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內門師兄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對於一個常年行走山林的樵夫來說,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之前對於李四,贏軒還只是停留在矛盾階級,將李四暴打一頓,只是為了出一口惡氣。而如今李四的尋仇,而欲加害性命,這,則是不死不休。
放過了李四,李四卻來尋仇。錢虎,卻也不可放過了。
初入修行界的贏軒,見識了生死殘酷,彷彿成長了許多。
處理完錢虎,贏軒目光堅定地望向擎天宗內,此時,宗門內還有李四、陳丹二人,說不定此時的宗門內,還有更大的挑戰。
“自身的強大,才是立足之本。如今我已踏入種靈三層,也感悟到澤靈氣為何物,現在只需尋一處澤靈氣充裕之地,抓緊修行,才是根本。”
經過與錢虎一戰,贏軒有了充足的信心,對於修行道路,更是覺得未來充滿光明。自己修鍊這無名煉體之法,體質媲美妖獸,現在在這宗門內可謂是同階無敵,只要自己修行提上來,困難便無所畏懼。
“可惜,現在卻不知何處澤靈氣充裕。也不知有無內蘊澤靈氣的妖獸,可以輔助修行。”
贏軒嘆了口氣,隨即堅定了信心,大步往擎天宗內而去。
一路上,身着擎天宗外門弟子服飾的弟子們,在見到贏軒,感覺到贏軒身上種靈三層波動的時候,都恭敬地低頭道了聲師兄。
擎天宗,種靈五層可為內門弟子,內門弟子活躍于山頂之上,半山腰處卻是少見。加之一路之上,贏軒所見的外門弟子,居然種靈三層、四層的少得可憐,故造成這樣的情形。
在贏軒逮住一個種靈二層的外門弟子,詢問之後,才發現緣由。
原來,當修為踏入種靈三層之後,需更進一步踏入種靈四層,便是需要種下兌卦的種子,感悟澤靈氣。而要踏入種靈五層,成功成為內門弟子,則是需要種下坎卦的種子,感悟水靈氣。
這擎天宗山上,天、地、山三靈氣倒還好,不說濃郁倒也充足,但是這澤、水二靈,在這山上倒是稀缺得緊。故而種靈三層、四層的外門弟子,大部分都是在擎天宗山下的湖泊之處修行,在那裏澤、水二靈倒是充足。
弄明白緣由的贏軒心裏一喜,真是渴了便有人送水,之前初次來這擎天宗時,便發現山下有一湖泊,自己居然給忘了,那裏不正是在這擎天宗內,修行澤、水二靈的絕佳之地,怪不得這種靈三層、四層的弟子這般少見,原來都在那裏。
贏軒來到擎天宗山下湖泊之後,只見湖泊約莫百丈余寬,湖面波光粼粼,浮光躍金。湖面周邊有着不少擎天宗內的弟子圍湖盤膝而坐,身周繚繞着絲絲縷縷的澤靈氣,顯然正在修行。
來到此處的贏軒,便覺得迎面吹拂而來清涼的微風,呼吸間更是帶着縷縷濕氣,微一感悟,便覺得此地的澤靈氣與山上不可同日而語。
“通往內門弟子之路,便是此處。”
感受到這裏充足的澤靈氣之後,贏軒便是定下心來,此後澤、水二靈便於此感悟,直修至種靈五層,晉陞內門弟子。
念頭通達的贏軒,便於湖邊一處較為僻靜之處,盤膝而坐,靜心凝神,呼吸吐納起來。
贏軒只覺得澤靈氣較以往的靈氣又有所不同,不似山靈氣般厚重,卻又有着一股澤被萬物的包容,正所謂上善若水。絲絲縷縷綠色的澤靈氣,不斷進入體內來到丹田,帶來陣陣清涼之感,甚是舒服。
種下兌卦的種子,凝聚澤靈氣,踏入種靈四層指日可待。只是可惜此處無內蘊澤靈氣的妖獸,無妖丹可輔助修行。
然樹欲靜而風不止,在贏軒修鍊澤靈氣約莫半月之後,因為一人的到來打破了寧靜。
陳丹微微眯着眼睛,半闔的雙目綻放出一絲精光,盯着眼前的贏軒,面無表情,只是那半闔的雙目卻難掩一絲震驚。
這段日子以來的陳丹,可謂甚是苦惱。先是被李四帶去圍堵贏軒,而後贏軒又逃入後山,他便與錢虎二人輪流守在後山之外。
作為擎天宗內的老牌外門弟子,陳丹與錢虎的想法極為一致,那便是贏軒逃入後山,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只是礙於李四,不得不和錢虎二人輪流守在山外。
在半月前的一日,他去到後山外的樹林,想要和錢虎交班,卻發現現場有打鬥的痕迹和血跡,可卻不見錢虎的蹤影,便懷疑錢虎遭了不測。
只是陳丹是絕對沒想到贏軒身上去,在贏軒逃入後山的那一刻,便認定贏軒是死人一個。
陳丹懷疑的是,錢虎是被其他有摩擦的弟子所殺,也不排除可能是後山妖獸跑出來一兩隻,畢竟以前也是曾經發生過此事。
這半月以來,陳丹可謂是搜遍了錢虎出事地點的附近,卻沒見到絲毫蛛絲馬跡,內門的一位師兄更是震怒。
今日事情終於有所消停,陳丹便趕來山下湖泊,想要抓緊修行澤靈氣。不料,卻在此處見到贏軒,心裏實在震驚。
特別是感受到贏軒此刻的修為竟然也是種靈三層,再聯繫到之前的一幕幕,錢虎的不測失蹤,在陳丹的心裏面漸漸勾勒出了答案。
“你竟然沒死。”陳丹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緩緩說道。
“錢虎呢?”
陳丹急於知道答案,雖然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測,但還是極為不信,覺得極為荒誕。
“錢虎是誰?”贏軒一臉茫然樣子反問道,嘴角帶着羞澀的笑容,只是眼神中同樣帶着一絲冷芒。
開玩笑,擎天宗戒律嚴明,禁止門內弟子互相廝殺,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冠冕堂皇的承認。
陳丹微眯着眼,對於贏軒這套說辭顯然不信,而贏軒心中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欲除陳丹而後快,贏軒忘記不了,上次圍堵之時,便是陳丹將其退至宗門之路封鎖。
四目相對,兩口無言。
陳丹率先動手,只見他抬起右手,聚靈於掌,猛地向贏軒劈空而砍,一道光刃憑空飛出,向贏軒疾馳而去。
贏軒對於小冊子上的術法,不曾多研究,畢竟只是簡單的靈氣運用之道,甚至是談不上術法。不知道陳丹這招的名堂,不敢輕易觸碰,聚靈於指,向光刃一指點去。
嗤!
光刃與光指同時殷滅,不分上下。
一招試探過後,雙方歸於平靜。
陳丹心中的疑惑更甚,能夠看得出來贏軒對於術法不甚熟練,修為更是剛踏上種靈三層不久,與錢虎是伯仲之間。怎麼一戰過後,錢虎遭遇不測,這贏軒卻是毫髮無損,連兩敗俱傷的情況都未曾發生,心中驚疑不已。
而贏軒測探完陳丹的修為,覺得陳丹與錢虎修為是在伯仲之間,取其性命報仇倒是不難。只是得找個無人的時機,此時在湖泊旁修行的弟子們,已經漸漸把目光投向這邊,贏軒更要藏拙。
“哼!”
陳丹摔了摔袖口,發現了贏軒還活着的情況之後,急忙往擎天宗山上趕去,他要去和李四溝通,更要去向內門的那位師兄稟報。
“唉,我說兄弟,這陳丹你也敢惹,有種!這陳丹在外門弟子中修為雖不是最高,但是他和錢虎還有一人同期進宗,關係莫逆,那人現已晉陞成為內門弟子,你這下有得好看咯。”
這時一個黃臉瘦子,滴溜溜地轉着眼珠,走到贏軒身邊嘆氣道。
“那位內門師兄,最是護短,你可要小心啊。”
說罷,黃臉漢子又嘆了一口氣。
“沒事,大兄弟。你只要跟着我們夏師姐,我們保你無恙。”
黃臉漢子話音剛落,他身旁又有一位身材魁梧,面色憨厚的大漢,肯定地拍了拍胸脯開口道。
贏軒定眼望去,卻是發現這兩人經常是出現在演武場上,聽宗門長老講道。在贏軒第一次聽長老講道之時,便曾遇到過這兩人,在嘀咕着什麼。
聽得二人開口,贏軒便是大概了解,這陳丹似乎和一位內門師兄關係莫逆,自己這下可能有些麻煩。而且這擎天宗內,似乎也是拉幫結派,自己不明情況,卻也不能輕易成了炮灰。
“小弟贏軒,未請教二位師兄尊姓大名。”
贏軒略一思索,只好見招拆招,抱拳說道,與兩位交談起來。
原來肌瘦男子名字喚作徐墨,憨厚男子喚作趙金,他們都是屬於內門中的一位天驕師姐—夏語冰一方。贏軒明白,他們這是在宗門之內發展自己的勢力。
贏軒隨即又問出困擾自己多時的疑問,這擎天宗究竟發生過何事,為何剛到之時,到處都是殘亘斷壁。
徐墨極為驚訝地看了贏軒一眼,充滿着不可思議。
“我說兄弟你面生,原來是那次新上山的弟子。兄弟你這天資可比內門的天驕啊。”
聽聞此事的徐墨,神情更為熱切,臉上都快擠出花來。如果這次押對寶,搞好關係,以後這小子進了內門,自己又多了一條路,嘿嘿嘿。
隨即徐墨又神秘兮兮地靠近贏軒,捂着嘴巴低聲說道。
“那次是宗門遇到強敵來襲,據說是來索要寶物。”
說罷還眼珠滴溜溜一轉,瞧了瞧四周,才繼續說道。
“據聞對方來自三家七宗,這段日子都不少弟子懼怕逃逸,最近才漸漸緩了下來。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都被宗門封鎖了消息。”
“三家七宗…”
贏軒喃喃念道,這是壓在北冥大地修士心中的十座大山,看來這擎天宗也不太平。
隨即贏軒又與二人寒暄了幾句,暫時謝過了他們的好意。這擎天宗外有強敵,內部勢力又錯綜複雜,贏軒在不明情形之下,不敢輕易做主。
“努力修行,增強自身實力才是王道!”
贏軒堅定了內心,在這湖泊旁邊安定了下來,將心中的壓力化為動力。沒有妖丹輔助,更要全力修行澤靈氣。
如此這般,過了約莫十天,贏軒再次被人打破了修行的寧靜,大麻煩終於來臨,那神秘的內門師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