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名俠(17)
喊出顧青名字的正是朱七七,她明眸如星,其中的亮光藏都藏不住。
顏值貓貓陛下不禁感嘆:“朱七七也是個大美人呢。”
顧青默不作聲。
而朱七七就見到親人般的,從街角跑了過來,眼中已帶了淚,可她也倔強,並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嘴中還口是心非道:“你們怎麼才找過來啊?”
這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就顯得太不通情達理了,可誰讓朱七七明眸善睞,瑰姿艷逸,這般梨花帶雨的,反而更惹人憐惜。
看貓陛下都沒好反嗆她。
顧青卻一向對朱七七尋常對待的,“如果這麼說讓你覺得高興的話,那我和我兒並非是為了找尋你而來洛陽城的,這麼一來可不就不存在早不早晚的問題,不是嗎?”
貓陛下捂嘴偷笑。
朱七七:“……”
顧青倒也沒那麼不憐香惜玉,他明澈的眼睛又落到了朱七七臉上,“沈浪找你都要找瘋了,如今見你平安歸來,他怕是欣喜如狂的。”
朱七七伸手繞着一縷頭髮,面上倒沒有羞色:“他在哪兒?”
顧青愣了愣,像是對朱七七會問出這個問題感到幾分不可思議:“我不是說了嗎,他找你都要找瘋了,我如何知道他在哪兒?不過總歸是在洛陽城裏。”
朱七七:“……”
貓陛下把前爪擱在顧青肩膀上,腦袋墊在前爪上,繼續把天往下聊:“你不是被一笑佛抓去獻給雲夢仙子了嗎?怎麼還沒等我們去英雄救美,你就自己逃出來了?難道——”
貓陛下說著就瞪大了眼睛,一副“我看穿了一切”的模樣,看得朱七七不明所以,而知子莫如父,顧青慢吞吞地接了這個話茬:“我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你記亂了,雲夢仙子並非朱姑娘的娘。”
朱七七:“!!”
朱七七一頭霧水,咬了咬櫻唇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和雲夢仙子扯上關係?”
顧青附和道:“委實是我兒記亂了。”
貓陛下乾咳了兩聲,佯裝虛弱道:“我一定是太餓了。”
顧青想了想便對朱七七道:“朱姑娘你也聽到了,我兒餓得頭昏腦漲,所以我看你不妨先回我和沈浪他們暫住的客棧,在那兒等着沈浪回來。”
他半分想要知道朱七七是如何逃脫的意思都沒有,也更沒有要向朱七七解釋更多。
朱七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跺了跺腳道:“你難道就不問問我遭遇了什麼嗎?就不想知道一笑佛他們的陰謀嗎?”
貓陛下一聽,眼睛就亮了:“什麼陰謀?”
不待朱七七說起,顧青就微微嘆口氣,無奈又憐愛的對貓陛下道:“不外乎和雲夢仙子有關,咱們昨日裏不是和沈浪他們說個清楚明白了嗎?”
朱七七:“!!”
貓陛下想了想他們昨天確實提到過雲夢仙子,可他們有提雲夢仙子的陰謀嗎?難道有提過,但他自己沒有聽懂?
唉,怎麼這樣?
不過貓陛下是絕對不承認的,他縮了縮腦袋,繼續裝虛弱:“都說人家餓得慌了。”
顧青會意,將客棧名字和位置和不知該說什麼為好的朱七七一說,見朱七七還呆愣着,就叫了她一聲:“朱姑娘?”
朱七七回過神來,不可置信道:“你不護送我回客棧嗎?”
顧青無情又冷酷道:“是的。”
朱七七生出幾分委屈來,她死裏逃生,且又累又餓,沒想到遇到的故人還不憐香惜玉,當下藏在眼窩裏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掉落下來,似埋怨似嗔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
說來顧青和貓陛下走出客棧沒多久,也不過是來到了下一條街,而如今雖說天寒地凍,可洛陽城比起沁陽城要繁華熱鬧得多,這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不少。顧青和朱七七這對俊男美女,少不得吸引過往路人的側目,他們哪怕沒聽到顧青和朱七七的對話,可現下朱七七哭得梨花帶雨,路人們便下意識偏向她,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起來。
貓陛下對此司空見慣,或者說喜聞樂見,聽他略興奮道:“爹啊,你又弄哭了一個。”在貓陛下的記憶里,一遇到顧青就哭得如喪考妣的,也不老少來着,可近來他卻一個都沒遇到,稍微還有那麼點想念嘞。
顧青不置可否,卻在沉吟片刻道:“奇怪。”
貓陛下自然而然的接道:“奇怪什麼?”
還在委屈着流淚的朱七七心直往上提,偏又不好表現出來,只等着顧青接着往下說。
顧青倒沒有很賣關子,接着貓陛下的話音就往下說:“朱姑娘往常在沈公子面前都是柔情似水的姿態,如今為何偏在我面前做無理取鬧之態?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朱七七張了張嘴:“我——”
顧青沒讓她截住話頭:“不過想想朱姑娘才經歷過磨難,情緒大起大伏也可以理解,朱姑娘不必多放在心上。”
貓陛下想了想朱七七在他們面前就沒柔情似水過,對沈浪也是熱情似火,所以他爹這是在反諷吧,絕對是在反諷,看把朱七七反諷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貓陛下剛想給顧青點贊,隨意一瞄,就瞄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當即就忘了先前的話頭,拍了拍顧青的肩膀:“爹,沈浪和金無望!”
顧青似嘆非嘆道:“果然朱姑娘和沈公子這對有情人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朱七七不理會這話,側過身順着貓陛下的視線去看,果然是沈浪和金無望。
金無望相貌可恐,更襯得劍眉星目的沈浪俊秀不凡,他們倆在城內轉了一圈,打聽到了不少關於那宅子主人的消息,便回來客棧這邊來和顧青匯合,不曾想在這條街上就看到了顧青,下一刻也看到了芙蓉面上帶着淚痕的朱七七。
沈浪錯愕不已,“龐兄竟已將她救了出來?”
金無望也是吃了一驚,可想想他們先前商量好的,不要貿然行動,可現在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沈浪也想到了這一層,心中有不少疑惑,而等他們兩個走近,不用他們開口問,顧青就先開口道:“朱姑娘自己逃出來的。”
這更讓沈浪和金無望愕然了,到底朱七七雖說會武功,可她的武功低微,在江湖上都只能排進三流。她能從戒備森嚴,甚至有可能是雲夢仙子老巢的宅院中逃出來,怎麼聽怎麼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期然的,沈浪和金無望又想到了雲夢仙子是朱七七親娘說,神色稍微有那麼幾分不自然。沈浪很快就收斂了這異樣的情緒,看向從外表看並沒有什麼損傷的朱七七,以為朱七七會嗆聲道“本姑奶奶就是自己逃出來的”,又或者還會倒打一耙,埋怨他那天沒有站到她那一邊,不曾想朱七七卻是撲到了他懷裏,“你個黑心鬼,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去救我,我害怕死了——”
話是這麼說,只任誰都聽得出她藏在嗔怪下面的柔情蜜意,且她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就像是晨間初凝的露珠,鮮潤清媚,看沈浪沒有立刻將她推開,就可見她如今是多麼惹人憐愛。
金無望移開目光,非禮勿視。
而顧青是面無表情,一派冷然。
貓陛下拒絕吃這口狗糧,他想吃的是不遠處的驢肉火燒,好嗎?
然而路人們卻更往這裏側目,對朱七七轉投沈浪懷抱的行為,有看不慣她不知禮數的,也有偷偷羨慕她‘左擁右抱’的,也有替她操心要選哪個郎君的,不過礙於有長得凶神惡煞的金無望在,他們只敢偷偷摸摸的指指點點,倒也不敢大聲發表意見,可顧青這邊都是耳聰目明的,自然很快就覺察出不對勁來。
金無望掃向他們,頓時就把人嚇得不輕。
貓陛下懵懵懂懂:“怎麼啦?”
顧青挑了挑眉,不以為然道:“他們以為朱姑娘腳踩兩隻船,朝三暮四。”
他話鋒一轉,輕描淡寫道:“當然了,這是個天大的誤會。”
他本來就表現得對朱七七冷冷淡淡,因而這句話的弦外之意就很明顯了。
朱七七卻沒有發作,垂着頭挽住沈浪的胳膊道:“沈浪,我們回客棧吧,你找了我那麼久,現在也累了吧?”
她這麼一軟言,連沈浪都有點驚訝,不過看朱七七現在形容疲憊不堪,沈浪也沒多想,就點頭同意了,他現在還很想知道朱七七是怎麼逃出來的。
顧青和貓陛下就沒有跟着一起回去,貓陛下現在心繫驢肉火燒不可自拔來着。沈浪和金無望是見識過貓陛下的大肚量了,因此也很理解,等他們一行三人轉身往客棧走去后,貓陛下就頓時來了勁,向著美食出發。
顧青嘴角上揚,露出個絢麗的微笑來。
可惜貓陛下只顧着想驢肉火燒,並沒有看到這個微笑,不然他早就嚷嚷起來“又有誰要倒八輩子霉了”。
那邊朱七七垂着長睫毛,有幾分委屈道:“龐元英他這人怎麼這樣,我原本以為哪怕他看不上我,我們總歸是有些許交情的,可沒想到他對我如何脫身的並不在意,也對我劫後餘生反應平淡。”
“還有他提到了雲夢仙子,可雲夢仙子不是死了嗎?”
沈浪避重就輕的回道:“龐兄見到了一笑佛手持的天雲令,我們才會懷疑他是雲夢仙子門下,至於雲夢仙子死而復生一事,就連柴玉關都能詐死再成為快活王,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說起快活王來,沈浪和金無望不免想起貓陛下先前的“胡言亂語”,不着痕迹的看向朱七七,朱七七敏銳地覺察到他們看過來的微妙眼神,心中卻很不明白,直覺他們知道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朱七七壓下心中起伏情緒,喃喃道:“我確實在那處宅院裏,見到了一個美若天仙的夫人,難不成她就是雲夢仙子?”
這不好說。
雲夢仙子馳騁江湖時,沈浪還小,並不曾見過雲夢仙子是何模樣,就是金無望也不曾得見過雲夢仙子,因而便是朱七七將她見過的美貌夫人畫下來,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有沈浪和金無望還分心查看着四周,以防有人跟蹤他們,於是便沒有再多言,等到了客棧里,他們對視一眼,都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並沒有察覺到跟蹤者。
因為朱七七的到來,他們就再讓掌柜的給開了一間房。
沈浪體貼的給朱七七留出梳洗的時間,和金無望來到隔壁他們倆的房間,還側耳留意着隔壁的動靜,以防萬一。
朱七七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客棧的茶水不過普通,朱七七在喝第一口時,還不太滿意地皺了皺眉。也是她本就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何曾喝過普通的茶,不過現在她渴得很,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喝完一盞茶后,朱七七還咳嗽了好幾聲,似是覺得茶水着實難以下咽。
房間裏也有梳妝枱,朱七七又走過去照了照安裝在梳妝枱上的銅鏡,銅鏡中她眼皮微微紅腫,眼角還有哭過的痕迹,雖說精神不如以往,可別有一番嬌弱惹人憐的風情。
朱七七想起顧青對她的不咸不淡,不由得撇了撇嘴。
而顧青和貓陛下很快也回到了客棧里,他對金振羽一家被殺案還是很上心的,畢竟這攸關職業素養,不是嗎?
待顧青和貓陛下剛在沈浪的房間裏坐定,朱七七就提起裙擺,也跟着過了來,看到顧青后,還抿了抿嘴,擺明不太想理會顧青。
顧青不以為忤,反而溫文爾雅的問道:“朱姑娘怕是還沒說她是如何逃脫的吧?”
朱七七忍不住嗆聲道:“你不是不想知道嗎?”
顧青沒說話,而是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沈浪。
朱七七想到了他先前提到過的柔情似水一說,心中忐忑,也抬眼看了看臉上時時刻刻掛着懶散微笑的沈浪,見沈浪並沒有如何,就收斂了幾分任性,語氣也跟着放柔了幾分:“我只是一想到期間受到的驚嚇,就忍不住心中的火氣,龐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不過她雖然說著道歉的話,可話里也沒多少誠意,但這對朱七七來說,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沈浪都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而顧青果然大人有大量:“好的。”
朱七七:“……”
朱七七心中無名火直往上竄,可她還是選擇了隱忍,轉而說起她是如何脫險的。
先前也提到過王憐花去地牢裏看望朱七七,想要輕薄朱七七,可朱七七抵死不從,但朱七七哪裏願意呆在地牢裏等死,於是等王憐花再過來問她是否回心轉意時,朱七七就暫時服了個軟,可臨到頭來她又反了悔,且那會兒又有一個婢女出現,王憐花亦是看出了她的心意,便纏住了那婢女,趁機對朱七七道:“我放過了你,你還不快走。”
還將那婢女的外袍脫下來給了她,朱七七踉蹌着奔出。
又聽王憐花道:“撿起那件衣服,披在身上等出門之後,逢左即轉,莫要停留,莫要回頭,到時自有人來接你……莫等我改變了主意。”
朱七七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顫抖着撿起那件白袍,就在地道里遵從着王憐花的吩咐跑了起來。那兩旁石壁深處,似乎隱隱有鐵鏈曳地之聲傳來。
朱七七不敢多想,也不敢留下來查看,她逢左即轉,轉了兩個彎,心中驚異於這地下密室規模之大,抬頭望處卻瞧見兩個勁裝大漢,在前面擋了她的道路,朱七七一顆心又提起來,但這時她既已無法後退,也只有硬着頭皮向前。好在那兩個大漢看着她穿着那件白袍,以為她是夫人新收容的婢女,就放她離了開。
朱七七心跳如擂,很快來到了出口,偏偏遇到了一個身高竟在八尺開外的巨人,那巨人抬起手臂,就將那地道頂端的石板掀開,放朱七七出去。朱七七原本以為外面是片荒林,或是墓地,可沒想到上面竟是一個棺材鋪。
那些棺材鋪里的店夥計像是看不到她一般,就讓她逃了出來。朱七七心中又是奇怪,又是歡喜,三腳兩步便走了出去,看到外面的街道,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直衝到街道對面才敢回頭探望,只見那家棺材鋪的大門上橫掛着一塊黑字招牌,寫的是“王森記”三個大字。
朱七七對洛陽城人生地不熟,可也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只管記下這個地方,日後找到沈浪便帶着他過來,可朱七七想找沈浪卻談何找起,只能想無頭蒼蠅般,在街道上亂竄,就在她心灰意冷時,就看到了帶着貓陛下出來逛街的顧青。
朱七七說得真真切切,沈浪縱使不信,又委實不得不信。
金無望卻很奇怪:“朱姑娘知道如此機密之事,對方怎會縱虎歸山,平白放了她?”
朱七七咬了咬唇,有幾分羞色,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往外說,“只因……只因……”
還不等她往下說,貓陛下已大喇喇的接道:“這都是因為愛啊!”
金無望和沈浪齊齊側目,貓陛下挺起胸脯道:“那個公子喜歡她唄,你們這都聽不出來嗎?真是笨。”
沈浪:“……”
金無望:“……”
貓陛下洋洋得意:“如果這都不算愛,還有什麼好悲哀,好悲哀。”他還唱起來了,而顧青竟在沉吟過後,贊同了貓陛下的看法:“俗話不是有‘娶了媳婦忘了娘’嗎,那位公子為了討朱姑娘一笑,做出轉身捅娘一刀的事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朱七七:“……”
沈浪和金無望將信將疑,又聽顧青道:“不過也有可能那公子和夫人,並不是母子關係,這還有待商榷。”
貓陛下:“咦?”
顧青神情自若道:“也有可能那公子是夫人的男寵,他不願意再活在那夫人的陰影下,就想着紅杏出牆,又或者是想聯合他人來絆倒那位可能是雲夢仙子的夫人。正好朱姑娘言談間提到了沈公子,那位公子便將計就計,藉機放走朱姑娘,進而引來沈公子。”
“唔,這同樣是給那夫人背後放冷箭來着。”
貓陛下似懂非懂,感嘆道:“藍顏禍水啊!”
朱七七:“……”
沈浪:“……我和金兄去打探過了,那處關押朱七七的宅院是屬於一個叫王憐花的商賈的。那王家是洛陽商賈世家,但凡是招牌上有‘王森記’三個字的,都是那王公子的買賣。”
顧青若有所思:“這也就和朱姑娘提到的棺材鋪部分相一致了。”
這確實是。
朱七七又驚又訝:“你們已經知道了那宅院在哪兒了?”
顧青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
他想了想就恍然大悟:“朱姑娘也不是白講,最起碼我們知道了他們一處地道的出口所在,辛苦你了。”
朱七七:“……”
貓陛下喃喃道:“王憐花?我知道這個名字。”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他,貓陛下兀自沉浸在回憶中,撓了撓頭終於想到了一點:“我記得他寫過一本書,後來傳給了一個飛刀,那本書叫什麼來着?啊,我想起來了,叫《葵花寶典》!”
顧青眉心動了動,他記得那本書叫《憐花寶鑒》。
《葵花寶典》開啟了貓陛下更多的記憶,他大馬金刀一坐,侃侃而談道:“這本書扉頁上有八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朱七七:“……”
沈浪:“……”
金無望:“……”
顧青將朱七七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爾後給了貓陛下一個憐愛的眼神,皺着眉道:“我兒預言——”他頓了頓,雖然很短暫,可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預言”這個詞,哪怕顧青再開口時已改了口,“——語焉不詳,和我們已知的還自相矛盾,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唉,知不知道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