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劍定姻緣
“劍意境？！”
被姜家老人護在身後的姜恆，大驚失色。
“姜前輩，我與姜恆兄切磋，您老忽然插手可不合規矩了。”
肖玉一邊搖動紙扇，一邊笑吟吟地道。
“姜恆雖是劍體境後期頂峰，距離劍意境初期只差半步，可這半步的差距也幾乎是天壤之別，他不是三當家的對手。”
姜家老人搖頭回道：“三當家是主，可不能以境界高來欺客。”
“呵呵，前輩這話就不對了，方才姜恆兄對一個晚輩出手，不就是仗着境界比人家高嗎？”
肖玉仍舊微笑如風，不過言語卻犀利如刀。
姜恆的臉色更紅了，此刻感覺自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肖玉的年歲比他小了不少，偏偏他的實力不如肖玉。
“此間事已了，若兩位當家的沒有旁的事情，我們就不叨擾了。”
姜家老人不想再糾纏下去，更不想節外生枝。
“姜恆兄，他日若是晉級了劍意境，可以隨時來找我切磋。”
肖玉合上了紙扇，臉上的得意之色毫不掩飾。
“一定！”
姜恆的臉色很難看，先是被一個小輩訓斥，然後又被比自己年輕很多的肖玉震懾，這讓素來自負的他感到胸口發悶。
“我們走。”
姜家老人飛落下來，其他姜家人紛紛跟隨。
“慢着！”
林炎站得筆直，道：“我改主意了，月華與我情深似海，就算她記不起我了，我們畢竟一起死過，我不能輕易放棄了這份真摯情意。”
“林炎少爺，你剛才已經答應了，現在反悔晚了。”
姜家老人冷笑着道。
作為老一輩的人物，他在姜家亦是地位非凡，故而之前一直很淡定，可方才硬接了肖玉的攻擊而受了傷，讓他微微動怒，心緒已經不能平靜。
“可剛才姜恆對我動手，若非大當家相救，我已經是個死人了。被人如此欺凌，我還要答應人的要求，我豈不是太給我義父丟臉了？”
林炎振振有詞地道。
“確實。”
肖玉本打算與大當家一起送姜家人離開，聽到林炎之言，他抱着看熱鬧的心態點頭附和。
同時肖玉很是納悶，自己這位大侄子死而復生后，似乎換了個人，不再如以前那般怯懦文氣。
“剛才你的一番話，其實挺讓老夫佩服的，可你忽然改變主意，就讓老夫瞧不起你了。”
姜家老人一步步走來，看似身形枯槁，卻無形之中透着令人壓抑的威嚴氣息。
“你們從來都不曾瞧得起我，當然，我也不需要你們瞧得起。”
林炎神色不變，三當家肖玉已經站到了他的身邊，讓他底氣更足。
“你堅持也無妨，反正從今以後你也不可能再見到月華小姐了。”
姜恆譏笑道：“難道你還敢去我姜家搶人不成？”
“我為何要去搶？我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將她從姜家接出來。”
林炎鎮定自若地道。
“什麼？”
眾人皆詫異。
“呵呵，小子，有骨氣！我支持你！”
肖玉聽懂了林炎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非你想來一場‘劍定姻緣’？”
姜恆也明白了，他再次譏諷道：“你若有這個骨氣與能耐，就不用拉着我家月華小姐跳河了。”
“林炎少爺，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去我姜家來一場劍定姻緣，就必須要擊敗我們姜家年輕一代的所有高手，如此才能得到認可。而且就算你在比劍中丟了性命，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我們姜家年輕人出手狠辣。”
姜家老人的話聽起來像是好心提醒，其實是逼迫林炎改變這個想法，也是小覷林炎。
“大丈夫堂堂正正，錚錚鐵骨，為紅顏知己一戰，縱死無悔！”
韓綱的聲音猶如戰鼓擂響，震蕩議事堂。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紫楓谷恭候了。”
姜家老人沒有再看林炎，他一邊往議事堂大門走去，一邊冷笑着道：“這次月華小姐墜河，惹得家主震怒，最近些日子會為月華小姐尋一個門當戶對的俊才定親，祭劍節前後就會完婚，林炎少爺可要抓緊時間了。”
“諸位慢走。”
韓綱帶着肖玉送姜家人離開，交待林炎在這裏等候。
“林炎哥哥，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呀！”
議事堂安靜了下來，韓笑兒拍着自己那初具規模的胸口，長鬆一口氣，道：“剛才可嚇壞本姑娘了！那個叫姜恆的大叔真可惡，竟然敢在我們黑虎寨的議事堂里動手！”
“一個狗眼看人低的小人而已，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根本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要真的硬氣，剛才就該自己面對三當家，而不是躲在自家長輩後面像個孩子。”
林炎不屑地道。
他如今雖弱，可他畢竟前世是一代魔仙，一身修為堪稱舉世無敵，莫說是只有劍體境後期頂峰的姜恆，就算是這劍霄大陸上的頂尖強者，也未必能入他的法眼。
前世太過張揚，得罪過很多強者，惹了很多麻煩，看似瀟洒，實際上也很累；今生他本打算低調一些，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覺得自己今生縱然刻意低調，也多半難得安寧。
方才正是以姜恆為代表的姜家人，一直刻意輕視甚至羞辱他，他才改了主意，要親自去扇姜家人耳光，而不是藉助於黑虎寨強者之手。
前世的性子肯定會影響他的今生，昔日的魔仙絕部容常人踐踏其尊嚴！
當然，除了這些，林炎要去姜家走一遭，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考慮……那個擔憂雖不太可能成為現實，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
“林炎哥哥，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是不是大難不死得了什麼後福呀？”
韓笑兒很認真地看着林炎，可她那一對清澈的杏目中，泛着一絲狡黠。
“呵呵，你想多了。我是個苦命人，就算大難不死，也難得後福。老天可憐我，讓我又活了過來，我怎麼也得給老天一點面子，不能再如從前那般窩囊憋屈了。”
林炎笑着搖頭，在記憶里，韓笑兒雖然也經常捉弄他，但卻沒有真的欺負他，偶爾還會幫他化解一些麻煩事。
“來這裏之前，你將鄭軒的那兩個跟班打傷了，而你自己卻絲毫未損，實力很強大哦。”
韓笑兒盯着林炎，如同高手過招一樣，要尋破綻。
“他們辱我，我當然要抗爭，人在氣極的時候，往往能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來。”
林炎從容地應對，臉上的微笑不變。
韓綱與肖玉很快就回來了，顯然沒有送姜家人太遠。
“林炎，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我希望你剛才對姜家人說的話不僅僅只是一時意氣。”
韓綱又坐回了自己的大當家之位，韓笑兒則站在了他的身邊。
“雖然我很不喜歡姜家人的驕狂，可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有驕狂的資本，不然那姜恆也不敢在我們黑虎寨的議事堂動手。”
肖玉搖動手中的紙扇，神色清淡地道：“姜家整體實力強大，紫楓谷內高手如林，他們能夠長盛不衰，自然很注重年輕一代的培養。”
“林炎哥哥也不差呀！”
韓笑兒插話，她還想補充一句，可頓了頓后又忍住了。
她知道，有些事情不必她說，很快整個黑虎寨都會知道。
“姜家如今年輕一代，修為最高者達到了何等境界？”林炎問道。
“據說有人已經到了劍骨境後期頂峰，隨時都可能或者已經突破到了劍體境。”
韓綱之前很硬氣，此刻卻很慎重，不忘補充道：“未到二十歲就將突破劍體境，即便放眼整個廣袤的西嶺，也是不可多見的劍道天才。”
林炎點了點頭，表情仍舊平靜，前世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修鍊天才，有些堪稱是絕世妖孽級的，可真正能夠走到絕巔的卻是太少太少了。
況且，在林炎看來，二十歲之下修到劍體境根本算不得天才，否則天才二字也就太廉價了。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如謙謙君子一般的肖玉，又鼓勵了一句。
“只是時間實在太倉促了，林炎如今只能算是勉強踏入劍芒境初期，就算自今日起刻苦修鍊，再加上我黑虎寨傾盡所有來栽培，也不可能在祭劍節之前讓他達到劍骨境。”
韓綱搖頭嘆息，道：“不到劍骨境去姜家進行一場劍定姻緣，只有死路一條。”
“倒也是。”
肖玉也點了點頭，他雖然很希望林炎能成功，可理智告訴他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林炎你若是不想死，接下來的三個月就好好修鍊吧。”
韓綱又道：“為了我那死去的二弟的顏面，你絕不能怯戰不前，否則我會親自綁你去紫楓谷。”
林炎一直沒說什麼，只是貌似認真地聽着，得了韓綱的允許才離開議事堂。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林炎一直沒有出門，他安靜地待在自己的石屋裏，適應新的軀體與新的身份，同時研悟《噬靈訣》，爭取儘快掌握其中精義，使之能為己所用。
這兩天時間，小胖子鄭浩對林炎非常恭敬，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再被教訓。
林炎打他以及打他哥哥那兩個跟班的事情，已經在黑虎寨傳開，可卻沒有人過問此事，甚至他還聽說，大當家與三當家知道此事後，愣神片刻后竟然大笑了幾聲。
“鄭軒在一個月內當能突破到劍骨境中期，林炎若能將之打敗，興許真可以在紫楓谷弄點大動靜。”
三當家肖玉一臉期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