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逼近的危險
第007章:逼近的危險
屋子裏狹小昏暗,只有偶爾從破敗的屋頂或是沒有封死的窗戶,還能依稀透露一點自然光。牆角堆放着救生衣的鐵框晃動了一下,也許會讓人以為那裏有一隻胖胖的老鼠,或者說一隻臨時安家的小貓咪,但是緊接着的呻/吟聲打消了這個念頭,那裏竟然有一個人?!
埃文呻/吟了一聲,受到重擊而鈍痛的大腦,讓他沒有辦法思考為什麼他會在一個擺滿救生衣的上鎖鐵絲網箱子裏。他好像一共被打了三次,一次是在電話亭背後被偷襲,一次是他反抗被正壓,一次是他在車上醒來發現了被綁架男孩的學生卡,用撞針徽章向左手俱樂部的接收器發送了學生卡上的名字。結果被發現醒過來后,下車拖入這個地方之前又被打暈一次!!!
如果有一篇以他為主角的小說,那麼他即便稱不上是最倒霉的主角,也應該是最倒霉的主角之一。
頭昏得厲害,又有點想吐,埃文開始擔心他會不會的腦震蕩了。
不過這個問題暫且先放在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恐怕還是保命。
休息了一下之後,總算清醒一點的埃文,撿起了他剛才丟掉的智商。他首先判斷了一下自己情況,從飢餓程度上來看,他至少錯過了三頓飯。結合他透過窗子看到的樹木上的青苔分佈,這扇窗戶應該是朝着西邊開的。而現在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角度比較高,所以可以判斷應該是周一下午一兩點鐘的時候。埃文感受了一下四肢和身體的狀況,還好除了一些擦傷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傷痕,就是脖子和後腦勺那些地方要腫很久了。
關着埃文地方的是一個很深的網籠,就像是學校放籃球的籃球框,只不過這邊卻塞了大量的救生衣並且上了鎖,一股子濃重的霉味。埃文有點慶幸他鼻子和呼吸道沒有什麼問題,不然的話他可能等不到救援就要死於鼻炎了!(誇張說法)埃文推測這邊可能是一個倉庫,如果仔細傾聽的話,還能夠聽到水流的聲音,水速不是很湍急。鑒於那個被他發現真面目的連環誘拐虐殺兒童罪犯,在狂歡節的馬戲團有工作,為了掩人耳目那個訓犬師不可能把他帶得很遠。
既然他現在還沒有死,要麼是因為全城戒嚴,兇手沒有辦法直接殺了他拋屍……要麼,就是打算和他“玩”一下。
沒有哪個人在知道自己面對一個連環殺人犯不會害怕,哪怕他已經直面過一次死亡了,他還是很害怕。上輩子的事情,因為PTSD他很多都選擇性忘記了,有的時候甚至於分不清楚,是不是上一世的記憶只是一個過長的夢。但是埃文很清楚的知道,在這裏他又太多太多的東西割捨不掉,斯蒂文、瓊、瑪麗、布雷斯、瑞安……許許多多的親人朋友,他貪婪的一個都不想讓他們因為自己過失而到傷害。
破了幾個小案子,就真當自己是救世主了,埃文頗為自嘲的笑話了自己兩下。
深吸一口氣,然後就被嗆得咳嗽不止,差點忘了這破地方了。都是連環兇手就不能格調高一點嗎?!至少打掃一下衛生不行嗎?埃文苦中作樂的給這個兇手加上一條側寫——文化水平不高,且不愛乾淨!
埃文的手和腳都被繩子困住了,看這粗細大小應該就是遛狗用的牽引繩。兇手的困扎手法很專業,至少在埃文這個受過逃脫術魔術訓練的三流水平來看,一時半會兒是掙脫不開的,要用上工具。鞋子被脫掉了,這是防止逃跑比較常見的手法,身上的衣服都是比較貼身的T恤和牛仔褲,什麼東西也藏不了。嘴巴也是按照綁匪的職業素養,用膠布貼起來了。
看樣子好像是真的跑不了了呢。
埃文看了看漸漸拉長的光線,嘆了口氣,距離訓犬師結束工作還有兩個多小時。
就看是警察更快一點,還是兇手更快一點了……
或許我還是要靠自己?埃文苦着臉給自己鼓勁,沒準他能打破人生三大錯覺,成功反殺呢?
*
在確認嫌疑人之後,匹茲堡警署的警員們也立刻行動起來了,直撲犯罪嫌疑人的住處,呼嘯而過的警車在社區裏面引起了極大的波瀾,畢竟在這個因為賓夕法尼亞大學而繁榮的小鎮裏,真的很少出現這麼刺激的事件。
居民們神奇的看着幾天之內的第二次“警車巡展”,不由得猜測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敏感的人已經聯想到最近新聞裏面播出的內容。
“我的天,這是什麼情況?珍妮弗?”恰巧在科瑞廣場附近逛街的女大學生黛西和她的新室友珍妮弗,齊刷刷的看着一長串的警車以一種飆車的速度開進廣場,真槍實彈的包圍了廣場上的狂歡節的攤位。
“黛西,我想這大概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我們最好離得遠一點。”金髮美妞的珍妮佛比她的室友要冷靜的多,至少她很清楚再出動這麼多警力的情況下,無腦的圍觀顯然並不是什麼值得做的事情,誰知道運氣差起來圍觀群眾會不會被流彈擊中。
“我一直以為賓法是一個很平靜的地方,警察其實只是找貓找狗?”黛西抓着美女室友的手,快速的跟着疏散人群離開廣場。只不過為了不至於和自己室友身高差太多,而選擇的恨天高讓她十分的不適應,一旦走路快一點好像就有點糟糕。
“事實上據我了解,賓法確實是一個平凡學術氛圍很棒的地方,這一周發生的事情顯然只是小概率事件。”珍妮佛安慰着自家嬌小可愛的室友,體貼的用身體支撐柱走路搖搖晃晃的黛西,順便不着痕迹的隔開衝撞的人群。
然後換來了室友一個更加花痴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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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參加狂歡節的遊客居民們已經按照指示疏散之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逮捕到犯罪嫌疑人,雷克探長只好先帶着高登和霍奇,來到了狂歡節負責人的辦公室,了解一下相關情況。
“警察先生,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胖乎乎的負責人用手帕擦着臉上的汗,臉上完全不是普通人見到警察時的平靜,他亂轉的眼球以及心虛的冷汗,顯然在害怕什麼。尤其是高登和霍奇的投來的眼神,讓他覺得好像自己完全被看穿了一樣的感覺,他不自在的換着坐姿。
“高登斯先生,我們來這兒是想要您協助我們調查。”雷克探長開門見山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你,你們問?”負責人擦了擦汗,嘗試着換一個姿勢,但是卻依舊感受到有如實質的目光掃射,他忍不住去看高登,又擔心被他看出什麼,連忙垂下眼撥弄着手錶。
“你們這邊有一個叫做凱奇·雷曼的訓犬師嗎?”霍奇將一份從檔案局中調出來的個人檔案打印件,放到負責人的面前。
胖子負責人睜大他那雙並不是很大的眼睛,看了看個人檔案上的照片,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后,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是的,凱奇是我們這兒的訓犬師,他很會訓狗。但是很多家長都反映那些狗看上去太凶了,會嚇到小孩子。而且現在很多人都喜歡看魔術、雜技表演。這種訓犬雜耍不是很受歡迎,所以有一段時間就讓他去接管一個熱狗攤了,反正做熱狗也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
“那你知道他今天去哪兒了嗎?我們並沒有在營地里看到他的熱狗攤。”雷克探長問道。
“他託人說他今天不舒服,請假了。我今天就沒看到他,我也不知道他去什麼地方了。”負責人聳了聳肩膀。
“你對凱奇·雷曼這個人有什麼看法嗎?”霍奇沒有對負責人所說的話做任何錶示,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負責人努力回憶了一下,對於這個平時存在感就很稀薄的訓犬師:“凱奇是個不太合群的傢伙,他是一個孤兒,我的前一任是一個老好人,見他會訓狗就讓他來馬戲團了。這個人平時就是喜歡圍着他的狗轉,我看他對他的狗可要比其他人好太多了。他不喜歡說話,有的時候還會莫名其妙的發火,這也是我們不想再讓他表演的原因。如果不是合約還沒有到期,讓他走我要陪一大筆錢,我老早就想讓他滾蛋了。”
狂歡節的巡迴展的人員一般包括三個部分,一部分是狂歡節自己培養的表演者、商家攤位,一部分是招租當地人過來擺攤,剩下的一部分就是簽約合作的人了,凱奇·雷曼就是這一種。對於這種沒辦法給自己帶來盈利的人,負責人一分鐘的關注都不想浪費在他身上。
“警官,是不是他犯什麼事情了?你們找他做什麼?”回答了這麼多,負責人的智商總算是上線了。
“你只要說你知道的就好了,別的你別問。”雷克探長瞪了一眼負責人,霍奇有點不贊同的看着雷克探長。
“哦,對了。”被雷克探長瞪了一眼又慫了的負責人,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大聲的說道:“我想起來了,大約是一年前的時候,凱奇在結束表演的時候,有一個小孩子不懂事把吹泡泡的肥皂水潑向狗的眼睛,然後凱奇的那條老狗就發狂了,傷到了那個孩子。孩子的家長強硬的要求處死那隻傷人的狗,因為這個事情我們賠了好大一筆錢。”
胖子負責人並沒有說那隻狗陪伴了凱奇·雷曼十多年,曾經也是一隻跳的火圈算得了算數的明星狗,既然年紀大了又掙不了什麼錢死了就死了,反正本來他也是想要處理掉那些沒用的老狗的。所以即便是凱奇苦苦哀求,他也沒有答應留下那條狗。一想到這裏,胖子負責人就心疼起那筆賠償金了,早知道應該讓凱奇那個蠢蛋自己賠的。
霍奇和高登面面相覷,霍奇向高登點了點頭,兩個人想到一塊去了。顯然這就是刺激到凱奇·雷曼的誘因了,一個沒有父母,可能還在孤兒院受到排擠的人,從小養大的狗肯定有很深的感情。對於一直有強權的負責人他不敢遷怒,於是就將怒火潑灑在小孩子身上。尤其是嬌寵幸福,卻又漠視傷害小貓小狗的孩子,在他看來就是最不能原諒的。
“那你知道凱奇·雷曼可能會去什麼地方嗎?”高登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大衛可能知道,凱奇的那個熱狗攤搭檔。”負責人搖了搖頭。
“那我們就告辭了,如果您還有什麼有信息可以直接聯繫我們,謝謝。”霍奇整理好資料,合上記着小筆記的本子,禮貌的告辭。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負責人眉開眼笑的送走這三個瘟神,轉身就小聲嘀咕起來:“所以,並不是因為我偷稅漏稅來找我的咯……”
誰曾想到居然也被耳尖的雷克探長聽到了,雷克探長沒好氣的犯了一個白眼:“既然你這麼期待,我想稅務局的先生們,明天會很高興來找你談話的。”
幾人離開負責人辦公室之後,霍奇和雷克探長迅速的開始佈置任務。首先要找凱奇的搭檔了解凱奇的行蹤,對於向狂歡節這種流動性很強的工作人員,因為不了解地形基本上不會走很遠。其次需要調出附近的監控,查找凱奇·雷曼可能會去的方向。
就在這時,一個警員舉着手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雷克探長,我們的接線員剛才接到舉報電話,有幾個孩子說狂歡節的訓犬師綁架了他們的同伴!線索和案件完全符合。”那個年輕的警員順了順氣,咽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但是糟糕的是,那幾個孩子說他們有兩個朋友已經跑去救他們的朋友了!”
“胡鬧!”雷克探長忍不住罵道。
“他們去的是什麼地方?”霍奇眉頭緊鎖,焦急的問道。
“科瑞廣場公園景觀湖泊的租賃船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