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當場捉獲

21.當場捉獲

“老爹且先等我一下!”

謝將軍謝武正準備前往客廳的路上,突然聽到了謝漓的聲音,不由得有點兒驚訝的轉過頭去:“漓丫頭?”

眼見得自己的嫡女正在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的過來了,身上的披風在冬日裏的寒風中呼呼作響、兩個原本白嫩的小臉蛋兒被冷風一吹凍得有些發紅、身後還跟着個隨着她跑的氣喘吁吁的小丫鬟。

“丫頭你怎的沒有回去好好歇着?這麼冷的天兒出來瞎跑什麼!”謝武看着謝漓這幾日下來越發有點兒單薄的小身板,不由得就皺了皺眉頭問道:

“怎麼也就只帶了這麼一個丫鬟,其她的照顧你的人呢……”

謝漓抹了抹自己額頭上滲出的那一層薄薄的汗珠,微微喘了一口氣笑道:“老爹也別那麼緊張,女兒以前畢竟還是跟着老爹兄長學過了幾手拳腳功夫,身體那麼虛弱的。”

“再好的身體也不能這麼糟蹋啊!”謝武看着自己的嫡女,發現她現在一路跑來,臉色微紅、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已經打濕了鬢角的髮絲,那些濕了的發已經黏在了謝漓的臉頰上,她的兩隻單薄的肩膀也隨着呼吸喘氣微微的起伏着。

謝武看到了這兒,心頭不禁有點兒難過。

他知道謝漓方才說的不錯,在習武這一方面,他對嫡女的確是比庶女要求的更嚴,也寄託了更大的希望!所以謝漓也的確是從小就隨着自己、和大郎學過幾手拳腳功夫,身體原本要比其他普通人要硬朗的多,絕對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只是因為跑了這麼點兒的路就累成這樣。

可是前幾天的那場意外重傷,讓謝漓好幾日都是昏迷不醒、卧床不起,現在雖然她看起來已經是痊癒了,但是身子為此也是虧空了根子,估計不養幾年是不能徹底好了!

想到了這兒,謝武不禁又是一陣心頭火起,心裏頭把謝祭酒謝柳那廝給罵了個底兒朝天!

任誰看着自己的親閨女原本好好的身子,一下子給衰敗虛弱成這個樣子,心裏頭都不會好受!更別提謝柳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現在居然還敢趁他不在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跑到他夫人面前去鬧,還想要把他們家那個身為罪魁禍首的丫頭,給毫髮無傷的帶回去——

做夢!!

謝武在自己心裏頭對着那個,被瞎了眼的自己一手給提拔起來的謝柳暗啐了一口,一時只覺得自身火氣大盛,恨不得現在就提着刀跑到客廳里,把那個整日裏嘰嘰歪歪、道貌岸然的酸腐書生給剁成七八段!

那廝心疼自己的閨女,就沒想過他的閨女嗎!方才自己還聽的身邊的小廝說,現在那混蛋居然還敢打着同族兄弟的名號,腆着臉來謝府哀求夫人……呵呵!

等他過去之後,就叫那廝好看!

“現在外頭初雪剛降,風又太大,漓丫頭你還是別再外面亂跑的好。”暗暗壓下了自己心頭的怒火,儘力不讓這股怒氣不在自己的臉上帶出來,謝武在跟自己的嫡女說話的時候,還是盡量保持了最大的耐心,不斷地向她叮囑道:

“一會兒你回去之後,千萬要記得讓你房裏的婢女把炭火給燒旺!一會兒天就該黑了,等你入睡前得再喝一碗兒薑湯……你那是什麼表情?!別嫌不好喝!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你的身子虛,得小心點兒才行……”

“好了老爹!曉得了曉得了……”在謝武面前的謝漓,皺了皺鼻子,彷彿真的就像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一般,在衝著自己的父親埋怨道:“現在老爹反倒是比娘親還要啰嗦了!如果不是現在那謝婉兒的爹娘跑來咱們府里來鬧,女兒可是懶得在這麼冷的天兒再出來了!”

“怎麼?那對夫婦倆鬧大了不成?!”謝武聽了謝漓這麼說,眉心一皺問道:“客廳那邊不是有你娘來看着嗎?怎麼把你也給驚動了起來?”

難道謝柳那對狼心狗肺的夫妻,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兒,鬧得就連自己家一向是手段幹練的夫人都擋不住的地步了嗎?不然自己還在養病期間的漓丫頭怎麼都被驚動了?!

謝武冷笑了聲,握了握自己腰側的佩刀,正準備現在就去客廳里讓那個謝柳吃不了兜着走的時候,卻又是被謝漓給攔了下來。

謝漓再與謝武說話的這段兒時間裏,臉上因為方才一路小跑而泛起的紅暈已經消退了下去,現在被走廊上穿堂風一吹,又開始被凍得發白,看的謝武的心裏又是難受。可是謝漓卻彷彿是毫不在意般,向著謝武說道:

“老爹,娘親叫你跟我一起,去把還扣押在府里的謝婉兒給提到客廳里去!”

“這又是為何?”謝武伸出大拇指搓擵了一下自己下顎上短短的胡茬,覺得自己夫人的這個要求很莫名其妙。

一心想要趕到客廳里去的謝武,又向謝漓問道:“你娘要把那個罪魁禍首帶過去作甚?難不成還真準備還給那對白眼狼?”

“怎麼可能?!”謝漓又裹了裹自己身上厚實的披風,答道:“娘親準備把那個謝婉兒,直接交送官府!但是她老人家覺得,在把她提送官府之前,總得讓她家的父母給看上一眼吧……”

直接把人提送官府?

謝武被這個主意給弄得愣了一愣,之後便一下子便笑出了聲:“提送官府!夫人想的好主意呀!!自己家的閨女被送去見官了,我倒要看看謝柳那白眼狼臉上是什麼表情!”

被這個主意給逗笑了的謝武,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主意竟然是謝漓出的。而謝漓也不戳穿這件事兒,只是站在一邊笑了笑。

“這主意好是好,但是怎麼不直接讓下人去把人提過來?不用你親自去吧!”謝武在笑罷之後,還是又向謝漓問了一句。

對此,謝漓也只能在他面前無奈的皺了皺眉頭,道:“可是娘親不放心啊!上一次那謝婉兒就被人給放走了,所以這次娘親就只能找信得過的自家人來辦這件事兒。”

聽到了謝漓突然提起了這茬,謝武頓時有點兒沉默了。

放走了謝婉兒的人,正是他的庶女謝芸!而自己的庶女又已經被自己給接除了禁足……想到了這一點兒的謝武,現在再面對自己嫡女的時候,怎麼都提不起氣來,怎麼看怎麼覺得心裏虛的慌!

看起來,自己在剛回府里的時候,對於自己的庶子庶女的懲處,當時是有些輕率了。

不知不覺深深嘆了口氣的謝武,排除了自己腦海中突然一片難過混亂的心緒,不禁微微俯下了身,看着謝漓的眼睛,頗為鄭重的向自己的女兒承諾道:“現在天冷,漓丫頭就不用去了,先回屋裏去吧!爹爹現在一個人去就行了,絕對不會再讓人給跑了的。”

“真的?!”謝漓的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將信將疑的看着謝武,最終還是喜笑顏開道:“好了!剛才那是玩笑話,女兒當然是相信老爹的,那現在女兒就告辭了!”

說著,她就招呼了自己身邊的小曲:“回去了,小曲!”

小曲依舊是跟在她的身邊,不言不語的默默隨着謝漓轉身離開。

在她們兩個背後,謝武看着自己女兒漸漸離開的背影,心情有點兒黯然的轉過身,向著謝府關押人的地方走去。

殊不知,在他轉身離開之後,謝漓又回過了頭望着自家老爹離開的方向,沉默不語。半晌之後,她突然向著自己身邊的小曲喃喃的疑問道:“現在的這個時候,我那庶妹應該是按耐不住,已經去找那個被關起來的謝婉兒了吧!”

上一次謝婉兒來謝府里鬧,就是得了謝芸的通風報信。現在恰好在謝武回府的時候,那謝祭酒夫婦又來府里鬧,這時間巧的讓謝漓不得不懷疑又是謝芸通風報信的功勞。

如果這次又真的是謝芸報的信,那在謝柳夫婦在客廳里鬧謝夫人的時候,以她的性格,又怎麼可能不去見一見現在還被扣押起來的謝婉兒,告訴一下她現在外面的情況?!

“走吧,小曲!接下來的這場大戲,我們已經不用再參與進去了。”謝漓面無表情的轉身,再次招呼小曲離開。

小曲依舊是沒有任何異議,沉默不語的跟在了謝漓的身後,追隨着她家的小姐,離開了。

而被謝漓騙去了提人的謝武,在去謝府扣押人的地方的路途中,總覺得越走越不對勁兒。

直到他遠遠的望見那間關人的小屋子的時候,看到了屋子周圍空蕩蕩的,才恍然大悟起來——這裏負責看押的下人們呢?!

怎麼一路走來,一個人都沒看見?!

常年在軍營里摸爬滾打的謝武頓時警惕了起來,瞬間便意識到了這府里負責看守的人一定是被人給支開了!

想到了這一點兒的謝武,頓時便把自己的那顆心給提的高高的,原本臉上的表情瞬間全都遮掩了起來,仗着自己一身的好身手,毫無聲響的悄悄的溜了過去。

他倒是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膽,敢在他的將軍府里作妖!

“芸妹妹!你說我的爹娘現在真的能從那個惡毒夫人的手裏,把我討回來嗎?”

謝府里關押人的那間小房子,只是個青磚白瓦的簡單小房子,牆體單薄,遮不住聲音,等到謝武無聲無息的湊過去了之後,恰好就聽到了房子裏的人說了這麼一句話!

說這句話的女子聲音,謝武並不熟悉,但是當他聽到了接下來的那個人說話的,頓時就像是被天雷擊中了一般,腦中一片空白!

“婉兒姐姐放心,我爹爹今日回府!有我爹爹在,我那惡毒的嫡母不敢造次的……”

說這句話的女子的聲音,溫和又帶了點兒小姑娘的俏皮清脆,讓他聽得真是太熟悉了!

“那……芸妹妹,你真的有把握嗎?哎呀,如果你那嫡母嫡姐也有你這麼寬和良善就好了!”

“誒!婉兒姐姐說的哪裏話!我那嫡母嫡姐平日裏的行為雖是有些不端,但是她們畢竟是佔了嫡長二字,我平時還要在她們手底下討生活……哎!”

聽到了這兒,謝武的眼神已經暗沉的下去,這個聲音他停在耳中真的是太熟悉了……

“芸妹妹也別傷心!這隻能怪天道不公,竟然任憑妹妹這麼出色良善的人,屈居在了那對母女的手下!”

“哪裏!我倒是沒事兒,只是婉兒姐姐冒犯了我那不寬容的嫡姐,如今哪怕是她的身體已無大礙,卻也不肯饒了你,這倒是叫妹妹羞愧了。”

謝武此時已是面無表情,這聲音真的好耳熟……

“芸妹妹說的也是!姐姐天天悶在這個小房子裏,當真是要憋出一身毛病來了!”

“婉兒姐姐別急!妹妹還會再想法子的,一定會讓姐姐出來……”

這聲音真耳熟……

“芸妹妹……”

“婉兒姐姐……”

聽到了房子裏的兩個人還在一口一個‘妹妹’‘姐姐’,在屋子外聽牆角的謝武卻只覺得一股指鬱結氣重重的堵在了自己的胸口,讓他感到越來越沉悶,那口吐不出來的氣幾乎就要哽死在他的喉口上……

最終,他還是沒等壓下那口氣,只覺得一陣血氣衝上了他的腦海中,瞬間便讓他的耳中一片蒙蒙的響着,身體快過了大腦,起身一腳重重的踹開了那扇薄薄的木頭門——

“你這忤逆女!!你竟然……”

聲如暴雷,炸響在了在場每個人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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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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