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許毅援手
錦瑟連着照顧了秦慕錚三日，又剛剛同一群瘋了的老鼠搏鬥，體力已然透支。現在自然不是幾個粗使婆子的對手，三兩下便被制服，掙脫不開鉗制。
“你個老刁奴，我有王妃金印在身，你竟然連王妃都不放在眼裏了么？等我稟明了王妃，仔細你的皮！”錦瑟又怒又急，幾乎是喊出來的。
那孫婆子也不是吃素的，掄圓了巴掌，打了錦瑟四五個耳光。“你這賤婢當真放肆，這府里誰人不知王妃已經被關進了地牢。想是你這賤婢私盜了王妃的金印要偷賣出府去，老娘這就押你去見柳側妃。是黑是白自有柳側妃分辨！”
錦瑟口裏鼻里都是鮮血，有兩顆牙齒也隱隱鬆動，孫婆子這幾巴掌打的極重。但是錦瑟更清楚，若是就這麼被孫婆子押到柳側妃跟前，那麼自己和王妃就只有死路一條。情急之下，錦瑟高聲呼喊：“來人啊！救命啊！有刁奴造反了！來人啊！救命！刁奴造反了！”
“賤婢真會惹麻煩！來人，給我堵了她的嘴！”孫婆子又打了錦瑟幾下，命令旁邊的人堵上錦瑟的嘴。
外院的護衛總管許毅聽到了錦瑟的呼喊，帶着一眾護衛趕到二門跟前。只見錦瑟渾身血跡斑斑又滿面傷痕的被兩個粗使婆子控制着，嘴上堵着團粗布。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況且內院的事情外院的事情外院的護衛本就不該干涉，但錦瑟滿是污穢傷痕的臉上偏偏一雙眸子亮的驚人，目光中滿是祈求和希冀。許毅就破例開了口，問道：“孫嬤嬤這是何故，王府中決不允許濫用私刑。”
“許總管不知，這丫頭私盜了王妃的金印要出府變賣，正好被老身拿住。現下正要把人交給柳側妃發落。”許毅雖是外院的人，但總歸是一個總管，孫婆子只得老實回話。
錦瑟不停的在掙扎，只拚命的搖頭，被堵上的嘴只能發出嗚嗚丫丫的聲音。鉗制住她的兩個婆子暗中扭擰着她的胳膊，警告着她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到底是偷盜還是濫用私刑，總不能聽你一面之詞。孫嬤嬤還是將人放開，真相清楚之後，再做定奪。”許毅的兩道濃眉微微皺起，早就聽聞這個孫嬤嬤慣是個欺下瞞上狠辣刁鑽的人，只是因得是柳側妃的遠房親戚，便一直在王府里橫行。
“呦，許總管好大的威風啊。咱們王府里什麼時候外院護院也能插手內院的事物了？老身怎麼不知何時多了這樣一條規矩。柳側妃還等着老身回話，勞煩許總管讓路。”孫婆子自然不把許毅放在眼中，翻了個白眼扭着腰就要把錦瑟帶走。
“今日事情不說分明，誰也別想離開。”許毅一聲令下，護衛們將幾個婆子和錦瑟圍在中間。
護衛們本就是每日同棍棒刀槍打交道的人，身形偉岸魁梧自不必說，身上更是帶着一股子殺伐之氣。饒是蠻橫慣了的孫婆子心中也是害怕的，更何況那些個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粗使婆子。一個個再威風不起來，手上的力道也就鬆了許多。錦瑟趁着這功夫慌忙掙脫開，拿掉堵口的粗布，便從懷中拿出秦慕錚的王妃金印。
“許總管明鑒，王妃有重要的事情吩咐奴婢出府去辦，這孫婆子不但阻止奴婢出門，更污衊說奴婢私盜王妃的金印。”時間緊迫，錦瑟必須趕在燕王韓軒下朝回來之前出府。
“好個賤婢，整個王府誰人不知王妃已經被關在地牢裏了，”孫婆子倒不慌，料想許毅也不敢將錦瑟放出府去，鬧出這麼大動靜，等到柳側妃感到，定叫這二人吃不了兜着走。“什麼奉了王妃的命令，明明……”
“屬下見過王妃，王妃安好。”許毅打斷了孫婆子的喋喋不休，帶着一眾護衛恭敬的對拿着王妃金印的錦瑟行禮。
孫婆子吃了一驚，竟忘了言語。
“大膽刁奴，見王妃金印如同王妃親臨，膽敢以下犯上不成？”錦瑟是個伶俐姑娘，心中有了計較。
“胡說，明明就是你這賤婢私盜金印。”孫婆子越說聲音越小，囂張的氣勢也衰弱下去。
“來人，孫婆子不敬王妃，口出污穢之言，以下犯上犯了大不敬之罪，按照王府內規矩拖下去重打四十。”不等錦瑟出聲，許毅就發落了孫婆子。
“你們，你們，反了！來人啊，側妃娘娘救命啊！側妃娘娘，側妃娘娘……”孫婆子被拖走時還不甘心的哀嚎着。剩下的粗使婆子們沒了挑頭的人，又見平日一貫猖狂的孫婆子這麼輕易就被發落了，一個個噤若寒蟬，再不敢造次。
“錦瑟姑娘又既是替王妃辦事，自然不能耽擱。趙四你送錦瑟姑娘出府，再替錦瑟姑娘雇一頂轎子。”許毅是個聰明人，知道今日幫了錦瑟就是幫了地牢裏的王妃。等到事情鬧到柳側妃和王爺面前，自己這一頓罰是免不了的，索性好人做到底。
“多謝。”錦瑟不知道為什麼許毅會這般相助，來不及多想便匆匆出府。
算了算時辰，現下早朝就快要結束，錦瑟便讓轎夫直接將自己送到了臣子散朝必經的前門。轎子才落地就瞧見前門打開，陸陸續續的有朝臣出來。等在前門周圍的馬車和官轎有秩序的運動起來，接了自家老爺便飛快的離開。
錦瑟見太子韓徹的馬車和燕王韓軒的馬車並排停在一處，便不敢上前去，只盼着兩人錯開時辰出來。偏偏等了半天，太子韓徹和燕王韓軒竟然并行而來，二人一路商談着什麼。
怎麼辦？怎麼辦？
眼見着二人的車駕已經來到跟前，錦瑟再顧不得那許多，捧着金印就奔向二人。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太子侍衛可不是吃白飯的，眼見着一個滿身血污的不明人士撲向太子，立時刀劍出鞘，將太子和燕王團團護衛住。
“何人如此大膽，敢攔太子尊駕。”
“奴婢是燕王妃的貼身侍女錦瑟，奉了燕王妃之命請太子安。願太子歲歲平安朝朝安好福壽康安。奴婢有燕王妃的金印為證，請太子殿下過目。”散朝的文武百官都看着，燕王也在近側，錦瑟若是直接說出求救之類的言詞，那明日太子、燕王與燕王妃直接三角關係就成了全天下最大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