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我是替身!嘀~本尊讀取中……伸出小手手訂閱前文一半,本尊即現
“季大真人。”林琅迅速撿起地上沾了血的飛劍,橫在身前,面無表情地看着來人。“青梧宗擅闖民宅的業務很熟練嘛。”
“關門。”季繁道,沒聽到似的,兀自進了屋坐下。
林琅才發現他身後還帶了個獨眼罩的王承風,嘴裏的雞骨頭幾乎咬成了渣。“哦,還帶了條好狗。鼻子夠靈,勞資住哪個房間都知道。”
“你!”王承風立即怒意上涌,被季繁抬手一攔,想要罵人的話咽了回去,和林琅吹鬍子瞪眼,小聲在季繁耳邊道:“師叔小心,此人是斷袖”
林琅:“……”
季繁脾氣倒是好,聽他諷刺自家弟子,完全沒有半點不快,還顯得十分有耐心。“林公子說笑了,這大雲國西極是我青梧宗護持之地,仙來客棧又是我派名下產業,要找什麼人自然易如反掌。再說,你這相好如此美貌,想要不引人注目也難。”
“……”林琅沒想到青梧宗居然還有這業務,感慨一番,又瞪了一眼某人,見他揚眉頗有些得意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只是眼前要應付季繁,就沒去理會,慢條斯理道:“那真人這次又有何貴幹?”
“無他,不過是來給個忠告。”
追都追來了,說沒有圖謀誰信?林琅冷笑道:“忠告?想挖苦奚落本公子就直說,不必客氣,本人不玻璃心。”
王承風“呵呵”嘲他兩聲,又對季繁提醒道:“師叔,此人是個斷袖,提醒他作甚。”
“行了行了!”這下連季繁也不耐煩他了,“你這些天都念了多少遍了,我又不是聾子!”
林琅感覺話裏有話,疑心道:“姓王的,莫非這客棧里都在傳我斷袖的謠言,是你乾的?”
王承風嘿嘿得意道:“是又如何?”
這貨倒是敢作敢當……當他不敢報仇嗎?!林琅當即憤怒地一把抓過飛劍扔了過去,可惜被季繁一道真氣打掉了,不咸不淡地道:“我聽說林公子與連雲山莊的人同行而來,特地好心來提個醒,最好別再與他們走到一處,更不要去連雲山莊。”
“你好心?上次利用本公子的事怎麼說?”林琅一想起這個仍是恨得牙痒痒。
“上次林公子施以援手,雖然屍物最終跑了,本派還是相當感激。為表心意,以後到我仙來客棧,食宿費用一概全免,如何?”
這人臉皮真厚!竟又妄想一語揭過……不過,免單什麼的……為什麼覺得很有誘惑力呢?林琅既是氣惱,又是愕然。他記得仙來客棧是連鎖的,整個修仙界幾乎有上百家分號。這季繁先前可是一直沒給他好臉色,怎麼如今一口一個“林公子”客氣得很,還提這麼好的條件?
又聽他慢悠悠轉了話題道:“林公子可知道連雲山莊此行護的什麼?”
“不知道!”就是不告訴你們這些坑貨,哼!
季繁反而一臉輕鬆的樣子。“不知道便好。奉勸一句,林公子若是不想再與屍物碰面,最好趕緊離開此地,儘快回無影宗去。”
要不是你家趙大小姐橫插一腳,勞資此刻說不準已經在家裏吃香喝辣了。林琅心想,哼唧哼唧啃完了雞,咬着骨頭含糊道:“說完了?債見,不送!”
季繁起身,臨出門又回頭問了一句:“林公子尚未入鍊氣的門吧,當初是如何進得仙魔戰場的?”
“走後門,怎麼的?”林琅嘴上強硬,心中卻是一驚。他確實一直心有疑問,林爹愛子心切,壓根沒同意前主去送死。再者,仙魔戰場上參戰者有功德分,似乎與仙界飛升有密切聯繫,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鍊氣弟子能去的幾乎都是佼佼者。以他的資質,即使報名,壓根也不可能通過……
“你當初求了夏端州,被他拒絕了,是連雲山莊莊主連向明主動找上的你,讓你混進去了,是也不是?”季繁直接替他道出了實情。
林琅不吭聲。
“連家與你林家祖上是舊交,怎麼可能讓林家的獨苗去送死?”他又道:“再說,連雲山莊雖勢大,卻是後起之秀,仙界尚未來人與之溝通過,根本沒有資格插手下界之戰的事務。此次戰事,是擎雲宗和萬劫門的安排。你被分到我西極戰場時,老夫就曾留意過,你在萬劫門的名冊上。你自己想想,這意味着什麼?”
季繁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不再多說,徑直出了門去。
林琅叼着骨頭,呆坐原地,腦子裏一團亂麻。擎雲宗和萬劫門是這修仙界的萬古巨頭、仙門之首,一個是正道領袖,一個是邪門外道。連雲山莊修的是正氣之道,上次仙魔之戰,理應應的是擎雲宗的徵召,怎麼會把他弄到了萬劫門的名下?難怪他回憶起來發現,當時與他同一戰場的沒有一個連雲山莊弟子。這事還真是蹊蹺。
“不行,我得去連雲山莊瞧瞧。”他低聲喃喃道。
林如鸞沉寂了許久,一直默不作聲聽着,此時終於抬眼道:“也好。”
林琅奇道:“你也去?”
“我若不去……”林如鸞忽然靠近來,攬住他脖子,在他耳邊吐氣,“你豈不寂寞?”
林琅看這人先前還一臉的凝重,轉眼又曖昧起來,簡直無語,一把將嘴裏啃乾淨的雞腿骨狠狠堵到了他嘴裏:“去去去,你自己寂寞去!”
結果這人非但沒生氣,還取出骨頭,舔了舔薄唇,一臉回味:“味道挺甜。”
林琅:“……”
正覺得這話有些微妙,外頭傳來喧嘩聲,把那奇怪的念頭壓了下去。只聽有人慌張高喊道:“哎喲,咬死人啦!”
“這誰家的馬,如此凶頑!”
“不過,你也別想着逃跑,小柔救出來之前,我會命人盯緊你。”說罷喚來了王承風叮囑幾句,拂袖而去。
“……”相好什麼鬼!就這一會上天的功夫,季大真人怎麼腦補出來的?難道剛才天上一幕被他看到了……
林琅想到這,耳根一熱,慌忙推開林如鸞,發覺自己確實能動了,訝異地回頭看他:“你不是說仙術已失?”
“喝了口血,恢復了些。”林如鸞挨着他坐下,慢條斯理道:“怎麼,想跑?”
“噓。”林琅先是觀察了一下四周,見青梧宗弟子各忙各的,王承風也只是遠遠望來幾眼,並沒人聽到,這才使勁點頭,又連忙補充道:“先取鐲子!鐲子!”
“就你那點血……”林如鸞擰過他下巴,戲謔道:“只夠使點小法術。”
“……”他可是快虛脫了好嗎!
等等,不對啊。
林琅一臉詭異地問:“仙術那麼高大上的東西,你跟我說喝血能恢復?”
“美人的血自然與眾不同。”這話聽起來像是調戲,然而這人的語氣和眼神又是如此認真,讓林琅一時迷惑,沒去反駁。他只怕再招來更入骨的調戲,乾脆抿着嘴不說話,望向忙碌的人群。
只見那些青梧宗弟子忙碌地在周邊挖坑填坑,似乎在佈置陣法,又或是陷阱,季繁不時走動,指點着什麼。又點了下人頭,此地三十餘人,二花和鍾染兒不知為何沒了蹤影,王承風悠哉地坐在中間一塊石頭上看熱鬧。
林琅忽然道:“不對勁!”
“怎麼?”林如鸞正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睛。
“太/安靜了。”林琅又掃視一圈,心中愈發不安。以他修仙界第一的美色,向來走到哪都自帶聚光燈效果,更何況此時身旁還有個更妖孽的林如鸞,然而竟無一人看向他們!
再有,這些弟子說話間個個小聲私語,甚至還用手遮了嘴,彷彿不但怕他聽到,還擔心被看出了口型似的。林琅故意大聲喚了季繁好幾聲,也只有王承風瞥了一眼過來,那些弟子都跟木頭人似的。
季繁循聲過來,聽他問起屍物,撩下一句“好好當你的誘餌啰嗦什麼”就跑了。
林琅心裏那個氣:自願當個誘餌,連點知情權也沒有?
“事有蹊蹺。”林如鸞聽他一番分析抱怨,站起來道:“我去探探那屍物。”
遠處遊手好閒的王承風立即警覺地扭過頭來,死死盯着林琅。
“……”林琅此時渾身還軟着,壓根站不起來,無辜地回瞪他,心想看誰瞪死誰。又看林如鸞招來了紙人,忽然腦子裏冒出個念頭,問:“你還回來不?”
林如鸞道:“去去便回。”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微微一笑:“想要什麼就直說。”
林琅立即道:“鐲子!”
繼而想起這魔頭的尿性,怕是又來一句“不給”,又有些後悔。
哪知林如鸞袖袍里抖落個金色物件,道:“乖乖等我回來。”說罷乘上紙人飛走了。
“……”林琅惱火地看着自己被捆仙索纏得緊緊的雙腳,很想揍人。尤其想揍某人。
王承風疑神疑鬼地起身,準備過去質問究竟,但見林琅抬眼幽幽望過來,怨氣衝天,心裏打了個突,即刻又坐了回去,當做什麼也沒看到。
“……”林琅找出氣筒的希望落空,悶悶地坐在那,看着青梧宗的弟子來來去去,坑都挖到他身邊了,照舊當他空氣似的不理睬,真想惡作劇絆他們兩下。卻又想想,他跟普通弟子較什麼勁?乾脆無精打采地躺屍了。
半天下來人已少了許多,到入夜時僅剩了五人。大約陣法已成,季繁巡視一圈走了,王承風支使着幾個鍊氣弟子點起篝火,設了結界,喝酒吃肉,獨留林琅一人在外,彷彿此間並沒有他這麼個人。
黑暗裏四周樹林一片死寂,林琅抱着雙膝瑟縮成一團,看着結界中人大口吃肉直吞口水,好想袋鼠跳過去蹭幾口,然而……沒力氣。至於爬過去?唔,沒餓死之前他還是要臉的。
他百無聊賴地扯了扯腳上的捆仙索,沒扯動,心裏拔涼拔涼的。
林如鸞沒回來。
難道掛了?
該不會一聲不吭回魔族老巢了……
林琅撿了樹枝在地上划圈圈,一邊詛咒一邊想像那是肉餅,心想屍物那邊半天沒動靜,不知什麼時候才引過來,好想先睡一覺……睡著了就不餓了……
這念頭一起,居然跟催眠似的,他真的睡著了。夢裏,空中無數的肉餅飛來飛去在勾引逗弄他,他好不容易跳起抓到一個,張口要咬,發現那餅蠕動蠕動……長了林如鸞的臉!
“……”自從遇見林魔頭,他覺都不能好好睡了!
林琅滿腹怨念地醒來,發現已是清晨,自己雙手被綁,繩子另一端在一棵樹榦上繞了幾圈,打了結結實實的死結。對面王承風那位置上只坐了個陌生的青梧宗弟子。
“其他人呢?”林琅左右張望問。
“都去圍捕那屍物了。”年輕的鍊氣弟子起身道。“林師兄醒了便好,我走了。”
“等等!”林琅急忙大叫,“你你你……給解開繩子成不,我不跑!”
那人沉默不語。
“那那那給我說說情況,我我好配合你們?”
年輕弟子還是猶豫着不說話。
林琅心想這下不妙,又問:“和我同行的林公子可有回來?唔,就是長得比我還好看那男的……”
“那人怕是不會回來了。”年輕弟子道,同情地看着他,“那位公子昨夜擅闖墓穴,屍物發狂,已經跑出來了,咬死了不少人。”
那個笨蛋!自己都被魔族盯着呢,看熱鬧就好動什麼手!林琅一驚:“那趙小柔呢?”
“趙師姐早幾天前就閉關了。林師兄,對不住。”那年輕弟子不敢看他,臨走前告訴他:“還有,王師兄讓我告訴你,你的繩子是他綁的。”
“……”林琅呆立原地。
被人利用了。
腦子裏有個聲音說。
蠢貨。
他失神地望望空蕩蕩的四周,忽然發瘋似的咬起手上的繩子來。
咬咬咬半天,那比手指還粗的麻繩沒一點缺口,倒是蹭了不少口水。林琅下頜都麻了,頹然靠在樹榦上喘着粗氣休息。
他終於活生生體會了一把前主被坑的經歷。如果他沒穿越到這具身體,前主又僥倖沒死在仙魔戰場上的話,這次大概還是會死的吧。可是……他都這麼赤誠坦率地給人當誘餌了,青梧宗這群混蛋,好心全當驢肝肺啊。
感覺糟透了。比被魔子調戲吸血什麼的還難受。林琅想,狂躁地把頭抵在樹榦上,撞了兩下,發泄心中鬱氣。然後背靠着坐了下來,深吸一口氣,舉了被綁的雙手往頭上尋摸,摸到那玉質的發簪時,臉上鬱氣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