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授受不親
雖王錫侯因文字獄被迫淪為白蓮教教徒,可是淪為白蓮教教徒便是不可饒恕的。而王箬筠亦為白蓮教姦細,亦是不可饒恕的。
皇上正眉骨緊蹙,愁思如雨之際,鄂羅哩來傳固倫和孝公主到了,皇上頓了頓,方道:“傳。”
“喳!”鄂羅哩應聲告退。
不多時,便聽穩健的步伐由遠及近而來,皇上款款行至龍案邊,停下了腳步,靜待和孝的到來。
“皇兄。”和孝身穿妃色勁裝,軟胎絨靴,笑盈盈的大步走進了養心殿,倒是沒有旁人的那番禮數,亦未給皇上行禮。
“皇妹。”皇上親和一笑,妥妥的將剛剛的陰霾掩藏過去。
“皇兄,你還未告訴和孝,那病入膏肓的妙齡女子是何人?”和孝毫無拘束之感,明澈暢言道。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皇上戲言道。
“這可不像往日的皇兄,皇兄何時金屋藏嬌過?”和孝擠擠了眉頭。
“不要多問,該你知道的時候,你便會知道,只是不要忘了答應朕的,千萬不可讓旁人知曉。”皇上踱步至和孝身前,敲打幾下和孝的額頭。
“知道了啦!皇兄交代的事,和孝什麼時候辦砸過?況且和孝又怎麼敢忤逆九五至尊的當今大清朝的皇上呢?”和孝裝腔作勢的作揖道。
“你呀!”皇上搖搖頭。
和孝“嘻嘻”一笑,掃視了一下四周,“怎麼今日也沒個人在皇兄身前侍奉?”和孝兀自走了幾步,端坐在了南邊暖炕上。
“難得清靜自在。”皇上亦端坐在了暖炕上。
“皇兄,那女子到底......”和孝眼睛眨巴幾下。
“和孝!”皇上打斷了和孝。
“好啦好啦!”和孝見皇上臉上微變,便打圈從梨木炕桌上拾起一塊四合藕蟹糕,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
“看過皇阿瑪了?”
“嗯。”
“以後常進宮瞧瞧。”
“知道了啦。”
“出嫁的閨女了,一點沒有變,你這樣怎麼掌家?怎麼在和家立威?”皇上接連瞅了和孝幾眼,尤其是看到那短小極薄的勁裝,不免搖搖頭。
雖說襯得和孝英氣十足,只是少了些女子應有的溫婉賢惠,到底是不好。
“皇兄多慮了,和孝在和府過的滋潤着呢!殷德可謂是百依百順,我想要什麼,他便給什麼,每日皆陪我騎馬射箭,就連他阿瑪亦對我點頭哈腰,更別提旁的什麼人,在和府,和孝就是打個噴嚏,那也算得上一擊響雷閃電,如魚得水的很。”和孝裂開嘴“嘻嘻”笑了幾聲,她知道皇上的意思,隨即又補充道:“殷德說,和孝這般打扮才是最出眾的,不像旁的女子矯情又無趣。”
“那便再好不過。”皇上道。
“和孝心中唯一牽挂的便是皇阿瑪,希望皇阿瑪龍體早日康健。”和孝笑盈盈的臉上,掠過一絲憂愁。
“皇阿瑪定會好起來的。”皇上寬慰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和孝要回去了。”和孝立時起身,“如今天越發短了,還沒怎麼做事,便是要沉了。”
皇上起身瞥了一眼有些暗深的天際,道:“臘月里,霜雪之路不好走,皇妹要小心。”
“嗯,皇兄。”和孝英姿颯爽的走了出去。
“公主。”侍立在殿外的侍婢無憂看到和孝出來,趕忙將棉袍子斗篷給和孝繫上。
待整理安好,主僕兩人方向宮門行去。
看着和孝一行人遠去的身影,皇上有些出神,眾多兄弟姐妹中,只有和孝在自己面前還這般無拘無束,這也是皇上最為珍視的。
皇上只希望這樣的情感再延長一些,再延長一些。
只是,一想到和珅,皇上的心緒便是大變了,皇阿瑪為何要將和孝嫁於豐紳殷德?為何要讓和孝與自己恨之入骨的和珅有瓜葛?
皇上硬是隱忍着,將俊眉生生擰成了個“川”字,然後又漸漸舒展開來。
又過了幾日,期盼已久的春節便是悄無聲息的到來了,貴妃作為六宮中位分最高的嬪妃,自然是最為忙碌的,除了打點六宮諸事,也在想着法能搞熱鬧新年氣氛,以使皇上對自己刮目相看。
往年一直是皇后在操辦,皆是中規中矩的,沒有半點新意,今年的春節,自己定要辦的出彩。
當然想要辦好新年節氣,銀子定是少不得,而內務府所撥打銀兩顯然是不夠的,貴妃想要出彩倒是有些為難了,遂特意知會了內務府關仲邶,將有些宮人的年下份例剋扣了不少。
這日,煙蘿從內務府領了份例便往回走,迎面撞上了同樣來領份例的小金子。煙蘿禮貌性的朝着小金子頷首一笑,也未多言語什麼,便往前走去,小金子卻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煙蘿姑娘好走。”
煙蘿聽罷,並未回話,只自顧自的往出走。誰料剛剛走沒幾步,小金子已經領了份例,快步趕了上來。
“你的怎麼這麼少?連往常的一半還不到。”小金子瞥了一眼煙蘿手中剛剛領了的份例。
“活做得少,自然是多不了的。”煙蘿道,隨後又道:“今時不同往日,況且我只是一個往日在蓼風軒的粗使宮女,內務府自然不會如數奉上。”煙蘿邊走便說,不覺間已經走到了一甬路僻靜處。
因宮中規矩嚴正,宮女與內監堂而皇之的在宮中熱聊,總歸不好,所以煙蘿為了避嫌,便只好行至人煙稀少的旁邊窄道上來。
“給。”小金子忽地將自己剛剛領到份例,塞到煙蘿手中。
“小金子,你這是做什麼?使不得,使不得。”煙蘿推脫道。
“煙蘿,你就收下吧。”小金子說著登時握住了煙蘿推脫的手,瞬間便覺柔嫩順滑,隨即貼近煙蘿幾分,道:“往日在蓼風軒,沒少麻煩你,如今,我有了好去處,平日裏賞銀就不少,這麼點份例,我小金子可看不上,你就收下吧。”頓了頓,又道:“倒是你,到了浣衣局定是吃了不少苦頭。”
“我還好。”煙蘿道。
“也是,這樣的寒冷天氣,也未見你手指有何異樣,可見你定是得掌事賞識的。”小金子仍舊緊緊拽着煙蘿的嫩手。
“小金子。”煙蘿欲將手抽出卻是不能。
“怕什麼?這地僻靜着呢,不會有人看到。”小金子越發用勁兒將煙蘿往懷中拽了一拽,一股幽香瞬間撲鼻而來,小金子鼻尖緊湊到煙蘿脖頸處,深嗅幾下,情不自禁地咬了一下煙蘿的耳墜兒。
“小金子。”煙蘿扭動着纖弱的身子,敲打着小金子,卻是越發不能動彈,生生被小金子拖到了最近一處假山後面,她本想高聲吶喊,可是如今這局面,任是喊來誰,都只會讓自己蒙羞,所以終決定自己想法逃脫。
“煙蘿,瞧你那勾人的悄模樣,小金子我早就惦記上了,可是一直不得空,現在閑了下來,可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小金子將煙蘿拉進假山內里,手便開始不老實,一隻手摟住了煙蘿纖細妙曼的腰身,另一隻手在煙蘿後背上下摩挲。
煙蘿雖身穿厚厚的棉袍宮服,小金子卻仍舊可透過棉袍,摩挲到煙蘿的纖細身材,觸摸至幾處,只覺煙蘿周身瑟瑟抖擻幾番,小金子只覺春光無限好,內心蕩漾的很。
“小金子,住手。”煙蘿繼續掙扎着,雖然宮中太監宮女多有對食,以互相慰藉,可她是斷不會與宮中太監苟合的,她是要日後出宮的人,若是與太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瓜葛,日後怎麼尋婆家?況且待出宮時,年歲已大,若不是完好之身,怕是今生要孤獨終老了。
煙蘿想罷,更是拼勁了全力,忽然煙蘿停止了反抗,詫異道:“怎麼會?”煙蘿明顯覺察到,此時貼近自己的小金子竟然是不折不扣的男子。
小金子見煙蘿的反應,便知瞞不住了,遂嘴角一癟,挑眉道:“怎麼不會?”說完玩味兒的瞧着臉色紅撲撲的煙蘿,又道:“煙蘿,不要做無畏掙扎,我是練家子,你就是使出再多氣力也是白費。”說著便開始扯煙蘿宮服上的紐扣。
煙蘿見小金子力大無窮,以自己一人之力,終究是逃脫不掉,眼見小金子快得勢,遂喊道:“來人吶!救命啊!”
“你!”小金子瞪大着雙眸,趕忙捂住了煙蘿的纓唇,他沒有想到煙蘿會不顧聲譽的大喊。
遂不留情面的將煙蘿用力抵在假山石上,繼續扯着她宮服上的紐扣,剛扯開兩枚紐扣,便見粉嫩色的中衣露了出來,小金子便不再扯棉袍上的紐扣,心急的他只管盯着中衣的梅花扣,一用勁兒便撕扯開了,內里桃紅色的肚兜帶子顯露了出來,凝脂如雪的肌膚亦顯露了出來。
“煙蘿,你真是要了我的小命了。”小金子乾咽了幾下口水,如餓極了的豺狼見到美味佳肴一般,在煙蘿嫩滑的肌膚上,嘴饞的舔舐起來。
煙蘿見此,仍舊是用力全身力氣掙扎推搡着,她不會就此妥協。
此時內心只覺心寒,往日裏自己有何做不動的體力活,小金子皆會過來搭把手,而自己則會在手工事情上幫襯小金子,若是他衣服破損,都是自己幫他縫合的,還有若是見他鞋子舊了,便捎帶的給他縫製一雙。
可是,如今以這般不堪面目相待自己的,竟然是曾經與自己一向和善的小金子,煙蘿怎麼也想不通,更讓她想不通的是,小金子為何沒有凈身?
掙扎幾番之後,煙蘿額頭冒着冷汗,勁氣皆疏落的差不多,身子也軟了下去,正如小金子所言,他是練家子,自己果真是抵抗不過。
煙蘿不覺心灰意冷起來,想是今日躲不過這一劫了,便倏然閉上了雙眸,絕望間卻是聽得一句“小主,小心腳下。”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遂機智的踢了幾下腳邊的石子。
“誰在哪裏?”紅妝機警的望着假山。
小金子停下了手頭的動作,惶恐的透過假山的縫隙,觀望着言貴人和紅妝,見她們駐足一番之後,又繼續往前走,才回頭道:“煙蘿,若是被旁人發現,不光是我倒霉,你也逃不過。”隨即便覺捂着煙蘿纓唇的手上,儘是煙蘿淌下的熱淚。
“嗚嗚......”煙蘿淚眼婆娑,搖搖頭,哽咽幾聲。
小金子見此只覺不忍,剛剛只想着親近煙蘿了,並未覺察到煙蘿是這般可憐的模樣。
相比剛剛煙蘿野蠻的掙扎與反抗,小金子只覺現在流淚滿面的煙蘿最該讓自己憐惜。
掙扎與反抗,只會更加激起自己的yuwang。而柔弱與淚水,卻是自己不能忍受的。
“你走吧。”小金子鬆開了雙手,怔怔的站在煙蘿對面,有些黯然,有些無措,他一直認為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嘴上說著不要,其實內心是想要的。
對面的煙蘿沒有吭聲,只趕忙繫上最外面的棉袍子紐扣,抹了抹臉頰上淌着的淚水,便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