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圍困
剎那鐘聲響起,贏軒的腦袋發出一陣轟鳴,一陣嗡嗡作響,就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蜜蜂,在腦海同時煽動了翅膀,剎那間迷失了自我,雙眸有些渺茫之意。
待到贏軒恢復了清醒之時,卻是發現頭頂上空有着一片巨大的陰影,陰無涯的寶鍾瞬間放大,彷彿是化作了一片高天壓塌而下,令人猝不及防。
贏軒倉促間,雙手抬起了磨劍石,向著寶鐘頂去,然而這一切已經晚了,寶鍾帶着勢大力沉之勢,更是迅雷不及掩耳,趁着贏軒剎那失去清明之際,重重壓塌而來。
嘭!!!
場中爆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寶鍾猶如一座太古的山嶽壓塌而下,將贏軒罩在了當中,揚起了漫天的塵沙。
承受住兩人大戰的高台,更是以寶鍾為中心,一道道蛛絲網般的裂痕龜裂開來,整座高台更是在這一轟之下,差點崩塌開來。
場中的眾人不由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望着贏軒被活生生罩進了寶鍾當中,生死不知,紛紛一片駭然。
贏軒可是連突破了化爻境的馬飛鳴都能擊敗,如此一來,豈不是說陰無涯此人,要比贏軒和馬飛鳴都要強悍不成?實在是不可思議。
在鐘聲響起的剎那,眾人不是像贏軒一般,直面陰無涯,都是感覺到腦海有瞬間的失明,更別說身處其中的贏軒了,極為恐怖!
陰無涯那一尊殘破不堪,佈滿龜裂痕迹的寶鍾,比起馬飛鳴的寶幡,還要可怕,根本難以防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被罩進了其中,生死不知。
任嫣然眸中充滿了擔憂之色,更是有一股凌厲的劍芒從眼眸中一閃而逝,衣袂飄飄之際,自有一股驚天的劍意從其身上爆發而出,驚得身旁眾人紛紛瞪大了雙眼。
雖然只是一介女子,卻是巾幗不讓鬚眉,或是因為被贏軒的風頭掩蓋住了,可任嫣然貴為御劍峰峰主之女,其一身實力豈非一般!
衛索也是捏緊了拳頭,恨不得衝上台和陰無涯大戰三百回合,可是自知實力不濟,便是拉住了依舊往嘴裏塞靈藥的趙生輝,想要一同上台營救。
“急什麼,大兄弟的實力,豈是如此不堪,等着瞧好了。”
趙生輝一雙呆萌的熊貓眼帶着懶洋洋之色,一邊往嘴裏塞着靈藥,一邊口中含煳不清的說道。
其餘人等望向了陰無涯的目光,莫不都是充滿了忌憚之色,恐怕剛剛誕生的北冥演化第一人,瞬間又有了新的變化了,非此人莫屬。
東方旭和盤悟道等人,雖然對於陰無涯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看到贏軒落敗,卻是心中充滿了幸災樂禍,陰霧的面容終於帶上了一絲笑容,充滿了戲虐之色。
不管如何,能夠看到贏軒吃癟,總能令他們心中感到興奮!
外界發生了何事,眾人的表情是如何,此刻的贏軒卻是無法感受到,只覺得整個人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伸手不見五指,黑壓壓一片,更有一種隱隱的威壓加諸在了自己身上,令得他有些心悸,更帶有一絲窒息。
“此鐘不凡,不可小覷!”
回想起剛剛那剎那間的恍惚,贏軒身上還是禁不住出了一聲冷汗,若是敵人趁此機會,一舉滅殺自己,恐怕能夠輕易得手。
在陰無涯寶鍾剎那鐘聲響起的前一刻,贏軒的屍狗魄便是傳來一陣極為急促的信號,只是這一切都晚了,隨着剎那的失神,自己已經陷入了此等困境。
望着眼前漆黑的一片,贏軒知道自己已經是被陰無涯寶鍾籠罩在內,想要脫困,恐怕不是易事。
“哼!我就不信邪了!”
贏軒冷哼一聲,臉上湧現一抹戾氣,不說失去了三成化爻元靈至寶的機會,就是失去了黑色劍胎,贏軒也是不甘心。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傾家蕩產打造出來的黑色劍胎,日後還想依賴萬煉訣,不斷煉化劍胎,成就稀世之兵,豈可輕易放棄。
心中一發狠的贏軒,輪砸起了手中的磨劍石,雙眸爆發一股狠意,便是重重朝着寶鐘的內壁轟擊而去!
既然已經佈滿了龜裂的痕迹,殘破不堪,那我也不介意雪上加霜,一舉轟破此鍾。
信心滿滿的贏軒,輪砸着磨劍石,轟砸在了寶鍾之上,瞬間爆發出了一聲驚天的鐘鳴之聲,更是不斷在鍾內回蕩,就像是平靜的海面,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而且掀起的驚濤駭浪,還在同一片海域不停的翻滾,久久無法平息,置身海域上的孤舟,被掀翻得支離破碎。
此刻被困在寶鍾之中的贏軒,便有這種感覺,鍾內不斷有鐘聲回蕩,贏軒首當其衝,耳鳴更是差點爆裂開來,鐘聲直擊內心,比起在外界的時候,受到陰無涯剎那鐘聲的傷害還要更大。
耳朵已經沁出了絲絲血跡,流淌而下,看起來極為凄厲,回過神之後的贏軒,晃了晃腦袋,意識有些不清晰。
手不由捂住了胸口,只覺得胸口一陣發堵,好像有一股氣堵在其中,發泄不出,一股胸悶的壓抑之感,襲上了腦海。
外界眾人望着贏軒被鎮壓進了寶鍾之中,一片風平浪靜過去之後,寶鍾裏面突然傳來了勐烈的撞擊,整座寶鍾彷彿都快被轟擊得掀翻開來一樣,高台都是一陣地動山搖,揚起了漫天的風沙。
一道道嗡鳴的鐘聲迴繞在場中,令得眾人一陣耳鳴,嗡嗡作響,待定睛望去,卻是見到深處風暴當中的陰無涯,雙手負立,背後三千青絲無風自動,氣定神閑,從容不迫。
不僅僅鐘聲對他沒有半分影響,更是對於贏軒在寶鍾內的轟擊肆虐,抱有萬分的信心,似乎是一個大人,在看着小孩嬉鬧,那種毫不在意的自信之色,令得在場的女弟子有些着迷。
雙手負背而立的陰無涯,丰神俊朗的臉龐上,帶有一絲戲虐的笑容,贏軒在寶鍾內轟擊,明顯是一個愚不可及的決定。
若說寶鍾鐘聲的震源,毫無意外,自然是寶鍾內最為首當其衝,受到此鐘聲的反噬,陰無涯已經能夠想像得到,困在其中的贏軒,絕對不好受,更有可能因此而負傷。
對於此戰,到了此處明顯已經是畫上了句號,沒有任何的懸念,陰無涯胸有成竹,從容不迫。
“認輸吧!再轟擊下去,估計你會死在鍾內,無人能救!”
陰無涯此刻不由有些抬頭挺胸之意,話語中帶着一股高高在上之色,身上的氣息更是有些縹緲詭異,仿若是處於雲端的無上存在,在俯視地上的渺小螻蟻。
這是仙的高傲,不容褻瀆,亦是不屑沾染世俗。
陰無涯那嘲諷戲虐的聲音,不僅僅傳在了場中眾人的耳畔,亦是傳進了被困在鍾內的贏軒耳朵。
贏軒臉上帶着一股不甘的戾氣,本就有些發堵發悶的胸口,聽到陰無涯此話,更是有些氣急攻心。
“認輸?沒門!”
贏軒咬牙切齒,在其人生的字典中,或許有着認輸,或許有着低頭,但絕對不是在此時此刻!
收起了手中的磨劍石,贏軒也知道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恐怕還沒來得及轟破此座寶鍾,自己就已經被震死在鍾內,橫死當場,得不償失。
思來想去,也是也試過各種辦法,不論是動用肉身力量,還是凶獸寶術,轟擊寶鍾,總是有滾滾鐘聲在鍾內回蕩,如同浪潮般浩浩蕩蕩襲來,令得贏軒不僅僅耳朵帶有血跡,嘴角更是沁出絲絲鮮血!
這是一個死局!
別說有沒有能力能不能從鍾內擊破寶鍾,逃出生天,就是有能力擊破寶鍾,也要有能力扛得住反噬的力量,不然結局還是難逃一死。
贏軒不由有些犯難,望着眼前黑壓壓的鐘壁,前所未有的升起了一死挫敗之感,毫無頭緒。
鍾外的陰無涯依舊背負雙手而立,三千黑髮無風自動,端的氣定神閑,臉上那從容不迫的神色也是毫不在意。
聽到寶鐘上不時傳來的嗡嗡之聲,嘴角除了不屑的戲虐嘲笑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情緒了。
對於贏軒在裏面不斷嘗試,不斷消耗,陰無涯始終有着充足的信心,絲毫不相信贏軒能夠破鍾而出。
不管贏軒如何耗,結局終究只有一個!
場中眾人的耐性也漸漸被消磨一空,一開始聽到寶鐘不時傳來的動靜,還以為能有奇迹發生,贏軒能夠給人驚喜,衝破牢籠,重見天日。
可是隨着寶鍾當中的聲響不時的停息,陰無涯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眾人心中也漸漸沉至谷底,沒有人認為贏軒有一分希望了。
如果能夠打破寶鍾,早就出來了,又何以等到此時。
隨着一炷香時間過去,寶鍾內再也沒有傳來半分異動的聲響,眾人也都為贏軒畫下了句號,此戰沒有絲毫懸念。
或許,場中也只有趙生輝一人,對着贏軒抱有莫名的信心。
贏軒在寶鍾內抓耳撓腮,低頭沉思,始終沒有什麼好辦法,不由有些唉聲嘆息。
低頭之際,看到厚實的地面,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亮光,眼眸中也是有一道精芒一閃而逝。
“既然寶鍾突破不得,何不從地底突破?!”
心中一閃過這個想法,贏軒便是不由有些火熱起來,越發覺得此計可行。
兩人戰鬥的高台,是由清虛宮搭建,在和馬飛鳴一戰之時,便已經是佈滿了龜裂的痕迹,差點被兩人打崩。
再加上和陰無涯一戰,更是支離破碎,差點崩塌開來。
最後陰無涯的寶鍾再次從天而降,重重轟踏在了高台之上,差點就將整座高台壓垮,此時已經搖搖欲墜,估計贏軒再將一把力氣,將高台轟碎,不是空談!
生出了這個想法的贏軒,便是不可抑制,體內三條十二正經再次爆發出磅礴的力量,身上爆發出來狻猊的嘶吼,螭吻的龍吟,匯合著肉身之力,演化九層的修為,重重的朝着地面轟踏而去。
轟!!!
一聲聲響過後,由於贏軒是徑直朝着地面轟擊,並沒有和寶鍾發生碰撞,除了高台有些動搖以外,並沒有出現一絲鐘聲的波動,心中一喜,便是再次匯聚了全身的力量,再次朝着地面一拳接着一拳轟塌而去。
雙手負背的陰無涯,感覺到地面的一陣晃動,本就四分五裂的高台,裂縫不由放大,彷彿隨時都會崩塌一般,心中一凸,一絲不妙的感覺襲上心頭。
“狡猾!”
心中咒罵了一聲,陰無涯已經猜到了贏軒心中的想法,既然寶鍾無法突破,便是從地底突破,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妙招。
“要不是本座修為沒有恢復,寶鍾無法形成結界,豈容得你撒野!”
想清楚了贏軒的計劃之後,陰無涯臉上閃現一絲戾氣,身形飄飛而起,腳步勐地一踏,整個人從天而降,重重的踏在了寶鍾之上。
轟!!!
寶鍾再次向著地底一沉,受到陰無涯轟踏的力量,整座寶鍾都陷入了高台半尺有餘,顯然是不想讓贏軒輕易得逞。
陰無涯整個人立於寶鍾之上,顯得有些鶴立雞群,隨着雙腳的發力,寶鍾越發的下沉,想要死死鎮壓贏軒。
在場眾人看到眼前逆轉的一幕,瞬間也是想通了贏軒的計劃,心中不由暗贊,莫不抬眼望向了高台。
轟隆隆的聲響不絕於耳,整座高台不斷的顫動起來,搖搖欲墜,不知道下一刻什麼時候,便會轟然崩塌。
贏軒在寶鍾內感受到寶鐘的下沉,似乎有着一股巨力從寶鐘上壓塌而下,也是瞬間知曉了陰無涯的想法,不由咒罵一聲,手上更是發力,加快了速度。
轟!!!
在贏軒全力施為之下,本就殘破搖搖欲墜的高台,終於徹底的轟塌了下來,場中像是颳起了沙塵暴一般,高台轟塌后飛揚的石屑和塵土,瀰漫在場中,朦朧一片,令人幾欲看不甚清。
趁着高台倒塌的間隙,寶鍾來不及再次籠罩而下,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贏軒的身形滑如泥鰍,破開了眼前高台碎石的抵擋,身形猶如閃電,脫身而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