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來點猛地
040來點狠的
右面的牆由兩端居中,是從高到低的方套幾，上面擺放着玻璃棋盤，玻璃蓮花燈台，玻璃花瓶，等等。而最中間是透明玻璃的檀木雕花大酒櫃。上下隔層里擺滿了讓人從未見得的玻璃器皿。酒壺，酒瓶，酒杯..皆用木托托着。款式新穎奇特，看得人目不暇接。最特別的，是酒櫃最大的格子裏，就擺着皇后昨日賞的瑪瑙梅花盆景，上面鑲滿了珍珠寶石，若是平時，這實在是個令人側目的琳琅寶物，可在這間店鋪里，只淪為了個簡單的盆景..
抬頭看去，便見眾多玻璃製作的小鳥，被鐵絲綁在房頂懸挂在半空中。最後，是一樣與這裏格格不入的東西，便是那一張張的小木牌，擺放在各個物件前，上面標註着價格。另外兩個小夥計從裏間小心翼翼的抬出面全身鏡出來，左右看了看擺在了大鏡子的一側，又將標註價格的小木牌放好，便去招呼進門的客人了。
“這方醒..真乃神人。”
顏澈不知是搖頭還是點頭，盯着面前的大牆鏡不願移開視線，昨日千秋節的一面屏風鏡子，只以為是方醒好容易製作出來的，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這裏的東西，豈是一朝一夕便制的出來的！
“這玻璃瓶真好看，怎麼插了根枯樹枝？就不能插支海棠？不過本世子喜..”
白昱祁說著看到價錢，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價格他都接受不了，方醒是準備將偃安城的權貴富豪們狠宰一通嗎？
方醒的確是這樣想的，既然掙錢，就掙有錢人的錢。兩年的時間，方醒一刻都沒有歇着，雖不能說鏡子只是兩年忙碌成果的九牛一毛，但方醒準備的遠遠要多得多。可惜了皇上太過着急，不然這其中的一樣，就是她為了留在偃安送上的大禮。
“這棋盤太貴了吧，本還想買回家孝敬父親呢..”
顏澈一陣可惜..這是當然，在製作上，這棋盤要比他們認為罕見的牆鏡更難製作些，不過成本嘛..方醒開業前就跟三個夥計說了，覺要睡飽，飯要吃好。態度不必放低，半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顏大公子過謙了，顏家可是咱們偃安城的首富，您都覺着貴，可讓咱們怎麼辦..”
一財主沖顏澈打趣，屋裏的幾人聞言笑了笑。
“今早出了那樣的事，你還有心情在這逛？瞧太子都忙的不可開交呢。”
顏澈同白昱祁看夠了熱鬧便離開了，白昱祁不屑的笑笑，發生那樣的事，雖說是京兆府的事，推算起來卻顯得格外有趣，太子起的因，他白昱祁不去笑話太子，就已經很好了。
方醒沒能坐多久，便被霞兒叫回了尚書府。講是葉尚書有急事，便帶了蘭姨回府。路上突然想吃天然居的點心，又讓童謠繞道去買。
“小姐？沒事吧。”
蘭姨一見方醒回來，擦了擦手從廚房跟着進了正堂，先方醒一步倒了杯白水，放在方醒前面。雙兒她們從不會逾越，除了打掃院子，在廚房忙着，頂多是在正堂里擦擦桌椅，連方醒睡覺的屋子都沒進過。不像霞兒，眼睛只會盯着箱子，耳朵總是跟着方醒，別說幹活了，自從方醒給了她件肥差，現在不到午飯時辰，這院子裏是不會有她的身影的。
“沒事～蘭姨你是不是碰涼水了？”
“沒有沒有..”
蘭姨急忙擦着手朝外走，生怕方醒念她。剛出去的童謠也回來了，帶着兩份糕點，直接給了在院裏立着耳朵的霞兒，讓她哪涼快去哪吃。
“葉尚書叫主子，可是為王侍郎之事？”
“恩。”
葉尚書已全然不打玻璃鏡子的主意，原因說來有趣，今早天還未亮，王侍郎在去往宮裏上朝的半路，居然遭遇襲擊，而且傷的不清。眾人開始猜測是江湖中的夜行門一群人，那些人的手往往朝着各國官員的庫房裏伸。因為盜的都是貪官惡官的不義之財，事情傳得多了，有些百姓居然開始憑藉夜行門的動向，判斷官員的好壞。所以有些被盜的官員乾脆就不往外說了。
王侍郎一聽連忙否定不是夜行門，生怕被說成了貪官，不過眾人也是信的，因為夜行門除了偷盜，還有殺人！的確是不傷人。故有人推測是左相下的手..為著千秋節上太子的一句話...或許是不能動葉尚書，所以退而求其次..
葉尚書也是好笑，突然有了危機感，將方醒匆匆叫了回來。幫着他分析分析，或者說，安慰兩句..方醒才沒那麼好心，在書房裏好一頓懷疑左相，可讓葉尚書氣的不輕，把她趕出了書房..
“問了阿九，也沒傳得那麼嚴重，手臂上挨了一刀。”
“可是左相？”
“不是。”
童謠歪到桌上打了個哈欠，想了想阿九的話便機械的複述。
“阿九說，刀口位置很奇怪，雖然查不到是誰，但可以肯定不是左相。”
方醒輕輕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這可真是有意思了，她也覺得不會是左相。那便是十分討厭王家的人了，可不是就是太子妃，方醒，還有..顏家？但是在上朝的路上行刺，不管左相或是顏澈，不會有這麼大膽直接挑釁皇威。
“又來了..”
童謠厭煩的翻了個白眼，從柜子裏拿出個盒子放在方醒面前，趕忙躲到寢室去了。
葉如夢踱着小碎步進屋，最近葉尚書對王姨娘的態度越來越差，適才又到她院裏狠狠說了一通氣話，差點沒動氣手來。王姨娘在葉尚書走後便逮着下人出氣..葉如煙也在鬧，連着兩頓飯沒吃。葉如夢好奇又不敢問，不是出去轉了一圈，都不能相信方醒做了件這麼大的事..
“如夢來給姐姐道喜。”
“恩？此話怎講？”
方醒給葉如夢倒了杯白水，葉如夢抿了一口，忍不住的咧着嘴，白水..府中的下人喝的都比這好。發現方醒正對她笑，忙尷尬的放下杯子，來回看了看，搜索着傳說中的鏡子..
“姐姐昨日的事如夢都聽說了，姐姐別怪妹妹，妹妹真不知如煙姐姐故意準備了同樣的賀禮，若是知道..”
“沒事。”
方醒好心的打斷葉如夢的話，她這般猴精的人怎麼可能不知，原來還是有那麼一點良心，念着親生姐妹，居然不為方醒送的那麼多首飾所動？那就來點猛的。
“看看這是什麼？”
“天哪。”
方醒打開桌上的盒子，裏面不過是兩個玻璃的香薰蠟燭，惹得葉如夢一陣歡呼，謹慎的拿起一個放在手裏，臉上毫不掩飾她的喜歡，也是，這東西她買不起，王姨娘都不一定捨得砸錢買，方醒卻願意給她。
“喜歡嗎？”
“喜歡，這般貴重的東西，姐姐果然什麼事都想着如夢，謝謝姐姐..”
嘖嘖，葉如夢說著又往方醒的懷裏撲，方醒連忙護着她手裏的蠟燭，嚇得她以為要摔了，也不敢再做這般做作的舉動。
“本想送你面鏡子，但是這次備的不多，皇後娘娘又是頭一件，此時給你未免太過招搖，等過幾日姐姐再送你。”
“真的？”
葉如夢簡直不能相信她耳朵所聽到了什麼，方醒要送她一面鏡子，那是鏡子！王姨娘要花五個鋪子才買到的一面鏡子！
“謝謝姐姐。”
果然，方醒還以為她會客氣一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是寒暄了幾句，葉如夢抱着盒子歡喜的離開了，童謠看着她的背影直搖頭，可憐的小姑娘，被人賣了還在幫人輸錢。
“別搖頭了，去跟上，看王姨娘會不會摔了我的東西。”
“肯定不會，那麼貴的東西，她就算恨死主子也不捨得。”
“那便看她是不是拿去哄葉如煙了..你還不去？”
方醒催促着童謠，童謠的小鼻子吸着廚房裏飄出來的飯菜香氣，這個葉如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只能撅着嘴裝作去廁行出門了。
“小姐又送禮了？”
蘭姨上完菜徑直坐下，不安的看着方醒，雖然方醒已變得全無往日痕迹，回來后屢屢刷新蘭姨對她的認知。仍是不免擔心，這份擔心已不是對葉如夢的友好，而是方醒在玩火，沒有防着蘭姨，所以她都看得清楚。
“小姐..”
“對了蘭姨，母親可有留下嫁妝什麼之類的，就特別值錢的那種，我幫你搶回來。”
方醒想到了不少類似情節，母親是蘇家的愛女，那嫁妝一定不少，若是被王姨娘奪取了，那她有的是辦法奪回來。
“小姐說什麼呢，夫人的東西怎會是老奴的，當初..夫人的嫁妝確實不少，只是..老爺當時初入官場，有不少關係人脈需要打點，所以...”
“好了好了，吃飯。”
方醒拿起筷子給蘭姨夾了點肉，一提起葉尚書和過世的母親，蘭姨就吞吞吐吐的，似乎是在遮掩着什麼。不過葉尚書也夠丟人的，拿方醒母親的嫁妝去拉攏關係，當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