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 183 章

183.第 183 章

有什麼閱讀異常請在評論告訴我李氏帶着下仆清理了一天,聽聞齊田和阿丑回來,立刻便叫兩人去瞧。

阿丑那邊有田氏作主,齊田這邊便讓她自己佈置起來。

不過院子太久沒有人住,難免顯得荒蕪,花草長太過茂盛,光了除野草都費好半天。

李氏一走,齊田便跟幾個小僕一道蹲在那裏拔草。

良嫫連斥帶勸,她才作罷。心不在焉站在廊下指點着哪些草得除,哪些就算了。又有大嫫嫫過來問屋子裏頭還差些什麼,使人往庫房去取。

她們走了良嫫便感嘆“便是世家裏頭,這樣的阿嫂也是難得的。舅夫人是再好不過的人。以後舅夫人有孩子到好,萬一沒有,小娘子可要投桃報李。不能使人寒心。”說完又想起來,齊田看着年紀小,可這段時間以來長進驚人,經的事多性情又不同了,早有自己的主見。便怕她怪自己指手畫腳,自責道“奴婢年歲大了,總有些話多。小娘子聰慧,這些事哪裏能不知道呢。”

齊田笑說“不關係。嫫嫫也是為我好。舅娘福厚一定會有孩子的。”

良嫫連聲稱是。去拿茶時忍不住跟下仆感嘆“幸得四娘不像阿珠。”小娘子這樣清白,她也該省心了。以後盡可以放心,不用再時時擔心要去多嘴。

那下仆是跟椿一道被買進來的,也算是跟着齊田一道經過些事情,雖然不知道阿珠是什麼模樣,說到齊田也只有讚歎“我們小娘子是頂有主意的。待人也寬和。”

院子裏頭,田氏放齊田自己佈置總有些不放心,中間過來瞧了一眼,見她自有章法也就安心回阿丑那邊去了。

齊田站在院子裏頭,卻心不焉。日頭漸漸西沉,椿一直也沒過來報信。

等到了用晚飯的時候,椿才回來,卻說九王已經走了。

齊田不可置信“走了?”

椿抹着汗點頭“將將才走的。奴婢跟到大門。瞧着舅老爺送他出去。”她耽擱得久,怕齊田心急,一路跑回來的。

九王上門來謝齊田。只因先前皇確有大賞的意思,可後來出了周家與田家的事擱置了。他即是事主,總該有些表示。

但九王雖然是來謝齊田的,卻連齊田的面都沒有見着。

和田中姿談話之間,雖然流露出對齊田的關切,可田中姿好像不會意似的,只說齊田一直都好,也不提讓齊田出來見面,他跟田中姿說了一會兒話,將謝禮轉交,便就只能走了。

下仆將九王送來的東西都奉到田氏那裏去,田氏叫齊田去看。

那裏頭雖然有些貴重的玉器珠寶,但更多是吃的玩的。有些東西拿出來田氏都好笑嗔一句“哪有送這些的?”卻並不是嫌棄。

齊田看得眼睛發亮。

之前跟田中姿一起上過街,但只是粗粗走了一圈,並沒有機會停下來認真看看街上的東西。現在可好了,楚則居全給她搬了來。

有許多東西田氏也不認得,不知道楚則居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些粗鄙小物還是下仆知道得多,一樣樣講給田氏和齊田聽。阿丑可高興了,抱了個皮子縫的球不撒手,跑到院子裏頭追着玩。

李氏笑說“九王到是細緻。”那些金玉珠寶對世家到也不算什麼,對於深宅女子,還是這些東西討巧。可見是費了心思的。跟田氏交換眼色。田氏只是笑並不應聲。

田老夫人也跟着坐了一會兒。兒女都在,外孫外孫女兒承歡膝下,心情更是舒暢。還說了些往事。

說起自己幼年也曾偷偷出門,就只是想出去看熱鬧而已,結果討了一頓好罰,半個月不得出房門。那時候禮法比現在可嚴明得多。如今女子上街已經尋常,只戴着帷帽擋嚴實了,有下仆家將相護便可。那時候可不是這樣。

那時候世家女子上一趟街跟過節似的,還得坐在車子裏頭,車簾都只能挑個縫去看。

齊田問“要怎麼才能偷偷出門?”她從到了都城之後,也研究過,發現一個小娘子要偷偷出門,可真不是那麼容易。大戶的牆都高得嚇人,搭梯子都短一大截,牆頭還扎着瓷片子。

這府里一共三個門。一個正門,兩個側門。一般下仆是西側門出入,主家東側門出入,遇大事才開正門。每個門也是好些家將守着。什麼貓洞狗洞那是別想,出污水的溝到是有幾條,都做了柵欄,過不了人。怕鬧飛賊,家裏日夜都有巡防的。

田氏說女兒“你就關心這個。”

齊田不好意思。

田老夫人到也沒有教訓她,只笑道“那可不能告訴你。”

齊田嘆氣,說“要是女子能像男人那般就好了。”

幾個大人都笑她說孩子話,女子怎麼能與男人一樣。

李氏說“你要出去哪裏看新鮮還不容易?只管帶了家將叫你舅舅帶着你大大方方去。反正他也閑得心慌。”如今小娘子也沒有真困在家裏的,跟兄弟長輩一道,四處玩耍的也不少。只是不能獨自出去罷了。

之後大人們留下說話,叫齊田把東西都使人搬回自己院子去。

齊田震驚“這些都是我的?”

田氏說“給你的自然是你的。你年紀漸大,也該自己學着管自己的事。”

齊田喜滋滋,搬了那些楚則居送的東西回去,關了門便一樣一樣拿出來翻。

能拆開的,都拆開來看。

椿不明所以“小娘子找甚麼?”

齊田嘀咕“今天沒見着我,我怕他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椿聽得愣一下,回了回神才明白自己聽見什麼,被踩了尾巴似地跳起來,連忙跑去守在門口,戰戰兢兢地深怕有人來看見。心裏翻來覆去想,萬一有人來撞見,自己要怎麼應答。她聽聞大家娘子犯了這一樁,可是不得了的事。

好容易齊田把東西都翻完了,並沒有翻出什麼來,椿才鬆了口氣。連忙把東西都收到箱子裏頭去。服侍齊田歇息下。回到自己屋子還有些飄飄然。

同屋的下仆問她“你這是怎麼了?”

椿搖頭說“沒什麼。”倒在床上,拿被子捂往頭才露出笑容來。她沒料到齊田是這樣信任自己的。自己又不是世仆,又沒有什麼才能,又沒做什麼了不得的事?竟能得到田齊這樣的信重。想想平常齊田寫字的時候,也會順便教自己,又讓自己學騎馬,心裏頭簡直…………

以前她父母兄弟都沒了,在街上跟野狗搶東西吃,以為自己肯定要死了才去自賣,原也沒想到能賣到什麼好人家,當時以為便是妓館也認了。這世道想要一口吃的,就是這麼難。

卻沒想到被田氏買來,吃得飽穿得暖,跟着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同屋見她被子裏頭抖得厲害,又有哽咽聲,還當她哪裏不舒服,強行掀了被子來,就看見椿眼眶紅着,一停地抹眼淚。

同屋驚訝“你做錯了事?只向四娘認錯便是,四娘又不刻薄,回來哭甚麼呢?”

椿搖頭。

同屋不解“那你想家了?”

椿有些不好意思,抹着淚說“我就是歡喜。竟有這樣的日子。不知道要怎麼回報才好。”

到把同屋的眼淚也惹出來。大家都是苦日子過來的。

哭一哭又相互看着覺得好笑。

那邊齊田起床洗漱完,早回了現代,跟齊媽媽坐下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心情卻還鬱悶。

現在她早到了都城,沒想到看似離楚則居近,要見面也沒有更加容易。以後要怎麼見面說上話,她心裏還真沒底。

兩個人吃完飯,齊田開始複習昨天學的,準備一會高洗文來了抽查。卻發現坐在電腦前的齊媽媽情緒有點不對。

走過去想看看是怎麼了,但齊媽媽立刻就把網頁關了。催她去把碗洗了,說自己不太舒服要休息一下。

等齊媽媽去卧室后,齊田打開網頁看了看歷史瀏覽,原以為齊媽媽是看到拐賣的新聞,但卻並沒有。整頁都是財經的內容。與母女兩個完全不可能有關係。想必是突然想到什麼往事,才會心情不好的。

這種事也只有等事情都解決了,靠時間來沖淡。

齊田輕手輕腳過去,見齊媽媽是真的躺下了,就去去廚房邊默記昨天學的知識點,邊把碗洗完了。

從廚房出來,卻沒想到先來的是張多知。

他這一段時間來得少。這次來精神也不太好,眼圈都是黑的,眼睛裏全是紅血絲。一問一夜沒睡早飯也沒吃。

齊田去給他熱了碗粥,回頭就發現他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高洗文按門鈴都沒把他吵醒。中午齊媽媽做了飯,見張多知睡得好也就沒叫他,留了飯菜溫在那等他醒來再吃。

張多知一直睡到下午,高洗文要走的時候才醒過來。眼開睜猛地看到屋裏有個男人還愣了一下,想不起來是誰。一看時間,竟然已經睡了這麼久沒醒,自己都嚇一跳。他在別處不會睡得這麼死。事情太多,腦子閑不下來,時刻警惕。

到了齊田這兒反倒睡著了。大概是因為見過齊田應對突發情況時的表現,下意識覺得在這兒就算是有什麼事,情況都不會太糟。想想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齊田送走了高洗文,把課本收起來,端飯菜給張多知吃。

張多知一點斯文樣都沒有,扯鬆了領帶,袖子挽到手肘,邊扒飯邊問齊田“你問問楚先生,他簽章放哪兒了。”

齊田點頭,見不到人怎麼辦?見不到也得強行見到呀。問張多知“現在情況是不是挺嚴重的?”

她剛開網頁的時候看到滿屏都是楚氏的新聞。

楚老與親兒子都不在了,只有楚則居這個養子頂事,但楚則居好久不露面,向外聲明是生病在國外休養,可到處都傳他不在世了。偏偏他又沒辦法站出來證明自己沒事。

新聞天天刷楚氏內鬥。

楚老先生的太太現在風頭正健。

新聞也扒了這位楚太太。她比楚老小二十多歲,是繼室。楚老先生過世后,她帶着女兒開了新聞發佈會,公眾才知道楚老先生原來還有個親生的女兒。

這下戲好看了。

一邊是繼室帶着有楚家血脈的女兒,一邊是沒有血緣關係但拿了大部份遺產的養子。公眾一會兒同情人孤兒寡婦,一會兒站楚則居這個國民老公這邊。風向一會兒一變。

“情況有多嚴重?”

張多知說“沒人出面要出大事。”

齊媽媽出來看到張多知,免不得要關切幾句“再忙也要好好吃飯,我看你幾天面頰都陷下去了。年輕的時候不覺得,老了就知道苦了。”怕他不夠吃,又去炒了個菜。

齊田和張多知說話,她就默默在一邊聽着。

張多知忙成這樣,也沒忘記之前解救拐賣婦女的事“有些眉目,再等半個月就行了。你二哥現在也挺好。”他把齊田二哥交給下面的人,吩咐好,就沒時間再過問,但知道大概動向。齊田二哥從過來首都就沒回過一次齊田這邊。估計早把自己媽和妹妹忘在腦後了。

張多知從齊田家裏出來,趙姑娘開車來接他。

上了車張多知突然問趙姑娘“你覺不覺得趙阿姨有點奇怪?”

趙姑娘好笑“你怎麼老盯着人家不放。”

張多知邊整領帶和衣袖邊說“我不是盯着她不放。她對自己兒子真的很冷淡。我覺得這一家子人裏面,她除了對齊田好,其它人都不上心,就像這些人跟她沒關係似的,不怎麼在乎。這不奇怪嗎?要是對每個孩子都冷淡,那還情有可緣,畢竟經歷擺在這兒。”張多知問趙姑娘“齊田與她其餘的兄弟姐妹比,有什麼不同?”

“齊田聰明呀。”趙姑娘好笑。

“她聰明,心胸、眼界、脾性與其它人不同,但那是阿姨打小偷摸教出來的。”張多知弔兒郎當往椅背上一靠“但那麼多孩子,阿姨為什麼就教她呢?她有什麼不同?”

“小女兒?”

張多知搖頭“被拐到那兒,呆得越久,心裏就越恨越麻木。最早生的孩子最有感情才對。”

趙姑娘見他還真的一本正經琢磨,打趣“可能八字好。”

張多知嘀咕“我覺得這裏頭有事兒。”

趙姑娘突然說“你想法可別太臟。”

張多知舉起雙手“你可別冤枉我。被看守成那樣也沒那個可能好吧?”想想覺得趙姑娘太噁心人,過一會兒還說她“你這個人!”表情太嫌棄“你沒臉去齊田家裏吃飯。”

趙姑娘笑。

車子往外駛,出小區的時候遇到門口一對老夫妻,正在跟門衛說話,像是在等人。趙姑娘看了兩眼,車子從他們旁邊過去的時候,她猛地踩了個剎車。

張多知沒系安全帶,也沒防備,人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人還沒穩回來,立刻迅速四處掃視,手往椅子下頭摸。反應過來才發現並沒有什麼事發生。

而這時候對老夫妻已經站到保安亭去了,齊田和齊媽媽正從小區出來,想必是張多知出來之後,保安往家裏打了電話,她們兩個才下來接人的。

母女兩個人迎面向那對老夫妻走過去。齊田扶着齊媽媽出來,表情忐忑又警惕。

車裏趙姑娘一拍方向盤“我說怎麼覺着趙多玲這名字在哪兒聽過,原來是她!我怎麼把她給搞忘了”表情震驚不已。

但一想,過了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事,自己認不大出來也不奇怪。

“用咱們自家的家將,哪裏稱得上借字?”李氏嗔了一句,轉頭又勸田老夫人“周氏那般,豈還能回去?便讓三娘回來住着。哪怕再有后話,急的也不是我們。”

琳娘有喜,自然是巴不得做了正室再生這個孩子。可妾氏抬正,在高門之中是絕沒有的道理,豈是那樣容易?

周家那邊,想休的休不掉,想抬的抬不上,且有他們折騰的。

田老夫人心裏總算舒暢些,拍拍李氏的手“你做阿嫂的便要受累了。”

李氏爽朗“這算什麼受累呢,都是一家子,不能生生看着阿妹受欺負。便說句不該說的話,哪怕和離,我們田家難道養不起女兒?”她多年不育田老夫人雖然心急,可也從來沒有為難她,到勸她要舒心,反是她娘家時常出些堵心的主意,叫她暗暗哭了好幾回。做人哪裏有不投桃報李的。

田老夫人往田氏看,黯然道“你打小就再乖順不過,怎麼知道有這樣的際遇?說來都是我的過錯。”

田氏怎麼不感傷,只說“與母親哪裏相干?”卻不由得伏地田老夫人膝上半天不能起來。

李氏在旁邊陪着紅了眼眶。

田老夫人撫着女兒顫動的肩膀,沉聲說“你如今想得明白,就得要立得起來,拖一時不是不行,可拖不得一世。趁早要審時度勢做好打算。”

頓一頓又說:“有些東西,到不必看得太重。什麼世家門楣、祖宗榮光,這些都是虛的。你們阿公在世,也是這麼說。家裏有你阿爹一個為名所累,已足夠了。我一介婦人,講不出什麼家國大義的道理,以前想得岔,如今只盼一家子都過得舒心。”問田氏“你明不明白?”

田家太公只有一個獨子,田閣老從小便盛名在外,田老太公精心教導寄予厚望從小要求嚴苛,卻沒料是這個死法,田老太公性情大變,才將許多事情都看輕了。去世前一二年更是淡泊。

彌留叫田老夫人來,說了許多。

田閣老之逝,旁人只道其忠義贊其風骨,名聲大勝,豈知道其家人艱辛?值與不值雖未評說,但也不是不能揣度,畢竟是獨子。

所以田老夫人才有這一席話。

田氏哪裏有聽不明白了,女子萬一和離歸家,無非兩條路,一條禮佛,一條改嫁。改嫁這一條,便是公主裏頭也不多,何況世族。嫡女鮮少有再改嫁的,多是一生禮佛清修。田老夫人的意思,便是叫她不要受虛名所累。不願意她後半身過得清苦孤寂受磋磨。

她雖然從未想過改嫁,可是以前把規矩與名聲看得比山重的母親,現在卻她替想到這一步,便也可以知道這個做母親的這些年,心裏絕不比她這個做女兒的好受。哪裏不能明白,從她回家之後,母親心中的思量與掙扎。

田氏的心中即酸澀又感激,頭埋在田老夫人膝上,一手握住李氏,悶叫了一聲“阿娘!阿嫂!”泣不成聲。

田老夫人也是老淚縱橫,表情卻是剛強:“哭完這一場,就不要再哭。你有兒有女,有哥有嫂,有阿娘。有甚麼好怕?”只怪自己沒有早些拿定主意,要鬧成這樣才下得了決心。

等心情平復些,又問田氏“阿珠該如何?”

田氏沉聲說“便看她自己了。”

田老夫人到沒有勸她。

田氏向田老夫人道“母親放心,我心中已有打算。”

李氏出去向下仆吩咐把哪些院子打掃出來。

家裏素來沒有孩子,如今齊田和阿丑在以後才熱鬧呢,想到兩個小的她就歡喜。雖然自己無子無女難免感傷,但很快就平復了心情。麻利地邊走着,邊囑咐哪個池子邊上以後要着人看守,哪個井要把蓋子鎖好,哪裏的欄杆要趕緊地換了。稚子好動免生事故。

家裏在傷懷,馬場歡聲笑語。

田中姿雖然平常不正經,可教起人來竟然有板有眼。齊田學得容易些,阿丑卻難。他腿短手短。好在馬場是有備小馬的。

齊田學了大半天,勉強知道怎麼叫馬聽自己的。不過跑圈的時候免不了停停走走不那麼順暢。

人在大太陽底下,曬得紅光滿面,卻興緻盎然,一點也不像世家娘子那麼嬌氣。見椿一直巴巴地在場子邊上盯着自己,便叫椿也進來。使下仆給她牽馬來。

椿又喜又驚,連忙跪下“奴婢不敢。”

齊田說“這有什麼敢不敢。要不良嫫年紀大了,我還想叫她學呢。”

椿說什麼也不肯,惶恐道“奴婢是下仆。”

齊田想想,問她“那以後若再遇到險阻,我騎着馬跑着,你要怎麼追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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