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誰是天意
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重要的事說三遍!已見微光的天色映在頭頂,蕭閱沒去看邊上的人,獨自坐在車頭另一側重新開始思考起自己的以後來,可這思考來思考去,蕭閱發現,這以後的路實在是大大的不好走。
雖然自己用秘密逼迫元貝妥協,令他回去幫自己善後,讓大倫以為自己在逃跑中被他發現后誤殺,使得大倫不會繼續追捕自己。那自己就徹底自由了。
可旁邊殺出來的阿駱,這人是完全一副要帶自己回大周當炮灰的節奏啊,不然他不會費盡心思的待在北流取得大倫的信任,目的只是為了找自己。
想到這些,蕭閱只覺的光明大道離自己是越來越遠了,不由的更加欲哭無淚: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生活了。
“殿下很聰明。”
蕭閱還在思考着自己的未來,驀地聽邊上的阿駱這麼一說,倒有些訕訕的看着他。
但阿駱說了這話后便沒了下文。蕭閱無語,這人說話能不能不要說一半,要不然乾脆不要開口。
正當他準備眯一下時,就又聽阿駱道:“懂得忍辱負重,把元貝最致命的秘密留到最緊要的關頭利用。”
言罷,又不說了,蕭閱真想衝過去在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使勁兒捏一捏,好讓他能一口氣把話說完。順便告訴他,老子不是忍辱負重,而是壓根兒不知道,不然那次差點兒被元貝活活烹煮的時候就能嚇的脫口而出了。
“當然了,元貝這麼大的秘密在我手裏,我當然要用在保命上,有了這個秘密,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大倫發兵追捕我,我當然知道自己聰明,而且是聰明絕頂。”
蕭閱大聲的一口氣說完,不由的有些氣喘,但看着阿駱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又覺的自己吼了這麼一通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痛癢。這人能不能不要說話、表情都那麼太監啊。
“用了半年才想到自救的法子,殿下倒也好意思說出自己‘聰明’二字。”
蕭閱當場石化的心都有了。
“等等,聽你這意思是,你有法子救我,卻一直在等我自己想轍?”蕭閱撇過頭看着面前這個頂着張十四歲少年的臉心思卻沉的跟個老頭子的阿駱,語氣有些不大好的問道。
“是。”
蕭閱無語,“難道你不是特地來救我的?”
“是。”
蕭閱又無語,“那你這話何意,敢情我若沒點能耐,你打算一直在北流陪着我耗下去,當我的護衛?”
蕭閱說完就見一直盯着路的阿駱偏頭看了自己一眼,而後挑了下嘴角道:“我只給了自己半年遊玩的時間,您剛好在我耐心即將消失的時候想出了法子,雖然不太高明,但勉強能入我的眼,否則...”
“否則如何?”
“屬下便只有孤身一人來,孤身一人回了。”
蕭閱徹底無語了,自古以來深入敵營救主子的人不都該是身先士卒死而後已的么,怎麼這個少年這麼奇特,還要看看主子的表現合不合自己心意。這人完全沒有半分忠心可言,這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其實不是那什麼太子,可怎麼好?
等等,半年?
“那,我那日險些被元貝烹煮了你也知道?”蕭閱試探性的問道,不知怎的,此時,他還挺希望阿駱搖搖頭的。哪知阿駱‘駕’了一聲后,不咸不淡的說道:“是,那日恰巧是屬下才到北流,略施小計,在狩獵中救了北流親王一命,取得他信任的日子;恰逢元貝邀約,那親王便帶我去開開眼界。”
蕭閱就此石化。
阿駱似乎感覺到他的無語,扭頭看着他,丹鳳眼略微一眨,魅力無窮,“當時我以為您會在最後說出元貝的秘密來保命,沒想到您卻用了另一種方法,能忍‘胯@下之辱’,不錯。”
聽着阿駱的評價,蕭閱想跳車的心都有了:媽了個巴子,你大爺的,你個死護衛,你家主子,真正的太子早被元貝打死了,那天要不是我知道求饒,說不定真的被烹了。
“不過,就算您什麼都不幹,元貝也不敢殺您。”
“為什麼?”蕭閱對這個問題有些好奇,卻在脫口而出后見阿駱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令他有些心虛,擔心阿駱看出自己其實也是個冒牌貨。但阿駱卻沒說什麼,只道:“因為沾木爾費盡心機的讓元貝把您弄到北流,就不會殺你,這也是為什麼我略跟那親王說了幾句,他便勸沾木爾制止元貝繼續虐待你們的原因。”
蕭閱的腦子完全呈現了漿糊狀,他似乎明白阿駱在說什麼,但又似乎不明白。可是,他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必定是能明白的,因為這個‘自己’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抓到北流來,大周又出了什麼事的,但關鍵是自己不知道啊。
“呵呵...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
蕭閱嬉笑着,卻覺的自己有些騎虎難下了,這個阿駱絕對是個超級大麻煩,必須得等解決了木笙和李謙的事後把他徹底甩掉,不然的話,自己可是前途堪憂。
“不過,你是怎麼取的大倫信任的。”
“北流人崇尚武力,能豪取搶奪以一敵百之人在他們眼裏是勇士,極為被信任。更別說救人於虎狼之口的人。”
蕭閱聽他如此自信的言語,乾笑了一聲,道:“你直接說你有人格魅力不就得了。”
“屬下名為駱少津。”阿駱沒在繼續這個話頭,大概解釋了這麼一些也就差不多了,只看了蕭閱一眼便繼續趕路。
蕭閱覺的駱少津的這一眼有點期待的味道,彷彿很想知道自己知道他的全名後會是什麼表情,但事實是,自己來這世界這麼些日子來,認識的人還真沒幾個,連自己認識‘自己’都還只是不久前,更別說你了。
慢慢的,蕭閱靠着車廂睡了過去,奔波了這些時候,方才又打鬥了那麼一陣,疲累的慌。等再睜眼時,已到了臨淵城。
“到了。”蕭閱看着城內百姓與北流人截然不同的裝扮驚喜的說道,只是原以為進關進城會很麻煩,必有一通檢查,哪知竟會這樣順利。
“先帶他進去,我去辦點事。”駱少津將馬車停在一個葯堂門口,徑直跳下了車,不等蕭閱說什麼,人已在人群中沒了影兒。
“哥,木笙發燒了。”李謙掀開車簾嚷道,蕭閱趕緊和他一起將木笙抱了下來,幾步衝進了葯堂。
葯堂裏頭的夥計一看他們的穿着立馬給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任憑蕭閱怎麼叫喚那夥計都不動。
倒是那葯堂的大夫見了些世面,聽蕭閱不耐煩的嚷了幾聲,便從後堂走了出來,穿着身素白長衫,一見他們三人,雖風塵僕僕蓬頭垢面,但皮膚極為細膩,且還扶着一個明顯傷重之人。那大夫遲疑了一瞬,立馬覺出了端倪,上前幾步幫着他們扶着木笙道:“這位小哥怎麼了?”
“我們遇上了山賊,我哥受了點刀傷。”蕭閱不急不慢的說道,面上卻一副慌亂的樣子,事實上他的確有些慌亂。
“夥計,快,把人扶到後堂去。”
那夥計待這大夫發了話才回過神來,立馬從蕭閱手頭將木笙抱了起來,往後堂一間廂房而去。
“熱水,匕首,紗布,金針,三七粉。”那大夫用剪子剪開木笙腹部周圍的衣裳,一見那傷口便蹙緊了眉,立馬朝夥計吩咐道。
蕭閱被他嚴肅的模樣給唬了一條,試探性的問道:“很嚴重嗎?他...我哥受傷時我已立刻用水清洗了傷口再用了金瘡葯。”
那大夫約莫也才二十左右的樣子,雖長相不算太過俊朗,卻十分儒雅,只是一皺眉便讓人瞧着十分嚴肅緊張。
“傷口周圍的風沙太多,肉有些爛了,得把爛掉的肉割下。”他說這話時眉頭一直沒有鬆開,蕭閱以為木笙已非常嚴重了,心裏頭有些緊張。他可不想再看到木笙死在他面前,再步陳珂的後塵,這麼大點的孩子,好不容易逃出魔掌了,可別家的影子都沒看到就給倒下了。
“這彎刀和尋常的刀劍不同,刀刃入體再抽出時,會帶起四周的肌肉向外飛開,使傷口成溝壑狀,這便使得衣袍上的沙塵因着顛簸的緣故皆往下落,落入這溝壑中。”
這大夫說完,蕭閱就見他拿着一把匕首動作快速的割下了木笙腹部周圍的一塊爛肉,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刺激的蕭閱心頭一顫,見木笙痛的在昏迷中也顫抖着,忙道:“你輕一點。”
那大夫覷了蕭閱一眼,不管他,繼續手上的動作,待他清理完上好藥包紮好,都已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如何,沒事了吧?”蕭閱執着李謙的手,看着一臉煞白的木笙,急切的問道。
“有我千鈺谷治不好的人嗎?你說是吧少津。”
話一落,方才把他們甩在葯堂門口的駱少津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們身後,嚇了蕭閱一跳:“你走路沒聲的啊。”
駱少津看了他一眼,走過來將手上的幾身衣裳放到了他面前。原來方才是這麼急着買行裝去了,也是,穿着這麼一身行在臨淵城裏,怕是不久就會引起躁動。
“這人傷的本就不重。”
蕭閱見駱少津睨了那叫千鈺谷的大夫一眼,瞧他們二人之間的氛圍,竟很是相熟,也難怪駱少津一進城就直奔此處,看來是對這兒極為熟悉。
不是,既然不是那麼嚴重,那剛才他那表情算什麼事兒。
“少津,不是我說你,你也太堅持原則了,看這少年的傷,要是你去晚了,你家小殿下恐怕也沒命了。”
蕭閱頓覺更加無語,怎麼這件自己被掉包身陷囹圄的極其重大又隱秘的事件這會子看起來竟好像不是那麼隱秘了?
蕭閱不知道他二人又嘰嘰咕咕說了些什麼,只覺的自己這一身的確又臭又臟,木笙沒有法子,只得給他擦了擦身子換身乾淨衣裳將就些許。可自己再沒法子將就了,蕭閱不管他二人,只讓駱少津給他弄些洗澡水,這便拉着李謙一同泡澡去了。
李謙從一開始就沒怎麼說話,安靜的跟個隱形人一般,現下好容易跟蕭閱單獨相處了,他才緊緊攀着蕭閱的胳膊道:“哥,我覺着有些奇怪。”
蕭閱整個人都沉浸在這舒適寬大的浴桶中,忽而聽李謙這麼說,也沒引起多大的波瀾,只繼續閉着眼道:“是不是覺的事情太順了,有些不真實。”
李謙以為蕭閱沒發覺,現下聽他這麼一說,小小的臉蛋驚訝一閃而過,低着腦袋道:“嗯,從咱們差點被元貝殺掉,再到現在,咱們好像一直都在聽那個駱少津的,可是,我發現哥好像對他也不熟。”
蕭閱現下才睜開了眼,瞧着站在另一個浴桶里的李謙,笑笑道:“小謙想說什麼?”
李謙的臉被蕭閱這麼一直盯着不知怎的紅了一下,垂首看着浴桶內的水波道:“臨淵城是北流和南楚的劃界之城,一入臨淵便是南楚,所以,臨淵城的守城將領都是一等一的將才,對入城之人都會小心的一一盤查,哪怕南楚已降北流,但到底還是獨立之國,盤查一事從未鬆懈,可是方才我們進城之時...”
蕭閱一直聽李謙說著,見他說到此處卻停了下來,不由的追問道:“進城之時如何?”
李謙擰着眉頭,回憶道:“入城之時馬車在城門下停了一瞬,他掀開車簾朝里看了一眼,我立刻假意裝睡,他見我睡下,才放下車簾從衣襟里掏出了一塊令牌,那守城的將領一見那令牌開了城門不說,還朝他行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