不恭敬的地方?你這廝現在就又是開始信口開河、血口噴人了!”

他氣哼哼的繼續說道:“我覺得你這廝還是先解釋一下自己的事情好了!你污衊我們謝府名聲的這件事兒,可還是沒完呢!”

“大人明鑒!小人是真的懷疑這驛館裏面的東西失竊案件和這謝府有關,這才想要抓住這個疑點開始探查起來的!”

豹哥兒也不再和那個嘴皮子利索的青衣小廝鬧,直接就是向著林知縣那邊說道:“若不是他們謝府的人,表現的太過於心虛,小人也不至於這麼深究下去啊……”

“你胡說!”

這邊謝府的眾人一聽這話,頓時皆是怒不可遏道:“你說我們謝府偷了東西,你倒是拿出證據啊!你怎麼就沒有在我們中間找到那個玉雕馬兒呢?”

豹哥兒反唇相譏道:“若不是你們謝府的人,一直都在攔着我們搜查,我們怎麼會找不到那個丟失的東西?”

林知縣聽了這句話,終於找到了一個間隙的時間,插了一句話:“真的?苦主們,本官且問你們,這被告所說的可是真的?你們真的曾經阻攔過他們的搜查?”

方才這堂下跪着的兩方人馬吵得太過於熱鬧,他竟然是一直都找不到機會插話,就算有心想要調解,也沒地方說起。

知縣做到了他這個份兒上,也是沒誰了!

“縣官老爺,您這是說的哪裏的話?”那個嘴皮子利索的青衣小廝,又是一臉憤憤不平的表情站了出來,道:“您可是莫要聽信這廝的一番花言巧語。”

“我們謝府的人,怎麼就沒有讓他搜查過呢?”

說著,那青衣小廝便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豹哥兒頗為嘲諷的說道:“嘿!你這廝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兒啊!”

“就在剛才咱們上公堂之前,你這廝不是就已經帶着那幫子差役們,不顧老管事兒被你推到在地上氣息奄奄,硬是把我們謝府里的人所住的房間,一個個的挨個搜了一遍嗎?”

“你可是就連那些婢女們所住的閨房,也都是沒有放過!怎麼,你口口聲聲的說我們謝府的人偷了你們驛館裏的東西,你這搜查了一圈兒,找到那件東西了嗎?”

望着那個青衣小廝嘲諷的臉,和憤恨的語氣,豹哥兒反倒是一時沉默,接不上什麼話來了。

的確,當時他還沒有用多少的力氣,謝府的管事兒那個老頭就那麼軟綿綿的倒了下來,之後就有一個謝府的小廝跑過來說要見官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當時他因着沒有找到玉雕馬兒這個關鍵性的證物,心裏面禁不住地發慌,卻又不甘於認輸,於是就乾脆帶着自己手下的那一幫子兄弟們,趁着大部分的謝府下人們忙活了一夜,才剛剛睡下的時候,又挨個房間搜查了過去。

當時在他真的沒有找到那個玉雕馬兒的時候,心裏面便是禁不住一涼。

但是更讓他自己心裏面止不住發慌的是,方才那個小廝說要去見官,他本來還沒有當回事兒,因為這幾天一直都在防止這件事兒鬧大的,恰恰就是這些謝府的下人。

之前為了他們謝府的名聲,謝府就算是被懷疑,也沒有提報官的事情。

但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那個小廝把他們家還趴在地上‘昏厥’的老管事兒送到了醫館之後,這些謝府的人居然就真的拉着他們來見官了。

於是事情就變成了現在的這樣子!

關於這一點兒,直到現在,豹哥兒還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這些人之前不是還擔心,把事情鬧大之後會影響到他們謝府的名聲嗎?怎麼,現在就不怕了,也不擔心自己府裏面的名聲了?

就在豹哥兒還在暗自思索的時候,這邊的那個青衣小廝就又接着開口道:“怎麼,無話可說了?”

“還是你良心發現,知道了污衊我們謝府、摔了我們老管事兒給孫女準備的嫁妝、還還得老管事兒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樁樁件件都是罪過了?”

對了!謝府管事兒那個老頭給他孫女所準備的嫁妝……

那個青衣小廝提到了的一件事情,頓時就驚醒了無計可施的豹哥兒,讓他猛地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那個老頭盒子裏面的玉珠子,質地和那個玉雕馬兒一樣,都是雜碎玉製成的,身為一個謝府的管事兒,給自己孫女的陪嫁,不該這麼寒酸啊……

而且,他還記得當初他帶人闖進那個老管事兒的屋子裏的時候,但是屋子裏面除了那個老頭,還有幾個人,看那模樣打扮,像是個玉匠……

這個發現,陡然就讓豹哥兒全身都在激動起來,讓他像是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兒救命的稻草,當場就喊了出來:“我知道啦……那個玉雕馬兒已經被我們找到了!”

這個突髮狀況,讓謝府的人和林知縣頓時都楞了一下。

可是豹哥兒不管他們,只是自顧自的說道:“那個陪嫁,那一下子玉珠,和那個玉雕兒馬兒一樣都是雜碎玉做成的……”

“是你們管事兒,是你們管事兒在昨天晚上叫了玉匠去他的房間裏面,把那個他所偷的玉雕馬兒給雕刻成了玉珠子,這才讓我們找不到……其實贓物早就被我們找到了!”

聽了這話,那個青衣小廝眉梢一挑,道:“你這廝,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不成?”

豹哥兒看着青衣小廝,怒道:“你敢說不是?!”

“呦呵!你這廝在這大堂廣眾之下,竟然還威脅起人來了!”

青衣小廝收斂了臉上的神色,恨恨的說道:“你是說,老管事兒他老人家,就叫了兩三個玉匠,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那麼大的一各玉雕馬兒,全都給雕刻成了整整一匣子的玉珠子?”

“你怎麼不幹脆說,老管事兒他老人家,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就築造了一段萬里長城?”

“你不覺得可笑嗎?把那麼大的一個玉雕馬兒給分解成玉珠子,不是起碼的一個月的時間嗎?”

“短短一個晚上?呵!”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重生之作死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重生之作死
上一章下一章

68.公堂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