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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雅,這盆十八學士如何?”淑妃放下剪子,接過凝雅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髻間的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金步搖跟着她的動作輕輕顫了顫,琉璃珠在宮燈的照耀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增之一分則太繁,減之一分則太瘦,娘娘花藝愈發精湛。”名喚兮雅的宮女看了眼桌上的花,雖說得平淡,卻莫名令人信服。她周身有一股書卷氣,背脊挺直,氣度不凡,實在不像是為伺候人的宮人,倒像是哪家嬌養的世家小姐。
“這盆十八學士由娘娘修剪,實乃是它的大福氣。”眾人似乎習慣了兮雅的態度,凝雅連忙插嘴修補氣氛,又朝兮雅使了個眼神。
“凝雅所言極是。”兮雅微微頷首,低垂的眉眼令人看不清神色,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指節有些泛白。
“明日就是另一批新人入宮的日子,這宮裏是越來越熱鬧了。”淑妃輕笑一聲沒有接話,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口氣,輕抿一口,蓋上杯蓋才道。
“縱是進來再多人,誰也越不過您。”芯雅接過話,殿選那日她未跟着娘娘去,據凝雅說那位昭儀娘娘國色天香,就是曾經的貴妃也多有不如。她覺得凝雅太長他人志氣了,進宮的娘娘誰不是貌美如花,難道這位昭儀還美得讓人迷昏了頭不成,再說,陛下豈是那種貪圖美色的人。
兮雅昨日是怎麼說的?以色侍君豈能長久?雖然她不喜兮雅,不過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還是比她們這些從小伺候人的有見識,長得再漂亮又如何,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正巧昨日花匠又送來一盆素冠荷鼎,凝雅,賞花宴的帖子準備好了么?”中宮無後,雖然她代掌宮務,也只能藉著賞花宴的名頭召集眾人。
后位啊,只有坐到那個位置,才是名正言順的後宮之主!
可是她明明離那個位置最近,這幾年卻寸步未進,甚至連皇寵也漸漸稀薄了。尤其是隨着眾位世家嫡女進宮,她表面雲淡風輕,心裏到底還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回稟娘娘,已經備好了。”
儀瀛宮。
“皇上怕是連本宮長什麼樣都忘了罷。”身着月白寢衣的柔美女子斜卧在一張黃梨木美人榻上,她笑得楚楚動人,整個人恰如一朵柔弱無害的白蓮,卻讓跪在地上稟報的宮人生生打了個冷顫。
“陛下對娘娘情深義重,豈是剛進宮的新人可比的。”跪坐在地上為蓮妃捶腿的貼身宮女弄琴使眼色令宮人退下,勸慰道。
“情深義重?好一個情深義重,皇上確實對本宮情深義重!”蓮妃笑意漣漣,眼中卻漠然一片,“若不是情深義重,我就該陪着李嫣然幽禁一生了!”
弄琴不敢接話,蓮妃也不需要旁人接話,閉宮兩年,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她一個人在自說自話,若不是她心智堅韌,早就瘋魔了。
“郁華瀲,文國公府的嫡女?”蓮妃一雙削蔥玉手把玩着一隻累絲嵌寶銜珠鸞鳳簪,指腹時不時摩挲着簪子鋒利的尖端,似乎下一刻就要刺入指腹。
“回稟娘娘,郁昭儀確是文國公府唯一的嫡女。”弄琴答道。
“這是要出另一個貴妃娘娘呢。”蓮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讓她偏柔的氣質多了一分陰冷,令人心中發寒。弄琴眼睛偷偷瞄了眼蓮妃手裏的簪子,手微微有些顫抖,細看她的手,似乎有幾個不淺的疤痕。
蓮妃垂眸看了眼弄琴,把手中的簪子的尖端掉了個頭,眼也不眨的刺入還在為她捶腿的弄琴手背,弄琴不敢出聲,忍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下去罷。”半晌,蓮妃鬆開手,鳳簪扎進弄琴的手背,上邊的鳳羽還在微顫。
“諾。”弄琴滿頭大汗,小心翼翼的捂着還插着鳳簪的左手悄悄退下。
翊坤宮。
“退下罷。”妍昭容眸中冷光一閃,手裏的玉骨梳被她生生掰斷,嚇得進來的小太監差點跪下,他連滾帶爬的退出了內殿。
“本嬪讓你準備的東西都交代下去了么?”妍昭容扔下梳子,轉頭詢問雲苓,玉骨梳砸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啪嗒”聲。
“回稟娘娘,已經交代下去了。”雲苓垂首答道,其實她不贊成娘娘這個時候對昭儀動手,奈何娘娘似乎鐵了心要毀了郁昭儀,她也不敢深勸。
“哼!待本嬪毀了你的那張臉,看你還如何囂張下去。”妍昭容唇角微揚,似笑非笑,鬢邊垂下的細細銀流蘇晃出點點細碎光暈,令人看不清神色。
毓秀宮。
“知道了,下去罷。”和嬪慵懶的卧在軟榻上,揮揮手令宮人退下。
“娘娘,山藥茯苓乳鴿湯送來了。”彩棠端着一個托盤走進內殿。
“端過來罷。”和嬪起身,一手虛護着腹部,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斗吧斗吧,進來這麼多新人,郁華瀲越得寵對她來說越得利,有郁華瀲在前面擋着眾人的目光,她和她的皇兒就越安全。
關雎宮。
吃飽喝足,就該……
聊些風花雪月的事加深加深感情了,如果可以,一起談星星談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理也不錯。
“皇上,您說什麼,嬪妾沒聽懂?”郁華瀲不動聲色的問,心裏卻又一絲不妙的感覺,拈花寺?拈花寺又是哪出?
“朕再提示提示愛嬪,永嘉二十六年九月中旬。”衛珩聲音溫和,眼神卻分外危險,這個女人是不是做過的壞事太多,記不清了。
很遺憾,她記不清了,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永嘉二十六年九月中旬,那不是衛珩母妃病逝的半個月前么?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郁華瀲蹙眉,努力回想往事。
拈花寺,好熟悉的名字,等等!那個時候,她剛剛生完一場大病,好不容易養好了身子,纏着娘親帶她出門,去的地方正是拈花寺,她還在那兒戲弄了一個小正太。
可是這與衛珩有什麼關係,他們那時候又不認識,等會兒,戲弄了一個小正太?!郁華瀲猛地抬頭,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衛珩,記憶中模糊的小正太對着眼前的人漸漸變得清晰,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長大版的小正太!
所以,她那個時候戲弄的小正太,就是如今的皇上?!
“系統我們出來聊聊。”為什麼資料裏面沒提這個?沒有一點點防備就來了這麼一出童年往事,如果她提前知道也好有所準備啊!
【叮!系統能量不足,休眠中。】
“等會兒收拾你!”郁華瀲咬牙切齒的沖系統吼,調整好心態,用一臉無辜的表情對着似笑非笑的皇帝陛下道:“皇上,嬪妾還是沒有聽懂。”
黃桑,看我真誠的大眼睛,郁華瀲羽扇般的眼睫撲騰撲騰拚命眨着,整個人扒在衛珩懷中,試圖矇混過關。
“沒聽懂……”衛珩看着她方才那副分明已經想起來的表情簡直氣笑了,“魏德喜,去給朕弄一個蜂巢過來,越大越好。”
“皇上皇上,嬪妾,嬪妾突然想起來了!”郁華瀲馬上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陛下,沒想到我們竟如此有緣分,十多年前就遇見過,這算不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衛珩被郁華瀲的厚顏無恥噎了一下,“愛嬪若是願意被蜜蜂蟄幾下,我們就當扯平了。”
他當初被忽悠得傻傻站了半個時辰,還被蜜蜂追得滿山跑!因為他甩了護衛,最後被蟄了好幾下。
還誤打誤撞躲過了暗殺,當然這種事就不必告訴她了。衛珩眼神晦澀,那段日子,大概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時期,母妃的藥石無醫,父皇的暴躁無奈,皇后的步步緊逼,幾乎讓他陷入絕境。
若不是那次去了拈花寺,或許他說不定真的就此一蹶不振了。衛珩嘴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輕笑,他以前從未對那個位置有什麼想法,看父皇整日一刻不得閑忙前朝的事,還不如當個閑散王爺暢快。
可是那隻蜜蜂蟄得真疼啊,他彷彿被蟄醒了一般,又或者是,衛氏骨子裏爭強好勝唯我獨尊的性子被驚醒了。他忽然很想坐在那個位置上,看看世人夢寐以求的位置,究竟是什麼滋味。
父皇越來越不滿與他政見不合的太子,世家也容不下處處打壓世家的太子,他知道,他這個深受皇上寵愛的八皇子該出場了。
他玩心重,不喜政務,對世家沒有敵意,在世家眼中,簡直是下任君主的不二人選,至於乖張不羈,總比太子的狠辣無情好。
不過世家比他想像中還要大膽,太子墜馬身亡?不知道除了魏王一系,裏面有多少是世家的手筆?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心胸比山嶽還寬廣,就不要和嬪妾一個小小女子計較了罷,再說您忍心讓嬪妾被蜜蜂蟄么?”郁華瀲擼開袖子,露出白嫩嫩的胳膊,可憐兮兮的望着衛珩。
衛珩回過神,看着郁華瀲可憐巴巴的皺着一張臉,忽的一笑,低頭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如何?”衛珩好整以暇的抬起她的下巴,鳳眸閃過一絲光芒。
“成交!”郁華瀲頗有幾分不甘心的樣子。
當初她為什麼要沒事戲弄一個小孩子!果然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好不容易當了次熊孩子,居然碰見一個硬茬子,郁華瀲有些牙疼。
“系統,難道我真的越活越回去了?不學無術到了這個地步,連啃老本的機會都不給我。”
【嗯,要我說實話?】
“不要。”不想聽。
【這些年你除了吃吃喝喝的享受外加病歪歪的躺床上,好像也沒幹什麼正事了。看看那個重生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容貌上還和你不相上下,人家還有未來的記憶,宿主不是我打擊你,你前途渺茫啊~~】
系統盤腿坐下,一臉“你不聽我偏要講”的賤兮兮表情。
“人生在世須盡歡,如果不是為了取悅自己,何必為了取悅別人強迫自己學那麼多?當一個讓人小心呵護的花瓶也不錯。”多才多藝?前一世她不夠優秀?再厲害最後也不過一抔黃土。
【不過宿主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還是有優點的。】
“嗯哼?”
【你夠不要臉啊,反正這個時代的女人含蓄得很,你只要像昨天那樣,不擇手段的調戲他、勾引他,嘿嘿嘿~~】
系統一臉“你懂的”表情。
【忘了告訴你,昨天有一瞬間,檢測到黃桑PEA飆升,嘖,黃桑還是太年輕啊。】
“哦。”風水輪流轉,大概是前世欠了太多情債?
一同來接旨的眾人聽見聖旨內容反映不一,老夫人眉毛狠狠跳了跳,“昭儀?”
超品國公家唯一的嫡女,只抵得上一個昭儀之位,連妃位都撈不上?
老國公聽后倒是面不改色,他使眼色讓一旁的總管塞荷包給宣旨的內侍,內侍會意,心照不宣的接過荷包,下意識的向四周環顧一圈,弓着腰低聲道:“老國公放心,此次大選昭儀娘娘份位最高,接下來,輔國公府六小姐冊封昭媛,七小姐冊封修媛,忠毅侯府三小姐冊封淑容,武安侯府四小姐修儀,左都尉史五小姐和都督府二小姐冊封貴嬪,哦,咱家差點忘了,還有蘇閣老家的大小姐冊封淑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