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滄月十年,正值隆冬,喪鐘響了二十七下。
【一起來搞事,推個文@妹紙愛吃梅子
《本宮有點方》
是古穿現,女主古代是心狠手辣的貴妃,魂穿到現代女明星身上,然後表示開始逆襲,啪啪打臉炮灰女配,爽爽爽的故事,而且男主也是絕了,有特殊技能,只對女主硬,大寫的污,小火車開的滴滴跑
基友的文章,就是之前《最萌年齡差》作者,這本是她的新開的文,坑品絕對有保障,保證日更不定時雙更哦,不能讓她太冷,你們懂~】
連夜的大雪把京城覆蓋了個嚴嚴實實,灰色的烏雲罩在空中,像是要把人憋得喘不過氣來。
辰時的梆子響了三次,宮門外才有三三兩兩的攤販挑着擔子走過,間歇響起咯吱咯吱的踩雪聲。
在他們的身後,滄月國巍峨的宮門挺立在寒風中,像是最忠實的衛士一樣,數百年如一日地守護着皇宮這個龐然大物。
忽而,刺耳的吱吖聲響起,皇宮的那扇正紅朱漆大門洞開。一隊披掛盔甲的御林軍如潮水般從裏面湧出,然後迅速散開,甲胄的碰撞聲打破了冬日的沉寂。
眼見此景,不明真相的百姓們俱都呆站在原地,滿目驚惶。然而安靜不過片刻,深紅的宮牆內又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鐘聲。
“咚……咚……咚”
一聲響過一聲,那是喪鐘,只有帝王駕崩時才會被敲響。
鐘聲悠悠,足以響徹六宮,而離皇帝最近的椒房殿自然是聽得最為清楚。
與外面的風雪凄凄不同,此刻的椒房殿內,卻是一片暖意融融。
鎏金四足香爐裏面燃着檀香,裊裊余煙縈繞在空中,給室內帶來一陣靜謐。裝飾華貴的宮室內,一個窈窕的身影正斜倚在狐皮靠背上,靠着窗外投過來的雪光看書。
幾名粉裝宮人各自手裏端着物什,安靜地垂首立在身側。
女子一聲紅色宮裝,腰束蜜色緞帶,頭戴白石鏤空花冠,臉上未施過多粉黛,只唇心一點朱,便堪稱人間絕色。
聞聽鐘聲,女子神色愣了幾息。等到那二十七聲喪鐘終於敲完,女子忽然大笑出聲,連鬢間的朱釵都微微顫動起來。
“哐當……”聽到女子堪稱大膽的笑聲,一名宮人竟嚇得丟了手裏的茶杯,碎瓷片混着茶水灑了一地。
被這聲音嚇醒,想到這位洛貴妃素日的威名,粉裝宮女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裏直呼:“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哪……”
似是笑累了,洛伊人慢慢止住笑,沒有看她一眼,只漫不經心地對着身邊的太監吩咐了一句:“小凳子,給我拉下去,賞一丈紅。”
話音剛落,那位被稱作小凳子的鄧總管就像是早已做過千萬遍一樣,極其熟練地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門外值班的小太監就把人堵了嘴拉了下去。
但是還沒等到太監們把人拉出室外,厚厚的門氈就被一下掀開,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嘴裏直喊着:“貴妃娘娘不好了,太後娘娘帶着御林軍過來了。”
聽到這話,洛伊人柳眉微挑,唇邊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扶了扶鬢邊的金釵,便站起身來,“哦?那本宮就去會會我們尊貴無比的太後娘娘。”
說罷,鄧總管就適時地搭上自己的手臂,扶着洛貴妃出去了。
到了正殿,果然就見太后正在那。她的身後站着一隊御林軍,堅硬的盔甲在雪光中泛着利光,顯然是來者不善。
見到洛伊人來了,太后眉眼陰沉,表情像是要生啖其肉似的,當即就厲聲喝道:“洛貴妃毒害皇上,意圖干政,哀家今天就要斬妖妃,清君側。”
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此時宮門外也響起大臣們整齊的口號。
“斬妖妃,清君側?”唇角微勾,洛伊人的目光掃視着殿外的將士,眸間一縷銳光閃過。靜靜地看着了太后一眼,便似笑非笑地說道:“好啊,那本宮今天就看看太後娘娘是怎麼斬妖妃,清君側?”最後幾個字,洛伊人是一字一句說的,態度如同以往跋扈至極。
太后深吸一口氣,顯見是被洛伊人這囂張的態度氣着了,立時就高聲喊道:“眾將聽令,斬妖妃者賞一百金。”說罷,太后便抽了身側將士的佩刀,要向洛伊人砍去。
但往前沖了兩步,卻沒有見其他人跟上來。太后似有所感,忙向後望去,就見所有將士早已放下刀戟,跪在原地高喊貴妃娘娘。
“現如今,整個皇宮盡皆在我手中,太後娘娘,您這是要殺誰呀?”把玩着精緻的護甲,洛伊人慢悠悠的話語響起。
一臉驚愕地看着那些倒戈的將士,太後轉而望了一眼微笑着的洛伊人,突然面色一陣發白,似是氣急攻心。她捂着胸口,忽然一口黑血吐出來,烏黑的血跡頓時噴了滿地。
檐邊本有一片積雪,此時卻像宣紙被滴了一大團墨跡似得,污穢不堪。
太后怔怔地看了一眼那雪上的烏血,胸口不斷起伏,不敢置信地質問道:“你……你這妖妃,竟然也向我下了毒?”
洛伊人離太后最近,剛才雖然躲得快,但嫣紅的裙底上還是染上了斑斑血跡。
嫌惡地抖了抖染血的裙子,洛伊人冷冷地看了太后一眼,忽然惡劣一笑。蹲下身,她湊到太后耳邊,婆媳兩人此刻靠得極近,看上去就像在說親密的悄悄話般。
然而那張唇形完美的嘴裏卻是在說著:“你這老太婆真是笨,本宮既然能毒害皇上,怎麼會放過你呢?”
太后雙目圓瞪,眼裏滿含着不甘,嘴裏嗚咽着零碎的字眼,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洛伊人看着這一幕,心裏卻是越發暢快,笑得更歡了:“你是不是覺得很不甘,是不是覺得很痛苦?可是你們誣陷我洛家通敵賣國又如何算?滅了我洛家滿門又如何算?邊疆戰場那十萬孤魂又如何算?你們皇家不是看重這江山嗎?哈哈,那今天就讓你們看着我這禍國妖妃是如何一步一步把這錦繡江山毀掉。”
洛伊人的話語剛落,太後身體便是劇烈一震,然後無望地抽搐了幾下,很快便沒了聲息。
確定太后真的死了,洛伊人便無比嫌惡地甩開了她的身體,像丟掉一件髒東西一樣。
沒有管死後的太後會如何,此刻的洛伊人只想大開殺戒。撿起剛剛太後手上拿着的那把長刀,她拖着長長的裙裾便向宮外走去。
雪,越下越大了。
遠處,一群頭髮花白的老臣整齊地跪在宮門外,嘴裏一聲聲地喊着清君側的口號,一個個裝得好像蓋世忠臣般,好像從沒做過任何陷害忠良之事。
想到這些人往日的嘴臉,洛伊人嘴角含笑,極有風情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竟為她平添了幾分媚色。
走到近前,洛伊人劍尖指着那些人,嫣紅的嘴裏緩緩吐出取人性命的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各位大人既然這麼忠心耿耿,那就隨先皇去吧。”
話音剛落,眾將士的長刀早已架在了大臣們的脖子上。
諸位大臣仗着太後有恃無恐,見洛伊人前來,本還想說教一番。但此時聽了這話早就雙股戰戰,抖如篩糠,連逃命都來不及了。
無視身後的血色殺戮,洛伊人慢慢地走在宮道上,表情似悲似喜。她驕傲的頭顱高高地昂起,寬大華麗的裙幅逶迤身後,路過的宮人侍衛俱都恭敬地向她行禮。
如今皇帝和太后俱都殯天,御林軍乃至全國兵馬全都聽洛貴妃號令,整個皇宮內洛貴妃獨大,可以說整個滄月國俱都在她手中了。
不知何時,窗外的雪已經停了,天邊一處雲里瀉下一道金光,金黃色的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傾灑而下。暖呼呼的陽光曬在人的身上,一下子就驅散了身上的寒意,心中滯塞已久的陰霾終於消散。
洛伊人眉目舒展,唇邊終於綻開一道真正的微笑,眼尾掃到身側垂首伺候的小凳子,思緒突然回到很久很久之前。
好像,他這樣陪着她很久了,鬼使神差地,洛伊人開口問道:“小凳子,你到本宮身邊多久了?”
鄧總管低着頭,聲調毫無起伏:“已有三年。”
“三年啊,好久了……”洛伊人托着腮,目光落在虛空。
三年前,正是洛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彼時她剛剛入宮,被皇帝封為貴妃。也是在那個時候,她知曉了皇帝對洛家將門的深深忌憚,平時那些自詡忠臣的大臣們集合起來,口口聲聲誣陷父親通敵賣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子一朝令下,滄月國最受百姓敬仰的戰神就這樣隕落,而邊疆一役更是損失慘重。
這三年的蟄伏,如果沒有小凳子和父親舊部的支持,她未必能這麼快就報此血海深仇。
思及此,她難得認認真真地看了小凳子一眼。
那眉眼……分明是……
只是這一眼,她卻像觸到了什麼洪水猛獸般,身子狠狠一震。
她竟從未發現小凳子和那人有五分相似,怔怔地看了半晌,洛伊人執起自己隨身攜帶的那枚玉佩,忽然意味不明地嘆了一句:“山有木兮木有知,心悅君兮君不知。”斯人已逝,留着此物也沒甚意思。
說完,洛伊人不再看那玉佩一眼,隨意地說了一句:“這玉佩賜給你吧,其餘人等都下去。”
“諾。”鄧總管飛快地抬頭看了洛娘娘一眼,羽睫微顫,小心地把玉佩收入袖中。
洛伊人細細地打量着眼前這個跟了她許久的人,他看着正值少年,還有許多年可以去活,和她到底是不一樣的。京城已亂,不是久留之地。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洛伊人執起案上一枚令牌,遞到他的手裏,如往常命令道:“小凳子,我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你拿着這枚令牌去江南走一趟吧。”
鄧總管雖然不解,但因為是娘娘的吩咐,還是一聲不吭地應了下來。
等到小凳子走後,洛伊人靜靜地坐在梳妝枱前,對着鏡子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着某個人訴說。
“伊伊忍辱負重三年,今天終於手刃仇人,毀了這滄月國。爹爹,大哥,伊伊終於給你們報仇了,你們高興嗎?伊伊這就來陪你們……”
這邊,鄧總管奉命離去,可是剛剛走到宮門口,心裏卻是不知為何猛然一痛。想到宮裏的娘娘,他第一次違背娘娘的命令,迴轉腳步,奔向椒房殿。
等到了椒房殿門口,殿內卻一陣靜悄悄的,沒有娘娘的吩咐,其餘宮人不敢隨意入內。
鄧總管眼皮狂跳,往殿內喊了幾句,見無人應答,深吸了一口氣,才邁着步子往室內走去。
梳妝枱前,娘娘正安靜地伏在那裏,四周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落針可聞。
走近一看,娘娘的嘴角含着一抹笑,嘴角的梨渦淺淺,笑靨如花。
那樣的笑,他以前見過一次,那還是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之後就再未見過了。
緩緩從懷中掏出隨身的匕首,鄧總管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娘娘,將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地府魑魅橫行,娘娘一人太過孤獨,奴才這就來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