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挺捨不得你的
蕭閱找了個由頭,說是十分喜歡烏雲踏雪,想自己找個地兒馴養幾匹,待來日,北流的馬賽時自己也能參加,贏個好彩頭。請示了大倫后,大倫沒有拒絕,便帶着阿駱回了自己為質奴時的營地,挑了好幾匹一同馴養。
現下,大倫對蕭閱算是極好的,賞賜不斷不說,還幾乎有求必應,說拿他當親兒子看待也不為過。若不是大倫看着蕭閱,眼裏時不時的流露出些不屑的話,連蕭閱自己都快被他給予的假象給蒙蔽了。
雖說始終無法得知大倫為何要維持這樣的假象,但,能甩掉大倫,對蕭閱而言便是一件十分值得慶幸的事。畢竟,無論是大倫還是元貝,亦或是北流王子還是大周的苦命太子,都不在他的計劃之中。這些人和事不過是他穿越后的人生路上的一道風景罷了,他可是想着日後要開個賣藝不賣身的如gay吧那樣的小倌兒樓的!
不過,在實現這個偉大的願望之前,得想想如何甩掉這個被大倫派來充當眼線角色的阿駱了。
蕭閱在馬棚里刷馬,視線卻一直放在不遠處挺拔着背脊,穩穩的站着的阿駱身上。還別說,從馬棚這個斜角看過去,恰好能看到阿駱的側顏,不知是否是陽光和草原景色襯托的緣故,哪怕只是個側影,卻照的着一身駝色衣袍的阿駱,十分的...美艷?
蕭閱搖搖頭,覺的這個形容詞不對,於是又想到了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雖然,那個還只是個少年孩子,而且只是個護衛。
啊呸,蕭閱你又在想什麼!甩甩腦袋,蕭閱收回偷窺的心神,實在是來這世界后,他沒見過比阿駱還好看的孩子。李謙雖說靈氣,但只是可愛,木笙和元貝雖說年紀和阿駱相仿,但前者略顯老成,後者又只能說是秀氣,和阿駱始終是不能比的。
分析了下這幾個孩子的長相后,蕭閱再次在心裏吐槽了自己一把后,終於才穩定心神開始想着到底要如何甩掉阿駱。這營地自那夜護衛管事死傷了不少后,上頭便沒有再編排人下來,只留剩餘的三五個人照看着。若要甩開方便的多,唯獨這阿駱不好打發。
“王子可要幫忙?”
一直朝前看着不動聲色的阿駱突然回頭問蕭閱。蕭閱‘啊’了一聲,驚訝的看着他。
“王子盯着我很久了,我以為您有什麼事?”
被人戳破方才自己一直盯着人家yy,蕭閱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聲道:“刷馬就不用了,只是突然想着再過幾日月氏族的人就要來我北流做客,幾位王子都要送點兒禮,我卻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
“月氏族是北流附屬部族,略意思意思即可,王子不必太在意。”
“這是哪裏話,我好歹是第一次見人,總要給些像樣的東西才能讓人家知道義父眼光獨到。”
蕭閱見阿駱一時無話,立馬接着道:“我聽說赤狐的狐皮最為珍貴,可惜我不善騎射,難以狩獵,不知阿駱可否替我代勞呢?”說完這話,蕭閱已經不知何時從馬鵬竄到了阿駱身邊。他的個子較阿駱矮上些許,此時仰頭看着他,一雙期盼的大眼睛瞧着有些撒嬌的味道,讓人不忍拒絕。
阿駱看着蕭閱,眼中又劃過一絲蕭閱察覺不到的微光。“既是王子要求,阿駱必完成使命。”
蕭閱高興的差點沒飛起來,需知這赤狐奔馳在大草原,速度極快不說,且很少在日間出現,待到夜間時又因光線問題,極容易隱秘,要想獵一隻不損皮毛的赤狐,可是難如登天的。北流最厲害的神箭手,為得一隻赤狐曾在草原三日不歸,方得。雖說蕭閱不指望阿駱也待三日,但一兩日總是能的。
蕭閱看着背着弓箭帶着乾糧騎着駿馬遠去的阿駱,心中大大的鬆了口氣。並且和這個與自己幾乎算作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的貼身護衛暗裏說了聲:拜拜。
阿駱走後,這裏剩下的人便充當起了眼線的角色,但他們到底沒有得大倫親自授命,雖說有阿駱的交代,但蕭閱到底是有王子的身份,並且大倫待他一向極好。所以,當他提出有事要回主營時,並無人敢強加阻攔。
蕭閱便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去了,回去后避過所有人的耳目找到了元貝。
就在那日,大倫便正式下令命元貝送他們回國。二人面上說了些感激之類的話后便各自登上了馬車。回國之路沿着這片茫茫大草原正式啟程。
蕭閱在元貝的幫助下混進了裝衣物的箱子裏,通過縫隙看着在他眼前慢慢往後消逝的主營,心中喜悅之情不易言表。他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順利,順利到就好像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若穿越到這兒,差點被烹煮以及做苦力算是不順的話,這之後的事,尤其是自己終於能離開這事,便實在是太順利了,順利的讓蕭閱覺的,之前的危機都是值得的。畢竟,從今往後他便是自在人一個了,他非常有自信能夠在這個時代同樣活的很好。
馬車的顛簸讓蕭閱待在箱子裏略有些不適,只得將箱子的縫隙開的大些,好讓自己能夠呼吸到外頭新鮮的空氣。
要從北流走回關內,以他們這正常的不慌不忙的行駛速度,光是走過這片草原便要花上兩日的功夫,草原之後還有一片沙漠阻擋在跟前。雖說沙漠面積不及草原廣袤,但真要翻過去,也是要花上一日的時間。
這三日,蕭閱基本都得待在這箱子裏頭,除了夜裏隊伍安營紮寨,他便悄悄爬出來方便外。
這夜,蕭閱依然躡手躡腳的從箱子裏爬了出來,明日便能走出這片沙漠,想起來還有些興奮,這漫天黃沙的滋味兒,就連他這個待在箱子裏頭的人都要受不住了。可算是快到盡頭了。
正在一顆大樹下噓噓完,肩膀卻被人拍了一下,蕭閱心裏咯噔一下,還未轉頭,卻聽身後人道:“你從這裏走罷。”竟是元貝的聲音。
“什麼?”蕭閱轉身,打量了四周,幸好這地方稍微隱秘些,大伙兒又在睡覺沒有注意到他們。
“大周和南楚西晉可不在一個方向,再跟着我,就會露餡兒了。”元貝壓低着聲音道,眼神里有絲陰狠的味道。
“別唬我,我知道,從南楚穿過去也是能到大周的。”再說了,我也沒想去大周啊,那不是送死嗎。雖然這麼想,但蕭閱可不會傻到這麼說,如果真是這具身體的主人的話,哪怕是送死他也會奔回大周去,可惜,自己不是他。
元貝卻不管這麼多,往回走了幾步,再回來時手上已牽着一匹駿馬,直接將韁繩丟給蕭閱道:“其實,我始終堅信死人才是最能守住秘密的。”
蕭閱心中惶然,見元貝說這話時眼神狠戾,卻稍縱即逝,繼而帶起一抹輕輕的笑意道:“我怕你再跟着我,我會不守約定的殺了你。所以,蕭閱,趁我還有理智的時候,滾吧。”
蕭閱擰了下眉頭,這個時候丟下他跟要殺他完全沒多大區別。他一個現代人,對這世界的地圖一竅不通,如何能在這漆黑的夜裏從這沙漠裏一個人開闢條新路線出來?
不過元貝不像在和他開玩笑,他眼神里的凶光真是從蕭閱第一眼看到他時就沒有消失過。
“我的包袱。”蕭閱對着月空翻了個白眼,一手牽着韁繩,一手在元貝面前攤開,十分無語道。
元貝滯了一瞬,將早就扔在地上的包袱朝蕭閱扔了過來,繼而頭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蕭閱盯着元貝的背影,這個左不過也才十三四歲的少年,長的雖秀氣,可就是從沒笑過,真不知道他笑起來,自己會不會覺的驚悚。
不過,自己也看不到了,當然,也不想看到。
蕭閱翻身上馬,同樣往前而去。倒不是他真有開闢一條新道路的勇氣,而是轉而採取尾隨政策,與元貝的隊伍拉開些距離,到時候跟在他們的身後,不然,自己哪裏識得路。
待尋到一個勉強可棲身的地盤,且離元貝也不遠不近時,蕭閱從才從馬背上下來。瞧着這匹馬,他倒是有些懷念被他騙去獵赤狐的阿駱了。撇開他是大倫派來的人不說,這個護衛對自己也算是盡忠職守了。
突然,蕭閱在想,已過了兩日,不知阿駱回來了沒有,若他回來發現自己沒在,定會報給大倫,到時他是否會受到懲處?
等等,若真是那樣,以大倫的心思,絕不會傻到在北流內尋找自己,以為自己貪玩兒出了個什麼意外啥的,他必定會想到自己逃了;若派精兵來追,兩日的路程便可縮減至一日!
我擦!
蕭閱回頭看着來時那片暫時還無追兵的荒野,心裏開始焦躁起來。不知是否是開始這樣擔憂的緣故,他竟覺的四周都變的有些莫名的詭異起來,一種不安的情緒開始縈繞在他的四周。就好比那夜被刺殺之前的感覺一般。
想着,蕭閱立馬翻身上馬,從自己的包袱里找了一件斗篷出來穿上,朝着之前的方向策馬揚鞭而去。這夜裏,那些護衛也都歇下,並沒有誰能認得出自己。他現下才意識到自己不能這樣慢慢悠悠的行走,必得以最快的速度到關內。
然而,當他騎着馬路過元貝等人紮營的地方時,卻被面前的景象驚的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