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白彗16

16.白彗16

所謂的含桃宴也不能光吃含桃,野雞、鮮魚、鮮嫩的竹筍,該上的全都上了。

也正因為是含桃宴,萬變也不能離開含桃,於是,燉好的野雞上放了幾顆含桃,燒好的鮮魚嘴裏也銜了一顆,這些也能說的過去,不過是起了一個點綴的作用。可,還有最奇葩的——竹筍炒含桃。

也不知道是哪個擬的菜譜,怎麼想的呢?

偏偏烏將軍不是個風雅人,就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菜還沒上來時還行,也算是給面子略嘗了幾顆,剩餘的連碟子都推到了傅白彗的跟前兒,還道:“賞你了。”

也不管對坐着的山長衛澤秀是不是心疼的直抽抽。

等到主菜一上桌,野雞上的含桃被夾走扔了,魚嘴裏的也是,竹筍里挑也挑不凈,烏將軍乾脆一筷子都沒動。

傅白彗都忍不住心疼了,唉,好好的含桃,做成點心也比炒竹筍強。

她真想問一問山長,他會不會吃啊?簡直是王八吃大麥,白白糟蹋了。

也就是坐那兒斟個酒,白混了一碟子含桃不說,那臉上的表情也太豐富了。

藺覺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往傅白彗那兒瞧,一時想着,她那麼貪吃,看別人吃肉她吃不着,可別鬧了什麼笑話,丟人丟大了。一時又想着,那趙武楠怎麼還沒來呢?

宴已快過半,給趙王世子預留的桌案可還空着呢!

上一輩子,藺和和趙武楠的過節,他定要看看是什麼樣!

不多時,從花園的東北角走過來一個挺立的身影。

還看不清臉的時候,藺覺便知那是趙武楠。

他很快便走到了正中間,跪下行禮道:“阿楠給表舅、表舅母請安!”

壽王又惶恐了,趕緊站了起來,“啊,都是一家人,何須行此大禮!”

桌案底下,壽王妃暗自掐了壽王一把,迫使他坐下,面上帶着膩死人的笑:“阿楠怎麼來這麼晚?含桃都要沒了。”

這本是一句客套話。

趙武楠起身,笑道:“回表舅母,阿楠之所以來的這麼晚,是因為下山了一趟。府中的老僕差人來報,說是皇後娘娘賜了貢品,父王並不在晤陽,阿楠代父謝恩去了。御賜的貢品之中便有含桃,是以,表舅母不用擔心阿楠吃不着。”

瞧瞧,這臉打的,藺和差點就要發怒了,卻被兄長死死按下。

壽王也覺面上無光,喏喏道:“趙王勞苦功高,母后惦記也是應該的。”

趙武楠像是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慌忙道:“表舅乃是皇後娘娘的親兒子,皇後娘娘自然也是惦記的,賞賜的貢品說不定已經到壽王府了。”

壽王咧嘴笑了笑,就是笑的有點凄涼。

他的心思,只有壽王妃知道。

他可是一點都不盼着他親娘的賞賜,因為他怕呀,怕賞賜的東西里還夾着毒藥。

都說他二哥瑞王是病死的,只有他知道,他二哥暴斃之前,就是得了他們親娘的賞賜呢!

壽王就如那驚弓之鳥,一聽見誰提起他親娘,他這心裏就難受的慌。

壽王妃怕壽王再受刺激,就要失態了,趕忙道:“阿楠快入座。”

趙武楠的位置正挨着烏將軍的右上首,坐下的時候,他對着跪坐在左邊角落裏的傅白彗笑了笑。

剛才那番嘴仗,傅白彗又不是聽不懂,那趙王世子擺脫不了仗勢欺人的嫌疑,這會兒又沖她如此和善地笑,她只覺心裏怪怪的,回了一個不太自然的笑。

剛好,又被藺覺捉了個現形。

他氣壞了,方才和那個兵丁說不認識他,他也就不計較了。這會兒,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人眉開眼笑。

他要是還像上輩子那麼幼|稚的話,說不得這會兒,為了報復她,得干出多麼瘋狂的事情呢!說不定還會直接揭穿她是個女的。

不過,這已經死過一回了,也不能一點長進都沒有。他氣呼呼地別過了臉,不再看她。

宴,很快就結束了。

壽王的心情不好,婉拒了衛澤秀留宿的邀請,直接下山了。

壽王要走,護送他來的烏將軍肯定也得走。

於是,送行的有一大票人,傅白彗自然也在其中。

一直送到山腳下,有些話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傅白彗跪在烏將軍的跟前兒道:“將軍,阿白還有一事相求。”

“起來再求。”烏將軍已經翻身上馬,勒住了馬繩,居高臨下。

傅白彗道:“將軍,阿白這兒有一封家書,煩請將軍幫阿白捎帶回家。”

季路言的腦子轉的飛快,心裏想着,這丫頭果然是越來越賊了。

何家的人,一定會把她說話變正常的消息傳到傅家。

如此一來,她那“好”二叔一定會忌憚她。

可是她人在書院不好下手,說不得就會把主意打在她娘和傅嶺那些地的上頭。

什麼家書不家書的,她娘一直精神不太正常,要能看的了家書,才是活見鬼了。

所以家書是其次的,她是想藉著烏將軍的名號,鎮一鎮她那“好”二叔。

季路言不止腦子轉的飛快,手更快。

一把奪過了她從懷裏掏出來的信箋,道:“不用勞煩將軍,這事兒我就能替你辦了。”

兩個人一對視,誰的心裏在想什麼,彼此都知道。

果然,這時候烏將軍說話了:“你且放心,這事兒我讓季大路給你辦好。”

傅白彗喜上眉梢:“多謝烏將軍,多謝季大哥。”

只見烏將軍調轉了馬頭,季路言又小聲道:“別摻合……”

可不是不能摻合,兩邊都快打起來了。

世家貴族,可不是升斗小民,遇到氣場不合的人,一言不合,挽了袖子,飛扑打架。

他們都是有身份的,君子動口不動手,乾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嘴刀子來,嘴刀子去。

在傅白彗看來,這開戰的第一場戰役,壽王敗,也就是藺覺敗。

沒辦法,人家拼的是帝后的歡心。

想想,堂堂的帝王孫,要像她一樣夾着尾巴做人,她也就不覺得夾着尾巴是多麼不痛快的一件事情了。

有朝一日……是的,有朝一日!

傅白彗一直在晃神,也就沒有注意到藺覺人在哪兒。

藺覺被壽王妃禮氏叫上了馬車,母子二人低聲說話。

壽王妃忍着不甘和怒意道:“母妃再問你一遍,去不去國子監?”

藺覺便知她會有此一問,沉聲道:“母妃,你可有想過那趙武楠為何不去國子監,而要留在百鳴書院?”

壽王妃嘆了口氣:“我就知道說不服你,可你也不用如此委屈自己,同一個…那樣的低等世家住在一個屋裏。”

藺覺搖了搖頭:“母妃,你不懂……”

他解釋不清,態度倒是篤定。

壽王妃又嘆了口氣:“罷了,都隨你。”

藺覺謝恩告退,下車了之後,特意走到了藺和的馬車邊,將手伸進了馬車裏,握了握他的,道了句:“今日,你很好。切記,莫着急。”

藺和點了點頭。

車隊緩緩前行,藺覺目送了很遠,一轉身,看見了還在發傻的傅白彗…哼!

他理也不理,坐了軟轎,上山去。

傅白彗……正好,求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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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成病,不治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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