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又是一個春天2
莉迪亞已經預感來的是蘇格蘭場的警探了，而史密斯太太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是的，他們來找你問話，我讓他們稍等。消息是剛剛我出去打探到的。伯納爾男爵很喜歡死去的這個女兒，所以他很生氣，加上那是公爵家的舞會，蘇格蘭場的警探們從案發以後就忙到現在，徹夜未眠。”
史密斯太太擰了擰眉，但很快又鬆開了。
“他們懷疑我是兇手？”
莉迪亞因為史密斯太太的表情而有點擔心，要知道史密斯太太一般不會有什麼表情，神態也以淡定居多，現在居然擰眉，讓莉迪亞怎麼不多想。
“不是，探長的態度很好，不像是把你當做嫌疑人。”
史密斯太太搖頭。
“那是怎麼了？”
莉迪亞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更糟的事嗎？
“是我的事情，這事也不急，等今天的事情結束了我再告訴你吧。”
史密斯太太沒有說出真正讓她擰眉的事。
看史密斯太太不想說，莉迪亞也沒有強求，乾脆在早午餐前就去見了半熟人。
“雷斯垂德探長，中午好，還沒有恭喜你升職了呢！”
既然已經從史密斯太太那裏知道了警方的來意和態度，莉迪亞笑容自然的和新上任的探長打招呼。
“莉迪亞小姐中午好，是我們打擾了。”
探長的態度那是非常的好，很客氣的樣子。
“看時間探長和各位警官還沒有吃午餐吧，一起怎麼樣？有什麼想問的，我一定知無不言，但詢問也不妨礙吃飯嘛。”
莉迪亞笑容完美，語氣真誠。
但內心深處，她是怨念的。參加舞會死人是不是要成為常態啊，每年來一次什麼的。
這樣也就算了，老被問話才是她真正倒霉的地方。
“我說了莉迪亞沒有嫌疑，你為什麼還是跑來了！”
莉迪亞正和探長客套的時候，夏洛克幾乎是用跑的沖了進來。
他身後是因為阻攔不及而來告罪的守門男侍。
“夏洛克，這個案子你也有接到委託了？”
莉迪亞看向還穿着昨天舞會穿着的夏洛克。
也朝男侍揮揮手，讓他回去。
“是的！”
夏洛克對莉迪亞點點頭。
“雷斯垂德，你怎麼回事？不去查案來莉迪亞這裏幹什麼？”
在莉迪亞的打岔以後，夏洛克的炮火還是衝著探長，看起來是少有的生氣模樣。
“夏洛克，例行問話罷了。你問莉迪亞小姐，我有沒有什麼不禮貌的行為。”
雷斯垂德探長攤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位莉迪亞小姐的能量了，又不是一年前，這位小姐不顯山露水的，大家也不知道，今年因為動亂倒是把她顯了出來，他才不會自己去踢鐵板呢，又不是傻。
“莉迪亞，昨天你走以後，男爵小姐就死了，昨晚蘇格蘭場徹夜未眠，但是沒有找到兇手。”
夏洛克提前和莉迪亞講明了案情，似乎是怕莉迪亞被算計，被套話什麼的。
“難道我這個早早離開的人也有嫌疑？也許管家和男侍可以幫我作證，我離開的時候男爵小姐還活得好好的。”
莉迪亞也是佩服這樣明目張胆提醒自己的夏洛克。
“當然，這個我們都知道，莉迪亞小姐當然是沒有嫌疑的。”
雷斯垂德探長吃不消的看了夏洛克一眼，不知道這位偵探是發什麼瘋，但還是說出了莉迪亞沒有嫌疑的話。
“那我就好奇了，就像夏洛克說的，我沒有嫌疑，忙碌的探長跑這一趟是為了什麼呢？”
本來打算邊吃飯邊打探的莉迪亞在夏洛克的介入下乾脆順勢就問了。
“主要是想問問莉迪亞小姐在晚會上為什麼會被死去的男爵小姐潑紅酒？”
雷斯垂德探長盯着莉迪亞的表情，不大的眼睛非常專註。
“說起來也是無妄之災，我和赫特先生跳了一支舞，然後就這樣了。”
莉迪亞露出無奈的笑容解釋當時的情況。
“不過我手滑，也不小心濺了男爵小姐一臉一身的橙汁，所以我不怪她。”
“男爵小姐臉上和衣服上的額橙汁是莉迪亞小姐潑的？”
雷斯垂德探長的嘴角抽了抽。
其他聽到莉迪亞說這話的人都有些想笑，但好歹都忍住了，畢竟事關死者，還是莊重一些的好……
但是真的很好笑啊！
“不是潑，雖然男爵小姐潑了我，但我是手滑。”
莉迪亞再次強調，這可是很重要的，她非常堅持。
“你們不知道橙汁的事？男爵小姐身上難道沒有橙汁嗎？”
“好！是手滑，我們發現屍體的時候，她身上的橙汁還在，是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樣子，是吧，夏洛克。”
探長的嘴角更大幅度的抽了抽，想要把問話的權利給夏洛克，他有點擋不住了、
“這些不重要的我們就不談了。莉迪亞，除了這些，你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夏洛克相信莉迪亞的觀察，她是一個敏銳的姑娘，雖然經常不表現出來自己的觀察力。
“好吧，我這個純屬猜測。當時男爵小姐之所以會潑我紅酒應該是有人教唆的。當然她本來就對我有惡意，但是這個舉動應該是有人慫恿她的。”
莉迪亞瞪了夏洛克一眼，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你不會說沒有原因的話，說說吧，為什麼這麼覺得？還有，你是不是看到你認為慫恿男爵小姐的人了？”
夏洛克收到莉迪亞的白眼卻很高興。
“如果男爵小姐因為憤怒、妒忌沖昏了頭腦而想讓我丟臉的話，她應該選在我剛出舞池那會兒，我有走過她的身邊，潑酒的話那個時候效果比較好，眾目睽睽的。但她沒有隻是試圖用眼神殺死我。”
莉迪亞回憶當時的狀況。
“而且，在她突然決定潑我酒並實行以後，還有我手滑以後，無論是得意還是無措的時候，她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拐角的一個角落，那裏有一個人，雖然看不清楚，但我確定自己看到了一個裙角。”
“所以，在莉迪亞小姐離開了以後，有人在男爵小姐的身邊，也是一位參加舞會的小姐？”
雷斯垂德探長忍不住總結莉迪亞的意思。
“我只能說我看到了裙擺，但顏色樣式都看不清，不過想來也是男爵小姐的好朋友，才會結伴來給我使絆子。”
莉迪亞沒有肯定雷斯垂德探長的話，而是狡猾的避開了。
“好的，謝謝你，莉迪亞小姐，感謝你的配合。”
探長真誠的道謝，態度比第一次見面要客氣得多。
“問完你就去忙吧，還真要留在這裏吃午飯嗎？”
夏洛克不客氣的替莉迪亞送客。
“莉迪亞小姐。”
史密斯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開了，現在又回來了，她和露絲一人提着一個食籃。
“貴人事忙，我也不敢留探長和諸位警探下來吃午餐了，這是方便取用的三明治和點心，案子要緊，諸位的身體也要小心才是。”
莉迪亞接過史密斯太太手上的大食籃交給探長。
“夏洛克，這是你的，你還是吃點東西回家換衣服休息一下吧。”
莉迪亞示意露絲把那個小食籃遞給夏洛克。
“感謝莉迪亞小姐，今天真是打擾了！”
原來以為午餐泡湯的探長格外感動的看着手上的食物，雖然他們也不至於真的為了案子讓自己餓着工作，但有心準備這種好意還是讓人感動。
“莉迪亞……”
夏洛克不去接露絲遞來的食籃，似乎還想說什麼。
雷斯垂德探長把自己手裏的食籃往身後的警員手上一塞，敏捷的從露絲那接過小食籃，扔進夏洛克的懷裏，然後拉住他就走。
“夏洛克，你也該回去換身衣服了，嘖嘖……這一身大白天的到處走也太誇張了。”
走到門口又回頭和莉迪亞告別。
“再見，莉迪亞小姐，有什麼消息我想夏洛克會來告訴你的。”
“放手，雷斯垂德！籃子要掉了……”
背景音樂是夏洛克要甩開探長的聲音，看起來探長深蘊你讓我不開心，我就讓你更不開心的行動方針，生生拽着夏洛克走了。
…………………………
“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史密斯太太，和我說說今天讓你發愁的事情吧。”
見來人都離開了，莉迪亞拉着史密斯太太在沙發上坐下，她現在比較在意這個.
“莉迪亞，你還沒吃早午餐呢，下午還要去看簡小姐，這是早就約好的，從時間上來看，如果不想遲到的話，你可不能再拖拖拉拉的了。”
史密斯太太最了解莉迪亞的日程安排，一句話讓莉迪亞不得不暫時放棄追究。
“好吧，快點吃點東西，處理信件文件，先把報紙給我，這麼大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上報紙。”
莉迪亞乾脆行動起來，免得真的遲到。
史密斯太太似乎還有點猶豫，而她現在又確實很忙。
“您要的報紙，小姐。”
露絲聞聲遞上今天的報紙。
“早午餐已經準備好了，小姐在哪裏用餐？這裏還是餐廳呢？”
“還是餐廳吧，信和必須今天完成的文件也拿過去。”
莉迪亞拿着報紙翻到，邊看邊走。
“好的小姐。”
露絲快步走了。
史密斯太太則亦步亦趨的跟着莉迪亞，就怕她不專心走路撞疼自己。
…………………………
莉迪亞在簡單的早午餐以後到了加丁納舅舅的住處。
這個下午茶是早就約好的，簡和舅舅舅母都在，倒是加丁納家的孩子們沒在會客廳玩耍。
加丁納舅舅和莉迪亞打了打招呼就回自己的書房去了。
“莉迪亞，謝謝你的請柬，你舅舅沒說，但他是很感謝你的。”
加丁納舅媽拉着莉迪亞的手，親熱的感謝自己的侄女。
而莉迪亞也猜得到，大概在舞會上舅舅談成了生意。
“我沒做什麼，如果對舅舅有幫助，那也是舅舅自己有本事。我這算什麼功勞呢。”
莉迪亞也不居功，她本來就只是想助簡一臂之力罷了，其他的她沒有多想。
“你就是謙虛，你的好處我們都記着呢。不打擾你們姐妹聊天，我先去看看那些調皮的孩子們，別把房子拆了。”
加丁納舅媽也走了，留下莉迪亞和簡說知心話。
“簡，光看你的臉色我就知道賓利先生沒有忘記你，對你的心意也沒有改變吧。”
莉迪亞看舅媽走開了，就坐到面若桃花的簡的身邊。
“莉迪亞，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麼直接？”
簡似乎有些害羞，但也不扭捏，依然是一派淑女氣象。
“好啦，我不多問，看到你都好，就不枉費我去弄來請柬。”
莉迪亞確實就是來看看簡的心情的，既然她一切都好，那就行了。
“莉迪亞，我很感謝你，真的。”
簡明媚的笑着，真誠的看着莉迪亞。
而莉迪亞只是淺淺的笑了笑。
…………………………
當天從加丁納舅舅家離開，在馬車上莉迪亞就追問史密斯太太。
“今天的事情都忙完了，見麥考夫的事情也安排在明天，史密斯太太可以和我說說壞消息是什麼了嗎？”
“也不能算是壞消息。”
史密斯太太搖搖頭。
“我今早收到消息，也許我的仇人近期會回巫師界，如果我能夠在那裏和她有一個了結，那就再好不過了，莉迪亞你也不用算計那麼多，可以過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這也意味着你要離開我一段時間，而且你也許會有危險！”
莉迪亞拉住史密斯太太的袖子，敏銳的發現了可能的結果，所以有些惶恐的看向自己視作依賴的史密斯太太。
“莉迪亞，危險一直是存在的。”
史密斯太太也捨不得莉迪亞，但是她不得不去，那是她活着唯一的目標。
“我不是說你在報仇時的危險！”
莉迪亞想到前世史密斯太太最後的結局就更慌張了，她用力拽住史密斯太太的手。
“我是說這本身可能就是一個陷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個消息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可能是對方的□□，也可能是引君入瓮。你不在家族多年，那些給你消息的人是否還可信呢！”
“你說的對……你說的對，莉迪亞，我太渴望見到她了。”
史密斯太太似乎是聽進去了。
“要不你偷偷的回去，先搞清楚消息真假，還要搞清給你消息的人是否與對方勾結。一切要以安全為重。我們這裏的計劃一直很順利，從這裏入手也是可行的。你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不要冒險！”
莉迪亞含淚勸着史密斯太太，她的心都亂了，倫敦的一切好像都不再重要。
她以為自己已經不記得了，但實際上，那個蒼老的，痛苦死去卻還是把項鏈塞給自己的史密斯太太好像就在眼前。
莉迪亞不知道當年的史密斯太太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人背叛或者報仇失敗，她都不知道，但是她無法接受這個生前幫助過她，死後她的項鏈還在幫助自己的史密斯太太會再出事。
“莉迪亞，我不是立刻就走，等把你送回朗伯恩，送到班納特太太的手上我才能放心啊！”
史密斯太太給莉迪亞擦擦眼淚，她就是害怕莉迪亞會受不了，不然她應該一早就趕回巫師界去了。
“你保證，你要保證想清楚，查清楚再回去，而且要以自己為重，安全為重。復仇按照我們的計劃走也完全走得通。若是你出了事……若你出了事，我也是會為你報仇的，哪怕我鬥不過她！”
莉迪亞依然不放心，她甚至拿自己的安全威脅史密斯太太，她了解史密斯太太，若是無所牽挂，她會不顧一切去冒險的。
“知道了，我保證活着回來，畢竟我還沒有看你結婚生子呢，哪裏就能放心早早的去了。”
史密斯太太感動於莉迪亞對自己的在意，在自己的丈夫離世以後，她一直是孤身一人，直到莉迪亞突然出現，讓她有了家人。
莉迪亞在意她，難道她會不在意視為女兒一樣的莉迪亞嗎！
“嗯！我要等到春天才會離開倫敦，這些時間……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得到保證的莉迪亞依然不安，她抓着史密斯太太的手怎麼也不鬆開，好像她隨時會不見一樣。
而史密斯太太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輕拍着莉迪亞抓着她不放的手，安慰着這個滿眼都是擔憂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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