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街上晃蕩了一陣,她買劍沒什麼心得,就去鐵鋪了隨便挑了一把劍,然後回家了。
夜裏練了一晚上的劍,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大概是沒什麼學劍的天分了,第二天她就開始琢磨,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在擂台上勝出。
去找莫雲走後門?
好像沒有這麼深的關係。
去找秦子忱走後門?
呵呵……還不如找莫雲。
去找冉姝?
算了,她還是自己努力吧。她每天認真練劍,終於有了那麼點樣子,配合著她被追殺時鍛鍊出來的躲閃本領,在台上估計也能撐一會兒了。
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還是到處去打聽了一下。
“如果,我有一把很好的劍,在擂台上贏了,算作弊嗎?”
最近幾天,她作為被靜衍道君拋棄的可憐女子,已經成功贏得了全鎮人的同情,參加過十八次天劍宗招考的專業考生——張大媽的兒子張大腳吃着蘇清漪夾給他的雞腿,滿不在乎揮了揮手道:“你放心,沒事兒。能用好劍,證明你資質肯定不錯。”
“這樣……”
蘇清漪點了點頭。當天晚上,她就拿小刀割破了手,用細筆在劍上繪滿了符陣。
防禦符……引雷符……火符……爆破符……
將劍繪得密密麻麻之後,蘇清漪晚上偷偷摸摸到了院子裏試劍。她先甩了個用來減速的星陣在腳下,這是當年她研究出來的陣法,凡是入了這個星盤的人都會減速20%,而且只需要一點靈力,就可以保證這個星陣維持半個時辰。速度和力量是近身戰的劍修們追求極致的東西,所以此陣一出,立刻被劍修們廣泛使用。這個陣法使用方法簡單,在衣服上畫好之後,用靈氣一逼就有了。想當年,劍修們的衣服在星雲門堆積成山,一百顆中等晶石能讓她出手親筆畫一件衣服……
甩了星陣之後,蘇清漪出劍,另一隻手雙指並指成劍,將靈氣往劍上一逼,口中隨之念出符咒,於是瞬息之間,劍就變成了一根法杖,根據蘇清漪念咒的不同,劍尖亮出不同顏色的斗盤。紅色的火盤、藍色的引雷盤、白色的防禦盤、黃色的爆破盤……只要對方接觸到這些斗盤,就會瞬間對着那個人使出其功效。
練了一夜,蘇清漪熟練的掌握了在變化動作的同時念咒放出斗盤的動作之後,她終於放下心來。天剛剛亮,張大媽就帶着張大腳來給她送行,她瞧着張大媽空空的手,不由得道:“張大媽,我讓你給我收拾的行李呢?”
“閨女,別痴心妄想了,”才幾天,張大媽的稱呼又換了:“天劍宗統一招考,除了劍以外,所有的東西都是天劍宗臨時發放的,行李給你,上去也是沒收的命。”
蘇清漪臉色變了變:“大媽,他們沒收劍嗎?”
這可是她的作弊神器啊!
“嗨,我不說過了嗎,”張大腳趕忙補充:“劍是你資質的證明,天劍宗不會沒收佩劍的,放心去吧,考不過就回來,我和嫂子帶你涮火鍋。”
看着一臉“帶你回來涮火鍋”的母子二人,蘇清漪嘆了口氣,將一塊中品晶石放到張大媽手裏,拍了拍大媽的肩道:“幫我看好院子,我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
說完,就往山上走了。
走了半個時辰,就來到天劍宗的報名點,蘇清漪報上蘇清漪的名字,給了身份玉牌,放到鑒定石鑒定是良民后,記錄員旁邊一個人就將一個包裹交給了她:“裏面有箱子,這裏是箱子的鑰匙和衣服食物,你將衣服換了,只准帶自己的佩劍,其他什麼都不能帶,聽明白了嗎?”
“明白。”蘇清漪點了點頭,就抱着包裹進了屋子,屋子裏都是一個個小隔間,旁邊放着一個巨大的箱子,箱子上一個個小閣子,看上去有點像現代社會的澡堂。蘇清漪找了個隔間換了衣服,然後將自己的衣服放進了鑰匙上對應的格子裏,隨後就走了出去。
順着指引到了天劍宗門下,等了兩個時辰,天劍宗就宣佈報名結束,所有人開始一起登山。
天劍宗給的衣服是天劍宗的雜役弟子的常服,是麻布裁剪,直觀來說,就是不抗風。從步入天劍宗上山階梯開始,周邊立刻風景一變,就化作冰天雪地環繞的景象,寒風凜冽刺骨,許多普通人立刻叫苦連天。
對於築基后的修士來說,這種普通的冰雪並沒有太大的障礙,只要悶着頭前進就好,然而越往上走,天氣就越冷,就連許多築基期的修士,眉目也染了冰霜,冷得瑟瑟發抖。許多人早已退卻了,蘇清漪一邊罵娘一邊悶着頭往前,她本來想跑,但是風雪太大,整個身子都凍得麻木起來,每一步都已經格外艱難,更別提跑起來。
她沒有辦法,哆嗦着用劍撐着自己往上,一面走一面罵系統。
“人家穿書一個個金手指的開,什麼隨身空間,什麼特殊技能,你連件衣服都不給!我冷死了你有什麼好處?”
系統:“大乘期的神魂,築基期修為,結果被冷死了,你臉真大。”
蘇清漪怒,用劍砸了一下地面,在腦海里對着系統破口大罵:“有你這種系統嗎?!看我吃癟你是不是很開心?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系統繼續用着它的谷歌音,一字一句道:“你走啊,你走了,我馬上找下一個人完成任務。你永遠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你爹媽怎麼死的,你怎麼被嫁禍的,謝寒潭當年做了什麼,冉姝到底背叛你沒有。你找了十年的真相沒找到,你背叛了我,我就努力把所有真相藏起來,讓你一輩子找不到!”
“卧槽你威脅我?我是你的宿主,你的主子,你再威脅我試試?!”
“對,我威脅你了。你有本事下山啊!”
“……”蘇清漪一串經典國罵就彪了出來,系統用谷歌音立刻回擊,又一串經典國罵彪了回來,順便還帶了威脅:“你下山!趕緊下山!下山了從此我也不當系統了,我不完成劇情了,我就天天守着你,只要你稍微好點我就要摧毀你!讓你當一輩子廢材!”
“好,我下山!我馬上就下山!我讓你一輩子也完不成任務,老子也不報仇了,老子就天天盯着你!天天找你宿主的麻煩!!”
系統:“……”
蘇清漪:“……”
一人一系統在內心瘋狂對罵,罵著罵著蘇清漪都忘記了冷,帶着心火一路往上沖,時不時停下來砸砸劍,然後又繼續往上沖。
在水鏡中的天劍宗七峰峰主以及掌門宋旭瞧着蘇清漪,都免不了有幾分好奇,宋旭問向一向熱於發表意見的丹輝:“你瞧這姑娘,這麼走走停停的,是做些什麼?”
“做什麼?覺得考驗太簡單唄!”丹輝冷哼一聲:“我就瞧不上這樣的。”
說著,大手一揮,就要給蘇清漪加難度了。一直閉目打坐的秦子忱眼都不睜,廣袖一揮,便擋住了丹輝的靈力,冷聲道:“勿妄動。”
“哎呀呀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丹輝立刻跳了起來,怒道:“平時是誰辛辛苦苦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今個兒你就要為了一個還沒進門的小弟子懟我?!”
秦子忱不說話,繼續打坐。旁邊鳳寧敞開了衣衫,露出白皙胸膛,斜卧着抿了口酒:“七師弟,大師兄也不是懟你,這是收徒考驗,你這樣做有失公允。”
“五師弟說的是。”宋旭點了點頭,瞧向第四峰峰主阮花染,溫和了聲道:“花染,你看這個弟子如何?”
一般女弟子都入第四峰,其他修劍的峰男子太少,安置女徒弟不方便。阮花染是阮墨竹死後由她親傳弟子替補上來的峰主,輩分比在座低了一級,她做事規矩,比阮墨竹拘束許多,恭恭敬敬回答道:“回稟掌門,能否入峰需看劍意,花染眼力不濟,怕是要比武大會後才能定奪。”
“唉,”第二峰峰主白拂塵嘆息了一聲:“若是四師妹還在就好了。”
一聽這話,阮花染就變了臉色,鳳寧挑了挑眉:“二師兄,我可不覺得咱們花染師侄比不上師姐,至少,花染不會幹出那種事。”
“你什麼意思?”白拂塵變了臉色:“什麼叫那種事?”
鳳寧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白拂塵豁然起身,怒道:“鳳寧你給我說清楚!”
“我不是不敢說,”鳳寧懶洋洋道:“我是怕說出來,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二師兄你喜歡師姐,看什麼都是好,可她做的事令我天劍宗蒙羞至此,愛上徒弟連命都搭上了……”
話未說完,白拂塵一道劍光就刺了過去,鳳寧神色一冷,旁邊原本一直在閉眼打坐的第三峰峰主雷虛子手中劍光一閃,就將白拂塵的劍光打到了旁邊,發出轟然巨響。
鳳寧坐直了身子,冷冷看着白拂塵:“怎麼,二師兄還想為師姐殺了我不成?你要是覺得我說錯了,咱們不妨問劍台一戰!可我就怕到時候二師兄沒臉!”
“你閉嘴!那不是墨竹的錯!”
“那是誰的錯?”一直躺着睡覺的第六峰峰主星雲打着哈欠睜開眼:“二師兄,你眼瞎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沒治好?”
“你們……你們……”白拂塵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終於找回言語:“都是謝寒那個小雜種……我一定要殺了他!你們都不想為墨竹報仇,都把罪過歸在她身上,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早晚會找到謝寒那個雜種……”
“拂塵,”聽到這裏,秦子忱終於睜開眼睛,淡道:“你若如此,心有魔障,難以精進。”
白拂塵聞言,愣了愣后,終於反應過來,慢慢平息了心中的怒氣,盤腿坐回自己的位置,認真道:“謝師兄指教。”
秦子忱其實是入門最晚的,然而劍修以實力排名,他又是雲虛子用心頭血點了魂燈的首徒。故而在他把所有師兄都打贏之後,就被尊稱為“大師兄”。
叫了三十年師兄,大家也就叫習慣了,常常忘記他的年齡。他於劍道上的領悟遠超常人,偶爾得他指點,就進步神速,在外打架,如果沒打贏,就回來找秦子忱回去找場子,秦子忱從不推拒,於是這聲師兄更是叫得心服口服。
秦子忱開口后,大家終於沉默下來。此時,蘇清漪也登上了天劍宗最後一層台階。
天劍宗最後一層台階,外號,小心魔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