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修）

金耀月為這一幕已經準備了許久，但她依舊沒有底。只因她某種意義上根本不是在演戲，她是將自己代入了太子這一角色，這才將太子演繹得如此生動與真實。

真讓她說一下演技方面的理論，其實她就是個外八路，這和她哥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就在她反覆看這一幕劇本的時候，她卻是覺得這一幕的劇情很不對勁，金耀月當然不可能去和編劇陳真說，陳真這樣設置自然是有參考有依據的。

這一幕是太子被皇后激怒，而後太子串通他這一派的老臣彈劾皇後身后席國公一脈，沒想到被徹底翻盤。

按照劇本來看，皇后只是在說太子的每一個莽撞之舉，金耀月揣摩了許久，都認為太子再怎麼易怒、高傲都不會對皇后做這麼極端的決定。

太子根本不屑爭鬥，自誕生起他就註定是一個未來江山之主。

金耀月忍不住嘆了口氣。

劇組只是將先前“坤寧宮”重新擺放了一些擺設，將那些花花草草都撤了下去，換上了一些書畫，又放了幾個兩耳落地瓷器，這變成了“東宮”的背景。

隨着一個工作人員喊了聲，“幕137，action！”

這一幕就進入了錄製階段，金耀月閉上眼沉思了下太子的愛恨，再次睜眼她已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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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祗正獨自一人坐在東宮內，他屏退了伺候他的太監們，只圖一個清凈。

許久，李祗起身拿起了一旁的古琴，隨意撥了撥弦發出了幾聲雜亂無章的琴聲，而後又坐在古琴前愣愣出神。

“皇後娘娘駕到！”太監的傳報一聲又一聲地從遠到近地傳入他的耳中。

李祗抽動了下眉，皇後來這裏做什麼？

皇后一來就喚人又是收拾又是沏茶，好似自己才是主人。

“兒臣見過母后。”

“不必多禮，”皇后看了眼太子背後的古琴，極有深意地牽起了嘴角，“皇上今個兒氣了個倒仰，祗兒也莫要多想，皇上就那脾氣，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太子聽出了皇后很敷衍的安慰，他漠然地看着這位繼他親母過世后被太后扶正的繼后，皇后是真當自己能李代桃僵了？

見太子不回答，皇后叫來了一旁的侍女，將一個八角形錦緞包金的食盒放在了桌上，食盒上精細地勾勒着仕女圖和嫦娥奔月。

“祗兒，你今日拒了御膳房的飯食，母后便讓自個兒的小廚房給你做了些，也不多就三道，金雲鮮筍湯、扣三絲、糖蒸酥酪。”皇后一邊說著，一邊讓侍女將食盒打開了。

的確是色味俱全，但李祗卻胃口全無。

“勞母后費心了，兒臣尚無胃口。”

“瞧祗兒說的，若是母后不來，皇上第二日定要來說我。祗兒你不過是平日裏渾了些，這不還小？母后也和皇上說了，祗兒日後定會讓皇上刮目相看。”皇后說著便從楠木的榻上起身，直直地走到了李祗的面前。

李祗似是震驚又似是了悟了什麼，他看着皇后的目光逐漸變得銳利了起來，皇后是在指摘他的錯處嗎？

“祗兒，也不是母后說你。你啊，也該收收心了，該迎娶一個太子妃，成家也就定心了。前兩日街口有一民女跪那兒非認定是祗兒你犯渾，我看那民女並不如何，祗兒，你怎麼說？”皇后的笑讓李祗只覺刺眼。

他何時見過什麼民女了？一股怒氣從心底爬了上來，李祗深呼吸了兩口氣才沒當即翻臉。

還未等他說什麼，皇后又開始用着抑揚頓挫的語調說下去，“祗兒，若不是皇上替你遮掩，恐怕這件事已鬧得滿城風雨，你總要想一下皇家的顏面，你說是嗎？母后瞧着那古琴倒是歡喜，不若給了母后？”皇后彎下身子用尖尖的甲套撥拉了下琴弦。

李祗氣得眼睛都紅了，“那是我母后的！”

“哦？那便是徐氏的？”皇后並未使用尊稱，她隨意地彈了幾個音符，嘆了口氣，“可惜，她太聰慧了。”

這句話音剛落，李祗伸手就扯住了皇后的衣擺。“你說什麼！”

“本宮是在感嘆姐姐的紅顏命薄。”皇后嘆息了聲，好似真的惋惜。

李祗正沉思，沒想着皇后卻是對他做了幾個口型，而後便讓侍女攙扶着走了。

李祗猛地縮小了瞳孔。

那口型分明是，“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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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很不錯！”李導摘下了耳機，難得露出了笑臉。

金耀月還是紅着眼站在原地，被黎曉曉上前遞水才緩過神，她萬萬沒想到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部分，由殷流光徹底補全了，她該感嘆不愧是歷史系的大神嗎？

先前拍的就是金耀月今天的最後一場，看李導說不錯后她立馬跑去卸妝。前兩天戲趕得多，沒想到臉上都悶出了小包，當晚黎曉曉這個助理說了她好一頓給她，又是替她洗臉又是貼面膜的這才第二天完全沒小包的影子。

然後黎曉曉陰嗖嗖地告訴她，李導的戲從來不用什麼濾鏡，要是她痘痘上鏡，遲早要掉粉，金耀月聽得背上直冒冷汗。

等化妝師替金耀月卸妝好，李導在那兒正拍着殷流光的背，說等會劇組去聚餐。

這還是頭一回，在來了橫店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金耀月平日裏也就和殷流光或是幾個飾演他黨羽的小粉紅一起吃。

吃的還是盒飯或是助理帶來的“愛心便當”，實在是劇組排得緊，金耀月到現在都不清楚橫店有什麼好地方可以溜。

在一波演員們忍耐不住興奮的表情，殷流光調侃起了李導，”李導，你這是看我快殺青了才請客。”

“不殺青吃什麼？”李導的耿直也是絕了。

“每次殺青就請客有什麼不好的？”王騰飛嬉皮笑臉地湊在了李導邊上，“李導要請就請岳賓閣。”

岳賓閣在橫店這塊兒算得上是最好的酒店，環境高雅價格也嚇人，金耀月曾經路過岳賓樓，連她以前都不一定想去吃一頓。

“就你最鬧！小殷你也是，見我老頭子一個好欺負。”李導笑罵著，但卻沒有直言拒絕。

看起來有戲！

在殷流光又趕場子似得拍了一場后，所有演員都面帶桃花似的去了附近的停車場。

金耀月也不例外，依舊是黎曉曉這個“童工”開車，金耀月曾試圖自己來，直接就被黎曉曉以工資會少拒絕了。回過神金耀月才想起，牲畜哥的駕駛證被帶去了南非，要是她倒了血霉闖了紅綠燈，一個不好就全完了。

沒想到黎曉曉剛啟動車，連半分鐘都沒有就熄火了。

黎曉曉有些尷尬地回頭看着金耀月，“老闆，忘加油了。”

金耀月無法直視黎曉曉，從來不出岔子的黎曉曉今天是中邪了嗎？

“老闆……”黎曉曉眼淚汪汪地看着金耀月，好像金耀月一個語氣重就要哭給她看。

……

金耀月看着車窗外的荒草，這兒能滴滴打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