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違誓言 當如此石

“你也受傷了，先不要說話，保持體力，我會救她的你放心。”陳小楚連忙安慰道，對於聚居點被燒成灰燼，陳小楚內心有種愧疚感，如果這個時候，還有人可以活着，那麼這樣的話，自己的心裏也會好受很多。

“她在流血，似乎是受了刀傷。”趙雲提醒道，看着抱起林薇的陳小楚，任由鮮血滴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對陳小楚微微有了一些改觀。

“哥哥，薇薇的手，，好疼，，好疼，身子也好冷，薇薇要，，死了嗎？”懷抱中的小女孩無意識的斷斷續續說著，恍惚間，似乎把陳小楚當成了林濟。

“你不會死的，我保證。”陳小楚聽完有些不忍，沉聲回應道。懷抱着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手臂，想要檢查傷口為她包紮，卻突然發現，袖子下面是空的。

“可惡。”陳小楚猛然反應過來，抓着鏤空袖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林濟後退到這裏后，不願意再後退一步了，“你努力保護的家人，付出性命保護的家人，今天開始，由我來保護。身為統治者，任意強制的調配着你們的一切，這種不公平，就讓我用責任去彌補吧。”

這個時候再請黃家村的郎中醫者已經來不及了，失血過多，肢體被斬斷，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一個年輕的生命失去了自己的手臂，這樣的生活不會完整，既然腕錶可以治療強化人，那治療複製人就更加沒有問題了，我的這點傷勢根本不算什麼，更何況已經包紮了，就這樣決定了，用腕錶的治療光線治癒她。”陳小楚想道，半跪在地上，將林薇放在懷中，彈開手腕上的浮空屏幕，快速的操縱着。

就在這時，一名黃巾斥候朝陳小楚這邊快步奔來，“急報，急報。”

“發生什麼事情了，如此慌張？”陳小楚朝跑到自己面前的黃巾斥候問道。

“回主公，偵查到南面有一千餘騎兵正快速朝我們這邊移動，不僅如此，東面的弟兄也發現了一群騎兵正快速朝我們這邊靠近，由於距離較遠，尚未探明數量。”黃巾斥候立刻彙報道。

“是偵查到這裏有戰鬥，所以附近的文明種子都蠢蠢欲動了吧，一群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此刻我軍正四散各處打掃戰場，必須立刻集中起來，以防不測。”陳小楚看向廖化道：“廖化，立刻集合所有的軍隊，背靠村子的廢墟列出防禦陣型。

“是，主公。”廖化拱手道，看了一眼趙雲后立刻離去。

陳小楚看着廖化離去后，將浮空屏幕切換到通信界面快速道：“愛理，立刻集合你的軍隊，戰場打掃工作全部扔到一邊，有大量的騎兵從兩個方向朝我們進發，目前敵我態勢尚不明確，立刻集合軍隊朝我這邊匯合過來。”

得到愛理的回應后，陳小楚緊接着對斥候說道：“還要辛苦黃巾軍的弟兄們繼續探明東面的情況，一有發現，立刻向我彙報。”斥候領命后也快速離去。

“臨危不亂，指揮若定。陳小楚，廖化跟着你，並不算辱沒了他。”趙雲有些動容的說道。

陳小楚苦笑，沒有說什麼，切換回治療界面時，突然想起些什麼，按着浮空屏幕的手在一瞬間有些遲疑。

“又有戰鬥即將來臨，情況已經不同了，如果我此刻將治療光線消耗掉，就需要24小時的冷卻才可以使用，那就代表着接下來如果出現生命危險，我就有可能會死。”已經彈出治療界面的陳小楚陷入了一陣矛盾中。

“複製人為我而存在，如果我死去，那複製人就沒有意義，可我為什麼會猶豫呢？可惡，如果不救她，難道就這樣看着一個小女孩因為失血過多死去嗎？就算不死，沒有了手臂，就等於殘缺了一部分人生，這樣活着有多莫痛苦。”

趙雲看着陷入猶豫的陳小楚，心中明悟無比，“你的信念猶豫不定，又或者，沒有信念，你不該有遲疑，敵軍逼近，這種情況下，快速做出選擇才是一個統治者因該具有的資質。不然，只會害死更多的人而已。”

已經擊殺過幾個文明種子的趙雲，非常明白文明種子每過24小時就有的一次治療光線，曾經斬斷過一個文明種子手臂的他，曾吃驚於那個文明種子的瞬間復原，所以之後的每一次，他對文明種子都是直接擊碎心臟，當文明種子的生命機能瞬間消失，治療條件也就不存在了。

“你會把你的生命置之度外嗎？”趙雲在心中想道，第一次對一個文明種子的行為有了好奇和興趣。“每個人都必須做出選擇，然而每個人都必須為選擇付出代價。”

“哥哥，薇薇好冷，，手臂抬不起來，抱着我好嗎？”正在猶豫的陳小楚，聽到懷中小女孩的聲音后，感覺心靈的某處似乎溶解了，看着小女孩的面容，十分的不忍。伸手擦拭着她流出來的晶瑩淚水，陳小楚立刻做出了決定。

“一個人極端自私的活下去，還不如立刻死去算了，不管我面對死亡的那一刻會不會後悔，這一刻我就是想救人，因為，我是人類，一個有感情的人類。”陳小楚用帶着腕錶的手按住小女孩的背部，學者愛理的樣子，按下了治療光線的按鍵。

“請選擇需要治療的人類。”陳小楚吃驚的發現，浮空屏幕上竟然出現了林薇的頭像，沒有更多的思考，陳小楚緊接着按下了確認按鍵。“我的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的猶豫了，治療吧。”

在治療光線光芒大放的時候，陳小楚沒有發現，趙雲看着自己的眼神發生了變化，此刻的趙雲心中有些複雜的想道，“選擇了將生命置之度外嗎？每個人都必須做出選擇，然而每個人都必須為選擇付出代價。我曾經效命劉皇叔，為了他的仁之世奉獻了我的一切，結果他為了自己的兄弟情義，拋棄了我想要的世界，然而我還是隨着丞相大人北伐，只為了我所信奉的信念，克複中原，還天下一個大漢正統，只有大漢正統才能實現公孫大人的夙願，。陳小楚，你有些話說的很對，背負着幾千人性命的我，此刻很沉重，是需要做出一些選擇了。”

熟悉的光斑消失后，陳小楚看着安靜在自己懷中睡着的林薇露出了笑容，心中頓時充滿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滿足感，小女孩不僅僅是手臂完好的恢復如初，整個人都彷彿發生了劇烈的變化，身形上一塵不染，肌膚如同嬰兒一般純白，沒有了一絲從焦炭廢墟中抱出來的痕迹。

“二狗子，等戰鬥結束之後，我會把你們帶去另一個村子生活的，你放心，毀掉村子的人，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抱着林薇的陳小楚低沉的對着一旁虛弱的二狗子說道。

“大漢期門郎何在。”陳小楚命令兩名大漢期門郎抱着林薇和二狗子，帶着他們坐上坐騎，看着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的二狗子，陳小楚明白他的感受，可以活下去的感覺是非常不錯的，可是，自己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趙將軍，可以幫助我度過這次危機再離開嗎？腕錶我可以不要，那些糧食就當是僱用你的白馬義從好了，這樣的請求，可以接受嗎？”陳小楚看着仍然在一旁的趙雲，有些試探的問道。

趙雲看着陳小楚，露出了輕笑，這讓陳小楚感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趙雲居然笑了，還以為他會一直板著臉，像教官一般嚴肅，沒想到居然笑了。

“陳小楚，我要問你一些問題。”趙雲說道，心想，希望我的選擇不會再有錯了。

陳小楚聞言一愣，但立刻反應了過來，這是第二次機會嗎？內心中，本來已經對招攬趙雲熄滅的熱情，一秒鐘就沸騰起來了。

“趙將軍請講。”陳小楚故作從容的說道。

“如果此刻有四千餘百姓投奔於你，你會像對待這個小女孩一樣，去保護那些人嗎？”趙雲靜靜的說道。

“不是問我的志向了嗎？”陳小楚有些明白趙雲的意思了，這個混亂的世界，比東漢末年更加的血腥和殘酷，如果不能找到一個從內心深處真正愛護百姓的人，趙雲是不會放心把百姓交給他的，即使重新復活過來，趙雲的信念仍然沒有改變，深信自己只能輔佐一個這樣的人生存下去，才能看到自己想要的世界。

“這算是我在危機中的意外之喜吧。”陳小楚在心中想道，然後拔出腰間的環首刀，來到一塊巨石旁說道：“我不僅僅會保護自己統治的複製人，對投奔於我的四千百姓更會獨愛如一，廖化說，這是我的國度，人與人之間總是相互依存的，那麼將來如果我可以一直存活下去，我的國度裏面，生活的百姓將會成千上萬，我會一直守護他們，安居樂業，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如果違背誓言，當如此石。”

說完，陳小楚雙手抬刀握緊環首刀的刀柄，大喝一聲，朝着身前的巨石用力的斬下，緊閉雙眼陳小楚，意外聽到了金屬斷裂之聲。

“糟糕，玩脫了。”本來想學着古人，顯示自己決心的陳小楚，沒想到結果出乎自己的預料，環首刀居然斷開了，，而巨石一絲裂痕都沒有。突然回想到，似乎是在和維京勇士對砍的時候，刀身已經出現了缺口，這下糗大了，握着刀柄的雙手有些尷尬，陳小楚有些汗顏的看着趙雲。

“如違誓言，當如此石。”就在陳小楚想要說些什麼掩飾尷尬的時候，趙雲以陳小楚沒有想到的速度，迅速上前抽出背上的青釭劍，單手揮劍而下，巨石頓時如同西瓜一般被切成了兩半。

在陳小楚驚訝的眼神中，趙雲繼續說道：“你的決心，我看到了，這份誓言我也收下了。如此，陳小楚。”趙雲單手拄劍，緩慢的半跪在陳小楚面前，然後接著說道：“我現在也作出了自己的選擇，常山趙子龍願意聽從你的號令，你是否願意接受我的效忠呢？”

陳小楚的內心立刻從尷尬，驚訝變成了狂喜，“我。。我。”被激動的心情淹沒的陳小楚頓時感覺自己幾乎快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