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舞妓木澄澄
上官岳望了望堂內的數幹人等，起身朗聲說道：“很高興各位沉冗撥空前來，為進選歌伶之事煞費苦心，而我城子民亦積極響應，畢竟進選歌伶在我御城可謂是史無前例的，為表感謝，我上官岳在此以茶代酒先敬大家一杯！”
聞言，其他人也一一拿起茶杯，回以敬意——
白行書雙手執起茶杯，爽然笑道：“二爺，好說了——大家都是為御城為少主儘力，何來辛苦之言？”
見大家都點點頭贊同到，白行書笑着一擺手，一些侍者陸續拿出古琴、箏琴、玉簫、竹笛、琵琶等樂器，擺在大堂中央準備着。
上官岳撫着茶杯，有意無意地笑着說：“行書果然不愧是闕兒的好幫手啊！有你協助闕兒，我等盡可高枕無憂……”
白行書放下茶杯，笑笑不作聲，有時候面對這種城府頗深的老狐狸，笑而不語是最好的利器！
即使是有屏風阻隔，未央等人還是能從雕花縫隙中看到內堂的情況，自然也能稍稍聽到裏面的對話。
澄澄拉着未央的手，興奮地說道：“未央，你看到——那個身穿白袍的年輕男子沒呀？你別看他像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似的，他可是少主手下一等一的高手——也是御城出了名的美男子！”說完澄澄不禁嬌羞地笑了笑又不忘盯着白行書往裏面看。
未央曉有興緻地點了點頭，望了望左前方笑起來人畜無害的溫潤男子，剛才他眼眸一閃而過的冷冽彷彿是自己的錯覺。
未央看了看右邊稍年長些的穿着華貴紫袍男人，略為好奇地問道：“右邊那個什麼二爺是誰呀？”
木澄澄稍稍轉過頭來看了看，悄聲說道：“他——上官岳，是城主的二叔。我之前在天上人間跳舞時聽裏面的姐姐們說過，上官岳很厲害的！不過具體什麼厲害我就不得而知了……”
未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下意識地問道：“什麼是天上人間呀？”
澄澄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天上人間是御城最為出名的額——權貴們尋歡作樂的地方。”
未央聞言，很是驚奇地瞪大雙眼，顫聲說道：“你是說——天上人間是一間額、煙花之地？”
澄澄微微別過臉，有點黯然地道：“也可以這麼說。未央，我——”
未央輕抬玉手，止住了澄澄將要說的話，有些俏皮地說道：“澄澄，有機會帶我去見識下吧，我還沒尋歡作樂過呢！”
知道未央是在安撫自己的澄澄，很是感動地要說些什麼時——
未央輕拍澄澄的肩膀，澄澄瞭然地不再說話……
白行書見準備得差不多時，便比了個手勢，一侍者瞭然地走至屏風後面，對等候多時的一干參選者，高聲宣佈選拔開始！隨後便按出場順序核對了下參選女子的名單——“李寶儀、唐婉兒、柳如絮、張曉曉、霓裳……木澄澄？”
當念到澄澄的名字時，侍者明顯頓了頓，拿着名單走到澄澄面前，有點不確定地道：“你是木澄澄？”
見木澄澄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侍者轉過身來對身旁的侍女悄着交代了些什麼，隨後侍女拿回了一沓文書，侍者翻了翻，不無鄙夷地說道：“木澄澄，告示上說的是介乎舞象之年的未婚女子，你這還未及笄的青樓舞女，來這做什麼？還好我對你有點印象，不然就玷污了裏面各大人的玉耳！”
聞言其他女子也不禁竊竊私語着，若有若無地指責着，更有甚者還低低地笑出聲來……
未央牽起羞愧得恨不得跑開的木澄澄顫抖着的手，再看着一臉嫌棄自以為高潔的侍者和坐等好戲笑着指責澄澄的其他人，不禁厲聲說道：“你們憑什麼這般羞辱她！？你又算什麼？自以為高潔還不是整天留戀花叢......”厲聲起來的未央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貴氣再加上飄逸絕塵的外形如謫仙下凡般更是嚇得侍者連連倒退，不再作聲，而其餘的人也皆慚愧地低下頭來……
聽到聲響的白行書立刻起身，大步走到屏風后，厲聲詢問道：“怎麼回事？”
一旁的侍女急忙把剛才的事恭聲地說給白行書聽……
白行書聽后，擺擺手讓其退下，走到澄澄面前，雙手作揖，溫和地說道：“澄澄姑娘，不好意思，行書為剛才我手下侍者失禮的事情向你道歉，還望姑娘莫要見怪才是。”說完便下令讓侍者向澄澄道歉。
見澄澄不再紅着眼睛，白行書又道：“他的確是不該，回頭我會好生教訓他的了。不過，澄澄姑娘年齡方面的確不合要求——”
未央見那侍者不甘不願地道歉着，而其他人儼然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樣子，再看看澄澄因無措而越發握緊的手，未央不禁沉聲打斷道：“澄澄是小女子邀請她來給我伴舞的。白大人，告示上說可以用絲竹弦樂為之伴奏，不知未央以舞姿為伴，可否符合要求？”
白行書聞聲轉過頭來看到戴着頭紗，超凡脫俗的未央，眼裏不禁閃過一絲驚艷，滿是激賞又飽含期待地允聲問道：“敢問姑娘是？”
未央也是明理人，自是知道進退，福了福身子行了行禮，輕聲說道：“小女子夜未央，前些日子剛來到御城，不懂御城規矩，讓澄澄幫我報名參加貴城的歌伶選拔，結果這丫頭一不小心寫成自己的名字，才弄得這般田地，未央代小妹向各位賠不是了……”
澄澄聞言不禁既感動又驚詫地抬起頭望着未央——未央用力地回握着澄澄，示意她別出聲，並用眼神安撫着澄澄。
看着一心護着她的未央，無緣由地木澄澄高懸着的心真的開始慢慢平靜下來……
聽到未央回答的白行書激賞依舊，但眼眸里難掩失望之色：平顧這若干參選女子，也唯有眼前的夜未央最為符合少主所說的末映姑娘，聲音清澗，宛若鶯歌，可她說她叫夜未央而不是末映啊……
白行書用笑掩去眼底的思緒，似是而非地朗聲說道：“原來是一場烏龍之事，無妨，那就開始選拔吧，行書靜候各位的出色表現。”說完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未央，便笑着健步走回內堂。
由於剛才的事耽誤點時間，不等全部參選者核對完畢，就宣佈按順序開始選拔了。
屏風後幾許女子霎時安靜下來，默默準備着自己的曲目，緊張的氣息開始蔓延…..
“不知適才屏風后發生了什麼事？”上官岳邊聽着曲邊低聲問道。
“不過是一場參選者名單核對的烏龍之事，二爺還是專心聽曲吧，莫錯過了堂前的音容笑貌……”白行書不溫不火地回答到。
“哈哈——那是那是。剛才那個穿紅衣的以琵琶為奏的女子唱的那一曲涅槃甚是不錯啊！”上官岳喝了口清茶，似是不在意地說道。
“二爺說的可是霓裳？那女子是很不錯——聲若千千轉，眉眼如絲，再加上以琵琶為奏，更添風情啊！”一人笑着應和道。
“我倒覺得第三個出場獻唱的，以箏琴為奏的青衣女子，好像叫什麼柳如絮的更勝一籌！一首清平調，措詞動人，箏琴相隨，一曲唱盡世間女子的悵然……”列位其中的，唯一一位女評官不禁低聲嘆道。
“西寧，你還真是心思細膩，多愁善感呢。可你能比我們更懂男兒心嗎？男人自是喜歡歌聲酥甜醉人，外形柔媚入骨的啊！那個柳如絮不過爾爾罷了。行書，你說是吧？”上官岳朗聲笑道。
“各位莫急，好戲還在後頭呢！”白行書輕茗一口茶，別有深意地說道。
在座的人深知白行書絕不言不實之事的性子，都不禁滿懷期待、凝神靜氣地聽着看着等着，就怕錯過什麼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