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八十年代
蘇瑤笑的更加深沉,諷刺道:“為什麼不說?你瞧,你活到現在唯一的挫折就是我爸爸,你得意與自己的氣運,你認定自己的與眾不同,你驕傲你擁有的一切,家世容貌,當然還有最重要的醫術,你覺得你是凌駕於大部分人之上的,特別是女人,所以,你不忿我爸爸選了我媽,你覺的那是對你的辱沒,你要嫁的更好才能紓解心中的屈辱憤恨,所以,你選了成青,可惜,後來你發現,我爸爸是獨一無二的,你根本就沒有運氣也沒有精力再去找一個更好的或是不相上下的人了。”站起身來,走到方欣面前,看到她的目光已經變成了瘋狂中帶着怨毒的模樣,彷彿下一刻就要暴起了的樣子,蘇瑤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又加了一把火,壓低聲音,呢喃一般卻又保證能讓方欣聽到:“真可憐。”
聽到這句話,怒氣與怨毒一瞬間縈繞於心,方欣眼眸漸漸發紅,帶着掩蓋不了的血氣與瘋狂,陰狠道:“你很得意?”
蘇瑤餘光掃到那燃了一半的香,心中有數帶着些憐憫居高臨下道:“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任由你機關算盡,我們才是一家人。”頓了一下,她一字一句道:“我媽媽會以陸信妻子的身份,記入陸家的族譜,而你傾盡所有,終究也沒有換來我爸爸一個回頭。”所以,你手上有什麼籌碼還是說出來吧。
方欣哈哈大笑,帶着明顯的惡意冷聲道:“真是天真,你知道的這麼多,那你知道陸信為什麼答應娶我么?還有,你真以為我有多麼稀罕陸信么?如果不是他體質……”咽下將要脫口而出的話,方欣出了一身冷汗,這是她一直壓在心底的秘密,怎麼會?看了蘇瑤一眼,一個頂尖的醫者有什麼手段,她心知肚明,難道她是着了這個小賤人的道?
蘇瑤臉色一變,心裏卻琢磨開了,體質,陸信是什麼體質?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見此,方欣微微放下心,心裏一陣暢快:“看這小臉白的,真是可人疼”然後,她語氣驟然變冷,厭惡道:“真是和你那個短命的娘一樣,都是一副狐媚樣。”
蘇瑤抬眼,笑容淡淡:“你不會以為你輸給我媽是因為你丑吧。”
“你……。”
不等她說出來,蘇瑤繼續道:“我媽一生為善,所以,我得來了醫學傳承,這也是她的福報,不然,我也解不開你被封住的穴位。可不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那就看看,咱們誰更技高一籌,你能解得開我封住的穴位,但願,你也能解開,我給你爸下的蠱。”那是她唯一的活下去的希望,怎麼會只做一手準備,雖然不如心甘情願起的效果好,但是總能給她拖延點時間。
蘇瑤心裏一冷,居然是蠱,她為陸信把脈的時候確實是發現了不對,但是一時確定不了,畢竟這特么是平行時空的七十年代,蠱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她不動聲色:“為了得到我爸,你這麼不擇手段。”
方欣帶着些得意:“我說過,我喜歡他。”
蘇瑤神色冰冷:“不,你不喜歡他,而是我爸身上有你必須要妥協的東西。以你們方家的家世,還有方陸兩家的關係,你本來應該趁着我爸離開,和長輩一起,先確定你們的關係,而你卻追過來了,因為你對我在喜堂上醫術的表現有了忌憚,當然你一直自視甚高,不認為我有能力解開,但是你又不能冒萬一我能解開你封印的風險,所以你追來了,能讓你這麼著急的,不會是關乎你的命吧?”說完,她果然看到方欣一閃而過的殺意,蘇瑤心底一松,總算是知道了關鍵所在。之前,她為陸信施針的那一會,方欣明顯是故意擾亂她,那是不是也說明,即使她施針失敗,最差的結果只是陸信昏迷不醒而非腦死亡,那她仰仗的是什麼呢?難道是蠱?
方欣語氣陰冷道:“你大概沒聽說過一句,知道的太多的人,往往死的都快。”看小丫頭變了臉色,心裏卻依舊不敢小看,她淡淡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站起身,她目光深沉的看着蘇瑤道:“陸信的妻子,我做定了,而且是他唯一的合法妻子……”唇角微微彎起,她嘲弄道:“哦,我忘了,你們鄉下從來不知道領結婚證這回事,說起來,你們只是私生子而已,我有權利不讓你們進陸家的門呢……”說完也不看蘇瑤的臉色,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欣走後,蘇瑤去看了陸信,陸瑧一直守在那裏,見她過來,有些擔憂道:“阿姐,父親還沒醒來。”
蘇瑤嘆口氣,又號了一次脈,半晌,放下陸信的手,說道:“沒事,晚上就能醒來了。”
陸瑧遲疑一會,才道:“阿姐,那脈象不對,連你都找不出原因么?”
蘇瑤有些擔憂:“方欣說,是下的蠱。”
“蠱,那不是傳說中苗女擅長的東西么?”陸瑧喃喃道。
蘇瑤摸摸他的腦袋,輕聲道:“放心吧,會有辦法的。”頓了一下,他又叮囑:“她會這種邪門的玩意,又對我們不懷好意,瑧兒記住,要萬事小心為上。”她不可能時刻和陸瑧呆在一起,好在陸瑧味覺靈敏,又從小跟着她學醫,不中招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而且,以方欣的性格,再看她當時的表現,顯然蠱的培育並不容易。只怕她也沒有多餘的,不然,她這麼激怒她,還燃了干擾思緒的香,怎麼著也得給她點教訓才是。
陸瑧點點頭,又說道:“阿姐,你忘了外公給我做的藥丸了,那種東西近不了我的身的。”
蘇瑤當然知道,陸瑧從小體弱,外公用了許多珍稀藥材製成了一枚藥丸給陸瑧帶在身上,不僅對身體有好處,對小蟲,小蚊,這些東西也都有驅趕作用。她叮囑陸瑧也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蘇瑤說的沒錯,在姐弟兩人的晚飯擺上桌子的時候,陸信醒來了。
而擔心不已的陸夫人也扶着非要過來的陸老太太一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