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野種

葉蓮娜認為自己是第三者，雖然這樣說有些勉強，沃爾科夫的婚姻即使沒有她，也不可能維持，而最終讓沃爾科夫下定決心離婚的原因，也和她沒有關係。但是在他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兩個人有了親密的關係這是事實。可是在沃爾科夫那樣的高位，在他的感情狀態下，在整個部隊的軍官都有這樣的事情的趨勢下，在蘇聯這樣一個環境當中，葉蓮娜和他的親密關係不算什麼，甚至柳德米拉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有多大的反彈，除非沃爾科夫為了她而離婚。但是顯然，葉蓮娜並不是這樣的。可是，即使理由很多，葉蓮娜還是覺得彆扭不舒服，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甚至被結婚了，這都不是她所預期的。

此時不管葉蓮娜心裏多麼的糾結，但是聽柳德米拉出現在沃爾科夫的身邊，葉蓮娜的頭一個反應就是，沃爾科夫回‘家’了？他是從家裏打電話給自己的？然後還被‘老婆’發現了？就算不是沃爾科夫回去了，那麼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身邊，還如此大張旗鼓的喊叫？葉蓮娜想知道沃爾科夫的解釋。

“誰讓你進來的？”

就這麼一句，還不是對自己的說的，葉蓮娜聽到了沃爾科夫不悅的呵斥的，然後就是柳德米拉尖叫一樣的聲音，沒等聽清楚，電話就掛斷了。

葉蓮娜看着手裏的電話，有些不敢相信，就這麼掛了？是因為心虛嗎？不過葉蓮娜認為沃爾科夫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心虛，他做什麼都是理直氣壯的。倒是可以想像為，這個男人是不知道如何同時面對兩個女人。真是夠蠢的。唉！葉蓮娜嘆了一口氣，摸摸肚子，說道，

“兒子啊！看你爹這點出息，真是……兒子，你以後遇到這樣的情況，可要好好的想想啊！我認為你是不會像你爹一樣情商那麼低的。”

電話結束，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葉蓮娜起身，準備去看看那個小丫頭。

這邊，沃爾科夫和前妻倒是爆發了想像中的大戰，在過去，當柳德米拉如此發瘋的時候，他總是會轉身就走，但是這一次不能，一是因為這裏是自己的臨時指揮部，二是這個女人顯然根本沒有把離婚的審批結果當成一回事，他大聲的說道，

“請你注意，柳德米拉，我們已經離婚了，早就離婚了，大家都知道，但只有你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要再婚了，不，是我已經再婚了，而且是完全合法的婚姻，你無權指責我。”

柳德米拉的臉有些扭曲了，她發福的臉看起來更加的駭人，但這完全嚇不到沃爾科夫的，柳德米拉沒有入沃爾科夫預料的那樣對他大吼，反而是冷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合法？合法嗎？不說別的，先說那離婚的審判就是站不住腳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登記過，從來都不是正式的夫妻，那麼，所謂的判決也就不成立了。你再婚？別開玩笑了，我勸你還是清醒一下吧！離婚的判決不成立，就算成立，就算你再婚了，你能否認別人都把我當成是沃爾科夫將軍的夫人嗎？他們只認我，是我奉獻了我的青春，甚至是健康，你女兒的母親是我，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在你打仗四處奔波的時候，是誰跟着你？為了你，我甚至差點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你拋棄我，別人會怎麼想？他們會想，哦，沃爾科夫就是這樣的人，一旦有了權勢，就會拋棄故人。再說，你的女人，就是打算嫁給你的女人，她們就不會想嗎？將來有一天，她們也會遇到和我一樣的事情。給你生孩子的女人不只我一個，為什麼我是大家認同的沃爾科夫將軍夫人，你想想吧，我的薩沙！”

柳德米拉的一番話讓沃爾科夫的臉色鐵青，這麼多年，他沒有甩掉這個女人，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在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自己，她很了解自己，所以，她總是能夠知道如何做會打擊到自己。這才是他能夠成為沃爾科夫將軍夫人的原因。但是，任何一個人男人都無法忍受被人轄制，何況是沃爾科夫呢？讓任何一個人選擇，都會離開這個女人，實際上沃爾科夫認為，只要不是柳德米拉，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讓自己的生活比現在更好。何況他有了葉蓮娜，他們還有一對兒可愛的雙胞胎兒子剛剛五歲。他不可能再妥協了。

“你說的很對，不是任何人都會成為我的妻子，你能再這個位置，而且這麼多年都讓我無法擺脫你，最大的原因就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你不在乎我的前途，你為了留住我這個人，可以輕易的傷害我，誰會像你這樣呢？哪一個愛我的女人會這樣做呢？又有哪一個女人會把孩子教導的怨恨自己的父親呢？甚至不只是怨恨自己的父親，她怨恨一切，埋怨一切，她的生活和你一樣，從來都沒有陽光，和你生活，我覺得無法呼吸，柳德米拉，我感激你和我共同生活的那些年，一同承受了那一切，我也很抱歉，可是，就算是我不只一次的想給你機會，讓我媽的家庭看起來正常一些，讓我對你的感情不再只是埋怨，可你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推走，你心裏最關注的只有自己的利益，你從來都不在意我心裏如何想。我願意用一切來斷絕和你的關係，哪怕我不能再婚。若是可以，我寧可再也不見貝拉，只要能夠阻止來自你那裏的邪惡氣息。”

一陣令人害怕的沉寂，門口突然出現的人，讓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此時的貝拉滿臉的淚水，沃爾科夫也好，柳德米拉也好，都非常的內疚，他們的行為傷害到了貝拉。

“爸爸，是這樣的嗎？因為媽媽，你不喜歡我是嗎？你喜歡在外面的孩子是嗎？因為我是媽媽生的，對嗎？這一切都從我出生就已經註定了，對嗎？”

“不，不是這樣的，如果沒有你，我連一刻都無法忍受她，我是愛你的，從你出生到現在，我都是愛你的，我是你的爸爸，貝拉，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快樂，你所得到的愛不會比世界上任何有父親的孩子少。”沃爾科夫解釋着，但是有所保留，因為他的心裏的確更加的看重兩個兒子，這和孩子的母親沒有關係，而是他們本來就讓人喜歡，而孩子的性格如何，脾氣如何，很大的程度上，都來自他們的母親，從這一點上來說，也不能完全的說，和孩子的母親沒有關係，但和雙胞胎兒子不同的是，他對貝拉也多了幾分寬容和愧疚，

貝拉並沒有因為爸爸的話而開心，她的臉反而更加的難看，大聲的吼道，“不，我不要和別人比，我和外面的野種比就行，我要爸爸全部的愛，不要理會外面的那些野種，我要唯一的愛，唯一的。”

沃爾科夫的臉也沉了下來，貝拉是生活在他身邊最久的女兒，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只有這一個孩子，可以說對於貝拉，沃爾科夫付出是關心是最多的，儘管她的性格，她所作的事情並不是讓他很喜歡，可他還是愛女兒的，可是如今一口一個‘野種’更是讓沃爾科夫不開心，要知道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是父親，他不會喜歡有人攻擊自己的孩子，哪怕她是貝拉。

“來人，有人在外面嗎？”沃爾科夫大聲的喊道，沒有多久，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就傳來了，沃爾科夫看到了他放副官，他大聲的說道，

“馬上把他們送回莫斯科，馬上！”說完，沃爾科夫離開了，貝拉在身後喊他，柳德米拉咒罵著，他走的很急，他只想早點拋開這一切。

沃爾科夫沒有看到母女兩個臉上毫不掩飾的恨意，那是對他的，也是對於沃爾科夫未來的妻子和他其他的孩子的。

莫斯科暫時解圍了，這次勝利激勵了所有的蘇聯的民眾，他們相信，德國人很快就會被攆出去了，很快就會取得勝利了，甚至統帥部，包括最高領袖在內，都是這樣認為的。但也有一些少數的聰明人，知道戰爭不可能馬上結束了。這些人當中，就有沃爾科夫，當新年過去，統帥部開會，談論紅軍對德軍的總攻計劃的時候，他提出的不同的意見，儘管他已經很過去不同，不會和斯大林產生太大的衝突，但是對於這件關繫着幾十萬部隊，甚至是整個戰爭形勢的戰略計劃制定方面，他沒有辦法妥協。

可是，斯大林正如他的名字一樣，是鋼鐵，最高統帥一言九鼎，沃爾科夫和其他一些人的看法唄忽視了。沃爾科夫費了很大的功夫制定的作戰計劃沒有被採納，沃爾科夫的心情，是沒有辦法形容的。

莫斯科的勝利刺激了蘇聯人，同樣也刺激了德國人，列寧格勒周圍的守軍開始猛烈的轟擊城市，打擊冰上運輸線和空運線，這讓城市內的情況更加的嚴峻，一月份，城市內沒有工作的人，和孩子只能分到125克麵包了，其他的配額更是很少，這樣的情況自然使得最高統帥部隊解除列寧格勒圍困的意願更加的明顯。因此，他們制定了一個新的作戰計劃。

這次作戰的意圖是由沃爾霍夫方面軍以其戰線中央的部隊，突破德軍在沃爾霍夫河西岸的防禦，殲滅西岸之敵後，以主力沿丘多沃一柳班方向發展進攻。然後進一步向西北方向突擊，與從東向西進攻的列寧格勒方面軍所屬第五十四集團軍相配合，孤立並消滅前出至拉多加湖的德國集團軍。同時，沃爾霍夫方面軍的左翼部隊，配合西北方面軍所屬第11集團軍，向舊魯薩、德諾、索爾策方向突擊，然後從諾夫哥羅德和盧加方向切斷敵人的退路，最終的目的是粉碎德軍北方集團軍群並解除對列寧格勒的封鎖。

這顯然是錯誤的，是不可行的，沃爾科夫激烈的反對，要知道他比誰都想要快一點解除對列寧格勒的圍困，要知道她的老婆和孩子可是還在城裏呢！但是這樣冒進不僅會消耗自己的力量，更是會加重城市內居民的生活困境。原因很簡單，要準備大規模的戰役了，那麼運送到城市的物資中，糧食所佔的比例就會消減，那會讓更多的人失去生命。可他無法阻止計劃的實施。

即預定開始進攻的日子，沃爾霍夫方面軍仍沒能作好準備。第59集團軍只有5個師的兵力到位並展開，還有3個師在開進途中。第26集團軍這時已改編為專門突破敵人防禦的突擊第2集團軍，就是這個在即將開始的戰役中將扮演重要角色的集團軍，也只有一半多一點的部隊佔領了出發位置。另外，由於後勤組織不利，缺少汽車和距離較遠，彈藥、物質技術器材、糧秣等運輸和前送部隊的速度非常緩慢。可以說，戰役發起之前的準備工作尚未完成，但大本營下達的戰役開始時間沒有改變，於是，1月7日，沃爾霍夫方面軍以部分部隊勉強轉入進攻。

準備不足的突擊肯定是難以成功的突擊，三天中，轉入進攻的部隊屢屢被德軍猛烈的火力壓回到出發陣地。在這之前，由於第4和第52集團軍的部隊曾不斷地實施進攻，德“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和在此地防禦的德第18集團軍指揮部對沃爾霍夫河東岸的蘇聯紅軍集結與調動，早已倍加註意和警惕，向這個方向調來了新的部隊並加強了防禦，所以德軍的抵抗既有準備且逐日加強。針對這種情況，沃爾霍夫方面軍軍事委員會認為必須暫停進攻，重新集結力量。好在莫斯科的大本營也看出了這一點，斯大林允許把時間再推遲三天，即1月13日再度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