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柴桑新局勢
“來人,此處是何地界?”
說話的是騎在馬上,風塵僕僕的陸凱,他奉命率領大軍到九江協助平叛,所以在跟晉國簽訂盟約之後,就緊趕慢趕地朝九江急行軍。
一個偏將聞言,也不顧勞累,趕緊帶着從斥候那裏得到的消息,上前奏道:
“啟稟將軍,據探馬來報,此處乃是江口鎮,距離湖口地界還有三十里地。”
聞言,陸凱在粗糙的行軍地圖上比劃一下,用目光大約瞅了兩眼,開口道:
“此處已經快接近九江郡了,那就沒多遠了,傳令下去,急行軍三十里道湖口下寨,明日渡過鄱陽湖去柴桑!”
聽到還有三十里就可以休息了,雖然已經疲憊不堪,將士還是咬牙跑了起來,喘出的粗氣在冷天變成了白霧,冰冷地貼在身上的衣衫也隨着滾汗流下,再次得熱了起來,冒出熱氣。
當他們到湖口的時候,許多人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憋的臉通紅,活像斗敗的公雞。
還沒安營紮寨,遠處就傳來噠噠的腳步聲,那是急速行走的快馬的腳步聲。
見到那人快速靠近,負責的戍衛的將士趕緊提槍斜指,警惕地防備着。
當看見只有一人,他們才暗自鬆了口氣,領首的小校上前問道:
“來着何人,屬於哪個部隊的?”
那騎兵顯然也是騎馬日久,不但面色蒼白,在看到吳軍和營寨上的旗幟,才拉住韁繩,然後軟軟的翻下馬。
“柴桑有令,請送陸將軍!”
見到此人這般,那小校也不疑有他,接過那信件,趕緊轉身走進了營中的總帳。
也不知那信件上說了什麼,陸凱看完之後,就不得不理會全身的疲倦,招來親衛,開口道:
“傳令下去,柴桑有變,即刻整理行囊,一炷香之後出發!”
聽到這話,那親信也傻了,不知柴桑出了什麼事,居然如此緊急。
“將軍,不可啊,剛剛已經有三個兵士累死,若是再行軍,恐怕軍心浮動,得不償失啊!”
說話的是趕來的陸抗,他不知道柴桑發生了什麼,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如此下去,就算他們連夜到達了柴桑,也於事無補,反而自損兵將。
糾結了許久,陸凱只得皺眉將一刻鐘改成了一個時辰之後,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主張了。
當陸抗帶着五萬疲軍到柴桑城,才發現此城氣氛頗為壓抑,街上幾乎沒有百信進出,而且城門口守衛頗嚴,見到他們過來,早早的將城門關上,待到問清之後,也沒開門,只是說去請示。
“將軍,這氣氛有些不對啊,莫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陸抗見此,趕馬上前道,眉宇間也有幾分疑惑。
而陸凱則面色沉重,似乎提前知曉了什麼,不過陸凱不說,周圍的人不敢上前問。
不久,一個錦袍老者走上城牆,看了看下面的軍隊,尤其是看到‘吳’、‘陸’等旗幟,面露喜色,高聲喊道:
“前面可是陸敬風,陸將軍?”
聽到這久違的熟悉的聲音,陸凱仔細一看,才發現說話的是濮陽興,趕緊趕馬上前,拱手道:
“正是陸謀,丞相傳令讓本將星夜趕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濮陽興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告罪一聲,趕緊走下了城樓,打開城門,快步走了出來。
之後,得到風聲的孫慎也派了人過來迎接。
就這樣,陸凱將大軍安扎在城外,自己領二十親衛並幾個親信將領進入城中,陸抗則被留在城外安定大軍。
一路上,濮陽興跟陸凱將日前發生的事說了,也將孫秀的事說了,才拿出自己的太后的手令,陸凱自然不敢違抗,趕緊俯首聽命。
不久,孫慎就傳來邀請,要幾位和城中各位族老將軍去他的府邸,也就是太守府議事。
可笑的是,昨日這裏還是孫皓的行宮,現在卻成了孫慎的郡王府,其意不言自明。
孫慎以為勝券在握,但是當濮陽興再次拿出太后的令牌,已經一封提前得來的信件,陸凱張布等人俯首聽命。
就連官銜堪堪進入議事堂的伍延都站到了濮陽興一邊,頓時孫慎成了勢弱的一方。
不過孫慎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仗着玉璽在手,同時又是剷除殺害孫皓的兇手的人,據理力爭,要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當柴桑正在進行一場怪異的議事時,遠在江陵的唐宇得到消息,趕緊一邊傳令到蜀中,一邊加緊整頓軍隊,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不久,北面的安眾黃崇便得到了此消息,正在為攻防糾結不已的他靈機一動,一拍手掌,急忙招來幾人,如此這般的吩咐幾句。
之後,孫皓被孫慎殺死,孫秀勢敗,孫慎登極的消息便傳遍了這南陽大地。
不得不說,蜀漢這些年在細作,尤其是消息傳播方面做得非常好,早上黃崇才得到消息,下午,南陽城的楊駿和司馬望便得到了消息。
得到這個消息,他們自然大驚,趕緊聚攏將領議事,同時又派人去打探情報,看看此事是真是假。
由不得他們不重視,因為簽訂盟約的是孫皓,那時還有孫秀作亂,所以吳國兩南顧。
但是現在孫秀死了,傳言中的暴君孫皓也死了,難保吳國不會撕毀盟約。
面對這消息攻勢,晉軍一時抵擋不及,竟是陷入了被動,許多有點見解的人都看出了此中問題,面對南面氣勢洶洶的漢軍,信心再次浮動起來。
要是壽春過來的援軍裹足不前,面對擁有火箭,天雷,以及連發弓弩的漢軍,他們還真不能確定能否勝出。
就在黃崇整軍備戰之時,遠在青泥隘口的劉胤卻是帶着五千人悄然離開了大營,隨着幾個獵戶進入了蒼茫大山中。
腳下是幾乎看不見路徑的小道,前面雜草叢生,荊棘橫陳,身體外側是近乎筆直的陡坡懸崖。
劉胤舉刀劈開擋在眼前的樹枝,露出那張黝黑甚至有些髒亂的面龐,跟之前的那個玉面公子相去甚遠。
“還有多久能翻過此山?”
劉胤的話語中帶着幾分火氣,他出聲嬌貴,但是受劉諶影響對領兵作戰十分痴迷,但是這並不是他能忍受在蒼茫山野,跟蟲蛇為伍,鳥獸為伴的理由。
“報告將軍,前面大概還有三十里,過了此山,那邊就有路了,俺經常在這一代打獵,不會有錯的!”
說話的是一個高大的獵人,相比劉胤的狼狽,他則輕鬆了許多,顯然常年如此。
“嗯,那就加速行軍,到大路上去休整,讓後面的將士們當心點,這該死的山路!”
劉胤也是無意得知青泥隘口南面有徑道通往山那邊,所以也不猶豫,在大將軍姜維那裏求得五千兵馬,就一頭扎進這懸崖絕逼之中。
看着背後蜿蜒的漢軍,劉胤眼中閃過幾分激動,內心激動道:
“若是本將領五千兵馬突然殺向青泥隘口東面,肯定能把他們嚇一跳吧,孤可是在此乾耗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