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風雨兼程 鄰里親情
“路太難走了，裝了防滑鏈也不管用，只好慢慢挪動了！”
家在汶川的醫士錢建民在學校就拿了駕駛證，來療養院后陳濤讓他駕駛救護車，知道後主動提出要隨他一起去。帶着藥箱、準備了一大箱路上吃的物品，四人摸黑就向趙雪梅的家鄉理縣進發。
過了映秀鎮就進入山區，崎嶇的盤山公路飄着雪花，路面還有冰團，原本坑窪的道路就不好走，下雪天更是難行，速度放得再慢也會打滑。好在隆冬時節原本就沒多少車在這條公路上行駛，更何況是在下雪的夜晚，騎在來回兩個車道的中線上，救人心切，麻起膽子在緩慢前行。
“陳院長，太危險了，還是等天亮了再走！”車差點滑下公路后，錢建民都不敢再駕駛了，十分擔心地說道，內心裏當然欽佩陳院長冒着如此大的危險也不放棄救人的壯舉。
“你休息一會兒，我來駕駛。嘿嘿，以前我靠算卦、看面相來維持生活，在淮城也算得上是名人。從你們三人的臉上沒看到誰有出事的跡象，有啥好怕，…替我點支煙，…哇，這冰雪路面實在是有些難駕馭，…”為了打消她們的擔心，一路上陳濤說著笑話，甚至還開了一些帶色的玩笑來分散大家緊張的心情。
“陳院長，沒想到你會有這麼黃，啥子黃段子都講得出來，嘻嘻，…”
“嘿嘿，我再黃也是口花花，總抵不上你們縣醫院的那個色狼醫生嘛，…想起上次讓他脫光衣褲、冒着寒風走幾公里的路就覺是好笑，當時若不是怕雪梅不好意思，他的內褲也得被我扒光，哈哈，哈哈！”
“哦，原來是陳院長你乾的啊？我們聽到后真是解氣，還說…，哦不說了，嘻嘻!”嘴上不說，卻傳來一陣爆笑，還笑得是前仰后翻。
“陳院長，車只能停在這場鎮上了，我們村不通公路，還得走四里多的小路！”兩人輪換着駕駛，跌跌撞撞，險象環生，早上六、七點鐘終於到離開趙雪梅家最近的洪家場。
“我的媽，趙助理，沒想到這裏全是冰天雪地，到了冬天這鎮上的人咋生活哦，…”下了車，踏着厚厚的雪，趙映霞驚訝地問道。
“平日裏沒這麼多的雪，還不是照樣地生活，家家都生了火塘。到了下雪天就只能呆在家裏，不敢出門，…陳院長，我原先就想攢點錢，在這裏開一家小診所，用學到了醫術來救治鄉親！”
破破爛爛的洪家場，就只有幾十間房子，一眼就能望到頭，卻是山裡農家的政治、文化中心。相隔四天的逢場日，老遠的村民都會背着山貨來換油鹽、生活必需的物品。
“那就是我的家，不要笑話哦！”山窩裏分佈着十幾家農戶，趙雪梅指着一處低矮的房子說道。厚厚的積雪覆蓋著茅草屋頂，讓陳濤都產生出了這房子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梅丫頭，你可回來了，你媽快不行了,…”
儘管小山村的人家很窮，卻充滿了濃濃的親情，踏進房子陳濤就感受到了，幾家鄰居自發地守護在她媽媽身邊、照顧她，整個晚上就在她家的火塘邊度過。
“媽,…”什麼都沒講，趙雪梅哭着就撲到了她媽的床前。要說家裏的陳設，那真叫着是一貧如洗，除了兩張床，一個破爛、陳舊的柜子，桌子凳子外啥都沒有，連她媽蓋的被子，也是補丁重補丁，原本的被面早已被補丁覆蓋，不知用了多少年。
“讓我來，你去燒水，做點吃的，嬸嬸、奶奶她們熬了通宵，可能還沒吃早餐，…”陳濤交待了一句，握着她媽媽的手，接替她的位置來治療。
“張嬸，宋奶奶，周姨，他是我們院長，醫術可高明了，…”
憑體內擁有的真氣、強大的神識，處置手臂骨折、腰椎錯位，額頭外傷，摔成嚴重腦震蕩的人來講，根本就不在話下，輸入真氣、經過一番處置包紮后，已是生命垂危、重度昏迷的她媽媽睜開了眼睛。
“你們這是…”
“趙大姐，這回你真是遇到了活神仙，…據衛生院小張判斷，你可能活不了兩天，卻硬熬到了梅丫頭帶人來救你，…真是菩薩保佑，蒼天有眼啊!”宋奶奶她們仨，圍在床前不敢置信地說道，已毫無知覺的人，居然睜開眼睛，…
“走，我們到場鎮上買點東西，感謝鄉親們，…”
正骨、複位、包紮后，吃着鄰居張么爸端來的全是紅苕的米粥、一碟酸得掉渣的老泡菜，查看了廚房米缸中所剩無幾的糧食，堆着的一大堆紅苕，陳濤明白了更是十分地感動，“儘管趙家溝的鄉親們都很窮，鄰里之間卻充滿了相互關懷、照顧的濃濃親情，…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得為這些鄉親們做點實事、讓大家過個好年！”
“為啥不多寄點錢回家，卡上的錢為啥不曉得取出來用？”走在雪花飄舞、埋着腳脖子積雪的鄉間小道，她倆掉在後面，陳濤責怪地問向陪着她的趙雪梅。
“我寄了一些錢回家，媽就是捨不得，要我存着等…，等…，等我出嫁時再用，她說早已習慣了，…”懷着感激、複雜的異樣情愫，趙雪梅低着頭，喃喃地回答道。心裏早就有他，礙着那層不可逾越的障礙，只能將那份情感、那份愛深藏心中，默默地為他祝福。“你給的卡上存了那麼多的錢，在療養院后又不需要用錢，我…”當時怕她擔心沒了工作，掙不到錢來養活家裏，給了她一張存有五十萬元的銀行卡。
“你真是個傻丫頭，錢對我來講算得了什麼，就是想讓你用它來改善家裏的居住、生活條件，讓你媽發媽生活過得好點，你卻不領這份情，早知如此我就替你做了，…”
“人家哪是不領你的情，只是…”想說出來，又怕後面跟着的趙映霞她聽見，急得她滿臉通紅，那雙眼睛將內心的情感完全表達了出來。
“行了，我知道了，等會兒就讓你媽媽隨我們回淮城，今後就住在療養院，你也好照顧、孝敬她，…”
“梅丫頭，你們買了這麼多的東西來送鄉親們？…真是太多了啊！”
為純樸的鄉情所感染，想為鄉親們做點實事。陳濤在洪家場集市如掃蕩一般，硬是將幾家商鋪全買空，讓他們用板車運來了幾十袋大米、被褥、…菜油、幾頭才宰殺的豬肉等等能買到的生活物資，請張么爸承頭，分發給趙家溝的十幾戶鄉親。
浩浩蕩蕩送物品的板車，從天而降、從未有過的喜事，讓鄉親們紛紛走出家門，全都十分地驚喜、更是充滿了感激與驕傲。
“嘿嘿，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就不要客氣了，趙雪梅回家沒法帶那麼多的禮物，只好在鎮上買了點實用的年貨，祝大家新年愉快！今後有啥子事需要幫忙就打電話給她，歡迎到我們療養院來玩，…”
“小陳，今後你要常來，我們趙家溝每家每戶都是你的家，…”以真心換真情，離別時鄉親們硬是將家裏留着的紅苕、南瓜等相送，場面真的無比感人，讓陳濤都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我們趙家溝十九戶人家雖說都窮，但相依為命從不分彼此，他們說將你當成親人，絕不是客套話，…”趙雪梅的媽媽躺在救護車的擔架上，拉着陳濤的手，很是自豪地說道。
“趙媽，您放心，等天氣暖和后我同雪梅會再回來一趟，看想個什麼方法來幫助鄉親們，讓他們能脫貧致富，原本我是想送他們一些錢，但再多的錢也不能真正幫他們，要想富裕，得靠鄉親們自己努力，…”
“建民，你到家了，後面的路我自己來開車，辛苦了！”白天雖說會車的時間多點，當然比晚上開車容易得多，說笑聊天中來到汶川。趙雪梅、趙映霞二人下車在路邊飯館買來飯菜，陪着她媽媽一起吃。
“陳院長，平時你比誰都辛苦，家裏有那麼事情要做，還大老遠地趕來，不僅沒有嫌棄農村人的窮，對鄉親們這麼好，真的讓我感動，…若不是有趙大媽在，真想請你上我家做客，多走點路算個啥？”
“哈哈，哈哈，這些肉麻的話就不要再講，大家有緣走在一起，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拿條煙回家孝敬你爸，回來時帶一塊老臘肉給我！”
“陳院長，你留着，我爸平時抽葉子煙，那麼貴的香煙哪買得起，…”
“別人送的，我又沒花錢，…正因為平時買不起，過年時抽才有意思，同我還講啥客氣，…自己注意點，我們就走了!”
“陳院長，你真是大方呢，嘻嘻！”離開之後，趙映霞笑着說道。
“王躍已在映秀鎮等你了，也給你準備了一條煙、兩瓶酒，我擔心他頭次上丈母娘家沒買啥禮物，回家后你就說是他買來孝敬的，哈哈，哈哈！”
“他真的來了？”趙映霞驚喜地問道，信號不好沒有聯絡。
“當然來了，說好在路邊等呢！”
“好討厭哦，哪個要他來的嘛，…這麼冷的天，在路邊等也不怕着涼，…”口是心非地在埋怨，卻在替他着想，悄悄在整理頭髮、衣服，惹得趙雪梅都在吃吃地笑。