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九六
“你!”青鳳城城主氣得臉色煞白,卻不敢出城一步,甚至攔手將小青擋在城上。
“嘿嘿,小子。”黑老怪頂着一張白凈的臉朝幕衡冷笑,“你費心為他們奮鬥,他們卻沒有當你是自己人啊。”黑老怪說著,碩大的拳頭一拳揮去,地上立刻出現一個深坑。
幕衡躲開這一拳,喘了幾口氣,卻並未回復黑老怪。江水恰到好處的擋住了黑老怪的又一擊。
黑老怪嘖嘖道:“看來真是小瞧你了!有些無聊了。”說著,黑老怪打了個呵欠,洋洋散散的道:“天都拳!”
以黑老怪為中心的區域變成了龍捲風,與在秦地的屠神境遇見的頗為類似。
幕衡在這強力的風內立刻被吹得東倒西歪,根本沒有辦法穩住身體。她嘴裏默念着御靈劍法的第五層,以幕衡目前的修為來說,用御靈劍法的第五層頗為冒險,很容易被反噬。可她手中有江水在手,成功的把握便大了幾分。更加上這黑老怪的招式大開大合,幕衡硬接了幾招,都覺得經脈隱隱作痛。
如今天都拳一出,幕衡除了冒險使用御靈劍法第五層外,沒有絲毫辦法。
就在此刻,風突然一頓。
黑老怪與幕衡都在等着這一時機,一個抬手放出比之前聲勢浩大來講要小許多的土黃色拳頭,一個竭盡全力斬出御靈劍法第五層---星辰變!
妖族本來是沒有星火的,卻突然有大量星辰之力湧入此地,透過江水不斷的傳送到幕衡體內,又循環到江水之上。如此反覆,引得四周天氣突變。
那隻小拳頭還不如嬰兒拳頭大小,可其中包含着黑老怪千年的靈力,動作又極為刁鑽。
---他躲不過去了。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幕衡。不止是黑老怪這麼想,其餘做壁上觀的妖也這麼想。
小青在城牆上猛的吸了一口氣,最終乖乖的站在了城牆上。這種情況下,就算她出去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幕衡引着星辰之力,一邊躲着這隻土黃色的小拳頭,幾圈下來,倒像是在跳一種頗有味道的舞蹈。讓眾妖看着也有些痴迷---要是這小子是個女的就好了。
只有小青卻想,為什麼幕衡不是個男的?她一時又有些痛苦,乾脆直接下了城門。青鳳城城主並未阻止她,眼睛不過略看她一眼,便不再管她。內心卻是頗為激動:果然,果然,這麼久的等待沒有白費!這姓木的小子,極有可能能進妖族禁地!她強忍住激動之情,竟是絲毫不擔心幕衡會死在此處。
對於幕衡來說,這一切發生的速度都好似過了很久一般,她經過星辰之力的沖洗,體內的蓮花越長越大,漸漸的有要開花的跡象。
而她除了一絲神識留在外,其餘的神識早已被牽引之識海之中,隨着那個虛幻的人影一遍遍重複着這奇怪韻力的舞蹈。
從外面看來,幕衡不過是身手靈活,才能不斷的躲開角度刁鑽的土黃色拳頭罷了。
是時候了。
幕衡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句話,接着,幕衡手中的江水下意識的在幕衡手裏抖動了一下,頃刻間化為點點散着光芒的碎片。
黑老怪先是一怔,隨即大笑道:“哈哈哈,你連法寶都沒了!受死吧!”黑老怪終於結束了貓戲耗子的把戲,一直緊追幕衡不放的土黃色小拳頭停留在半空中片刻,隨即緩緩張開手掌,隨着它的動作,它的體積也在逐漸增大,一直大到將幕衡困在青鳳城的城牆上。
而幕衡前面便是這個巨大的手掌。
青鳳城外正看熱鬧的眾人先是一靜,隨即瘋也似的逃下了城門。還有人勸青鳳城城主道:“城主啊!這可是四階大妖啊!快逃啊!”
青鳳城城主不領情的直接將他扇了下去。她仰頭望向避無可避的幕衡,心裏滿是失望之色。甚至連救他的想法都不曾提起。
黑老怪志得意滿的將手掌一捏,猙獰的道:“遊戲結束!”
就在這時,一道銀色的鎖鏈突然擊上這隻土黃色的拳頭,而土黃色的拳頭內突然透出隱隱的光芒--就好似被分裂成了許多片,從間隙中透出來的一般。
這兩件事情幾乎是同時發生,說不清哪件事情發生的更快。
下一刻,黑老怪便抱着拳頭,整張臉疼得皺在一起,更像一隻肥碩的白麵包子了。他的孫子,也便是那神色陰沉的少主問:“爺爺!你怎麼了?”
劇痛之下,黑老怪直接一巴掌將他扇倒在地:“你還問爺爺怎麼了?沒眼睛看嗎?”
少主躺在地上,閉了閉眼,忍住胸中的狂暴,吶吶解釋道:“孫兒瞧不清。”只見到你這個四階妖怪突然抱着手喊痛啊!
聽見孫兒這麼說,黑老怪到是忍住了狂暴之氣,語氣不好的道:“被他逃了!是哪個賤人壞我好事!”
幕衡還在原來的位置,她伸手將萬千星辰又重新組成的江水拿到手中,心中猛的一跳,本來想着斬草除根,但之前所見的那個銀色鎖鏈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不管面前的黑老怪,直接御劍而去,逃之夭夭。
因此本該停下來的某人也因此沒有聽見黑老怪的罵人之舉。而是追着幕衡所化為的劍光一路追去。
幕衡只覺得不論朝什麼方向,身後的聲音不過停了片刻又跟了上來。最後幕衡認命的嘆口氣,將江水停在空中。
果然不過片刻,一隻狐狸從空無一物的半空中一躍而過,牢牢的抱住幕衡的胸口,還親昵的蹭了蹭。隨即便被身後冰冷的目光刺得立刻跳到了幕衡肩膀上。
幕衡見跟着自己的罪魁禍首終於出現了,她從鼻子內呲了一聲,“妖皇沒事做,跟着我這個無名小卒幹嘛?”
空蕩蕩的前方漸漸浮現出一個人影,除了衣服換成了黑紅之色,讓面前的人精瘦的胸膛到是露出了一大半之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的確便是妖皇的。
幕衡一見妖皇赤.裸的肌膚,便下意識的轉過頭,臉上紅暈掩蓋不住,恨恨道:“把衣服穿好!”
妖皇無賴的道:“我妖族本就放蕩不羈,這衣服已經是最為保守的一件了。”
“我不信你滿口胡扯!之前在人界衣服都不似這般。快快換了!”
瞧見幕衡似乎是惱了,妖皇這才無奈的道:“好吧好吧,衡妹妹都千里追為夫到妖界了。怎麼說也該給衡妹妹一些面子。”
幕衡臉想轉過去又不敢,罵人的話便沒那麼有力道了:“你胡說什麼?誰.......誰為你而來!我是不小心到妖界的。”幕衡只覺得胸口怦怦直跳,臉上的溫度有漸漸往上升的趨勢,讓她話都說得有些結巴了。
妖皇一副我了解你的心思的模樣,口裏意味深長的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話里話外,都破有為什麼幕衡這麼不誠實的感覺。
幕衡聽出來了,她惱羞成怒的道:“你換好沒?”
趴在幕衡肩膀上的胡文吱吱叫了一下,像是在說換好了。
幕衡便轉過頭,頗有些嬌蠻的道:“你不許......啊!流!氓!”她一急之下,拿起江水便朝妖皇一扔,口中急急的道:“你不是說換好了?”
相比起來,妖皇則顯得鎮定許多。到好似那個半裸之人是幕衡一樣,他嘴角不易察覺的彎了彎,開口卻是委屈的道:“我並沒有開口說話,方才還在換衣服呢,誰知道,衡妹妹卻突然轉過頭來.......若是,若是衡妹妹想看,直說便是。”他這般精緻的人,隨便鎖一鎖眉,都讓人心疼不已,更別提他現在全部的表情都在訴說著:我很委屈。
那神情,讓幕衡本來氣惱中帶着羞怯的心情便是一盪,隨即一頭從栽了下去。卻是因為一口氣沒轉過來,靈力沒跟上。
可還沒到地上,妖皇便將幕衡牢牢抱在懷裏,眉目彎彎的道:“衡妹妹,你沒事吧?”
幕衡臉紅的似天邊的紅雲,讓她一向冰冷如玉的臉上增添了幾縷色彩。幕衡呆愣愣的搖了搖頭,手還放在妖皇身上。
妖皇關心的道:“你真的沒事?方才可嚇死我了。”
幕衡用全部的毅力再搖了搖頭,竟是一時想不起自己還躺在妖皇懷裏了。
妖皇的臉越湊越近,“我看衡妹妹的臉好紅,好像生病了。我幫你瞧瞧,在妖界真生病了可不是好玩的。”
她心裏暗罵一句妖精!閉了閉眼,躲開了妖皇的動作:“我無事。”
妖皇肚子內暗笑,故意將幕衡往自己懷裏抱緊了一些:“衡妹妹一定是很冷吧,別怕。你萬哥哥我別的不多,就是暖和~”
“吱~~”胡文聽到這裏突然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即便知道自己闖禍了。他連忙挖個坑把自己埋在裏面,只留半截小屁股在外面。
果然,被胡文所干擾,幕衡終於徹底清醒過來,雖然她的臉還是猶如一塊紅布,眼神之中已經恢復了清明之色。她略一推了推妖皇,只覺得觸手滑嫩,耳旁是妖皇低沉的帶着誘惑的嗓音:“衡妹妹,好摸么?”
轟!本來有消褪的紅暈立刻全部上了頭,肉眼可見之色,幕衡的皮膚皆是紅彤彤的。
妖皇還在低低的充滿誘惑的道:“衡妹妹想摸早告訴我便是,我哪裏是那麼小氣的人?”他說著,便想去捉幕衡的手。
幕衡“你你你”了片刻,果決的直接就地一滾,壓倒了妖界不知道多少花花草草,離妖皇遠遠的,這才放鬆的出了口氣。
眼見妖皇還要過來,幕衡立刻喊道:“不準過來!”
一向無法無天的妖皇果真維持抱住幕衡的姿勢不動了,不過維持不到一秒,妖皇便委屈巴巴的道:“衡妹妹,這個姿勢很是幸苦吶~”
幕衡正不斷的叫自己冷靜下來,一聽妖皇這個罪魁禍首的聲音,立刻道:“不需說話!”
妖皇委屈的閉了嘴,當真安靜的維持那個動作不動。
等幕衡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她又恢復了之前的冷靜---自認為。
一轉眼瞧過去,便看見妖皇維持那個姿勢動都不動,看着幕衡的目光是控訴外加委屈巴巴的。最後忍不住‘啊。。。啊。。嚏’一聲,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幕衡心中一柔,方才給自己做了半天建設,什麼妖皇是妖,救了一次自己也還了之類的心思全飛到了九霄雲外。她有些心疼的道:“你怎麼維持這個動作動都不動?甚至連衣服都不穿了?難道這又是你的詭計?”說到最後,幕衡又有些氣惱了。
妖皇眨巴着眼睛望着幕衡,就是不開口說話。
這到讓幕衡以為自己的推測是真的了,恨恨的道:“你現在又是幹什麼?說話啊!”
妖皇可憐巴巴的道:“我可以說話了么?”
“誰不准你.......”幕衡腦中畫面一閃,聲音低了下來,方才不準妖皇說話,不準妖皇過來的人好像是她啊?“你快站起來,穿身衣服。你看起來這麼聰明,怎麼突然這麼笨了?我讓你別過來,連動都不動?”
妖皇笑了笑:“還不是怕衡妹妹生氣嗎?”
幕衡本來滿心怨言的,聽了這句話再也生不出氣來。只覺得有一絲笑意從心底升起,擋都擋不住,她勉力壓着嘴角:“既然怕我生氣,還不快把衣裳穿上?”
妖皇也察覺出了幕衡的雨過天晴,他俏皮的笑了笑,將原本的魅惑之色沖了個乾淨,到有些類似希安給人的那種感覺。直把幕衡的頭笑得轉了過去。不過半響妖皇便道:“穿好了!”
幕衡有些狐疑的問:“真的穿好了?”
妖皇也知道幕衡在忌憚什麼,他輕笑一聲:“若是不信,你自己轉過來看啊。”
幕衡此刻到是一點都不怕他了,她嘴裏嘟囔的道:“要是騙我,我就.......我就把胡文帶回人界,讓你一個人留在妖界。”
她一轉頭,妖皇的確穿的整齊了,還是之前那身黑紅色的衣裳。為了顧忌到幕衡,也被妖皇仔仔細細的穿好,一點肉也沒露。
幕衡不知道怎麼的心裏嘆了一口氣,更多的卻是開心和憤怒交織在一起:“好啊你!你的衣裳明明便可以穿好,方才你是故意脫.掉的嗎?”
妖皇卻沒有回答她,一臉神思,臉上帶着憧憬的笑。一直到幕衡又威脅要帶胡文一齊回人界,妖皇這才嘴角帶着傻笑道:“孩子娘,早去早回!”
話一出口,妖皇便道不好。果然見幕衡怒容滿面的從土裏拔出種在土裏的胡文朝他直接丟過來!
妖皇大叫一聲:“娘子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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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打鬥。
ihatedadou。
wohendad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